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房这件事说来话长

　　从小餐吧出来后，看时间还不晚，俩人便又商量着，要不去夜市转转。
　　孟萌听说那里有塔罗牌占卜，“想去试试。”
　　到地方一看，排队等着占卜的，几乎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性。
　　事业、桃花、财运、运势，等等等等，都能算。
　　孟萌想了想，决定测下“自己做的决定到底是否正确？”
　　话音刚落，咔咔几张牌飞了出来，占卜师认真分析：“你最近是不是有工作上或者学习上的变动？”
　　一听这，孟萌就狂点头，“对！我辞职了！”
　　之后的对话，郝兹也没再听。
　　一是别人的“天机不可泄露”，二是塔罗牌对面有好几个卖狗的。
　　特别是那几只毛茸茸、胖乎乎，挤来挤去的白色小狗，一下就把郝兹勾了过去：“这是什么狗啊？”
　　狗贩子五六十岁的样子，看着像是个好人，戴着副特别厚的眼镜，“银狐。”
　　“多大了呀？”
　　“两个月。”
　　“打疫苗了嘛？”
　　“打了一针。”
　　“它能长多大啊？不会特别大只吧。”
　　“小狗，长不了多大，不到十斤。”狗贩子给郝兹比划了下长短，还没人腰宽。
　　“多少钱呀这个？”
　　“五百。”
　　“还能便宜点不？”
　　“你要是要的话，四百块钱。”说着，狗贩子就给捞出来一条狗，“这个吧，白白的，多俊。”
　　小狗一到地上，就扭着小屁股跌跌撞撞乱溜达，给郝兹看迷糊了。
　　脑子一热，就转了账，还拐到旁边宠物店里买了狗粮、狗盆、益生菌、尿垫和玩具。
　　孟萌占卜结束满脸笑容，看来对结果挺满意。
　　一扭头，看到提着狗子傻笑的郝兹，“啊？你说买就买啊？”
　　“太可爱了，我忍不住。”小狗在笼子里哼哼唧唧，对郝兹搭在笼子上的手闻闻舔舔，非常乖。
　　“卖这么便宜，这不是纯种的吧？”
　　“管它呢，是个串串也挺好，串串抵抗力强些。”
　　带回去的头天晚上，除了忍受小狗的嘤嘤乱叫，郝兹又开始担心另一个事。
　　现在住的公寓太小了，而且租房合同上写着不能养宠物，那自己是不是要换个地方了呢？
　　再加上狗子太小，一天要喂四回，郝兹就得牺牲掉午休打游戏的时间，坐公交回去喂狗。
　　这样来来回回折腾了两天，郝兹就有点受不了了。
　　懒着一直不愿意挪窝的她，竟然会为了看狗方便，决定马上搬家。
　　这个想法冒出来的当天，她就找了个中介，问她在离上班地方三公里以内，有没有合适的房子。
　　“那你的预算多少？”
　　“一千五吧。”
　　“我这儿有一个，离你也很近，我把地址发给你。”
　　可当郝兹照着地图找过去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
　　她虽然已经做好心理预期，知道公司附近老房子居多，但没想到能这么老。
　　上个世纪不知道多少年代的单位宿舍，墙皮都掉完了，露出来个白墙和水泥砖。
　　远看着像个危房，近看，比危房还危。
　　楼梯在正中，每层楼梯口旁都有俩公厕、一个水池。
　　但因时间太久，公厕的门都歪了，里面黑漆漆的，水池里也是堆满了纸箱旧电器烂拖把的杂物。
　　所有楼层都是大直排，除东西两头房间的门是对着西东，其余所有的门都朝南。
　　隔着一步宽的过道，就是半水泥半生锈的铁围栏。
　　仔细一看，好多地方的水泥都开了缝，风一吹栏杆还会晃动。
　　关键是，半天没见一个人路过。
　　“呃……确定是这儿么？”站在中介跟郝兹说的房间门口，她迟迟不敢进去。
　　周边的都是木门，只有这个房间是不锈钢的，上面还贴着层蓝色的膜。
　　“对，就是这儿，还是新装修的呢。”中介把开锁密码发给郝兹，“你先看着，我马上就到。”
　　郝兹很难相信，新门居然推开还会发出“吱呀呀…吭吭吭…”的声音。
　　里面装修还不错，新刷的漆，绿墙蓝顶，新换上的黄窗帘。
　　客厅虽然小小的，但家具也算挺全，有沙发有茶几，甚至还能再塞进一张餐桌。
　　不过再往里看，就有些面积紧张了。
　　厨房紧挨着厕所，站在水池边，左手是灶台，右手是蹲坑，甚至连个隔断都没有。
　　郝兹果断退了出来，发消息给中介“这个不行，能换个么？”
　　但中介依然不放弃，亲自赶来现场，把这个房夸出花来。
　　可看郝兹依然不为所动，便补上了句：“这是最便宜的，其他房租更贵，要不你再加加预算？”
　　“行，再加加。”郝兹实在有点害怕这里。
　　中介提到另一处房子，“是我们同事自家的，距离和大小，都挺符合你要求的。”
　　“在哪里？”郝兹对刚才的危房还心有余悸，“是老房么？”
　　“也是在老小区，一楼。但比这个要宽敞的多，而且同事妈妈就住隔壁，有什么事互相照应。”
　　坐上中介的小电驴，直奔目的地，刚到单元门口，就看到房东阿姨拿着钥匙匆匆赶了过来。
　　“哟，来看房呀。”脚步轻快，面带微笑，很和善，看起来人挺善良。
　　拉开门就是客厅，一张实木大餐桌、三四把实木椅子，一扇旧的推拉门隔出一块儿新空间作卧室。
　　卧室里，紧挨着窗户的单人床、发黄起皮的电脑桌、沾着不知道是鼻屎还是什么的床头柜。
　　但还好，整体空间还算大，满足一人一小狗的居住需求。
　　入门左手边是排到顶的木柜，房东阿姨说，“当时专门打的柜子，你要用的话，可以往里放东西。”
　　她说的这个“当时”，至少有二三十年，因为柜门已经掉漆，而且闻起来一股发潮的酸臭味儿。
　　原本这个味道有点劝退，但继续往前走两步就到了厨房：大冰箱、燃气灶、两个大柜子，还有用作案板的缝纫机。
　　虽然郝兹极少做饭，但养狗之后，总想要个大厨房，“给我和狗子一起做饭。”
　　“你想做饭的话，可以直接用天然气，比用电便宜的多。”
　　房东阿姨指了指天然气的开关，“不用的话关了就行。”
　　而郝兹的视线却顺着往她手边的自来水管道看去，“这能出热水么？”
　　“就接了一条管子，出不了热水，只有凉水。”
　　“这为什么有这么多个水表啊？”
　　“这个是总的，还有两个分的，通往别的屋。”
　　原来这房子本是个三室一厅，被隔板堵住再刷上一层白墙漆，就成了三个房间，分别出租。
　　郝兹住的这个是房子的客厅和厨房位置，是最大的，所以总水表在她这边。
　　“到时候算水费，扣掉那俩，剩下就是你的。”房东阿姨对自己房子的便利程度一直夸个不停。
　　“没事，这房子我们有三套。你住这儿，我在隔壁单元，我儿在楼上，有什么事直接找我们就行。”
　　轻轻一句话，震撼郝兹许久，大脑计算着：“三套啊，这一间她就收我一千七。”
　　一时间脑子有些死机算不出来，“三套，她光吃房租，能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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