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闪的星星和抓不到的人

　　苏祈睁开眼，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静悄悄的，窗帘外的光还很弱。
　　他挣扎着爬起来，手臂还有些麻。
　　就不该抢宋凌的枕头！
　　昨晚苏祈早上床，枕了宋凌的枕头。宋凌也是上了床才发觉，欲下床另一个，苏祈却迷迷糊糊地睁眼，还以为宋凌要走，一把挽住人家的腰，硬拽到怀里抱着睡，宋凌解释了一堆，他也不听，反正不放人。
　　宋凌只能枕着他的手臂睡。
　　出了客厅，他看见独自坐在阳台背书的宋凌。关了阳台门，他听不见声音，三只小狗伏在主人脚边睡。
　　阳光未亮，清清的光下，少年瘦小的身子在风中有些颤抖。
　　苏祈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
　　宋凌啊宋凌，你这么会照顾人，怎么就不会照顾一下你自己呢？
　　他拎起沙发上的外套，大步走了出去，为宋凌披上。
　　宋凌完全被吓了一下，惊回眸，只看到苏祈睡衣上的蓝。
　　抬首，少年那精致的五官占据了他所有目光。
　　“祈，你……醒了？”
　　“嗯。”苏祈的声音有些哑。
　　宋凌看了看表，苏祈这才注意到他那只旧得不能再旧的破表，是宋父给他的五岁生日礼物。
　　“……”
　　“祈，这才四点多，你再回去睡一会吧……”
　　苏祈死死地盯着他的手表，片刻才回应：“你也回去。”
　　“我要背书……”
　　“不听，回去。”苏祈抓上他的手腕，蛮不讲理地扯人入房。
　　“祈……”宋凌有些无奈，下一秒就被扔到床上。
　　苏祈锁上门，硬把宋凌圈到怀里睡。
　　那本可怜的英语书“死”在了地上。
　　到七点的闹钟响，苏祈才缓缓睁开了眼。
　　宋凌还睡得沉。这个人，明明很累，还死要硬挺。
　　苏祈关了闹钟，看着怀里的小人儿。
　　凌乱的发，凌乱的衣，凌厉却温柔的脸与小小的手儿。
　　那细细的发丝落在脸上，小小的手把苏祈的衣领抓得紧紧的。
　　连睡觉都在笑。眼角的红竟勾得苏祈脸上飞红。
　　他赶紧打断了越飞越远的思绪。
　　这小东西，感觉到离开了些的人，又要凑上去，把呼出的暖暖的气息洒到少年的胸上，颈下。
　　喉结不太自然地滚了一下。
　　苏祈赶紧把宋凌塞回怀里，不能看了。
　　躺到八点多，宋凌才迷迷糊糊的醒来。
　　“嗯。”
　　一听见宋凌娇娇的起床气，苏祈立刻瞪大了眼睛，身体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凌？”
　　“嗯。”
　　“叫声……老公来听听？”
　　“？”宋凌愣了一下，终于清醒了。
　　“祈……别闹……”
　　苏祈看他红了脸，舔了舔干了的唇。
　　他刚准备起床洗漱，一声轻轻的“老……”飘了过来。
　　苏祈惊回头，宋凌红了脸，躲到被子里，没说出另一个字。
　　唉，可惜。
　　下楼吃了碗粉，苏祈搭上宋凌的肩。
　　“回苏家。”
　　“我？”
　　“嗯。”
　　宋凌没来得及拒绝，司机已经下车来迎接了。
　　“大少爷，请。”
　　司机满脸堆笑，苏祈却看也不看。
　　“凌，上车。”
　　苏亦清早去了上班，苏亦清的二夫人及两个孩子也不在。
　　苏祈的书桌上放了一大本入学申请等资料。
　　宋凌没有下车，从外面看，苏家的大别墅是一座白玉做的宫殿。
　　“你就是宋凌？”司机嫌弃地狠狠地盯着他。
　　“嗯。”
　　司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这位拘谨的少年又把自己缩小了些。
　　“哪来的穷鬼！竟来攀我们大少爷！以后离我们大少爷远点！”
　　宋凌把低着的头埋得更低了。
　　他知道，不论是出生背景，天赋，才华……他都远不及苏祈。
　　那不是他高攀得起的人。
　　苏祈上车时，第一眼就瞧见了宋凌眼边那抹红。
　　他一把搂住小小的少年，像抱一个小孩，一个新生的婴儿。
　　宋凌别过头，不敢动。
　　害怕什么？
　　得到吗？失去吗？
　　“去天湖中学。”
　　“好的，大少爷。”
　　苏祈盯着宋凌看，尤其爱看他的眼。
　　大大的，水汪汪的。勾引吗？可怜？
　　宋凌打开手机，苏祈才本着尊重的原则转走目光。
　　怀里的人不易觉察地颤了一下。
　　苏祈还是捕抓到了。
　　一转眸，四个字像符咒般镇住了他。
　　我、喜、欢、你。
　　谁这么大的狗胆？！苏祈在心里怒骂对方。
　　直到宋凌乖乖地打了一句话——高考临近，不便分心。
　　“……”
　　学习真好。苏祈在心里开了一朵大大的花儿。
　　宋凌退出分屏，苏祈这才看到备注：秦怡
　　怎么是她！？
　　苏祈皱起眉。
　　跟我抢家产资源就算了，老爸苏亦清也送你了，这会连陪我长大的宋凌也要抢，你有没有人性……【省略一万字】
　　秦怡是苏亦清和他们现任妻子的女儿。
　　宋凌正准备关上手机，又弹出一条消息。
　　【Y】请求添加你的微信。
　　宋凌还真通过了，还不屏蔽他。
　　【Y】你好？
　　【Y】你就是宋凌？
　　【L】对呀
　　【L】有事吗？
　　【Y】交流一下，你们怎么认识的？
　　【L】你们？
　　【Y】你和秦怡。
　　【L】不说了，我晕车。
　　【Y】……
　　宋凌关了手机，靠到靠背上。
　　他确实晕车，特别是还在坐电车。
　　抬眸，是苏祈刀似的眼神。
　　“祈？”
　　苏祈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完全没听见。
　　宋凌闭上了眼睛。
　　车上放着宁静的音乐，阳光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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