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三
？
？？？？
“你……”是不是有那什么大病，有病就去治，大晚上的发什么疯，楚别月现在就想一拳打晕那个要留下来看热闹的自己再直接拖走。
她真是万万想不到周晔雪竟然要这么收场，就纯纯睁着眼睛说瞎话呗。
周晔雪的话直接点燃了楚别月，她本来也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谁还不是个大小姐了，她的身份需要她多长点脑子，也给了她肆意妄为的资本，闯祸就闯祸，有她爹呢。
虽然周晔雪让她忌惮，但这不意味着对方可以把她当傻子耍着玩，楚别月本就不多的耐心耗尽，拉下脸，“大小姐想怎么样，不妨直言。”
周晔雪笑容不变，“我说了啊，想让燕凌变成你杀的。”
楚别月和周晔雪对视，眼神冰冷，“你知道自己的话有多离谱吧。”
周晔雪一脸天真：“有吗，姐姐不是想成为我的羽翼吗，我选你，你帮我，不是正好吗？”
楚别月在心里呸呸呸，只觉得晦气，眼神愈发冰冷，她突然扯了扯嘴角，道：“楚家只想扶持未来的周家主君，只会选择最有天赋、最有机会的人。”她看着周晔雪，眼神轻蔑，“你配么”三个字虽然没有说出口，但尽在不言中。
楚别月以为周晔雪会生气，甚至做好了和她交手的准备。楚别月就不信了，周晔雪能再当着这么多人杀了她，这些人会放任周晔雪再杀一位半圣后嗣。
可周晔雪并没有，只是淡了笑，眉眼垂了些，兴致不高的样子，她往旁边走了两步，四下不知在看什么，“你觉得，父亲会怎么处置此事？”她的语气冷淡下去，少了之前刻意的热切，听起来懒懒的，却带着深深的恶意，“在我说‘人是你杀的’的情况下。”
楚别月嘴唇紧抿，看着周晔雪的背影握紧了拳头，她这辈子还没有这么想揍一个人过。就非得把她扯进去吗，就这个场面，就燕凌身上的术法痕迹，就算楚别月说人是自己杀的有人信吗？？
周晔雪不在意楚别月回不回答，语气平淡地接着道：“且不论父亲如何待我，我是周氏和宋氏的女儿，父亲不会也不能放弃我，至少现在。不好与宋家交恶，让楚家当替罪羊，转移燕家的矛头，是更可控的做法。”
“燕凌的尸体上是有各种符的痕迹，但致命伤只是寻常术法，我残灵之人的传闻在外，大可全盘否认，便是承认了我能用术法，致命伤出自谁手，说得清楚么？我咬死了人是你杀的，这里的人证都是我家的人，最终杀人的人只会是你。”
周晔雪回头，灿烂一笑，“所以，我说的不是请求。你没得选，主动认下，还能在我这存点情分。”
楚别月脸色有些难看，原本天方夜谭的话听起来竟然有了点道理，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周晔雪在动手的时候就发现了自己、计划好了所以才动手的？
楚别月不想被周晔雪绕进去，“唬谁呢，你也说了你是残灵之人，还有错在先，宋家能为你做到什么地步？这是周家的事，主君能容忍宋家插手多少？我没有杀燕凌的理由，抵死不认，甚至更进一步和燕家联手，你以为你能讨得了好？”
楚别月怒气上头，有些不管不顾了，这口气她就是咽不下，周晔雪以为她是谁，想耍人玩，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本事。
“是么？”周晔雪负手浅笑，“和燕家联手？你父亲会么，我父亲准么，你们若是联手，该担心的可不是我。若论动机，你至少比我充足吧，燕圣什么性子需要我告诉你么？不管人是不是你杀的，你今日在场，又牵扯进这事，一定会在他心里落下疙瘩，他不会放过你。”
“你与他注定为敌，是要在敌人里加上我腹背受敌，还是和我一起一致对外，很好选，不是么？至于宋家能为我做到什么地步，还有旁的东西，你父亲让你今日来找我，不是已经给过答案了么。”
楚别月冷声：“你说的或许有道理，但燕家不可靠，你又是好相与的了？这就要甩这么大口锅给我，将来更不必说了，与你为伍跟饮鸩止渴有什么区别。”
周晔雪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笑容变得真切，眼神格外灵动，“姐姐，为臣者，就是这样的呀，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强权之下，除了顺从求片刻喘息，别无选择。你们不是也一直虎视眈眈么？各凭本事罢了。”
楚别月迎着周晔雪的目光，神色复杂，沉默不语。周晔雪这人越看越邪乎，她才多大啊，说得这都是些什么话。
她说得其实没什么问题，可这才是问题。
谁家八岁小孩琢磨这些事，谁家八岁小孩就这么……该怎么形容呢，权力倾轧之下是血腥和肮脏的人心，没有亲历那些不堪的人很难明白那份沉重，说出的话也该带着小孩子装成大人的别扭感，而不是像这样，只有清醒、老练和深沉的恶意。
周晔雪像主君，又不太像。
主君虽然是温润稳重的，可上位者的压迫感却如出鞘的利刃，平等地刺向每一个人，将所有人的头按得死死的，在他面前，除了他自己，谁都不能昂着头。
周晔雪同样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但她更像是孤傲又随心所欲的凶兽，领地之外天崩地裂她都懒得抬一下眼皮，她不在意旁人是不是低着头，但胆敢阻拦和违逆她的人，都会被毫不留情地撕碎。
她说那话的时候，身上带着主君的影子，像是凶兽迈进人间，披上人皮加入了人间的游戏。
“姐姐想好了么？”周晔雪笑靥如花。
楚别月垂下眼，眸光暗沉，她不想和周晔雪为伍，讨厌她的逼迫，但如她所言，和她一起，是更好的选择。
而且，这位大小姐和她们听说的不太一样，她不是弃子，而是该被所有人争相讨好的好棋。
楚别月单膝跪地，低头行礼：“愿为大小姐分忧。”
周晔雪不一定是个好的选择，但她一定是个很讨厌的人。这锅顶得只怕不死也要脱层皮，楚别月满心不情愿，可不能表现出来，周晔雪说得对，事已至此，不如多攒点情分。
时移事易，二人将来的境况如何，谁知道呢。
周晔雪看着楚别月的动作，笑容敛去，眼里一片漠然。
无聊，她想。
一会儿还有有意思的事呢，周晔雪眯起眼，总算又提起了些兴致，她很期待。她用术法托起楚别月，指了指燕凌，“你拖他，一起去大殿。”
而后看向远处的城卫，“这事儿可不能传到娘亲耳朵里，应该不难吧？”她的视线将人一一扫过，“若是没瞒住，就转告娘亲，我已有打算，请她不要去大殿，不要插手，之后也不必做任何事。”
“若是在大殿见到了娘亲，我会生你们的气哦。”
“……”
远处的人纷纷抬手行礼示意。
周晔雪笑起来，“我们要去大殿，父亲应该在等着了，这么大的事儿，早晚会人尽皆知，不必遮掩，让他们都知道吧。”
“……”
周晔雪和楚别月的对话城卫们听得清清楚楚，这话的意思是要让他们明里暗里告诉所有人，楚别月杀了燕凌。
城卫们行礼之后迅速离开，所有人心中都升起了一个念头。
要出大事了！
插入书签
插入书签
↑返回顶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