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门】十三年惊蛰

　　018发现自己变成小狗之后宿主对它好了很多。一开始宿主还把它往地上砸呢，现在一看到它就笑眯眯的，把它团在手里又捏又揉，心情能上升三个点。
　　整整三个点呢！
　　攒够能量它现在讲话都不结巴了！
　　早知道就变成小狗再去找宿主了，也少挨那一下，虽然说它也感受不到疼痛。018忧愁地叹了口气，然后很新奇似的呜了一声，原来忧愁是这么个感觉呀。它把这段代码拷进它的私库，准备有空的时候再拉出来好好品味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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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蘅之轻轻地揉着018的脑袋。不同于先前的态度，他郑重地开口：“谢家的家训是为人本分，行事从心。你既然做了我的小狗，就叫小本好了。”
　　018的声音小小的、呜呜噜噜的，“可是……我是018呀。”它翻身甩了甩脑袋，认认真真地看着谢蘅之，眼里满是惊奇，“你没骗我，你真的好喜欢小狗。你现在心情指数有87！”
　　它傻呵呵地想，宿主喜欢小狗，那现在就是喜欢它。既然宿主喜欢它，那么它当然不能辜负宿主。一定要好好帮助宿主完成任务，治好宿主的病才是。
　　——018没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叫做偷换概念。
　　“你到底为什么一定要跟在我身边？”谢蘅之也有点奇怪，图财的话也该去找他爹娘，再不济就是陈管家，怎么会找到他头上来？要是图别的他也没有啊。
　　018刚要说话，就看到咩珠突然凑过来往他袖子里瞅，“少爷，您哪儿捡来的小狗？”谢蘅之一惊，不动声色地把小狗往袖子里一拢，“什么狗？”
　　“少爷您跟我开玩笑呢吧，我看得清清楚楚，白土松嘛。”咩珠摸摸下巴，“少爷你要养着这小狗？那您可得背着点陈叔，被他知道指定要念叨你半天。”
　　“谁念叨谁半天？”
　　一个高大的男子迎面走来，先是微微弯腰唤了一句少爷，转头又拍了拍咩珠的肩膀，“接着说啊？”
　　咩珠讪讪一笑，借口说要去帮忙端燕窝，脚底抹油——跑了。就这么走了？谢蘅之震惊地看着他的背影，不敢置信地目送他离开。他转头看向陈管家，难得有几分心虚。

　　陈嘉庚是谢家的家仆，世世辈辈都在谢家里做事的。他看着谢蘅之从小长大，说句僭越的话就是真把他当自己的孩子在养，真真是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
　　谢蘅之是那么副娇少爷情态，也就是府里上上下下一道宠出来的。
　　老话说的好，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少爷前阵子受得风寒还未见好，今个一早福满又来传他非说要去长江边上，估计早上的药也没喝。这下还得了，手上揣着个小狗儿就回来了。

　　但是也不好在这时候下少爷的面子，明眼人都看得出他现在有多开心。陈嘉庚斟酌了一番开口，“……这狗叫什么名字？正经狗场买的吗？”
　　“叫小本。”谢蘅之顺手把018掏出来递给陈嘉庚看，“不是买的，自己就跟上我了。”顿了顿又补充，“很乖的，不会咬人。”
　　018很识时务地冲陈嘉庚摇摇尾巴。
　　陈嘉庚看了看它，忍不住上手摸了两把。

　　……当天中午018就吃上了炖鸡蛋。

　　*
　　既然018已经变成了小狗，谢蘅之自然不再对它摆脸色。他回到房间里，坐在书桌边上倒了杯温水。
　　“现在可以说了吧？”
　　018从袖子里钻出来坐在他的茶壶旁。

　　“其实，宇宙中存在着千千万万个世界，我们所处的只是其中之一。你是千千万万个谢蘅之里最、最脆弱的一个。我是被【鹤】研发出来，为了让‘谢蘅之’能够安稳生活的守护者。‘谢蘅之’的【〇〇熵值】能够变成积分，兑换道具，维护生命安全。”
　　谢蘅之听得头晕脑胀。“那个词——什么？怎么一到那里就模糊起来了？”
　　018很诚实地说：“宿主的积分太少了，要是真听清了可能也不是什么好情况。”

　　“所以你就是来保护我的？”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一下子将小狗戳倒。“你还能变回球吗？”
　　018又诚实地摇头。改变形体的机会只有一次不提，比起小球宿主明显更喜欢小狗。没有伴生系统不喜欢宿主的，它也有自己的小思量。
　　“陈皮……是一个变数。”它想了想，“而长沙，是第二个。”
　　没想到谢蘅之拧着眉看它，“陈皮？那我叫福满煮茶的时候加一点吗？”
　　018震惊，一骨碌爬起来，“什么？宿主还不知道陈皮是谁吗？！”谢蘅之也震惊，“陈皮是个人啊？！”
　　“陈皮就是那个……今天看到的那个…”018的系统库里没有加载那个词，急得团团转。
　　“那个叫花子……？”
　　谢蘅之想起那人蓬头垢面的样子，再往自己身上看了看，“……”

　　难不成我以后会被这个叫花子害得家道中落去长沙讨饭吗？
　　谢蘅之当机立断，“咩珠！去把今天那个叫花子做掉！”

　　*
　　在咩珠端着燕窝踏进他的房间之前，018紧急向他解释了陈皮的作用。
　　所以是一个可以让他不用吃药就好起来的人形血袋是吧。
　　咩珠在门上有规律地敲了三下，得到许可后才进了房间。谢蘅之拍了拍身边的椅子让他坐下，咩珠摇摇头，说今天衣服还没换，怕脏了椅子。
　　燕窝里煨了红枣桂圆，娇少爷瞥了一眼就再不多看，一边扭头跟小狗玩闹一边随意吩咐：“吃了吧。”
　　咩珠从善如流，三下五除二就把那盏燕窝喝了个精光。他早就习惯少爷把任何不想吃的东西扔给他处理了。砸吧两下嘴，才反应过来要告诉福满少爷最近不乐意吃桂圆。
　　东西也处理完了，该汇报正事了。
　　咩珠于是把今天跟着陈皮的所见所闻都告诉了谢蘅之，斟酌了一下又把自己的看法和猜测都补充上了 。
　　“这个人很不好把控。比起人更像一头野兽，智商不高，但是打架很在路数。只是太多变了，实在不适合接触。”
　　他汇报完毕，看自家少爷对着那小狗翻白眼，那小狗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忍不住手痒要去摸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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