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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你呆呆的
“好凉。”
后背持续传来的刺骨的凉意,使南枳从睡梦中惊醒。
南枳因为坠崖撞击的头隐隐作痛,他缓慢地坐起身,盖在身上的大衣微微滑动,裸露出胸前的一大片皮肤,使他极度不安,他下意识拉了拉盖在身上的衣服,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四周,眼前的一切无比陌生。
这是一间狭窄的办公室,堆满了纸质的文档,而他就躺在办公室仅存的空余地方,极度冰凉的触感透过他的皮肤,使他汗毛矗立,鸡皮疙瘩暴起。
他直接躺在冰凉的瓷砖地面上,而他的身下空无一物,浑身赤.裸,身上盖了一件大衣,但幸好,大衣的主人长的挺高的,把他盖的严严实实的。
他悄悄地将大衣掀开一个角,扫了一眼自己的身体,上面没有任何奇怪的痕迹,自己也没有什么不适感。
幸好,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没发生在自己身上,俗话说得好,命可以丢,节操不能丢。
“A区科研所101房间,我的办公室。”
一道沉稳的男声从房间的另一角传来,声音低沉好听。
“谁?”
南枳发出一声惊呼,立马把身上的衣服裹紧。
男人声音出现的时候,南枳才注意到还有一个人在房间,说来奇怪,他觉得这个声音极度熟悉,莫名耳朵一热。
他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头,将盖在自己身上的大衣裹在自己身上,站起身,终于看到了被文件挡住的男人。
他仔细打量过后,简直不敢相信,那个好听的声音的来自眼前这个男人。
他胡子拉碴,眼底一片青黑,像极了书上记载的蓝星的珍惜动物大熊猫,而且发丝中隐隐闪过白光,就是一个邋遢大叔。
“A区科研所是哪里啊?大叔,你知道这里离月澜星市中心有多远吗?”
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出现,南枳顾不得其它,迫切地想要知道如何回家,虽然他赤体躺在这个男人的办公室这件事非常诡异,但他心里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赶快回家,如果不能回家,他觉得他很快会死。
南枳的第六感一直很准,由于这种预感,使他心神不宁,并且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他只知道宿炣和他的父母肯定担心坏了,对于自己现在的处境,他也只能暂时欺骗自己被不为人知的研究所救了。
听到这话,原本还在工作的男人,走过来,伸手摸了摸南枳的额头。
南枳一时也没反应过来,就没有避开,等到那只手放在他的额头上时,还在心里感慨了一下这只手真好看。
啊啊啊啊啊啊啊,南枳,你真tm有病,大难临头了,还在感慨人家手好看。
“温度正常,也没发烧啊,净说一些胡话,陌生人靠近,怎么躲都不会躲,呆呆的?”
南枳像一只炸毛的猫,立马拍开那只自己前一秒还在夸赞的手:“屁!”
刚才的好感立马化为了灰烬,教养在这句话面前消失殆尽。
荒野的土鳖大叔,你才呆呆的。
而面前这个男人没有在意南枳的失礼,只是温柔地再次提醒:
“小孩,我根本不知道你口中的月澜星,我们居住的地方是蓝星,如果有需要,我可以把你送到了B区的精神疗养院。”
南枳现在已经没心情在意对方把他当成了精神病了,听到“蓝星”这两个字的时候,他如同雷劈,世界似乎跟他开了一个荒诞的玩笑。
“大叔,你在开什么玩笑?”南枳已经失去分寸,他紧紧拽住男人的手,企图从男人口中得到肯定的回答。
可他只看到男人看精神病的坚定眼神,他垂下了眼眸,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重重的掐了一下腰。
好痛!
这真的不是梦!
南枳沉默了片刻,问道:“大叔,你是?”
“沈观澜,A区研究所所长。”
沈观澜以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南枳,当南枳问及他时,立马就做出了回复。
南枳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顿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沈观澜,你是沈观澜!!?”
这个名字对于每一个联邦公民,是刻在骨子里的熟悉,就算是南枳这种新纪年史考一分的学渣都听过,他实在没有办法不震惊。
他从来没想到在历史书上伟人形象的沈观澜,会以这幅形象出现在他的面前,胡子拉碴,头发长期没有搭理,如同枯草,眼下一片青黑,布满红血丝,精神状态极度不佳,比街上的流浪汉体面的可能是身上的衣服,但也不知道多久没洗了,皱巴巴的。
沈观澜淡淡的嗯了一声。
“那现在是什么时候?”
南枳对自己穿越还存在一点希冀,如果面前的沈观澜不是传闻中的沈观澜,如果只是同名同姓,如果他是一个精神病,如果现在是新历2019年·······那他所说的一切都是假的。
“3018年2月17日。”
3018年?蓝星?
这两个词彻底打碎了南枳的希冀,他可真倒霉,赛个车把自己给送到了两千年以前。
他也终于注意到房间里陈设的设备,是如此的老旧,只有2000年以前的人类才会用的设备,在人类迁移到月澜星以后就已经淘汰的设备。
或许因为知道自己可能再也回不去了,南枳的眼眶瞬间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如此的懦弱,会在陌生人面前展现出自己的不安,从发现自己赤身躺着这陌生的地方就开始的不安。
“嘿,你这小孩,别动不动就哭啊!”沈观澜从衣兜里拿出手帕,递给南枳。
南枳看了看沈观澜的衣服,皱巴巴的,不知多久没洗过了,汗味似乎侵染了这条手帕。
还没等沈观澜递过来,南枳就嫌弃的后退了一步:“不要。”
“娇气!”
沈观澜看出了南枳的嫌弃,直接上手用帕子擦掉了南枳眼眶滑落的泪。
南枳直接瞪大了眼睛:“脏!”
沈观澜微微勾了一下唇角,将帕子塞到了南枳的手里:“干净的,昨天才洗过。”
这一打岔,南枳那点悲伤的情绪骤然消失,他在心里告诉自己:南枳,你得坚强,才有机会回家。
南枳看了看手中的手帕,即使它散发着洗衣粉的清香,但他可不会承认自己刚才的话有误,直接把手里的手帕丢回了沈观澜的怀里:“臭的。”
沈观澜也不在意他这点小脾气:“小孩,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南枳,南方的南,枳木的枳。还有别一口一个小孩地叫我。”
“南枳,是个好名字。”沈观澜不走心的夸了一句,看了一下时间:“小孩,挺晚的了,快回家去吧。”
南枳现在人生地不熟的,哪有家可以回嘛,而此时他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一声。
真的好饿啊,也不知道自己昏迷多久,可胃里空空的感觉,应该至少一天没有进食了。现在身无分文,人生地不熟的,末世那么残酷,能不能回家暂时不重要了,当务之急是找一个长期的饭票,保证自己能在末世活下来,而眼前就有一个适合当怨种的人,但该如何说服他呢······
南枳在心里想道,可惜他藏不住事,脸上写得清清楚楚。
沈观澜看到他这副样子,不由轻笑一声:“你这小孩,不会想赖上我了吧?”
南枳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做出了本能回答,连点了两次头。
下一刻,南枳的脖子立马变红,这抹红色顺势爬满了他的整张脸,他的耳垂红的滴血,导致他之后的所有辩驳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暂时回不了家了,你可以暂时收留一下我嘛?”
面对南枳可怜兮兮的表情,沈观澜不为所动:“小孩,不及时回家,父母会担心你的,听话,快回去。”
一听就知道,沈观澜没有一点劝离家出走孩子的经验。
南枳听到这话,在心里碎碎念叨:“是我不想回家吗?是我现在根本找不到方法回去,好嘛?”
但还是企图让沈观澜大发慈悲收留自己一段时间,他总不能走出这个门跑起去睡大街吧。
“我不想回去,他们会打我。”
“小孩,你骗鬼呢!你身上白白净净的,哪里有被人打过的痕迹,倒是你赤身出现在我的办公室,想要干什么?来搞行为艺术?”
沈观澜眼睛含着笑意看着南枳,丝毫不在乎自己的办公室闯入了一个“变态”。
南枳听到这话,脸更加红了,哪里还能注意到沈观澜是故意这样问的,就为了捉弄他,当然,在很久之后,他回忆与沈观澜第一次相遇时的场景时,才发现沈观澜在捉弄他,现在他羞红着脸,在脑海中组织了半天的语言,还是说不出一句话,愣在了原地。
沈观澜在南枳愣在原地的时候,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了一套衣服,放在了南枳的手里:”将就穿。”
然后又回到了办公桌前,埋头工作。
“你不准偷看我。”
南枳拿着衣服,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穿着,和手里的衣服,在脑中斗争了一番,还是选择穿上了这身衣服,但穿之前还是警告沈观澜了一句。
“小孩,我不在意你那二两肉。”
沈观澜听到这话,被迫抬头答道,抬眼就扫到了南枳胸前的一片雪白,确实诱人。
听到这话,南枳姑且将他视作正人君子,但在换衣的时候,他总感觉一道炽热的目光锁定在他的身上,怀疑是沈观澜偷偷抬头看他换衣,可当他每一次转头看过去,沈观澜一直都在认真办公,看来是错怪他了。
这衣服真的很合身,裤腿和衣袖长度都刚刚好,说实话,还挺舒服的,就是有一点薄。
但寄人篱下的南枳,此刻突然不好意思起来,不敢说话,饭票还没有绑牢,他随时有可能流落街头,成为乞丐。
这样一想,这点寒冷,也不是不能接受了,但他还是觉得委屈,他一个小少爷竟沦落到吃不饱穿不暖的地步,哦,不对,是忍饥挨饿的生活。
沈观澜将公文放好,看着南枳脸上表情不断变化,嘴都快撅起来了,嘴角微勾:“走吧,我带你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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