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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墨惜言瞳孔紧缩，她直接拍板，“不论过去我们成绩如何，‘光阵’项目必须严阵以待。”
“这次竞标小组，销售组长由刘小虎担任。”
拿下军方大单的南方区销售总经理刘小虎起身，“感谢墨董信任，这次我也一定不辱使命！”
墨惜言点头，“现在公司正好缺一位销售总裁，刘小虎先暂任吧，这单成了之后回来上任。至于售前……刘小虎，你指定一位能将。”
在IT领域，售前工程师同样非常重要，承担起沟通桥梁的作用。
每个客户渴求的功能侧重点都不一样，抓准客户需求就是售前的主要工作，不然项目做得再好看，客户不喜欢也是白搭。
刘小虎点头，目光投向一旁的南方区售前总经理，“欢姐，我俩有一阵没合作过了，这笔大单，我非得请你出山才放心。”
陈欢自然应下，笑着说，“我弟弟陈瑾刚入职，还是个小销售，拜托刘哥带他开开眼界。”
那边勾兑完，就到了挑选技术骨干的时候，AI部长和软件部长刚刚还在商业互吹，现在恨不得把对方吃了，把自己手下的人多塞几个进去。
【还搁这儿争呢，公司都要没了！】
【是谁！是谁要害朕！让我翻翻数据库……墨长风你舔狗不得好死，爱上龙石集团的大小姐就要把自家机密拱手送人吗！？什么坑姐达人啊！？】
【好你个龙思敏，不仅吊着墨长风利用他搞来商业机密，私底下还包了十个肌肉男模！天天这样那样不重活儿……啊这就是富二代穷奢极欲的糜烂生活吗！？】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是富二代！我也想天天十个小姐姐啊！】
【咳咳……就是欣赏一下小姐姐，没别的意思……】
【嗯？大老板怎么不继续画大饼了？】
她还画饼，公司都要没了还画饼！还有这个乘以九，成天想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墨惜言不知道“数据库”具体指什么东西，但其他内容都听得一清二楚。
墨长风是她的亲弟，原本她爹墨思远重男轻女到了极致，根本就没想把这硕大的墨氏集团交在她手里。
是她，墨惜言，韬光养晦二十年，听这个狗屁中年油腻男念了无数次“墨家都是你弟弟的，你能有口饭吃都该感恩戴德”，才趁着墨思远昏迷住院的时候，靠着变更股权架构，将墨长风一举挤出墨氏集团！
那次行动，用光了她埋下的所有暗钉。
他不乖乖在家拿着分红过日子，和墨家一直以来的劲敌搅在了一起，甚至不惜毁灭这个商业帝国！？
龙石集团！龙胜天！还有他的妹妹，龙思敏！他们像是一条阴冷的毒蛇，如影随形地缠上了自己的脖颈！
墨惜言脸色如阴云笼罩，“腾”地一下子站起身。
两位部长顿时噤了声，面面相觑。
他们不就是爱才心切，都想让自己心爱的人才多历练几番，老板以前也对他们的明争暗斗视而不见，颇有任人唯贤的气度，怎么今天反应这么大？
“技术骨干两名，不对，三名。”墨惜言甩下一句话，“刘小虎，你们讨论完把名单给我。”
刘小虎：？
老板，我就是个销售啊？
“好的墨董。”刘小虎默默应下。
墨惜言带着胡晨离开了会议室，众人沉默了一阵，刚想趁老板离开全力开火，就见墨惜言突然又转了回来。
一口气憋到嗓子眼儿。
“这个，”墨惜言一把抓着程逸酒的领子给人拎起来，此人懵逼到心声都停止了，“记到技术骨干上。”
……
……
一只纤纤玉手搭上浴缸，阳光透过雕花玻璃窗，在她的手臂上投下花纹阴影。
另一只男人的大手覆了上去。
“思敏，你知不知道你是所有女人里面，最美的那一个？”
“呵，你们男人就只会看脸。”
龙思敏慵懒地倚在宽阔浴缸边缘，勾勾手指，墨长风就跟条流口水的□□一样凑过去，“我和其他男人不一样，我也爱着你的温柔，你是最有女人味儿的女人。”
龙思敏垂下眼帘，掩饰其中的轻蔑，勾唇笑道，“天底下还能有没女人味儿的女人不成？”
这句话精准描述了墨长风内心的那个仇敌，他皱起眉头，“墨惜言啊。就没见过这么爱出风头的女的，整天裹着西装，真他.妈装男人装给谁看！”
“好了，别因为她破坏兴致。不过我有个办法……”
龙思敏趴在墨长风肩膀上耳语，墨长风先是惊喜地瞪大眼，但随即迟疑不定，“但，墨氏是我爸的遗产，我怎么能做破坏它的事？”
“傻啊你，”龙思敏恰到好处地露出鄙夷，“难道你觉得自己没能力东山再起吗？要是你觉得被你姐一辈子踩在脚下也没什么，我也无所谓，不过以后你就再也别出现在我面前。”
“啊！？思敏，你也没必要这么绝情吧！”
“这怎么是绝情呢？”龙思敏笑得风情万种，“我只是看不上软弱无能的男人罢了。”
墨长风顿时目眦欲裂，一把掐住龙思敏的脖颈，咬牙切齿地低吼，“再敢这么说，老子弄死你！”
龙思敏被掐得快要窒息，心里却笑得开心，龙胜天答应过她，只要办成墨长风，她就可以去娱乐圈演戏，龙石娱乐的所有资源都会朝她倾斜。
……
……
墨惜言一把拉开董事长休息室，把程逸酒扔了进去，得亏墨老板身高有一米七五，不然还扔不动程逸酒。
休息室空空荡荡，地上铺有地毯也摔不死她。
程逸酒目光颤动地靠在白墙上，灰发略显凌乱，手慌张撑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只听见一声“嘀”，原本的白墙变化成一块屏幕，柔和的女音传出：
[欢迎回来，墨惜言。]
[您有三封新邮件，一封来自您母亲冯清妍，邀请您今晚回家参加家宴。]
[一封来自国科院院士詹盛雪，“光阵”发明者，邀请您商讨“光阵”项目事宜。]
[一封来自system error, unable to drop database我们所在的数据缺失是数据缺失需要你和数据缺失一起对抗数据缺失，找出世界数据缺失在数据缺失]
一声警告音后，屏幕自动黑屏重启。
[欢迎回来，墨惜言。您有两封邮件。]
墨惜言双臂撑到程逸酒耳边，把她壁咚在不得不和自己对视的位置。
【哇塞，老板姐好A哦！】
AAA！A你个大头鬼！
墨惜言脸上浮起一丝红晕，单纯就是气的，“乘以九，你是个神奇的人，你就像误入这个世界的bug，让智能办公墙都能死机重启。”
【？】
【程序死机都能怪我头上！？我还能用脑电波入侵电信号吗！？】
【罢了，反正公司都要倒闭了，老板也看我不顺眼，我等会儿收拾收拾就去办离职吧。】
墨惜言一双浓黑如墨的瑞凤眼细细瞧着她，为什么乘以九这么恰好出现在公司，为什么她能听见乘以九的心声，乘以九自己看上去却不知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能听见你的心声吗？
像是有一张无形的大手紧紧捂住墨惜言的嘴，让她无法说话，一股冰冷的寒意不是幻觉，真切地缠上了她的四肢，告诉她：
闭嘴或者死
她入坠冰山，世界突然不再确定，一瞬间她感受到空气中另一个维度的生命的注视，耳边甚至能听见“哒哒”声，简直像是那个生物正在敲击键盘谱写世界。
但这感觉很快消散，墨惜言放弃了述说，把能够将日常击碎的恐怖吞入腹中。
【老板看上去脸色好糟糕，难道她已经知道墨长风背叛她了吗？】
【貌似老板她妈让她今晚回家吃饭？我看看……】
【靠北啊！！我就说墨大老板看上去这么牛逼的人，怎么可能连一个机密泄露的危机都处理不了！】
【墨老板，你.妈要给你下毒你知道吗！？】
墨惜言之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她放开了程逸酒，转身就看见胡晨复杂的目光。
“……不是你想的那样。”
胡晨莞尔一笑：“好的墨董，我已经给程小姐安排好了新的公寓，保密性、安全性都是最佳，就在公司附近，方便她上下班，也方便您随时去看她。”
【啊？】
墨惜言：“……”
这样安排也不错，小姑娘她是不准备放过了，对于不确定的谜团她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里。
“墨长风监视情况怎么样？”
“按您的指示，已经在龙石会所成功定位，他果然和龙思敏厮混在一起。”提到这个叛徒，胡晨冷下目光，“法务部和证券部已经做好准备，网安部也启用了影子系统，将墨长风的内网接口接入影子系统中。”
胡晨报告完就出去处理其他事务，留下墨惜言和程逸酒培养感情。
【不愧是当老董的女人，居然一直在监视自己亲弟弟！我还有发挥的空间吗！？没有了！】
【唉，不过看来不能自然离职了……】
你还是有很大的作用空间的，谁也不知道暗箭会从哪个地方射出来，墨惜言警告地盯了程逸酒一眼，“别想离职。”
程逸酒有些委屈，【怎么还强买强卖呢。】
不对，她要把冯清妍下毒的事情告诉她啊！
【但是，我该怎么解释她妈要下毒害她啊，老板真的不会觉得我和他们串通好了吗……】
【好急好急好急，我能不能发个智呼在线问一下？】
墨惜言无视程逸酒吉吉国王的心声，按下智能墙上的按钮，地板打开，宽大的红木老板桌和座椅缓缓升上，“你坐旁边。”
程逸酒挪到墨惜言手边坐下，乖巧得像个小学生，可能小学生会比她更活泼，至少，童言无忌。
“什么职位？”
“内部系统……调试组……组员……”
“不，你是‘光阵’项目竞标小组技术骨干。”墨惜言冷声道，“记住这一点。”
程逸酒顿时挺直了腰背，【不愧是大老板，一番话说得我醍醐灌顶、很有精神！】
“知道你的工作吗？”
【你又没布置，不过估计是“光阵”项目相关……】
“呃，搞清楚‘光阵’辅机的底层架构？”
墨惜言略皱眉，“这不是学校，别是上级戳一下你蹦跶一下。站在宏观的角度来看，如果要让客户相信你的实力，把项目放心交给你，你需要吃透哪些部分，而哪些部分稍作了解就好。你的时间精力有限，一定得分清主次。”
“吃透……？”
要是换个人，墨惜言不一定想花这个心力，但对于程逸酒，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拯救了她的事业的小福星。
“吃透就是，你已经对技术了解到能够深入浅出、浅显易懂地介绍清楚细节，即使是非专业人士也能轻松听懂。”
“懂了。”
【老板是在教我吗……？】
【啊啊啊谢谢老板！】
墨惜言难以觉察地翘起唇角，随后放了下去，开始认真办公。
墨老板的办公室向来都配备最新科技，全息屏幕投射在程逸酒的眼前，只需要做出手势，就能够无鼠标办公，打字用的是老板桌内嵌静电容键盘，按下去就像是按下了松软的雪一样，手感很好。
她试着戳了很多下。
墨惜言没戳穿她的小动作，只是开了个小窗口，监视程逸酒的屏幕画面，她很想知道程逸酒会不会冒着被误解、被开除、被她敌视的风险提醒她。
程逸酒没有第一时间开始工作，反而打开智呼，在上面发了个求助帖：《老板她妈要给老板下毒，我要怎么告诉老板，在线等，急！！！》
[挂路灯：呵呵，现在的打工人，屁.股都不知道歪到哪里去了，像提问者这种工.贼我见一个打一个！]
【魔怔了，你真的不是触发了关键词的机器人回复吗？】
[mOmO：提问者和老板的妈是什么关系？你老板知道你这么关心他.妈妈吗？]
【为什么默认老板是男的？还有我关心的是老板不是老板的妈！】
[老臣心理咨询：一般来说，打工人对老板这种生物的态度都是巴不得他死，提问者问出这种问题说明她对老板存在好感。我翻了一下提问者过去的问题，推测她是去年才毕业的女大学生，又一个年轻姑娘沦陷在了中年老男人的温柔陷阱里……]
[酒神回复：老板是女的，我真的服了，这就是性别刻板印象吗？]
[老臣心理咨询回复：我们智呼是这样的（捧脸笑）加下v呗美女（墨镜）]
程逸酒绝望地关闭了网页，墨惜言还一副一无所知的样子，专注地盯着屏幕。
她认真的样子很迷人，眉头时而蹙起，但大多数时候都很放松，日常工作根本难不倒她。灯光在深邃的五官上投下阴影，一点也不古板，反而高雅迷人。
【如此风度翩翩，风采摄人心魂……】
怎能，让她，消散？
“看什么？”
程逸酒好像眼花了，墨惜言耳朵尖有些泛红，但美人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凌厉，带着杀伐决断的气势，程逸酒鼓起勇气，程逸酒非常害怕，程逸酒面无表情，内心已经咆哮了八万里。
“老板，你.妈给你下毒了！！！”她破釜沉舟地喊出口，墨惜言饶是有所准备还是差点被震破耳膜。
“嗯，我知道。”墨惜言嫌弃地揉揉耳朵，一掌轻拍在程逸酒头上，“认真工作。”
【哈！？】
【丢大人了啊啊啊！！！！】
【我到底在纠结什么，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老板运筹帷幄，老板决胜千里，我在激动个啥啊啊好想连夜扛着小被子逃走！！！】
程逸酒心里泪奔，绷着小脸打开内网系统，登录工号，一封新的邮件弹了出来。
[发信人：墨惜言-墨氏集团董事长]
程逸酒：？
【明明就坐在我身边，还要发邮件给我……】
程逸酒把邮件点开，上面只有简单六个字：
[谢谢，晚上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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