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离原上草

　　第3章吃饭
　　周六，江蓠的周六，周日下午两点都有两节初中大班的奥数提高课。所以没什么事，江蓠都提早吃了中饭，十二点多会提前骑自行车过来提前准备。离开课还有半小时的样子正在江蓠翻梳理好教案，打算提前到教室给大家解惑的时候，陈校长走了进来，“江蓠，你今天有奥数大课是吧，”
　　“是的。”江蓠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
　　“你今天的课程是什么？”
　　“不等式解题思路及实战。”
　　“好，等下可能会有几个资方过来试听，你不要紧张，也不一定会选择你们教室，我跟你提前打个招呼，你到时不要紧张就行。”陈校长解释道。
　　“好的。没事的话我先去教室了。”江蓠收拾完东西准备去教室。
　　江蓠从在新希望开始教初中奥数，都教了三年了，应该问题不大的，况且也不一定会抽到她的教室不是吗，江蓠心态很好的想到。
　　可是论运气这东西，正在江蓠第二节课开课没几分钟，江蓠看着张原齐带着几个西装革履的男女进来，招呼大家坐下后，张原齐对着江蓠点点头，示意她不要紧张，跟平常一样就行了。江蓠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一如既往的讲课。
　　下课铃声响起，张原齐带着几个资方面无表情的离开了教室。江蓠摸不准这是不是搞砸了，其实刚刚上课，江蓠大问题没有，只是中间提了几个问题，不知道是不是有陌生人来了，吸引了学生的注意力还是咋的，连续叫了两个学生都没有回答上来，搞得中间的课堂氛围有点尴尬。应该不会因为这个影响投资吧，江蓠正心虚的想着，有个学生上来问问题打断了江蓠的思绪。江蓠收起来自己的情绪，开始认真回答学生的问题。
　　连续上完四节课，江蓠走出教室伸了个大懒腰，看看时间六点，可以下去吃个饭，正准备下楼，张原齐迎面走了过来，“下课了？”
　　江蓠紧张的点了点头，有点慌张原齐是不是来怪自己的。
　　“准备去吃饭？”张原齐继续问。
　　“嗯，打算随便吃点，晚上还有小课。”
　　“正好我也没吃，一起去吧。”说着张原齐率先按了下楼的电梯，先走了进去，看着愣在原地的江蓠，“发什么呆，走吧，很快的，不耽误你晚上上课的时间。”江蓠才反应过来进了电梯。
　　张原齐带着她去了楼下的一个湘菜馆子，然后把菜单给她，让她点菜，江蓠连忙摆手，“我不挑食，都吃的。”张原齐见状，刷刷点了两菜一汤，就把菜单给了服务员。
　　长久地沉默，江蓠还有点紧张，张原齐叫她一起吃饭不会是来批评她的课讲的不好吧。
　　张原齐似乎察觉出她的情绪，轻笑一声，江蓠看着他转瞬即逝的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他说，“不要紧张，你下午的课讲的很好，客户都很满意，说我们师资团队很专业。”
　　“真的吗？”江蓠一下还没反应过来，看着张原齐难得轻松的表情，然后脱口而出，“那你觉得我讲的好嘛。”说完这个江蓠自己也是一愣，心中暗自懊恼，怎么问出这么没有边际感的话来了。
　　张原齐也是微微一愣，然后反应过来，又是轻笑一声，“我觉得你也讲的很好，青比蓝差一丢丢吧。”
　　江蓠又是一愣，才反应过来张原齐说的青是她，而蓝是他。看着难得开玩笑的张原齐，正要接话，背后传来一声笑声，
　　“好小子，我说到饭店怎么没看到你人，原来是佳人有约，让我逮着了吧，让我看看是何方神圣。”秦奋那张标准国字大笑脸印入江蓠的眼帘，下了江蓠一跳，秦奋看到江蓠也很诧异，“咦，小江老师，怎么是你啊。”又对着张原齐说，“你这是拐带我校优秀教师啊，不行不行，正好我和陈卓也来吃饭，凑个桌，服务员再加几个菜。”说着秦奋咔咔加了几个菜，然后指挥陈校长坐在了江蓠的右手边，这样一个四人方桌正好坐满。
　　江蓠看着坐下的两人，有点局促，不知道该说什么，小声地开口，：“秦老师，陈校长。”
　　陈卓温和的对着江蓠一笑，低声示意她不要紧张，只是吃个饭而已。秦奋摇头看看张原齐又看看江蓠，有点疑惑，“不是，我印象中原齐你跟小江老师没见过，除了上次团建吃饭，怎么一起吃饭了，这不像你的风格啊。”江蓠正想开口解释，就听见张原齐开口，“江蓠是我在祁城的学生。”
　　“哦呦，原来是得意门生啊，我说万年冰山，身边一只母蚊子都没有的一只，怎么跟小江老师一起吃饭呢。”
　　“对，你身边母蚊子多，每天一头包。”张原齐面无表情的扫了他一眼。
　　江蓠看着斗嘴的两人，看着这样的鲜活的张原齐有些新奇。在祁城的时候，张原齐在课堂上听说也会有偶尔很鲜活的时候，上过他课的学生津津乐道。但是私下的张原齐话比较少，永远都是面无表情，及时偶尔笑起来也是比较客套疏离的样子。
　　正说着话，服务员陆续开始上菜。秦奋一副当家做主的样子招呼着大家吃菜，这时张原齐又飘了一句，“看来今天这顿是秦总请客了，秦总破费了。”
　　秦奋一脸惊讶，“咋回事，不是我和陈卓来蹭你的饭吗，你个抠门可别逃单啊，我等下和陈卓吃完可就跑路的啊。”然后大家又是说说笑笑吃起饭来。
　　江蓠这顿饭吃的很开心，这样的张原齐和记忆里的张原齐组合起来，让他更加生动具象，她更喜欢这样的张原齐。
　　大家吃的差不多了，江蓠看看时间快七点了，就起身先跟大家告辞回学校准备上课了。
　　秦奋见江蓠走了，贱兮兮凑到张原齐面前，“真就是以前的学生？还请吃饭？老牛要吃嫩草了？原来你好这口？”
　　“滚蛋，收起你这龌龊的心思，他跟我母亲老家那边有点亲戚。”张原齐面无表情的呛了他一声。
　　江蓠晚上上完课回到宿舍，想了想打开张原齐的聊天框，还停留在上次的早安。
　　Jlllll:谢谢张老师的今晚请客。/可爱
　　Yq:不用谢，今晚秦老师买的单。
　　Jlllll：。。。那替我谢谢秦老师。/敲打
　　Yq:他说不用谢，他是暴发户。
　　江蓠看着这句话正在发呆，不知道该怎么回，那边张原齐赶紧撤回了，然后重新回复了一句：好的，
　　然后又发了一句：早点休息。
　　江蓠回了一句：好的，晚安，就把手机丢在一边，想起刚刚张原齐撤回的那一句话，竟然觉得有点好笑，她好像离张原齐稍微近了一点呢。
　　接下来的日子，江蓠就是正常上课，去兼职，有时候在学乐会碰到张原齐，他也是很忙的样子，只能看到他匆匆离去的背影。
　　周二，学乐。
　　教辅机构的传统，学乐一般是周一周二放假。周二，学乐的会议室里，秦奋，张原齐，陈卓，还有另一个身穿一件宽松舒适的浅灰色卫衣，胸前的极简图案设计恰好呼应了当下的极简风潮。下身搭配一条做旧处理的直筒牛仔裤，裤腿微微卷起的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岁的男的叼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坐在会议室的最小角。如果江蓠这时候在的话，看到这个家伙肯定很头痛。
　　这时这个坐姿随意的男子说，“要我说，我们不能接受他们的融资计划，很多其他前期发展稳健的辅导机构就是羽翼尚未丰满就急着融资，然后咔嚓剪断翅膀，现在鸟毛都没看到了。”
　　“如果我们不接受这个融资计划，那我们接下来计划在邻城开设分校区的计划就要搁置，前期原齐在这里的准备铺设斗落空了，毕竟以我们目前的资金流没办法同时开设几个校区。”秦奋一改往日的轻松，沉思后道。
　　“那就暂缓邻城的扩张计划，还是按照老计划以江城为核心，先覆盖完整个江城，邻城那些铺设不会浪费，以后还是会用的上的。话语权必须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张原齐道。
　　“行，那我去跟道齐他们打电话，告诉他们我们的决定，另外我在打电话给我们家老爷子看看能不能套点钱出来，哎哟，现在竞争这么激烈，稍微慢一点，我们就要被拍死在沙滩上了。”卫衣男子佯装懊恼道，“不过，原齐你真的不考虑施展一下美人计，我看那个道齐资本的杨微一直对你眉来眼去的，说不定你弯一下腰，给我们争取到更好的方案也不一定呀。”本坐在座位上的卫衣男子转着转椅道张原齐面前，眨巴着双眼，坏坏的说道。
　　张原齐扫了他一眼，一脚把他的椅子从身前踹开，“你不是号称18个前女友对你念念不忘，你怎么不去为公司献身一下呢。”
　　“哎，我倒是想啊，谁知道杨美女近视眼太严重了，看不上我这样的阳光型男，偏偏双目蒙尘，看上了你这样的不懂风清的禁欲系装X男。不然我倒是愿意为了咱们伟大的学乐上市敲钟而努力一把。”说着还假装仰天长叹一下，其他人习以为常的看着他这浮夸的样子没说话。
　　张原齐收拾了桌前的文件，然后做最后的总结，“那就按照宋岩刚刚说的，宋岩跟道齐资本回复，拒绝他们的融资方案，看看还有没有继续谈判的空间，同时我们可以继续联系对我们感兴趣的资方。另外邻城的增设校区计划先暂停，我们继续年初的江城新增三个校区的计划，看能不能赶在九月份开学。今天我们就先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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