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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贵妃
今夜,舒望云难得没有噩梦。
睡了一个踏实的好觉。
可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云层,洒落在舒家的庭院之中。
一道身影在院中轻盈舞动,剑光如水,剑声凌厉。
“阿文!你犯什么神经!这才什么时辰,就开始练剑?”
改变了无数次睡姿的舒望云最终还是被剑声吵醒。
拉下蒙着头的被子,近乎把话吼出来。
卧室外站着的阿文,看着风浮玉冰冷的眼神,张着嘴,不敢发声。
“阿文……我好不容易睡个好觉,你就不能……”
舒望云埋怨着,狠狠拉开房门,当看见风浮玉手拎长剑,瞪着阿文的凶狠目光。
舒望云干笑一声,“砰”一下又关上房门。
“卧槽,我是昨天睡得太好出现幻觉了?
死太监怎么会在我家练剑?”
舒望云拍拍脸,再次打开房门。
这次看清楚了,就是风浮玉没错!
舒望云扶额,从丹田呼出一口浊气。
“风浮玉,你一个太监,一大早来我家练剑?
合适吗?”
“有何不适合?
已经卯时过半,我都醒一个时辰了。”
舒望云看着他一脸认真,似乎想起来风浮玉的话作息时间。
他做游魂的时候,风浮玉睡了,他就在风府瞟着玩,每每他睁开眼,风浮玉都在奔波之中。
“呵呵……早睡早起,身体好……”
自知打不过了风浮玉,舒望云只能认怂。
“风大人,那么早找我有何事?”
“昨日说好了一起进宫,你莫不是忘了?”
舒望云一拍脑袋!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宫中戒备森严,他一个外臣,非召不得入宫,不过有风浮玉在,这条规定如同泡影。
“你等我一下,马上换衣服。”
丢下一句话,舒望云马上钻回卧室。
不多时,就一身常服出现在风浮玉面前。
舒望云家本在南方,身材高且瘦。
圆领宽袖的常服,配上马褂,更显他身姿挺拔。
风浮玉蹙眉。
“舒望云,你是进宫,不是相亲,不必如此花枝招展。”
“风浮玉,你以为谁都是你们东厂,天天一身黑衣?
我这身就是再普通不过的常服,料子还没你中衣贵!”
舒望云翻着大白眼,非常不满。
眼见着两个人又要掐起来,阿文急忙站在中间劝和。
“风提督,少爷,时候不早了,进宫赶早不赶晚。”
“哼!”
“嗯。”
舒望云气得一扭头,脚步却听话地跟上风浮玉。
今日入宫,风浮玉难得没骑马,改乘马车。
金陵城的人个个眼神如炬,一见到这样的马车从风府朝着皇宫而行,大家全部避让,他们一路畅行无阻。
舒望云有些晕车,在马车上没多久就开始昏昏沉沉。
等马车停下来时,才猛然惊醒,用袖口擦了擦口水。
“我这个人一坐马车就想睡觉,真不好意思。”
“无妨。”
“到宫门口了,我们下车吧。”
舒望云真有点不好意思,急忙整理好衣服跳下马车。
可一跳下去,自己就顿住脚步。
机械地回头看着风浮玉。
“风浮玉,我们这是在哪?”
风浮玉指着“储秀宫”三个字,面无表情。
“你不识字吗?这里是储秀宫,冯贵妃的寝宫。”
“你说要找的人,是冯贵妃?”
“是。
冯贵妃出身教坊司,进宫十余年,应该与花娘相识。
我记得冯贵妃刚入宫时说什么也不愿侍寝,甚至自戕威胁皇上。”
舒望云咂嘴,用自戕威胁皇帝!
也不知道这个冯贵妃如何想出来的!
后妃自戕是重罪,极有可能影响她一家人的仕途。
但转念一想,既然冯贵妃从教坊司出来,估计也不怕这些了。
“我一个外臣,进后妃寝宫不好吧?”
舒望云有些脸红,别人不说,他活了两世,除了表妹,他从没与女人接触过。
何况还是妃嫔!
“查案无碍。”
储秀宫门口,宫女太监极其懒散,扫撒的也不认真,太监还在打瞌睡。
反正怎么看,都不像贵妃的居所。
“冯贵妃喜静,不喜欢有人近身伺候,平日里也喜欢素雅的东西。
你这一身……”
风浮玉再一次打量了他一下,摇了摇头。
“我怕穿着锦衣太招眼,毕竟谁都知道我们不合。
我总不能让你丢面子吧!
好了,我们赶紧进去吧!”
舒望云甩甩手,拉着风浮玉往里走。
本来懒散的工人,一见到金丝蟒袍身影,马上拘谨起来,吓得双手都在抖。
“冯贵妃呢?”
小宫女声音颤抖,全身哆嗦。
“娘娘……娘娘在内殿……
奴婢……这就去叫娘娘出来。”
“不必了,通报一声,我和舒指挥使求见。”
“是……是……”
小宫女如蒙大赦,飞快地跑进内殿。
片刻功夫,储秀宫的宫门就打开了。
里面坐着一个纤瘦女子,穿着与她气质完全不符的宫装,虽然华丽,但完全衬托不了她的美感。
眉宇间,似乎还带着淡淡的愁容。
“两位大人好。”
冯贵妃坐在主位上,勉强挤出笑容。
“贵妃不必客气。
我们来是找您问个人,前锦衣卫试百户车聪,您可认识?”
“本……本宫……不……不认识……”
冯贵妃眼神躲闪,矢口否认。
“是吗?我可是听说当年您在教坊司的时候有一位相熟的锦衣卫,据说还私定了终生。
后来因为他没能如约带您远走高……”
“闭嘴!风浮玉,别以为皇上视你为亲子,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本公是贵妃!本宫!本宫!”
听到这,舒望云的嘴已经合不拢了!
刚才风浮玉所说,不是昨日花娘的话吗!
为什么冯贵妃反应如此之大!
舒望云再次把目光聚集在冯贵妃身上,终于从手掌上的一颗小红痣上看出了端倪!
他记得他共情的时候,看到的那个舞姬手上有一朵梅花。
刚开始他以为是舞姬的在手上的花钿,这会一看,花芯的位置,和她手上一模一样!
风浮玉还要开口,舒望云便抢先他一步开口。
“贵妃娘娘,当年您穿着黄色舞裙,站在教坊司门口与他闲话家常时,笑得何等肆意。
现在做了贵妃又怎变得愁云惨淡?”
听见舒望云这样说,冯贵妃的眼睛骤然瞪得老大!
舒望云又指了指自己手上,在红色小痣位置上点了点。
“你最喜欢在这里点缀梅花。
所以车从的腰牌上都带着淡淡的梅花香。
荷包也绣着梅花。”
这下,冯贵妃终于绷不住了,眼泪再也止不住地往下掉。
转脸又握拳猛拍桌子,一脸气愤。
“他就是一个人渣!
一次我外出采买,荷包被人偷了。
就是他帮我追回了荷包。
为了感激他,我便请他吃饭。
一来二去,我们就熟了。
慢慢有了感情。
后来宫宴献舞,我被皇上看中,可那时候我们已经私定终身。
他说他会想办法,想办法让皇上收回成命。
可是我等啊等,没等来他,等来的却是一张圣旨,宣我入宫伴驾。”
“我以为他去求了书指挥使,毕竟他腿,是为了救舒指挥使而伤,可是无论我如何等,也没等来他!
—后来一打听,却得知他从镇抚司辞官的消息。
我万念俱灰,就入了宫。”
“你们!你们找到他了是不是!
本宫想问问他!当年为何弃本宫不顾!”
舒望云低头。
“恐怕不太行了,我们找到了他的尸骨。
在教坊司的枯井中。”
舒望云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冯贵妃事实。
本以为冯贵妃会哭,耳朵都捂好了,谁知道冯贵妃竟然两眼一翻,直接昏死过去!
看着躺在地上的冯贵妃,舒望云和风浮玉谁都不动手扶她。
半天,舒望云才推了推风浮玉。
“风浮玉,要叫太医吗?”
“不必!”
风浮玉说着,端起桌上的茶水就要泼上去,惊得舒望云一个健步拦住他。
“大哥!冷静一点!
她是贵妃!不是你们东厂的犯人!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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