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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鬼故事
关于索朗曲珍讲的一些藏族灵异事件,我到现在还记得一些,虽然这些素材并没有用在槐树之下的番外里,但好歹现在依然能讲给大家听。
第一个故事她说的是邻村发生的事情,一个男人出去干活,回来的路上在路边捡到了一个带木把手的小铲子?应该是小铲子吧,还是铁锹?现在有些记不清了,总之捡回家之后没几天,家里便发生了一起大火,火势很旺,不仅将家里的人都烧死了,整个家几乎也被烧成了空壳,状况十分惨烈。
由于村子里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过这么严重的伤亡事故,于是村民们便找来喇嘛过来看,这边的藏民们非常信赖喇嘛和活佛,喇嘛过来后看了看情况,好像察觉到一点什么,便问死者的邻居:当事人有没有从外面捡回来过什么东西。
邻居仔细回想,恍然记起当事人好像在几天前炫耀过他在外面捡回来一个农具,不知是铲子还是铁锹。于是几个胆子大的人便和喇嘛一起进入那个已经被烧得一片漆黑的屋子里查看,发现整个家能烧的几乎都被烧干净了,除了角落里放着的一把铁锹。
很奇怪,那根铁锹就仿佛是刚被拿进来放在角落里的一样,木把手是平平无奇的土黄色,除了能看出有些年月外,根本看不出半点焦黑和其他被火烧的痕迹。
喇嘛盯着那根铁锹看了一会儿,后面也不知道是如何处理的,事实上关于这桩见闻的后续我已记得不甚清楚。我只记得我当时听完这个故事后第一反应便是回想起三毛书里讲的一桩事。
三毛是我非常喜欢的一个作者,她本身也是有些灵异属性在身上的,甚至参加过观落阴,并且是观落阴唯一成功的人。她在书里提到她曾在沙漠里捡到过一个项链,那枚项链后来令她的身体大出血,几乎快要死掉,后来幸好有当地人认出那个项链是含着某种恶毒诅咒的东西,被称作“死果”,她及时丢掉了,算是保住一条命。
虽然这个时代不大倡导大家相信这些迷信事件,不过,出门在外不乱捡东西也是极其必要的,不说别的,万一有某某病毒呢,生病了不是很恼火……
第二个灵异故事其实算不上是个故事,因为她絮絮叨叨讲起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起承转合,更多的好像是在给我介绍藏地的一种灵异生物。
她说现在几乎已经看不到这些了,但是她年纪很小的时候,那东西还有,父母总是让她入了夜便在家里好好待着,不许出门,她一直也是极听话的。后来,她听同学说起,说有人夜里喝酒回家,经过村口时,看见山与山之间,有个十分巨大的白色影子飘来飘去,像是人,但瞧不见腿,可能是穿着裙袍?
为什么说那东西像是人,因为它微微张着双臂,看着好像穷凶极恶,但是见到人却会跑,也从未听说过这东西伤过人,和我脑海里想象的恶鬼不太一样。听了这许多,我觉得她说的东西有点像是我们汉族传说里的无常。
后来每次和她聊起这个时,我都叫它“巨人无常”。
她说这边很多人小的时候都见过这个东西,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随着年纪越来越大,后来几乎就再也看不见了。
我实在很难想象山间会有一个这样巨大的东西来回游动,所以这故事是否真实,我内心一直是存疑的。
后来我这位藏族朋友又和我讲了一些格萨尔王的传说,因为她汉语并不是特别好,乱七八糟的说了一些之后她感觉实在是侮辱了英雄,便央求我去网上看。
我后来闲来无事去搜了一下格萨尔王,好家伙,这位算是藏族史诗级神话里的男一号,不过故事太长,我又对神话并不太感兴趣,所以并没有深入了解。
哪个民族没有史诗级神话呢?说起这个,我可是连封神榜都没有看完,倒不是真的没有兴趣,是故事太长,人物又多,体系又太繁杂,不管是以谁为主视角,故事总能追溯到他师父的师父又或者儿子的儿子……虽然世界观是宏伟壮大的,但我实在懒得再去看其他民族的史诗神话(绝对没有嫌弃或者轻视的意思)。
虽然索朗曲珍的成语说的颠三倒四,但我们都非常喜欢听她说话,因为整个财务部里,她是唯一一个很有表演欲的藏族人,她每次无论是吐槽谁又或者讲故事,总是绘声绘色,更要加些浮夸的肢体动作,以至于有一年公司打算要办年会,让每个部门出一个节目时,我们并不像其他部门那样愁容满面,甚至显得跃跃欲试。
那时并不想要谁去独立表演,所以我们想了想,决定演一个方言版的搞笑话剧,由我来改编剧本,全部门一起上,话剧内容最好大家都耳熟能详,否则没什么搞笑的效果,后来选了所有人都很熟悉的白雪公主。
本来已经说好了由索朗曲珍扮演爱吃鸡屁股的心软猎人,后来她告诉我们,她更想扮演用藏语羞辱自恋王后的魔镜。
没错,演恶毒王后的正是在下。
听到她想羞辱我,作为编剧的我当然是大方一点成全她。话剧里设定魔镜plus超高智能版可以自由切换语言模式,比较能满足她藏汉无缝切换的表演欲。
可惜的是那一年的年会最终并没有成功举办,大家高涨的热情一下子偃旗息鼓,购物车里的服装道具也只好全部删掉,实在是很可惜。
哦,扯得有些远了,这一章的主题是鬼故事。
说回这个话题,我记得那一次刚听她讲完那些灵异故事没多久,有一天中午我在宿舍午睡,便梦到了一个女人。我还记得准确的时间,是下午三点刚过一点。
我梦到那个女人在我身上趴着,凑得非常近,那张脸几乎就要挨上我。虽然距离如此之近,但我也没能看清楚她的脸,直觉告诉我那是一个藏族的中年女子。
当时在梦里浑身僵硬,除了眼珠能动之外其他的身体组织都无法挪动,我十分害怕,眼珠微微往下转了下,就看到她的嘴在动。
她好像在说话,忘记当时是她声音太小还是她说的是藏语,总而言之我并没有参透她想要向我表达什么。
出于害怕我念起了小时候奶奶教我的出门经,我奶奶确实是个很迷信的人,但她知道如何照顾我。她教我的这首经咒,仿佛一个善意的谎言,让我在初中往返学校时,不知多了多少安全感。
初中的学校真的离家很远,我有一段时间走读,从镇上的学校到家里,几乎要走近一个小时。下了晚自习后,本来就已经很晚,路上还要经过好几处墓园,无数个坟头。同行的孩子早在上一个岔路口便分别了,我害怕时总会默默念那首经咒,那是当时唯一能令我安心的东西,也早刻在了我的肌肉记忆里。
那个中午梦见那个女人在同我说话时,我几乎是条件反射性的念起了那句熟悉的经咒,那女人果然离我远了些。
我当时极其兴奋——原来它真的是有用的,我奶奶没有骗我。
但下一刻就乐极生悲,因为中间的几句我忘记了。
因为年岁实在久远,我渐大一些的时候,就已经不相信这些东西了,十几年过去,能记得头几句已然是对奶奶的孝顺。
我停下来之后,心里一阵发慌,那女人果然又扑了上来,这次态度很是不同,已经不再好好同我说话了,而是伸出双手来掐我的脖子。我又惊又怕,但是并不觉得疼或者喘不过气,果然那只是个梦罢了。
后来快要醒的时候,我梦见一个非常奇怪的老头,他的头发花白,胡子也白,除了眼珠之外浑身都是白色的。他提了一个白色的布麻袋,在我跟前停了下来,那时梦里的我并不在床上睡觉,而是在一个很奇怪的空间待着。
他手中的布麻袋一直在动,老头拍了一下对它说不要调皮。
后来他把布麻袋打开,里面钻出一个小孩。梦里我有种奇怪的直觉,好像知道这两个人身上有很强大的神通。
我无法将这两个古怪的梦串联在一起,更不知道后面冒出来的这一老一小是干嘛,要替我收伏前面的女人嘛?
惊醒之后我预感要迟到,结果看了眼时间才三点出头,离上班还有半个小时。
下午去了办公室,我添油加醋的将自己这番梦境遭遇告诉了索朗曲珍,她果然重视起来,捱到下班之后,她匆忙赶回家给我带来了一点藏香。
她嘱咐我睡觉的时候将藏香点燃,我不知这藏香是从寺庙里带回的还是什么来路,总之她告诉我这样可以驱邪。
后来在宿舍我将香点上时,因闻不惯这样的味道,只点了一部分便没有再用。那些香被我收拾进了柜子里,现在恐怕是一点都找不到了。
索朗曲珍的家里什么都有,像哆啦A梦的百宝袋。
我很喜欢去她的家,这里的家指的不是工布江达县里他们租的房子,而是他们在河畔山谷间桃花林里盖的纯藏式房子。
我还记得第一次去索朗曲珍家的时候,是在三四月份,好像是清明节的样子,林芝的桃花节刚过,她邀请我们去做客,顺便尝他们家新一年酿的青稞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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