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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遇
护士在门口大喊:“五床家属在不在?五床家属。”
余欢本来坐在椅子上睡觉,突然被这喊叫声惊醒了。最开始她还有点懵,但很快反应过来,快速站了起来,向护士跑去。
护士旁边的医生看来的是个小孩忙问:“你家大人呢?”
余欢回答道:“没有大人,只有我,我爷爷怎么样了?”
医生的眼神带着怜悯的说:“老爷子出现急性肺栓塞,我们已经给他使用了溶栓药物,但效果并不理想。所以我们现在必须进行手术清除血栓。但以老爷子现在的身体状况,能不能撑过手术很难说,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如果没有问题家属就来这边签字缴费。”
余欢一下子就慌了,声音颤抖着问:“怎么突然就出现急性肺栓塞了呢,今天下午不是还好好的吗?而且我爷爷才刚做完手术,现在真的可以做这个手术吗?”
医生耐心的解释道:“急性肺栓塞是患者脑溢血后常见的并发症,而对于这个手术我只能说做了方有一线生机不做就彻底没希望了。”
余欢听完医生的解释后,思索了片刻。突然她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一样,斩钉截铁的说:“医生,我们做,只要有希望就不能放弃。”
然后她突然向医生跪下,恳求道:“医生,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爷爷。”
医生也是见惯了这种场面,所以当他看到余欢给他下跪时并没有特别惊慌,但他还是很迅速的把余欢扶了起来,说了句:“您放心,我们一点尽力。”
然后他便急匆匆的走了。
余欢在手术室前不停的虔诚的祈祷,祈祷爷爷一定要撑过这场手术,医院的墙总是在不断的聆听着比教堂更虔诚的祈祷。
张鹤承则在旁边一直陪着余欢,而林守国留下来的那个人因为现在正处凌晨,所以并未直接向林守国汇报,而是打给了黄管家。
黄管家嘱咐他继续盯着,然后就挂断了电话,继续睡觉。
黄管家妻子诧异的问:“你现在不去给先生汇报吗?”
黄管家回答道:“先走又不在意,明天再汇报也不迟。”
余欢的祈祷并未感动上天,余文生最终还是没能撑过手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对余欢的刺激极大,余欢一下子失了神,别人告诉她怎么做她便怎么做。
等她再次回过神来时,她已经站在了爷爷的墓碑前。余欢最终还是把房子卖了,因为要给爷爷办丧礼买墓地也需要不少钱。
林守国也来参加了余文生的葬礼,并告诉余欢余文生讲她托付给自己的事情。余欢不想去一个陌生人的家里,但她现在也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短短几天时间,她仿佛什么都没了。
余欢请求林守国给她一天时间,让她好好地告个别,林守国答应了。
余欢先去了李阿姨和李叔家,现在的墓地很贵买了墓地她就只剩下了几千块钱了。她拿了一千块钱给了李叔当做感谢。李叔本来不想收,但在余欢的坚持下他还是收了。
李阿姨一直抓着余欢的手哭,仿佛要替余欢把她未能流出的所有眼泪流尽。李阿姨拉着余欢不停的说:“好孩子,真是苦了你了,以后要常回来看看,一定要回来看看,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余欢最初没有回答,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来。但后来她答应了李阿姨,因为就算这里没有了爷爷还有鹤承哥呢,她一定要回来,一定会回来了,她一定要挣大钱把爷爷的房子重新买回来。
余欢从李阿姨家回来后便回了张鹤承家。
已经临近傍晚,张鹤承在厨房里做饭,而余欢就躺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发呆。张鹤承父母离异,现在都已重新组建了自己各自的小家庭。每月除了给张鹤承打一些钱其余什么基本都不管,所以家里现在只有她和张鹤承两个人。
张鹤承家里除了厨房里做饭的声音,其他什么声音都没有,静悄悄的。余欢觉得自己要被这宁静给吞噬了。
张鹤承把菜一道道的端上桌后,便喊余欢吃饭。
余欢从沙发上起来,走到餐厅,坐下来吃饭。
两人都沉默的吃饭,没有说一句话。
突然余欢开口道:“鹤承哥,你会永远在这吗?”
张鹤承明白余欢的意思,他在葬礼上听到了余欢与林守国的对话,他知道余欢要离开这了。
张鹤承没有说其他挽留的话,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还没有能力。但他还是十分坚定的回答:“无论你是否需要,我一直都在这里。”
余欢没有说话,而是抬头去看张鹤承的眼睛,张鹤承清澈的眼睛中倒映出余欢的身影,仿佛在张鹤承的天地间只有余欢一个人。
夜晚余欢躺着张鹤承的床上,而张鹤承则在地上打地铺。他们两个都没有睡,但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等到天蒙蒙亮的时候,张鹤承突然开口道:“欢欢,你要照顾好自己,去了苏京记得给我打个电话,告诉我一下地址我有时间了好去找你。”
余欢没有说什么其他多余的话,只回答了一声好。
林守国派的人上午就来了,所以余欢上午便离开了,余欢坐了四个小时的车才到达苏京的林家。
当余欢跟着人进入林家的时候再次被林家的有钱给震惊到了,这哪里是住宅,这分明是个园林,青墙黑瓦,雕梁画栋,小桥流水。
余欢跟着人穿过好几个走廊才到达林守国面前。
此时的林守国正在和自己的外孙在一个凉亭里下棋。
余欢抬头去看那个和林守国一起下棋的少年,那个少年穿着简单的白色毛衣和黑色裤子,浅茶色的头发在阳光的照射下碎影浮金,肤色很白,十分英俊。
在余欢看这个少年的时候,这个少年也在看她。在这时的陈默言看来此时的余欢穿的十分寒酸,就一张脸还看的过去。
林守国向余欢招手示意余欢过去,余欢走过去后,向余欢介绍起了那个少年:“小欢,这是我的外孙叫陈默言,你俩认识一下吧。”
余欢主动的向陈默言伸手,并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余欢。”
陈默言虽然觉得余欢看起来有些寒酸不太想搭理她,但也没有当众落余欢面子,也握住余欢的手,自我介绍道:“余欢,你好,我叫陈默言。”
林守国见他俩自我介绍完,便对陈默言说:“小言,小欢要和你上同一所学校,所以便先和你一起住在西山别苑里,我今天也累了,你带着她先走吧。”
陈默言十分诧异的说:“外公,你别开玩笑了她怎么能跟我住一起,她就不能住学校吗?”
林守国回答道:“家里有房子让人家住什么宿啊,而且你俩还可以做个伴,这件事就这样了,没得商量。”
陈默言认命的说了句:“行,您都决定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然后陈默言看向旁边十分尬尴的余欢,对她说:“跟着我走啊,像个木头杵在这干啥呢?”
大约两个小时候,两人到达了西山别苑。
余欢跟在陈默言身后进入别墅中,进入别墅后,陈默言对一个老爷爷说:“王伯,给她安排一间房,跟你们差不多就行。”
说完他突然回头对余欢笑了一下,但那个笑容中带着几分恶意。
然后他接着对王伯说:“把她带来的东西都扔掉,再带她洗个澡,身上一股味道,再打电话让人送些她穿的衣服。”
余欢听了陈默言的话,因为局促脸一瞬间就红了,并抬起自己的胳膊仔细的闻,但余欢并没有闻道什么味道。
王伯伸手去拿余欢手里的东西,但余欢死拽着不给,为了保住这些东西余欢开口请求道:“求你了,能不能别扔掉这些。”
但陈默言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的心,反而不耐烦的开口道:“不能,我家不放垃圾。”
余欢没有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把包给王伯。
王伯带着余欢来到了一楼的一个房间,对余欢说:“你以后就住这吧,房间里有独立卫浴你先洗个澡吧。”
说完王伯又把手里的包还给余欢,并对余欢说:“把这个包藏好,别让少爷发现了,你先去洗个澡,少年吩咐的衣服等会儿我让张妈给你送过去。”
余欢接过包,不停的对王伯说谢谢。
王伯回答道:“不用客气,大家都不容易,互相关照嘛。我还有事,先走了啊。”
余欢进入了房间,虽然是佣人房,但里面仍装修的很好,余欢打开了衣柜把包放在最里面,余欢没有立马洗澡,而是坐在床上等着张妈给她送衣服。
大约一小时后,一阵敲门声传来。
余欢打开门,一位面善的阿姨把好几个装着衣服的大袋子递给她,里面四季的衣服都有,余欢向她道谢后就把衣服拿了进来。
余欢把门反锁住,然后脱衣服准备洗澡,她才脱下外套一张卡便从衣服里掉在了。余欢捡起那张卡,那是一张银行卡卡上贴着一张便利贴,上面写着张鹤承的字:“照顾好自己。”
看到卡的那一瞬间,余欢彻底憋不住了,拿着那张卡痛哭,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但她又不敢哭出声,怕隔音不好被别人听见。
第二天早晨,余欢在屋里来回踱步,不敢出去,在走了十几分钟后,余欢鼓起勇气出了屋。
陈默言此时正在餐厅吃饭,看到余欢过来,对她说:“外公昨天给我打电话说,已经帮你安排好了,你跟我一个班,今天就可以报道。”
说完陈默言便继续吃饭,没有再继续搭理余欢。
余欢此时有些无措,陈默言并没有开口说让她坐下吃饭,她不知道她到底要不要坐下吃这个饭。
就在余欢犹豫不决时,王伯在厨房里招手示意她过去,她想看到救命稻草一样赶紧过去。
过去后,王伯给了她一个三明治,并对她说:“少爷,不喜欢和别人一起吃饭,你以后就跟我们一起吃。中午你可以在学校吃,早上我们吃的早一点,你要起来早一点。晚上我们一般在少爷吃完后再吃,而且我们三餐都在厨房吃。”
余欢点点头示意自己记住了。
余欢一边啃着三明治,一边盯着陈默言看他什么时候走,她可不会认为陈默言会喊她一起走。
过了几分钟,陈默言吃完饭背着书包离开,如余欢所料陈默言果然没有叫她,不过还好余欢一直盯着他。
余欢跟着才陈默言出了门,余欢不敢与陈默言并肩走,也不敢与陈默言搭话。因为她清楚陈默言好像挺讨厌他的,所以她便一直走在陈默言的身后,也不敢离太近。
余欢就这样跟着陈默言来到了学校,进入学校后她仍继续跟着陈默言,因为陈默言只说了他俩一班,没说他是哪班的。
余欢在心里腹诽道:“真服了这个人了,说话都不能清楚一点,一天天跟别人说个话就像赏赐别人一样。”
骂归骂,但余欢仍需要跟着他,她就这样一路跟着他来到了班。
来到班级后,余欢没有进去,而是在门口看完哪班之后,拦住一个同学问:“同学,你好请问你们班主任的办公室在哪?”
那个同学跟她说完在哪之后,余欢便离开这前往办公室。
走到办公室后,余欢敲了敲门,听到老师允许的时候才进去。
余欢进入之后,询问了离她最近的一个老师,问他:“老师你好,请问高二一班的班主任是哪位?”
那个离她近的老师回答道:“我就是,你应该就是余欢吧。”
余欢点了点头。
那个老师接着简单的做了个自我介绍:“我姓赵,教数学的,我看过你的成绩,你的数学非常好,拿过很多数学竞赛的冠军。我们学校也有很多数学竞赛的机会,希望你也能为我们学校争光。现在我带你去教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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