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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
01:秋
秋是一座绝美之城
城市里有隐晦之火
回忆是一辆急速行驶的黑色宾利,驶进秋天的门
门里睡倒了月亮和他的公主,郊外的小道上散落的玫瑰是她的头发
一条路,两个岔口
荆棘沙沙响
刺痛他的脚
回忆在飘满金色落叶的尽头
………
………
回忆的名字叫雅
雅把车窗摇下来,探头出去的语调悠然——你也来看今年的秋吗?
站在小路边的是他已记不起的童年,穿一件洗得发白的衬衣
童年的名字是爱
爱急匆匆赶来,手捧着红玫瑰
玫瑰正不停颤抖
雅说:不了,我不喜欢红玫瑰很久了,你留着送给过路的人吧
一瞬间烟尘四起
雅的车开的很快,他像是短暂的看了一眼爱
地上散落的红玫瑰被风拾起来,
温柔的香飞到雅的鼻子里
雅有过敏症,关上了窗
他在这座城里绕来绕去,反光镜里永远是白月光
雅在白天经过的那个地方做了一个记号:1998,宾利开了一圈儿又绕回来
一路上,雅又经过了1980,1981,1982………每个有记号的地方都散落着干枯的玫瑰儿
他停下来,仔仔细细地看,立在那里,想起了白天的爱
爱的影子很模糊
那个1998记号的玫瑰还没有干
是白天爱从荆棘地里摘下来的,带着新鲜的露珠的红玫瑰儿
他当时就站在那里,手捧着红玫瑰儿
花散发着香味
香气浓烈
我不喜欢红玫瑰很久了
雅说
他躲进车里,把车开的飞快
那辆满载着回忆的雅的宾利
像一个沉默的盒子
盒子本来沉睡在土里
玫瑰的哭泣惊醒了它
黎明来临之时,秋的城市打开
雅又会驾驶着那辆黑色宾利
慢慢驶进来
(写于2019.10.03)
02.雨泪
七月的夜裹挟着蝉鸣
天上的雨
微微润燥空气
沉默的星河高悬,将倾未倾
一阶石梯,一处青苔
她满头花白坐在檐下,
等
一场雨,更大的暴雨
天空划过淡紫色长电,照亮垂朽孤坐的一角
手摇扇遮不住面容的沧桑
雨来了
雨来了,静默的
无声无息的,逐渐磅礴——
脸上
已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今年的夏夜
已经二十三岁
无人相伴的二十三年,她数着日子
经过她的窗时
雨带来海的、树的、花的味道
令她如此怀念
曾经繁星相随
儿女咿呀的日子
03.山鬼
山腰开出的桃花
红似朝霞
有一朵用来装饰你的脸上的粉霞
春鹃唱红夕阳
青山埋葬暮光
长眠于山野中的花,扑腾着翅膀
像鸟一样
04.寂静
暮色穿过收割后的稻田,静悄悄地脸红
山野下的一条河流淌,为大地穿上白衣
他们说那白衣
洁白如雪
宛如寿衣
草房正躲藏在一处树的阴影中
藏在香蕉树的后面,已让夕阳看不见它
通往后院的路已经荒凉
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
弥留的石碑手捧着鲜花
那抹娇艳
是她们的脸庞
侵略者贪婪它的香味
刺刀使花瓣轻轻飘落发出声响
啊
被遮盖的
苦难和思念
静悄悄埋葬在冰凉的墓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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