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荧墨
荧墨乐呵呵地看着白览月,道:“公主殿下,要不我们去和贺大将军谢个礼?”
白览月甩甩手道:“哎呀不去不去,昨天我丢了很大的人,去不了。”
荧墨笑着道:“那我先伺候殿下梳妆打扮,今日庆功宴,想必禁军大将军会邀贺大将军和殿下一起用午膳的。”
白览月眨了眨眼睛,喜不自胜道:“你说的有理,这个主意好。”
荧墨微微点头,便迅速跑到了外面营帐找禁军统领,只是瞒着了白览月。
但到了中午时分,对面并无动静。
白览月想就算不能借着同席说话,也要见面道个谢,左右考虑下,毅然走去了将军营帐。
将军营帐外多围了十几个侍卫,与往常不同,明显加紧了戒备。
白览月略有疑惑却也觉得正常,没有多想,走至营帐外,却有侍女拦着道:“公主殿下,今日贺大将军有要事商议,不见人。”
白览月皱眉问道:“什么事要商议?叛贼那边有异常?”说罢,便执意要进去。
侍女再次拦道:“贺大将军特意交代过,绝对不能让公主殿下参与此事。”
白览月怔了怔,眼眸落了下去,道:“行吧。”但气度分毫未减,直挺着腰板,凝神聚气,同侍女说道:“烦请通传将军,事情过后必定要来与我述职。”
侍女略微弓腰,道:“是。”
咸阳城内常传闻长公主志比男儿,气高轩宇。一身的天潢贵胄之气概,平时乖巧可人,到了该到的场合必然是运筹帷幄,命令不容违抗的款。
荧墨陪着白览月回去,语气带着疑问,道:“什么叫特意交代绝不能让公主殿下参与?此前陛下就说过,公主出征位如皇帝,军情务必禀报给殿下。除非不是军情要事。”
白览月也想到了此处,假设是公事那就必须要和她商议,原因显然只能是贺云时个人不想再见她。
难道,这是另一种方式的拒绝?
拒绝她的好,拒绝她的陪伴,他所说的不喜欢别人接近,同样“别人”里也包括她。
白览月见路上有石子就要踢上几番,全然对无辜石子使出了她任性的脾气,对荧墨说道:“好啦,你跟我一起等着也饿了,你呀最不能饿肚子,会昏倒的,快传午膳。”
荧墨看殿下心中有气,想着赶紧揭过,喜着道:“殿下刚刚就喂了我吃好几个甜饼了,想必这会殿下也饿了。”
白览月收拾了情绪,索性道:“那我们走。”
待到白览月走远后,贺云时才从营帐走出。
侍女看到他走了出来,向其微微点头道:“将军,刚刚公主殿下来过,我已经按照您吩咐的回过去了。”
贺云时道:“嗯,她什么反应?”
侍女回道:“殿下看着有些伤心,将军。”
赶来了一个侍卫道:“将军,禁军统领来传话,东西都准备好了。”
贺云时道:“好,切勿走漏风声。”
白览月用完午膳,本是伤心难耐要睡一觉,但荧墨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道:“殿下!刚刚禁军统领来报,禁军统领与贺大将军抓住了军中细作,一网打尽了海外倭寇,殿下!我们大获全胜!”
白览月坐了起来,刚才的难处全然没了,喜上眉梢道:“真的?好!回宫之后嘉奖全军上下,尤其要重赏贺大将军和禁军统领!”
荧墨扶着白览月道:“殿下,贺大将军说要一起用茶点,禁军统领特意拿出他自酿的酒来,说要一切吃点,大家热闹热闹。”
是贺云时邀请了她!
白览月连忙下床,道:“好,那我梳洗一番。”随后蹦蹦跳跳地去束腰带,理簪发。
禁军统领闷着酒壶就要下肚,道:“贺将军,你真是有勇有谋,敌军再难料理倒是可一一破解,但是军中细作一日不除,便是有一日的祸患。”
又道:“不过据我所知,你已经取了那细作的性命了,又是如何得知他们的暗语呢?”
贺云时泯下一口酒,道:“家纹。”
禁军统领道:“你是说细作身上的家纹!哈哈!贺大将军名不虚传。我本以为你误杀了那贼人,险些犯了错,没想到一切计划还是尽在你手中啊。”
他终于闷了刚刚就举在手里的酒,大袖一抹嘴角残渣,道:“话说换做之前,你绝对不会选择直接取人性命,而是会留下细细审问一番。难道是那细作太难对付?”
第二局显然是玩笑话,至于禁军统领为什么会问这句话的原因,贺云时心知肚明。
眼见禁军统领嘻嘻笑笑,贺云时面无不妥,只道:“心有执念的人,无论如何逼问也说不出什么来,不如一死了断。”
禁军统领心道贺云时嘴可真严,心可真倔,顺着他讲道:“说的也是,这些人啊,是抱着必死的心来的,对于大秦统一天下,总有人心怀不满。”
军中细作本做好了同归于尽的打算,没有取得胜利,至少拉下了两位重官和一位长公主,给新帝一个猛烈打击。
但家纹出卖,家人远在都城,被贺云时要挟炸了出来,最后身死异地,本该视作叛贼活活埋了,但贺云时却建议道将这些人送回故乡。
总归是有信义的人。
即使信义会化作坟墓匕首,往往拥有执念的人,总会死于执念;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禁军统领直接点出:“不过这回倒是瞒了公主殿下。”
贺云时略作迟疑,故作坦然,回道:“她参与其中,恐会多生变故。”
禁军统领打趣道:“你是担心她受伤吧。”
毕竟经叛贼那一战,贺云时和白览月的名字就挂上钩了。几乎所有人都在猜,他们二人是否真的有婚约。
即使贺云时出面辟谣,还是有些人自顾自地将这二人在嘴上凑一块。
“公主殿下到!”
贺云时与禁军统领起身示意。
白览月身着素衣,一身俏,亭亭玉立一支林木,尽显温润如玉之气质。
而着素衣是为表尊敬为朝捐躯的将士,回程之喜切勿忘将士之痛。
贺云时的眼神不经意停留了几下,而后又姗姗收回。
禁军统领见到白览月,脸上挂着笑,道:“殿下这身装扮尽表大义气怀。”
贺云时盯了禁军统领一眼。
“多谢,二位请坐,大喜之日不必拘礼。”白览月以笑回意,看了一眼贺云时,坐至主位,二人在侧。
禁军统领道:“刚刚正说呢,我本以为贺大将军杀了那个溜进他军营里的细作是失误,谁知是深谋远虑,关某这次是长见识了。公主殿下,你可别因为瞒着你而生气,贺将军亲自交代过的,绝不能让你有闪失。”
白览月听闻此话,脸染了粉,贺云时顿了一下,别了别头,不看她。
也不管没人接话,禁军统领又道:“话说啊,你俩有婚约这事全军上下都传遍了,要不要假戏真做,直接和陛下说一下啊?”
白览月睁大双眼,贺云时手里的酒杯险些掉落。
真是不吐不快,看着贺云时闷葫芦的样子,禁军统领决然豁出自身性命,送佛送到西,大胆开口道:“不用不好意思啊,我帮你们开口啊?”
贺云时放下酒杯,道:“你是喝醉了?”
禁军统领心想你这小子别拦着我,我说的还不就是你想的?很不耐烦地回道:“我酿的酒,醉不了。”
贺云时凝视着他,道:“既然醉了就回去歇着吧。”
禁军统领好像领会意思了一样,一脸“我懂”的表情,也不知道在懂什么,道:“是了,我是有点醉了,回了回了。”
他慌里慌张走出半路,又折回来,提醒道:“云时,你别忘了还要说一下军情的。”
贺云时面露难色,扭头向他看去道:“不然你以为我要说什么?”
白览月“噗”地一下笑出来。
贺云时又看向白览月,道:“笑什么?”
被突然点到的白览月回过神来,像是很抱歉,道:“没什么。”
荧墨道:“贺大将军,这么和公主殿下讲话可就没规矩了。”说罢,她便看到贺云时的脸上也透了点红,再看向自家殿下,哎呀不争气的,火烧云了。
不怕郎有情妾有意,就怕两个都是害羞鬼,被这么一搅和,二人都讲不出话来了。
荧墨本以为大将军很大胆,谁知是个在感情上就内敛含蓄的。
不过管他什么样,也不能让公主殿下去开口,毕竟男儿自当责。
深夜里,荧墨看着已然上|床的白览月,如此想着。
下一秒,白览月坐起来,与荧墨默契地对视,她道:“荧墨,我要去问贺云时要不要和我成亲。”
荧墨:“……”
到了启程回宫那一日,白览月直奔向将军营帐,这次大家打了胜仗,军中没了内忧外患,又好好睡了一觉,回去后还会升官加爵,大部分人兴致挺高,于是纷纷冒出头来,躲在小角落,眼神紧跟着白览月的步伐。
白览月开门见山讲道:“贺云时,要不要和我成亲!”
贺云时还未束发,乌黑长发散落下来,落在白衣红纹镶边的衣袍上,墨色入血,分外好看,听到此话时难免眼眸亮了又亮。
白览月又道:“要不要!我保你一生荣华富贵!”
贺云时被逗笑了,道:“这些话本该是我和你说的。不过确实,公主殿下比我富贵多了。”
所谓一见钟情,并非只有白览月一个人。
贺云时单膝跪了下来,略有颤抖着牵住了白览月的手,与她对视,语气深沉又紧张,道:“公主殿下,这是我一生求之不得的荣誉。”
“自此之后,我必定爱你敬你,护你一生一世,绝不辜负。”
“我永不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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