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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天亮了之后,她带着零找了一处公共厕所,做了简单的洗漱。今天,她要带着零去看烟花,坐上公交车,他们来到了烟花祭举办的地方。入口处立着一块记录了烟花大会由来的牌子,以及活动举办的时间,进去之后,就是长长的人行道,大大小小的店铺排列在道路两侧,大部分店铺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只有小部分的店铺还在准备之中。店铺的两侧挂着红色的小灯笼,现在还没有点亮,不过等到夜里就会点亮了吧。
来的人很多,有恩爱的情侣,也有从外地过来特地来看烟花的人,有带着孩子的父母,也有带着老人过来的家庭,大家其乐融融,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眼眶渐渐地湿了。
站在她身旁的零,看着她悲伤的脸庞,默默的握紧了她的手。她看了一眼零,露出了笑容,拉着零逛了起来,夜幕来临的时候,大家挤在一起,热闹的讨论着烟花的美丽,他们混入了人群之中,与同样是两个人过来的老婆婆和老公公组成了观烟花小队,四个人围在一起,坐在台阶上,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等待着烟花的燃放。老婆婆十分的友好,带来了十分好吃的食物,热情的邀请他们一起,不知道为什么,老婆婆似乎能够看见零的存在,她落寞地看着安定的笑容,随即摸了摸她的头。
烟花慢慢地在天空绽放,天空被染成了五颜六色,美丽异常。她痴痴地看着天空,想着明年如果爸爸妈妈还有她能够带着弟弟过来看一看烟花就好了,零注意到了她的变化,轻轻地回握了她的手,烟花燃尽,人群慢慢的散去,与老婆婆告别了之后,她带着零,找到附近的车站,他们就这样靠着车站的立牌,品味着烟花的美丽,慢慢的进入梦乡。她靠着零,看着空荡荡的街道,看着黑色的天空出神。偶尔行驶过去的车辆,照亮了零熟睡的脸庞。
天亮之后,街上的人变得多了起来,她看了一眼天空,今天又将是一个晴天,她不知道妈妈现在正在做些什么,是否注意到她不在了呢,是否担心着她的安危呢,她不知道自己接下去要做些什么,离开了父母的自己又将去往何方,如何才能够在这广阔的世界活下去,她小小的脑袋里面暂时还没法想着这些。
她带着零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不知何时,她已经在思考着这些问题了,如何活下去,之后要做些什么,可是她暂时还无法像一个大人一样想的那般深刻。她摸了摸乱腾腾翘起的头发,心情变得怪怪的。
不知何时,一位白发苍苍的奶奶坐在了她的旁边,她眯着眼睛,看着安定。老人的旁边,站着一位忠实的如同一个骑士一样的年轻人,他对老人毕恭毕敬的,虽然他们眉目之间有一些相似,可是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把眼前的这个表情冷漠,不含一丝温情的男人与她的儿子挂上钩。
老人笑眯眯的看着她,询问零是否是她的弟弟,她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她有些疑惑,一直以来零都不被人看见,为何昨晚遇到的老婆婆和眼前的老人,能够看到零呢,难道是老人就能够看见零吗?她是这样猜想的。
老人看上十分开心,笑容之中带有一丝悲伤,她什么没有说,两个人就这样坐着,一段时间之后,老人与男人慢慢的离开了。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她想实验一下,是否如同自己所猜想的那样,可事实告诉她并非如此,零似乎只会被特定的人看见。
她坐在长椅上看着西斜的太阳发呆。
安定?
突然而来的声音把她从神游的状态惊醒,她抬起头,看到了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眼前的两个人,他们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她不知该怎么办,第一反应是想要离开,可是坐在旁边的零拉住了她的手。
两个人看了看她乱腾腾的头发,以及身上已经有些脏兮兮的衣服和身边放着的背包,还有那奇怪的动作,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一直想与安定做朋友的女孩突然想起了些什么,她邀请安定去她的家里,她猜想安定也许是离家出走了,出乎她意料的是,一开始看上去想要逃跑的安定,竟然乖乖的点头同意了。她做着奇怪的举动,看上去似乎在和谁对视着,可是究竟是和谁呢,这里明明只有他们三个人。
与女孩一同过来的男孩则是表现的有些冷漠,他虽然和安定是同一个班级的,但实际上并没有说过话,对于他而言,她就是一个陌生人。
被陌生女孩邀请了,这对于上学以来,连朋友都不存在的她而言,是头一遭被邀请了,她本想拒绝的,可是看到对方的眼睛之时,莫名其妙的说不出拒绝的话了,眼前的这个女孩是真心的。
她与零跟在女孩和男孩的身后,坐上了挤满了乘客的公交车,来到了女孩的家里。女孩的家是独栋的房子,有一个精心打理过的花园,当她进去了之后,被吓了一跳,有一个弟弟的她,以为自己家里的家庭成员都属于比较多的,可是奈奈家竟然有六个兄弟姐妹。
她们看见她的时候,很兴奋,眼睛闪闪发光,奈奈对她妈妈说,她要在这边借住几天,她刚想出声拒绝,可奈奈妈妈笑着看着她说着住多久都可以,大家很友好的对待她,拒绝的话一下子就说不出口了,但是留在这里会给他们添麻烦。她有些不好意思,希望可以帮忙做些什么,可是找不到说插手的时机。
奈奈的兄弟姐妹似乎对她很感兴趣,一向善于和小孩子打交道的她一下子就融入了进去,她开心的和他们玩耍着,和奈奈也成为了朋友了,可当夜幕来临,她看着坐在身旁的零,一下子就沉入了悲伤之中,刚刚越是开心,此时越是难过,她默默地流着泪,不知道自己之后究竟该怎么办。
天渐渐的亮了,她顶着红肿的眼睛起床,奈奈假装没有看见她红肿的眼睛,她从柜子里拿出了自己的另一套校服递给了安定,安定呆呆的看着校服,她不想去学校,可是她又没有好的理由拒绝奈奈,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可是零露出了渴望的眼神,她想零也许是想去学校看看,于是她同意了,不过她没有教科书,怎么好去上学呢。
奈奈笑着告诉她不用担心,她已经从刚刚毕业的姐姐那里拿来了还没有卖掉的教科书了,吃过早餐,与在岔路口等着她们的千一,一同去学校,一进教室不久,班主任老师就把她找了过去,询问她为何没有去上课,她借自己生病忘了请假来搪塞老师,零看上去很喜欢学校,在她们上课的期间,他一个人在学校里面晃悠着,他看上去很开心。
中午时分,奈奈从包里拿出了妈妈准备的午饭,三个人在校园里一处比较安静的角落里吃着饭,千一不太说话,相反奈奈很健谈,奈奈看着她放在身旁的红色木盒,问她为何要随身带着这个盒子,她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道,这个是对她而言很重要的东西。
奈奈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安定的笑容,可爱又落寞,让人觉得心疼,她不愿意因为自己的好奇心,让安定又重新想起某些不开心的事情。
课间休息的时候,班上的一部分女生,心里不满,一向任她们欺负的安定居然一下子混入了千一与奈奈的队伍,她们把安定叫出了教室,把她拉到了一个角落里,用着最刻薄的话语来侮辱她,威胁她离开奈奈与千一。
安定冷冷地看着她们,如果是平时,她可能就听之任之了,可是今天零在这里,她不想让零那双纯净的眼瞳看见这些,她用劲推开了为首的女孩,狠狠地瞪了她们一眼,在她们还处于懵懂状态,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逃之夭夭了。
她拉着零一路狂跑,这是她第一次反抗她们,心脏还猛烈地跳动着,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开心,一直想要去做的,因为害怕给家人带来麻烦一直没有去做的,在今天终于做到了,她气喘吁吁地靠着墙,心里变得十分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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