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有的是手段!

作者:吞吞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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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3 章【小修】


      “翠喜呢?”吴茉儿问道。

      孙氏面露难色,望了望身旁的中年男。见没有回应,她绞着手帕纠结一番,起身行礼道:“昨夜翠喜逃走,守卫抓到,一时手重,打死了。”

      “死了?”吴茉儿质疑,“死无对证,这证词确定不是你们编的或是屈打成招?”

      “胡说!”孙氏回怼:“几人看到牛大进了你卧房!牛大也承认了,还能有假?”

      “大爷的!”吴茉儿在内心疯狂吐槽,人证物证俱全,这江伍氏是在拿她开涮吗?她又不是狄仁杰或福尔摩斯!

      生死关头,吴茉儿满脑子都是怎么脱困。察觉话里有漏洞,立马反驳:“进卧房不代表有事发生。况且,江家高门大户,没有看门巡逻的吗?牛大能顺利进到江——我的卧房,难道不是他对我图谋不轨,而有的人故意放纵?”

      众人看向牛大。牛大没有回应,只是身子抖得越发厉害,蜷缩得更紧,头也埋得更低。

      伍族长故意咳了两大声,嗔怪:“女儿家家,不要胡言乱语。”他看向江族长,欲言又止,“江兄?”

      “纵主偷欢,死不足惜。”江族长目光冷冽,扫向中年男,责问道:“元成——”

      那中年男名叫江元成,是江伍氏亡夫江子珩的大伯,负责江家守卫、收账等事务。见江族长在质问自己,江元成有些慌神,忙起身拱手,道:“二叔!三个月前,江伍氏的院子受雷劈,屋顶损坏,我叫人来修,这事向您禀报过。”

      江族长面色缓和了些,道:“是有这事。”

      江元成赶紧借坡下驴,“之前内院防护确有不周到的地方,我已加强防卫,后面不会再有这种事。”

      “下不为例!”江族长一脸严肃,道:“事关江家名声,务必小心谨慎,严防死守。”

      江元成拱手,道:“是,二叔。”

      江元成坐回椅子,顺脚踢了踢牛大,悠悠问道:“牛大,该交代的你可交代完了?”

      牛大俯在地上,哑着嗓,唯唯诺诺,“是。”

      江元成又问道:“你说的都是真话?”

      牛大回答:“是。”

      江元成再问道:“你与我侄媳江伍氏私相授受,你可知罪?”

      牛大再答:“知道。”

      江元成道:“你可愿接受惩罚?”

      牛大身子一僵,似在下很大的决断,颤抖了半晌,从嘴里挤出两字,“愿意。”

      众人一阵喧哗,再次口诛笔伐。

      “呸!真不要脸!”

      “娼妇!”

      “沉塘罢!”

      “沉塘!”

      ……

      感受到众人投来的怒意,吴茉儿如芒刺在背。

      未料到牛大答应得如此干脆,她震惊和意外之余,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人证物证俱在、情夫也亦认罪,作为替身,很多情况不明,她思绪纷乱,实在不知如何狡辩。

      伍家自商量了一番,问及伍玄庭,只见他阴沉着脸说了句“丑事莫谈”,便闭口不言。伍平心疼妹妹,欲提出异议,被伍玄庭用眼色拦了下来。

      伍族长当伍玄庭是羞于讨论且默认了族里的意见,对着上座再度拱手,道:“事已至此,任由江家处置。”

      江益清点点头,命人去准备文书。知道自己大祸临头,吴茉儿不禁感慨这江伍氏真真是个短命鬼,无论如何都难逃一死。而她,出场即终场,短短出场,不过是走个过场。

      “夭寿!”眼见两个大妈进门,架起胳膊准备再次将她拖走,吴茉儿满脑子都是如何保命。慌乱中,她灵光一闪,大叫道:“牛大在撒谎!他在撒谎!”

      一介女流,既已下了定论,便无人在乎说辞。江益清只是挥手,示意赶紧将她拉走。但手足情深,伍平还是动了恻隐之心,犹豫一番,上前行礼,道:“各位尊长!族长!爹!就让小妹说清这事,即便死也让她死得瞑目,心服口服。”

      “有什么可说?”江族长厉声道:“这般不知羞耻的女子,说辞再多,不过是寡廉鲜耻,信口雌黄,只会落人口舌,徒添笑料。”

      江益清随声道:“江伍氏德行有亏,但此番我会奏请上表烈妇之名,亦不算辱没两家名声。江伍氏依旧留在江家族谱上,两家仍是通家之好。”

      伍族长附和称是。这做法虽虚假,但对两家而言没什么损失,且能从中获益,实在没理由拒绝。至于伍茉,事因她而起,亦应由她平息。

      伍族长心道:“下辈子投个好胎,莫再断送性命。”

      意识到在这个时代,没有话语权就只能任人宰割,若想活命就要扫清障碍——尤其江族长这个最大的绊脚石。

      吴茉儿将心一横,果断调整策略。她化作村口骂架的泼妇,将枪口对准江族长,破口大骂:“老匹夫!你脑子被狗吃了还是遭门夹了?别人说啥就是啥,我说啥都不信!我算是明白了,你就是对我有偏见,所以偏听偏信,想置我于死地!”

      这无疑是给江族长扣了顶愚蠢且携私报复的帽子。江族长气得面容扭曲,将桌子拍得震天响,“混账!我江益龄向来光明磊落,堂堂正正,不屑小人勾当。你不要凭空捏造,信口开河!”

      “那就是老糊涂!不然你干嘛不听我说?”吴茉儿回呛:“你们就是想搞贞节牌坊,为自己谋好处。伍家门户是小,但也是有脸面的,怎么全由江家说了算?你们就是仗着自己家大业大有后台,倚势欺人,捏造污蔑。有了把柄,又拿人手短,我们伍家就只能任你们摆布,当你们的走狗!替罪羊!”

      这招离间计,使得十分奏效,伍氏族人果然躁动起来。伍族长也开始犹疑,“这……”

      似乎有些道理。

      “胡说八道!”江族长气得七窍生烟,因为情绪过于激动,竟被呛住,大声咳嗽起来。他咳得两眼通红,脸色更是难看之至,如风雨飘摇的朽木般,抖动着身子,半晌缓过劲来。

      撇开真相不谈,伍玄庭只想息事宁人,早早结束此事。

      见女儿脱胎换骨一般,变得如此彪悍失礼,他震惊之余又觉丢人,额上青筋暴起,丢下句“这个不肖女”后,攥着拳头冲了出去。知道妹妹闯了大祸,深知父亲脾性,伍平顿感不妙,紧跟在后面追了出来。

      两个大妈架着吴茉儿,她不能逃,眼见着巴掌即将落在脸上,只能掩耳盗铃般,惊恐地闭上眼睛。

      伍平一个箭步抢先上前,张开臂膀,母鸡护小鸡似的拦在父亲面前,诚心诚意地恳求:“爹!您救救小妹吧!”

      “混账!”伍玄庭一巴掌将伍平抽得趔趄至一旁。他原想再打吴茉儿,但见她苍白瘦弱,浑身伤痕累累,如受惊的小猫般,眼神愤懑中带着丝丝恐惧——怜惜、恼怒、踟躇,一时间千愁万绪拢在心头,挥之不散。

      巴掌最终落在了自己脸上。抽完,伍玄庭并不说话,只长长叹气,边哭边抬手默默地抹眼泪。

      “这爹是亲生的。”见伍玄庭如此失态,吴茉儿也不知如何是好,唯有尴尬地瞅着伍平肿得像发面馒头一样的脸,与他面面相觑。

      凭着多年审案锻炼积累的敏锐洞察力,江益清一开始便认为事有蹊跷。虽说为当地知州,但本家的事向来由族长说了算,他在政务上亦需本家相助。既然证据确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是有私心,但内心深处仍希望自己是个清正廉明、大公无私的好官。

      眼见着江伍两家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怕引发冲突,江益清忙摆手示意众人肃静,接着顺水推舟,与江族长商议道:“兄长!依我看,索性让江伍氏说个明白,是非公道,自有定论。”

      江族长本不想听吴茉儿废话,但他认为自己是个极公道的人,为了服众,权衡之下,说道:“江伍氏,你有什么话说个明白,省得外人说我们江家贪图虚名,不公不法,不辨是非。”

      伍平解开绳索,将吴茉儿扶回室内。众人的目光集在身上,如针针丛棘。她不禁心底发虚,攥了攥衣裳,将手心的汗蹭上去。

      她回忆着事件的种种,思绪理了又理,衍出一套说辞。说句实在,她心里没谱,不确定自己能否扭转乾坤。但行至此处,为了苟活,只有硬着头皮往前冲。

      “谋事在人,成事——求各路神仙庇佑!”

      这感觉如上考场,更似上刑场,箭在弦上,稍有不慎便二次投胎。她像参加商业谈判那样,将滑落的头发捋至耳后,为了显气场,更是刻意昂首,脊背挺直得如松般。

      众人对着吴茉儿指指点点。

      江族长看到她,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索性两眼一闭,眼不见心不烦。吴茉儿也不搭理他,只是走到牛大旁边,瞥了一眼,大声质问:“敢问大家,此人与我那亡夫是否相差?相差几何?”

      这嗓门大得几乎将屋顶掀翻,几个打瞌睡的老者瞬间惊醒。江族长觉得聒噪,也不禁睁开眼。眼见牛大形容粗鄙,鼠雀一般,吴茉儿面上无半分羞耻之意,且将其与江家嫡孙相提,江族长只觉受到羞辱,胃里翻江倒海,几欲作呕。

      “云泥之别!”江族长不忍直视,重新将眼阖上。

      江子珩虽已过世,但江家长辈看他长大,伍氏亦有不少人见过。出众的长相、和善的性格、七步之才加上早逝的命运,众人纷纷露出惋惜之情。江益清闲赋在家时,曾在江氏族塾里授课,江子珩是他最喜欢且看好的学生兼后辈。

      江益清叹了句天妒英才,短暂的心痛后,不疾不徐道:“自然是天差地别。子珩十六岁中解元,十九中进士,少年英才,仪表堂堂,我年少尚不能比,何况牛大。”

      按现代说法,这江子珩就是妥妥的高富帅,聪明上进疼老婆,可惜蓝颜薄命。吴茉儿连江伍氏一起惋惜,道:“老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吃惯了山珍海味,再换粗茶淡饭,不嫌硌嘴吗?”

      “话不能这么说!”孙氏出言讥讽,“饥渴难耐的人,别说粗茶淡饭,就是馊饭臭饭也是吃得下的。”

      意识到她在针对自己,吴茉儿十分窝火,回怼:“你肯定喜欢吃馊饭臭饭。”她挑衅般地对着孙氏狂翻白眼,故意说与她听,“打扮得那么骚,也不知是想勾引谁。”

      “你——”孙氏气得银牙紧咬,起身欲冲过来对她动粗,被江元成一把拉住。

      江元成嗔怪:“将死之人,你闲得慌惹她干嘛?”

      这话越听越不中听。吴茉儿极气,忍不住嘀咕:“谁先死还不一定呢。老牛啃嫩草,也不怕马上风。”

      江元成明显听到这话,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但江伍两家有脸面的人物均在此,他只能憋住怒火,强忍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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