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妖的玩偶 防弹

　　“不用换套衣服么？”郑号锡看着从录音室直接过来开直播的白绥绥。
　　“不用，又不是上台演出。”绥绥满不在意的说着。
　　“毕竟是第一次正式直播，我以为你会想要穿的漂亮些。”
　　绥绥低头看了看自己，“我现在不漂亮么？”

　　郑号锡词穷，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好像低估了白绥绥。早就知道她不像看上去那般单纯，但她逐渐展露出的真实面目依旧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初次见她是在首尔一个并不起眼的街头，圈内友人听闻他想转行做经纪人，正在寻找有资质的孩子培养，便向他推荐白绥绥。

　　“嗓音很有特质，唱商也不错…每天放学后会在那里直播唱歌，你可以去看看……”

　　那时他也看过几个有潜力的人，却始终不太满意，总觉得还欠缺点什么。当他看到白绥绥时终于明白他们缺的是什么：直白又随意的野心。真的和他年轻时很像，眼里是不加掩饰的欲望，身姿却很放松，仿佛对自己即将到来的成功十分笃定。

　　站在围观的人群中接连观察几天后，他拦住准备收拾东西离开的她。面对他的邀请，她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表达自己的崇拜和激动，也没有对邀约的真实性表示怀疑。她只是神色平静的看着他，“你能确定你是我的最佳选择么？”
　　郑号锡被她问懵了，好半天后才想起来反击，“你还能找到比我更好的选择么？”
　　“那可说不定哦。”女孩笑得自信又张扬，“不过看在你站了好几天只为听我唱歌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你吧。”

　　不知为何，郑号锡居然默默松了口气。

　　还以为她会是个不太好管理的“问题少女”，未曾想大部分时间她都乖巧的很，还很刻苦。无论是唱歌还是跳舞，但凡安排给她的课程，她都会百分百完成，丝毫不会偷懒。认识她时，她刚升入大一，还差几个月才过19岁的生日。
　　“正式出道前，我想继续完成大一的课程，等到明年暑假再申请休学。”她背着一个大书包站在他面前极为认真的说道。
　　刚好他有不与未成年谈生意的准则，便同意她的请求，直到她过完19岁生日才正式与她签订合约。一转眼大半年已经过去，她也终于迎来自己的出道。

　　【内，刚结束训练。】白绥绥的声音将郑号锡的思绪拉回，镜头前的她一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随意的卷着自己的发丝。
　　【不过半年没直播而已，你们至于那么夸张么？】
　　【出道日么？大概8月份吧，总要等我放暑假才有时间打歌啊。】绥绥笑了起来。
　　【当然辛苦啦，】说着白绥绥拿起摄像机对准自己的脚踝，【看到了么？肿了好大一块，疼死了。】

　　郑号锡微微张开嘴巴，开始怀疑眼前这个白绥绥是不是被人掉包了。认识她那么久，比这严重许多的伤都不见她抱怨一个字，就好像那些伤不是在她身上一般，该怎么练还怎么练，一点都不懂对自己怜香惜玉些。今天这是怎么了？居然对着粉丝撒起娇来？

　　白绥绥当然不知道自家经纪人的内心小剧场，就算知道，她也不会在意。对于自己人，她并不忌讳袒露自己的另一面。
　　【再辛苦也要训练呀，要不然站在台上很丢人的！】白绥绥鼓着嘴巴，原本有些做作的动作在她颜值的衬托下，变得可爱起来。
　　【艺名定为foa啦，原因么，因为遇到郑经纪人之前，我梦到一直很可爱的小狐狸。大概是它带给我好运，所以我希望自己的艺名和它有关。】

　　郑号锡眼睁睁看着白绥绥在那里胡说八道，关于艺名和人设，他们曾有过短暂的讨论。严格的说，那算不上讨论，他刚开头，就被绥绥结束。
　　“如果非要搞什么动物塑的话，我选狐狸吧。兔子和狗那些实在太过白痴，而我讨厌猫和蛇。”
　　“也可以不选动物的，我希望你能选一个更为大气和国际化的名字……”
　　“就这个吧，”白绥绥懒洋洋的打断他，“一个名字而已。”
　　他不禁自嘲的笑了笑，是的，不过一个名字而已，自己在忧虑什么呢？

　　【不可以不乖哦。】不知什么原因，白绥绥忽然换了个语气。郑号锡连忙掏出手机想要看一下屏幕上的留言，看看是否有粉丝说了什么过分的话，可让人瞬间汗毛竖起的是，屏幕留言区上整整齐齐的只有一句话。
　　【米亚内，我们错了。】

　　画面的诡异程度让郑号锡以为自己误闯进什么X教组织。

　　【今天就到这里。】白绥绥面无表情的关掉摄像机，一点留恋都没有。

　　“他们说什么了？”郑号锡大步走过去。
　　“我不想重复那些让我不开心的话。”白绥绥依旧板着脸。
　　“可他们是你的潜在粉丝，你还没正式出道，正是需要他们的时候……”
　　“不听话的粉丝，不要也罢。”白绥绥直直看过来。

　　看着她的表情，郑号锡稳了稳情绪，随即缓缓问道，“你到底为什么而出道 ？”

　　许久之前，在他们即将签约之时，他也问过这个问题。
　　“你为什么想要出道当歌手？我不想听到因为喜欢，因为梦想这类打发傻子的话。我想要听你的真实想法。”
　　“还能有什么？当然是让更多人喜欢上我。”
　　“别人的喜欢很重要么？如果你想成为一名真正的歌手，就要学会无视外界的声音，专注于自己。”
　　“所以你希望听到我回答什么呢？”

　　他期望的回答么？他也不知道，就像他不清楚当初自己为何要当歌手一样。那个话题到底无疾而终，他们再也没提过。而今，他到底又问了出来。

　　“因为我喜欢，这个回答可以么？”白绥绥语带嘲弄，“原因并不重要，你只要相信我能成功就好。”

　　一连几天两人都未碰面，如白绥绥所说，目前公司只有他们俩。郑号锡不止是经纪人，还肩负着公司CEO的角色，他有太多太多事要处理。这是他给自己的理由，真相是，他不知要怎么面对白绥绥。越接近出道日，他对她的掌控便少上一分。这让他不得不产生一个怀疑，从前的“掌控”不过是她自愿而已。

　　即便他不露面，白绥绥依然照常去录音室练歌。他们两人的公司，不过是在中心区的写字楼租了几个办公室改造而成。用来练舞还勉强，用来练习唱歌的设备则逊色太多。为了保证绥绥的状态，他只好求助于圈内好友，借用其他专业录音室。最近一段时间，绥绥都是独自去这里练歌。

　　“你就是那个要出道的新人么？”电梯里，绥绥忽然被人搭讪。
　　她侧过头，看见一个大男孩满怀善意的看着她。她看着对方觉得很眼熟，歪着头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这位是谁。
　　“哦，米亚内，还没自我介绍。”对方立刻摘下帽子，露出清爽帅气的脸，“我是田柾国，也是一名歌手。”

　　绥绥当然知他是一名歌手，作为首位登上世界杯开幕式的国宝级歌手，恐怕整个国家就没有不认识他的人吧。

　　“米亚内，”白绥绥立刻展露出一位后辈该有的谦卑和礼貌，“您看上去和舞台上不太一样，所以我没能认出来。”
　　“没关系，我平时穿的比较随意，你没认出来正常。”田柾国摆摆手，再次回到之前的话题，“我偶然间在录音室听过你的vocal，你别误会，不是你的新歌，是你帮别人唱的那首demo。”
　　“让前辈见笑了，那天因为原定的歌手临时有事，刚好我有时间……”
　　“你唱的很好，听完以后我一直很好奇拥有这种嗓音的人会是什么样子，结果你比我预想的年轻许多。”
　　“感谢前辈的肯定，我会继续努力的。”白绥绥中规中矩的回答着。

　　田柾国本想再说几句的，可是看到小姑娘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便打消这个念头。

　　“那孩子的嗓音和唱功都不错，希望不要被市场埋没啊。”当天晚上，他向一起喝酒的圈内好友感慨道。
　　“呦，能让挑剔如你说出这种话，我倒真想听听是什么惊为天人的嗓音。”好友调侃道。
　　“倒也不是惊为天人，只是，怎么说呢，”田柾国抿了口啤酒，“很耐听，我是指在技巧之外，总觉得那个声音里蕴藏了很多情绪。奇怪的是，歌手本人是个看上去还没成年的小姑娘。我不过和她说几句话，就吓得像只小兔子似的缩在电梯一角。”
　　“人家不会以为你这个前辈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吧，毕竟是女孩子。”
　　“怎么可能？她最多十七八岁，还是个小孩呢！”田柾国不满的锤了好友一拳，“难道我在大家心里是个变~态么？”

　　许久之后，田柾国把白绥绥禁锢在怀里，面带痛苦的说着，“我承认我就是个变 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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