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秘密

　　乌朔现在当然不算清醒。

　　他无法忘掉当时自己身体被绳索束缚，无法自由挣扎，还要被丢进黑市时的无助和恐惧。

　　当他被拖上车的那一刻，他望着窗外，眼中闪过一丝绝望，看着逐渐远去的街景，这一切仿佛都是一场梦。

　　随着车子驶入黑市，他的心情更加沉重。

　　黑市，名副其实的黑暗之地。
　　街道上弥漫着浓郁的烟雾，让人无法辨别方向，不时传来刺耳的喧嚣声和陌生人的嬉笑声，让乌朔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车停后，他被拖拽着走进了黑市的中心区域，那里是最繁华的地方，他看到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审判楼，如同巨兽伫立在黑市的中心，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威严。

　　乌朔的心跳加速，他知道自己即将面临审判的命运。

　　进入审判楼后，乌朔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他浑身颤抖着，不禁咬紧了牙关。

　　他被带到了一个昏暗的房间，墙上挂着一盏昏黄的灯，照亮着房间的一角，他看到一个面容阴沉的审判官坐在桌前，冷冷地盯着他。

　　乌朔嘴唇干裂，吞了吞口水，试图平静自己的情绪。

　　审判官面不改色的说道：“我们收到举报，说你散播关于黑洞的谣言，乌朔，你将面对严厉的审讯。”

　　乌朔的心沉入了谷底，他感到一股无尽的黑暗笼罩住了自己，仿佛他已经被吞噬。

　　他明白自己将要面对的不仅仅是审判楼的审判，还有黑市暗流涌动的危险。

　　他的命运，正悬在黑市的天平上。

　　“绑我的那些人也是你们的人吗？”

　　审判官冷言道：“你不必知道。”

　　他只是无奈地点点头。

　　“现在我问你这封信是怎么回事？江辰落又是谁？”审判官举起一封信，确保他看见，问他。

　　原来是问这些事啊，他心中暗想。

　　他态度立刻转换，全然没有刚才那般已经死了的模样，“长官，江辰落是谁？我怎么会知道，这封信是怎么回事？又关我何事？”

　　审判官冷眼看他，语气还是不咸不淡，“你又装什么跟你没关系呢？写这封信的人是你们“暗影”里的，江辰落也是，你也是。”

　　他像是听了什么废话，“那又怎么样呢？你个初级审判官，也只配审判我这种小人物。”

　　审判官依旧不急不怒，对下属下达任务：“扔四楼。”

　　乌朔听到大惊，刚想开口求饶，便被进来的人敲晕。

　　—

　　沉默的心事，
　　藏匿在静谧的深夜。
　　悄然流淌的眼眸，
　　诉说着内心的哀愁与欢乐。

　　傍晚喧嚣的城市变得安静，只剩雨滴打落在地上的声音，此时天空中绽放出一朵绚丽的烟火，他知道，这代表着一个人的落幕，这是他们之间的秘密，与其说这世上又少了一条鲜红的生命，倒不如说少了一个同伴，战友。

　　老街区的环境恶劣多了，天气也不见得好，兰德里柯撑着把伞走进小巷，巷子里路灯昏黄，别有一番韵味，不过他现在没有时间感慨，马上就要来不及了。

　　穿过这个巷子，见到的就是一个古色古香是老式建筑物，那建筑内灯火通明，倒不引人注目，这儿僻静，人少。

　　屋子内济济一堂，不知道在搞些什么名堂。

　　—

　　清晨，山岚区被一层柔和的橙色所笼罩，清新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微风轻拂着脸庞，带来一丝丝凉意。

　　卡伦非斯难得起那么早，因为今天是他去探望乌朔的日子。
　　兰德里柯虽说可以一起，但两人似乎都没有一起的意思，所以这自然成了闲话。

　　他现在的身份就是个平平无奇自由的打工人，四处奔波。
　　多年前他还有固定岗位，隶属于某组织，如今这组织跟解散没什么两样。

　　现在各组织为了获得那个传说中拥有【无限力量】的宝藏，而争的不可开交。
　　这宝藏据说是在黑市里，可洛尔夏伊有成千上百个黑市，黑市那地方又有审判楼的人重兵把守，他们要想行动，可谓是难如登天。

　　不知不觉中他来到了狭窄的小巷里，巷子两旁的墙壁上挂满了破旧的招牌，褪色的墨水勉强勾勒出各样式图案的轮廓。

　　灰色的烟雾从小巷中升腾而起，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气味。

　　这里是【保利·黑市】的另一个入口，从这个入口进来的人，都需要戴上防毒手套，以防那些恶心的气味侵蚀他们的呼吸系统。[注1]

　　这防毒手套跟防毒面具设计的差不多，只是他更讨厌防毒手套而已。

　　等走过了这个巷子，就会被要求戴上面具。

　　卡伦非斯此时想死的心都有了，遭了老罪走这条路，而且这条路也不是什么普通人走的，这环境就证明了。
　　当然这并不代表其他路就正常好受。

　　审判楼位于黑市的中心区，更是黑市的核心。

　　审判楼的外墙被涂成了墨黑色，看上去覆盖着一层邪恶气息，巨大的大门紧闭着，只有拥有通行证的人才得以进入其中。

　　他到的时候，审判楼大门口已经有人等着接应他。
　　来的是两位，一个面相不善，但像是领头的，还有一位穿着制服，看起来就是老实的小职员了。

　　“梵以·卡伦非斯·厄尔西特先生，请。”穿着制服的那位对他微微颔首，做了个请的手势。

　　卡伦非斯的目光在他脸上一扫而过，最后定格在那位面相不善的人身上。
　　他大概三十来岁左右，穿着白西装，打着领带，手里还夹着根雪茄。

　　什么癖好？

　　三十多岁大叔的目光在卡伦非斯的脸上停留了一秒钟，随即便将目光移开，朝里面走去。

　　卡伦非斯觉得莫名其妙，抬脚进了审判楼。

　　他们上了四楼，要经过一个阴暗的走廊。

　　这走廊凄凄惨惨的，微弱的光使得周围都很朦胧，整个空间仿佛被蒙蔽，透过两侧的墙壁可以得出这块儿区域苍老而陈旧。

　　微风穿过，发出低沉而凄凉的呼啸声，像在诉说这里的寂寞和被遗忘。

　　三十多岁大叔嘴里叼着雪茄，对他解释道：“这儿平时住的人少，也没什么人想来，所以破了些。”

　　他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407号房。
　　潮湿的空气充斥着整个屋内，墙角处甚至有些微弱的霉味，昏黄的灯光从老旧的吊灯中打下来，照亮了屋子的一小部分。

　　屋内的家具已经显露出被岁月侵蚀，木质桌椅上有些许裂痕，桌面上铺着一层厚厚的尘土，一张破旧的沙发被扔在角落，靠背上的绒布已经褪成暗淡的棕色。

　　窗帘被拉上，只有一丝微小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窗帘缝隙洒进来，形成一束微光，照在屋内的地板上，木质地板有些地方也已经翘起来了边。

　　屋里静悄悄的，只有细弱的呼吸声和细微的脚步声。

　　卡伦非斯对这里加深了疑惑，他觉得这里并不是真正的“四楼”，或许更加严谨地说这不是四楼的全貌，而这里只是一个迷惑人的临时关押地？
　　他这样想着，面上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他假意嘲讽道：“你们这儿一片办事很搞笑知道吗？”

　　“你这话说的。”
　　这人也没生气，说完就走了。

　　卡伦非斯刚目送完那俩人，一转身就看到兰德里柯出现在自己面前，那人丝毫没有吓到别人的自觉，问：“他走了？不是刚才死活不走的时候了。”

　　甭管什么有的没的了，他现在就想怼上兰德里柯两句，报上那“装神弄鬼不仁义”之仇。

　　于是产生了接下来的对话。

　　“兰德里柯？”
　　“嗯哼。”
　　“你非得犯一下贱吗？”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只不过开了一下“屏蔽”而已。”

　　屏蔽顾名思义屏蔽一切。

　　【屏蔽】是一款带有魔幻元素的多功能软件。
　　一旦【屏蔽】开启，就仿佛划开了时空的界限，将所选定的区域空间一分为二，形成两个一虚一实的空间，使用者在“虚”并且可以同时接收观看这两个空间内的画面，而被卷入的人在“实”能听到来自“虚”空间内的声音，其他人则完全感知不到。

　　被卷入“实”空间的人更多的情况类似于灵魂抽离肉身，是意识来接收来自于“虚”空间的声响。

　　但说实在的，一般使用【屏蔽】的大多都是那些承担特殊任务或专门从事不良行为的人才会启用这个功能。

　　卡伦非斯也没空跟他瞎掰扯，便问道：“乌朔人呢？”

　　兰德里柯仰了仰头，示意他在窗帘后边儿。

　　卡伦非斯被他这操作整无语了：“不是，你把人扔窗帘后面自己开屏蔽？”

　　“怎？”
　　“很逗。”

　　兰德里柯低声轻笑，无言。

　　卡伦非斯如愿见到了乌朔，几日不见这人面容更加消瘦，看起来苍白而憔悴，眼神中一片茫然和疲惫。

　　乌朔整个人缩成一团，卡伦非斯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现在可以说林从南杀你的原因了吧？”他顿了顿，稍后冷笑出声，“你还有几日就要成为那计划里的一员呢？”

　　兰德里柯眉头微蹙，他还没仔细看过这里的布景，于是他环顾四周，这里昏暗而寒冷，墙上挂着几幅被污渍遮盖的画作，散发出一股陈腐气息，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乌朔身上，“他们这四楼洗脑挺厉害的，你有没有被洗脑？”

　　乌朔白了兰德里柯一眼，凄惨而又面露凶相，仿佛受到了无尽的痛苦折磨。

　　他愤愤道：“其实林从南杀我的原因在场知道的人还是不少呢。”

　　卡伦非斯转头盯着兰德里柯问：“你知道？”

　　他反问：“为什么是我知道？”

　　卡伦非斯不以为意，耸耸肩道：“瞎说的咯。”

　　说罢他对乌朔说：“别废话。”

　　“林从南杀我的原因其一就是因为陈向松，想必你们也知道林从南那个神经病从Z405年开始就和陈向松一起消失的无影无踪，没人知道他们到底在哪儿，但不巧的是我在一个地下室见过陈向松，但是具体在哪儿，还有我为什么出现在哪，我不记得了，传言我与陈向松发生冲突是假，我只隐约记得，我是痴心妄想的想帮助陈向松逃离那个神经病而已。”他这话也不知道是要说给谁听。

　　两位听众也是各存心思。
　　卡伦非斯心中更是早已升起了一个计划。

　　他神色平淡，从容一笑，“我这么一说，这其中的关系好像越发模糊了。”

　　当然对于两位听众来讲，反而清晰了。

　　卡伦非斯：“不好意思啊，我嘴贱，那你跟林从南是什么关系啊？”
　　他这么问是因为他曾听说，他们二人的关系也是复杂暧昧。

　　“没有关系，环境压迫，抱大腿，我上赶着犯贱。”

　　卡伦非斯眉头微皱，想继续出言相问“环境压迫指的是什么”兰德里柯见状立刻阻止了他，装模作样责怪道：“这怎么没点眼力劲儿。”

　　“都说了我贱。”卡伦非斯回我兰德里柯，也没那么迫切的想知道更准确的答案了，转向乌朔：“那其二呢？”

　　乌朔深深吸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犹豫和不安，“那自然是我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关于那“拥有无限力量”的宝藏令所有人毫无头绪，我意外地从林从南那里知道了它进一步的线索，其实说是线索也并不太准确。”

　　卡伦非斯追问：“什么东西？”

　　“我窥见了一个视频，这是我记忆中得知的，但视频内容我是模糊的，你们也得不到什么更直接的线索了。”

　　乌朔低声说道：“但我记得他发给了一个ID是“闻时宴”的人，我觉得你们从闻时宴入手难，但江浔也可以做切入点。”

　　江浔也？
　　那个大明星？
　　兰德里柯说道：“拿那个大明星做切入点也难吧。”

　　卡伦非斯更不解，他认同兰德里柯那句话。
　　说实话，要不是兰德里柯这么说，他压根就不知道江浔也是什么身份。
　　他向来是不关注娱乐圈的。

　　“审判楼的人问了你什么？”兰德里柯看着乌朔发问。

　　他先是默不作声，后而缓缓开口：“有一个人写了封信，信里提到了一个人名，他们怀疑跟我们有关，就这样。”

　　兰德里柯点了点头，表示他知道了。
　　他的目的达到了，也没什么继续待在这儿的必要，于是要走。

　　卡伦非斯同样也是。

　　所以二人一起离开了。
　　但不急着回家，准备好好逛一逛这黑市。

　　保利·黑市的规模超乎想象，似有无尽的迷宫般延伸着。
　　简而言之这里很大，所以分了好几个区域，而这个区域内还算是贴近生活。
　　灯火映照着不同色彩的招牌，街道两旁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从稀奇古怪的器具到价值连城的宝石，无所不有。

　　他们穿行在人群中，随着深入，街道渐渐变得阴暗，从原先的吆喝声、交易声、以及人们的谈笑声，转向安静，灯光不再那么明亮，人流也更加稀疏。

　　兰德里柯：“关于找那大明星的事儿，要一起吗？”
　　“都行。”
　　“嗯哼。”

　　就在这时一阵巨大的爆炸声响起，整个地面猛烈地震动起来，烈焰喷涌而出，将周围的一切都瞬间吞噬，火焰肆虐，黑烟滚滚，遮蔽了一片天空。

　　街道上的建筑物纷纷倒塌，碎片四散飞溅，发出刺耳的崩裂声，火势迅速蔓延，吞噬着一切能够燃烧的物体。

　　惊恐在空气中弥漫，形成一股无形的压力，让人无法喘息。

　　当爆炸的余波渐渐消散，仿佛才重获新生。

　　兰德里柯抬头看着那栋已经化成一滩漆黑废墟的建筑物。

　　卡伦非斯站在一根倒地的柱子上，看着废墟里的残肢断臂，鲜血和灰尘，甚至是一滩滩肉泥。

　　他脸色煞白，“怎么回事儿？”

　　兰德里柯倒觉得颇有意思，“几十年没出过这事儿，今天就让咱碰见了，这也太巧了。”

　　“你怎么想？”

　　他当机立断：“林从南，闻时宴，他们俩有有点问题。”

　　卡伦非斯：“为什么？”

　　兰德里柯没答，沉吟一番，“如果是闻时宴做的，那这事儿就不难理解了，他一直以来就是个很会玩儿手段的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什么都干得出来。”

　　“那林从南呢？”

　　“林从南我倒不是特别怀疑他，他最近应该还是不知道藏在哪个犄角旮旯里。”

　　卡伦非斯看了他一眼，心中默默下了一个定论。
　　看样子他对他们俩都很熟。

　　他觉得兰德里柯的思维也够发散的，也许这源自于他知道的更多。
　　毕竟卡伦非斯只会觉得这场爆炸要么跟乌朔知道的秘密有关，要么就是他没有接触过的其他的可能性。

　　他还是状态如初，波澜不惊：“这么做似乎并没有什么好处。”

　　兰德里柯回道：“那肯定不是故意针对我们。”

　　－

　　建筑内，最终敲下了四个大字。
　　天高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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