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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禁
发生这一变故,林斐然已然没了胃口,喝了几口豆浆垫垫肚子,便和徐图之一起上楼回了房间。
透过窗户往下看,果然如徐图之所说,别墅大门入口赫然站着几名黑衣保镖,林斐然视力极佳,一眼就在他们的腰间看到了和昨晚的司机一样的鼓起。
林斐然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正想着要不要下楼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突破口,可想起何时白的话,又不敢轻举妄动。
徐图之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个医疗箱,明明受伤的是林斐然,疼的也是林斐然,他却感同身受般,边给林斐然上药边哭唧唧道:“好疼啊哥,我讨厌他们,哥以后不要和他们说话了好不好?”
林斐然原本在想东西,闻言立马回了神,紧张地问徐图之哪里疼,是不是刚刚太用力扭到手了?
徐图之委屈巴巴:“我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的手掰开,手都红了,哥你也不关心我,一直在想着别的事,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林斐然有些愧疚,哄道:“对不起啊图之,我刚刚是在想怎样逃出去,手还疼不疼?要不要也上点药?”
他的手腕上被徐图之抹了药膏,清清凉凉的很是舒服。
徐图之摇头,撒娇道:“哥亲亲我就不疼了。”
林斐然笑着在他高挺的鼻梁轻轻上一刮,道:“多大的人了,不害臊。”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捧起徐图之的右手在手心上亲了亲,“还疼不疼?”
“疼。”
又是一吻,“还疼不疼?”
徐图之爱死了林斐然这副笑着迁就他的样子,一时间“疼”“疼”“疼”说个不停,这时又是一阵敲门声传来,但不同于之前的是,门外的人敲了三声,便直接推门走了进来。
是何时白。
他现在的样子相比之前好了一点,但裸露出来的皮肤上还是隐约能看到一些未褪去的红疹,见林斐然看他,何时白笑道:“我对韭菜过敏,刚刚见笑啦。”
他完全没有未经人家同意就进门的羞耻感,找了张椅子坐下,继续说道:“说起来,韭菜包子配豆浆,的确是你母亲爱吃的,你父亲把你母亲的爱好记得可是很清楚呢。”
他叹了口气,“可怜我,陪了他那么多年,连对韭菜过敏这种小事,他都忘得一干二净,半分记不住,着实令人寒心呐。”说着,还装模作样地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似乎真的因此很伤心。
但林斐然可没忘记他早上发现包子是韭菜馅的依旧面不改色地吃完的样子,心中警铃大作:“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徐图之将头倚在林斐然肩上,也笑着看向何时白,两人视线相碰,眼底是同样的淡漠。
何时白道:“也没什么,就是有些话想跟你单独谈谈,不知道方不方便呢?”
他指的是徐图之,林斐然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绝:“他不方便,你请回吧。”
“不要拒绝得这么快嘛,慕先生也有话要和你谈谈呢,不去,可是会后悔的哦?”何时白笑得甜丝丝的,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你们的院长奶奶年级大了,应该受不了刺激的,你说对不对?”
看着林斐然逐渐惨白的脸色,何时白笑眯眯道:“现在方便了吗?”
……
林斐然跟着昨天的那名女仆来到一间看起来像是书房的房间,慕温的食指上带着夹板,表情平静,他的面前摆着一台电脑,听到门口的声响,他抬起头,完全看不出先前的疯狂之态。
女仆道:“先生,人带到了。”
慕温点头表示知道了,女仆离开时关上了门。
“请坐吧。”慕温道。
林斐然默然坐下,沉默半响,慕温淡淡开口:“想离开这里吗?”
林斐然反问道:“如果我说想,慕先生会放我们走吗?”
慕温抬眸扫了林斐然一眼,道:“车已经备好了,你随时可以离开。”
“徐图之呢?”林斐然直视慕温。
慕温:“他是我的儿子,自然是留下来。”
林斐然道:“他不走,我也不走。”
慕温的眼神很冷,静静地看着林斐然的时候,像一只冷血动物,不带一丝感情。
林斐然不闪不避,神色坚定。
他的长相柔和,不具备极强的攻击性,也不是什么传统观念上的大帅哥,但胜在脸部线条流畅,眉眼如画。一双清凌凌的眼眸直直地注视着一个人的时候,很容易让人觉得他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不自觉地想靠近他。即使是外表冷硬浑身带刺的刺猬,也会想对着他露出腹部最柔软的部位。
可慕温与他对视几秒,便移开了视线,完好的左手屈起食指在书桌上不紧不慢地敲了又敲,突然道:“你不肯走是不是?”
林斐然不说话。
慕温勾了勾唇,神情骇人,“那就别走了。”
“过来。”
林斐然岿然不动,慕温便起身将眼前的电脑转了个头,面向林斐然。
视线在触及电脑屏幕的那一瞬间,林斐然脸上的冷静再也维持不住了。
“你疯了吗?!!”
林斐然心神大乱,看着慕温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怪物一般。
“是又如何?”慕温慢慢逼近林斐然,“他的命都是我给的,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我想让他死,他就得死。”
王八蛋。
林斐然只觉一股滔天的怒气在胸口横冲直撞,唯一的发泄方法便是将眼前这张与徐图之有三分相似的脸揍得他亲妈都认不出来。
他指尖发抖,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极度的愤怒:“你他妈……”
慕温对此却无甚反应:“还不去看看吗?说不定还能见上最后一面。”
林斐然还想再骂,可终究是理智占了上风。慌乱之下,他没有注意到慕温一直放在身后的左手,匆忙转身的瞬间,胳膊上骤然传来刺痛,伴随着冰凉的液体注入体内的感觉,林斐然手脚发软,失去了意识。
而另一边,何时白将小刀收回,面带可惜道:“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徐图之神色冷淡,仿佛刚刚被刀架在脖子上的人不是他一样。
哥怎么还不回来?谈话要谈这么久吗?
“和你说了这么多,你一个字都不回,这样是不是不太礼貌?”何时白托腮看了他一会,恍然大悟:“是想你哥了么?是不是觉得他好久没回来,不开心了?”
徐图之这才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这个人啰哩吧嗦的好烦,没有哥半分可爱。
好想哥,哥怎么还不回来?
何时白丝毫不介意徐图之态度的冷淡,他捂住胸口,脸上挂上了徐图之同款兴致缺缺:“我也好想哥哥,跟你说话好没劲的,你还不肯答应我,既然这样,那不如让我们来聊点有趣的吧?”
……
“怎么样?现在感兴趣了吗?”何时白道:“别这样看着我嘛,我们各取所需,不好么?”
“那么,合作愉快?”
从昏睡中醒来,林斐然只觉眼前一片漆黑,手臂被细而柔韧的绳索牢牢绑在身后,他小幅度地尝试着挣扎,如他意料一般,纹丝不动。
视觉失去作用的同时,他的听觉在这安静的环境下变得格外敏锐。
他听到细微的脚步声朝他走来,最终在他面前不过几步的距离停下。林斐然面色如常,率先开口:“何先生玩够了吗?”
“啪。”
是灯打开的声音。
紧接着一直绑在脸上的眼罩被人解开,眼睛因为长时间处于黑暗之中,乍一见光,生理性的泪水将眼睫打湿,他冷冷看着眼前的人,同时余光开始打量自己的处境。
这里是一个空旷的房间,头顶一盏吊灯是这一方空间里唯一的光亮,四周的墙壁上没有窗户,密不透风,而唯一的出口就是何时白身后那张黑色的大门。
“小斐然好聪明呀,你怎么知道是我的?”何时白微微弯腰,脸上带着一贯的笑意,语气却有些漫不经心。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林斐然道,“图之呢?你们把他怎么了?”
“怎么一个两个都喜欢不回答别人的问题呢?”何时白抬起林斐然的下颌,“难道没人教过你们,这是一种很不礼貌的举动吗?”
林斐然一字一句道:“徐图之呢?”
何时白松开手,却不收回,反而一路向下,冰凉的手指缓缓抚上林斐然脆弱的脖颈,然后施力,收紧。
掌心下的触感柔软温热,汩汩血液在血管里奔流不息,有力的心脏一刻不停地跳动着,为这具年轻的身体提供养分。
它是否知道它的主人此时正处于何种境地?它是否知道它的每一次跳动,都有可能成为最后一次?
他只需要保持住这个姿势,林斐然就会像枯萎的花朵,破败的布偶,最终腐烂发臭,年轻鲜活的生命转眼变成死亡的盛宴,这种掌控一切的滋味实在是……
妙不可言。
何时白俯视着林斐然,脸上的笑意在这冷白的灯光下显得诡异无比。一双漆黑的眼珠直勾勾地注视着眼前的人,目光如饿狼般在他脸上逡巡,想从中找出恐惧,害怕,慌张。这些情绪就像干柴,能轻易点燃何时白心中变态的快感。
林斐然的脸色已经开始发青,却始终没有露出何时白期待的神色。
身上的命脉被人捏在手里,林斐然却丝毫没有屈服的意思,胸腔中仅存的氧气逐渐消耗殆尽。
即使此时已是痛苦不堪,但他还是强撑着扬起了嘴角,露出了一个极其轻蔑的表情,嘴唇无力翕动。
你他妈的。
这是他第二次爆粗口,也可能是最后一次。但他一点都不后悔,如果可以,他恨不得将这世界上所有最恶毒的词语全都一字不漏,临死前好好骂个痛快。
他永远忘不了小时候,徐图之在看着别的小朋友相继被邻养,一个人偷偷躲在被子里小声哭泣的样子。
而这些所谓的家人,把徐图之找了回来,却对他的生死毫不关心,甚至完全不在意。
他们拿徐图之当什么了?儿子?亲人?还是一个可以随意玩弄的小玩意?
混蛋。
都是混蛋。
何时白倏地松开了手,大量的氧气迫不及待地涌入狭窄的气管,林斐然咳得昏天暗地,像是要把肺都给咳出来一般。
何时白就那么站着看林斐然从咳到喘不上气到逐渐恢复,最终神色平静,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是幻觉,事情又回到了林斐然刚刚苏醒,何时白刚刚解开他的眼罩的时候。
然而林斐然的脖颈上那道清晰的掐痕确实实打实的存在,表明着那都不是幻觉。
“呀,真是不好意思,有点失控了,还疼不疼?要不要我给你吹吹?”何时白又换上了他的面具,独自唱着他的独角戏。
林斐然已经摸清了何时白到底是个什么人,激奋的情绪平息下来后,脑子也清醒了不少。他现在还活着,徐图之大概率也不会有什么事,慕温和何时白的行为举止都不能用正常人的目光来看待,如今他能做的只有顺应自然,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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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把手机修好贝贝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