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乙】黄玫瑰

　　桑塔露琪亚足足有五层，装修极尽奢华。
　　“欢迎您来到桑塔露琪亚，祝您度过一个愉快的晚上。”
　　接待小姐原本因为年龄不足将你拦下，看到那枚花纹复杂的纯金徽章后侧身让出了通道。
　　说完这句写在工作守则上的话，她压低了声音，近乎呢喃：“您终于来了。”
　　你没有停下脚步，朝着喧闹的大厅走去。
　　陌生而年轻的面孔实在引人注目，周围的视线充满了恶意。你步伐轻快地绕开想要搭话的人，闪身进了电梯。
　　夜还很长，这个时候来二楼休息区的人很少。
　　“一杯大都会。”你敲了敲吧台。
　　调酒师是个中长发的男人，他打量了你一眼，笑道：“小孩子可不能喝酒。”
　　“我成年了。”
　　男人不置可否，转身给你倒了杯粉色的果汁：“蔓越莓果汁。”
　　你也不在意，端起杯子朝看台边的桌子走去。
　　这里可以看到一楼整个会场，最中央的大桌子似乎在玩二十一点，庄家是位性感的美人。
　　跟下面的吵闹不同，二楼隔音做的很好，放着优雅的弦乐曲。
　　你对于这首曲子再熟悉不过，手指不由自主在桌子上轻点着节奏。突然一阵冰凉的触感，粉红色的酒被放在你的手边。
　　长相出众、额头缠着绷带的年轻男人温和地笑着，“介意一起喝一杯吗，小姐？”
　　是你刚才没能得到的大都会酒。
　　“谢谢您，先生。”你没有将视线收回，依旧看着底下的局势。
　　男人在你对面坐下，手里出乎意料的也是一杯甜口的特调。他顺着你的视线朝下看去，主动开口：“还是第一次见到像你这样年轻的客人呢。”
　　“你经常在这里跟女士搭讪吗？看起来我是你今天第一个目标。”
　　面对你直白的提问，男人似乎脾气很好地笑笑：“你误会我了。除了那些娱乐设施，桑塔露琪亚的酒和音乐是出了名的，当然有人会为此而来。”
　　这里的音乐——你眼神中闪过一丝难过。
　　你从小学的是小提琴。姐姐将你送去了外国著名的乐团跟着教授学习，桑塔露琪亚播放的曲子，都是你寄给姐姐的作品。
　　“我没搭讪过别人，说实话刚刚还在担心会不会被拒绝。”男人语气无辜而诚恳：“我叫库洛洛·鲁西鲁。”
　　这时，一楼大桌子旁的人群喧闹了一阵。
　　你的视角能看到全局，除了笑容依旧明艳动人的庄家，一名脸色蜡黄、表情古怪的闲家挣扎着被几名黑西装大汉抓走。
　　“他做了什么？”你问。
　　库洛洛也在看着那个方向，“那个人出千了。桑塔露琪亚经常出现这种人，自以为不会被人发现。”
　　“哎…怎么看出来的？”你总算将视线挪回了对面那人的身上。不得不说，他比你见过的很多人都要好看。
　　“看多了就能看出来，没什么大不了的。”库洛洛指了指大厅的另一侧，“那边玩的骰子也可以。要不要猜猜那个人点数是大还是小？我猜是大。”
　　你配合地看过去，“大…？那我猜小好了。”
　　底下那人把骰盒打开，上面的点数赫然是大。
　　接下来又玩了几回合，库洛洛的正确率是百分百。见你们两人的酒杯都见了底，他开口：“要再来一杯吗？除了大都会，贝利尼也不错。”
　　“我还想读。”你对上库洛洛的眼睛，这是今晚你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笑容：“下一次点数一定是小，赢了请你喝。”
　　很可惜，没等得及骰盒打开，外面爆发了更大的骚动，二楼的电梯门开启，接待小姐靓丽的身影出现在暖黄的灯光下。
　　她微不可察地看了这边一眼，跑去吧台，对着调酒师说：“出了一点状况。五楼贵宾室的X先生死了。”
　　调酒师跟着接待小姐离开，休息区其他人受好奇心驱使跟上了两人的步伐，你也跟着站起身。
　　在和库洛洛相处的这段时间内，二楼来了不少人。那些人都喝醉了，毫不留情地将你挤开，想要挤上电梯。
　　就要摔倒的一瞬间，库洛洛伸手抓住了你的手臂。他的力气比你想的要大，牢牢地稳住你：“小心。”
　　“谢谢。”你揉了揉只一下就露出红痕的手臂，“读局下次再继续吧，我要走了。”
　　进去才发现三楼以上的楼层都被禁止前往，电梯里想要凑热闹的人被强制送回一楼。你被挤到角落里，一边揉着有些僵硬的脸——要像姐姐那样能长时间装模作样还有待练习——一边伸手进衣服的口袋里。
　　放在那里面的纯金徽章还在，只是另一枚戒指不见了。
　　动听的机械女声响起，电梯门一打开就是一阵喧闹。你跟着人群往前走，眼疾手快地从路过的侍者盘子里端走一杯烈酒。
　　角落的骰子桌传来男人兴奋的尖叫，他猜对了骰盒里的点数，是小。
　　筹码滑动的响声震耳欲聋，今晚最后的读局是你赢了。
　　二楼的窗台边，库洛洛若有所思地盯着你在人群中灵活穿梭的身影。
　　他骨节分明的手把玩着一枚戒指，做工是当地少见的精巧，内部刻着一个小小的名字“莉莉”。
　　此时二楼播放的音乐，刚巧进入小提琴独奏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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