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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同事
开局不利!
赵起想,抬起头就发现大家都在看他。
看什么?怕你们!他也不闪躲,面无表情地一个个瞪回去。
有的人挑挑眉,没说话。有的人转移视线,忙自己的事情。
赵起哼了一声,拿出手机打了几个电话,不是无法接通就是被挂断。
生气地摁断电话,他手痒地想揍人。他一边从兜里掏出两个狮子头核桃使劲盘搓,一边刷手机,没想到这一举动又引来众人的议论。
“真能装!”
“小年轻的也没个正行!”
“那是狮子头吧,看着品像挺好,一个最低也得500块。”
赵起不理酸言酸语,忽快忽慢盘着核桃,让情绪稳定下来。
渐渐地办公大厅里恢复了正常秩序,毕竟众人都有自己的工作,不可能整天闲得绕着一个小新人八卦。
赵起坐在门口,观察一段时间,发现即使工作一段时间,警局里一些人仍带着军事训练的习惯,比如走路时习惯性前后摆臂,忙得时候更是走路带风。众人中有一个人很是忙碌,一会儿给办公室送材料,一会儿帮人补个票,插空还要跑腿取卷宗、录笔录。
这是个老好人,谁都能指使!赵起扫了对方一眼。
陈束捧着材料,一路小跑的进屋,刚把材料交给警员于大洋,就听另一个刑警喊:“陈束,忙吗?帮我送一下材料去办公室。”
“哦,好的。”陈束接过材料,屁股都没落座,就再次快步走出门。路过赵起时,正好与对方对视一眼,他一愣,不自觉回应一个友好的微笑。
赵起眼皮一撂,面无表情地接着盘核桃。
陈束的笑僵在脸上,嘴角撇了一下,出门送材料。
午休的铃声响起,众人纷纷去食堂吃饭。
陈束捶捶双腿,站起身说道:“师傅,去吃饭吧。”
坐在窗边的孙卫东应了一声,放下报纸,站起身往外走。
两人走到门口时,陈束见到赵起孤单地坐在小凳子上,心里莫名升起一丝愧疚感,要是自己不多嘴,也许对方就不会受到现在这种区别对待了。他轻轻碰了一下孙卫东的胳膊,看了眼赵起欲言又止。
孙卫东了然,走到赵起身边,说道:“小伙子,我是孙卫东,你叫我孙叔就行。现在是午休时间,大家都去吃饭了。你要是没什么安排就和我们一起去食堂吃点儿吧。”
赵起看看眼前的老刑警:50多岁,头发黑白掺杂,即使不笑,眼角的法令纹也很清晰,眼睛里透着对人的温和与对事的圆滑。
他考虑后,站起身说道:“谢谢孙叔。”
孙卫东转身招呼陈束:“小陈,走了。”
“哎。”陈束快走几步,赶上两人,有些腼腆地笑着跟赵起打招呼,“你好,我叫陈束。”
赵起看看对方,“赵起。”
三人边说话边走向食堂。
警队食堂很宽敞,伙食也很丰富,不限量,大家三五熟人聚在一桌吃饭。
赵起问陈束:“你是哪年进的警局?”
“我早你一年,比你大两岁,你叫我陈哥就行。”陈束神色略得意。
赵起翻个白眼:“早一年就叫哥啊。那孙叔那么大岁数,你不得叫爷爷。”
孙卫东听了一乐,“我还没那么老吧。”
陈束皱眉,“别瞎说,那是我师傅。”
“这样,我呢,叫你陈哥,你呢,叫我起哥。咱俩都是哥哥级别的,谁也不亏。”赵起挑挑眉说。
陈束:“……你不觉得你有点幼稚吗?”
赵起脸一撂,“怎么就幼稚了,叫我哥又不吃亏。”
陈束嘴角一抽:“你要是能打赢潘队,叫什么都行。”
啧,这事有点难度!赵起摸摸破口的嘴角,低头狠挖几口饭。
孙卫东乐呵呵地听着两人对话,问赵起:“小赵学什么专业的?”
“刑侦专业。”
“哦,那是警校分配来的,还是?”
“分配的。”
“哦,那你和陈束不同。”
赵起听了问陈束:“你是考公职考进来的?”
“恩。”陈束闷闷地应了声。
“那你成绩挺好啊。”
“陈束成绩是挺不错的,高出第二名30多分呢。”孙卫东笑着说。
赵起吃掉几块猪肝,“你出过警吗?你的编制不会是内勤吧?”
吃了口红烧肉,陈束嚼了嚼,觉得有点塞牙,但没好意思抠,“我也出现场,只是我的专业是汉语言,潘队说我文化水平更高,所以给我派的活多数是文字工作。”
“还不是嫌弃你这体格不能扛事。”
总被怼,陈束心里不太舒服,“我再怎么样,还有出外勤的可能。你可就不一定了。”
赵起满脸不服气地“啧”了一声,“那是潘正道仇富!”
想到赵起与潘正道的恩怨,陈束憋笑:“你也是,一个基层公职人员上班开什么玛莎拉蒂超跑?还红色的,太骚包了。”
赵起恨恨地磨牙,心想:又不是我想开的。等着吧,敢坑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虽然知道自己的事情办的不地道,但他是绝对不能承认的,“开车与工作有什么关系?”
“你这么年轻就开豪车,大家肯定觉得你是个富二代、二世祖,首先在心里上就排斥你,觉得你没有能力,不是个踏踏实实干活的人。”陈束补充道,“如果你开着豪车去调查案子,也很难拉近和百姓的距离,不利于办理案子。就……普通民众的心情,你懂的。”
“懂什么?按照你们的理论,开玛莎拉蒂的就是混日子的二世祖,那开比亚迪的岂不是局长了?”赵起反驳。
“自行车。”
“什么?”赵起皱眉,没听明白。
陈束笑着说:“咱们高局骑自行车。”
“……”赵起磨磨牙,“反正我一定要参与破案,谁都别想阻止我。”
陈束撇嘴:“你得罪了潘队,已经坐冷板凳了。三个月之后的考评只怕也不理想,到时候能不能继续留在刑警队还不知道呢,还破案?”
“再戳我痛处,跟你急啊。”赵起威胁道。
“要我看,你跟潘队道个歉吧。”陈束小声建议。
“道什么歉,我哪错了?”赵起瞪眼,“谁规定车停门口了,他就得先进去。谁规定了那个车位就是他的?写他潘正道的名字了吗?自己车技不行,官威倒是不小。惯的他!”
看赵起油盐不进,陈束耸耸肩低头吃饭。
下班铃声响起的一刻,赵起收起核桃,与孙卫东、陈束打个招呼,驱车回到明湾别墅。
每栋别墅之间距离在30米以上,别墅小区的环境优美、僻静,就是出行不太方便。一天只有早中晚三班公交车到这里,但也没谁抗议,毕竟能住这里的人家,谁也不差一辆车。
到家后,他直奔楼上,先开了二楼主卧,却没见到想找的人。梳妆台上的化妆品少了很多,衣柜里常穿的一些衣服也不见了,显然屋主短时间不打算回来。
他又来到三楼的两间客卧,屋主的日常用品也少了一些,东西摆放并不乱,显然走得很从容。
没看到人,赵起沉着脸下了楼。
保姆秦姨将饭菜端上桌,说道:“起哥儿,太太走了,你快吃饭吧。”
赵起捏起块肉扔进嘴里,说道:“秦姨,我妈什么时候跑路的?”
“这孩子,擦擦手再吃饭。”秦姨递给赵起一块湿巾,又转身盛汤,“跑什么路啊?太太说回老宅住几天。”
“王赫和胡北呢?”
秦姨一愣:“这就不知道了,我寻思又到哪里玩去了?”
赵起哼了一声,心想跑得到快,“秦姨,一起吃吧。”
“不了,我家那口子等着呢。”秦姨笑着拒绝。她仔细打量赵起,皱眉问道:“这嘴角怎么破了,额头好像也青了一块?”
赵起咽下嘴里的饭说:“没事,刹车时有点急,就撞了一下。”
“哎呀,下次可小心点。”
“秦姨,我找了钟点工,你来回跑太累了,以后就别过来了。”
“也没多远,来回都坐车,我也不累。”秦姨把水果盘放在桌上,“那钟点工只能打扫卫生。你这刚工作,不吃点好的,哪有精力和体力干事业。”
秦姨全名秦舒,是赵起父亲赵彪老家的亲戚。
王亚丽生赵起时,赵起奶奶本是要来照料的。可这时赵起的外婆也要生孩子了,还搬来和女儿一起住。
赵老太太想了想就没来,而是从乡下亲戚里找了秦姨两口子照料王亚丽,也顺带把亲家老太太照料了。
秦姨的丈夫郑国富则负责给赵彪开车。
两口子一辈子没孩子,老实本分,话也不多,在赵家一干就是二十多年。如无意外,两人的养老就归赵家管了。
为工作方便,今年赵起搬出来自己住。
王亚丽不放心,带着秦姨一起搬过来照顾两天。而秦姨的丈夫和赵老太太还在老宅枫林别墅,秦舒需要两边跑。
吃完饭,赵起捡了碗筷,拦住要洗碗的秦舒,“天都要黑了,我先开车送你回去。”
“哎,我自己坐车回去。你工作一天怪辛苦的,好好休息。”秦舒忙拒绝。
赵起心说,坐了一天冷板凳,早休息够了。
“走了,走了。这个点你能不能赶上车还两说。走吧,我送你。”他拉着秦舒往外走,回枫林别墅可是要过江桥的。
秦舒一边着急拿自己的大挎包,一边喊:“慢点,慢点,你这孩子。”
赵起将秦舒送回老宅枫林别墅,进屋看到赵老太太自己一个人在客厅看电视。
“奶奶。”
“姑婆。”
老太太满头银发,容长脸,三角眼,面容看着很是严肃,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厉害、刻薄。
看到赵起进门,她嘴角浮起一丝微笑,整个人看起来和蔼很多,“大孙儿回来了。”
赵起脱下外套,随手扔到沙发上,坐在老太太身边,“奶,看什么电视剧呢?”
“能看什么,就那些家长里短的事儿呗。”老太太笑着拉过赵起的手,“瞅瞅这脸,又打架了!”
“没有。”
老太太也没追问,毕竟这大孙子从小就经常鼻青脸肿地回家,“工作怎么样?”
“还行。”赵起拽过桌上装提子的果盘,揪了一粒扔进嘴里。
老太太上下打量他,肯定地说:“别骗我了,不太顺吧。”
“您老又知道了?您老不当警察可屈才了。”赵起开玩笑。
老太太撇撇嘴,说道:“你妈一大早开着你新买的奥迪A6回来的,鸟悄儿地进了门,转身又拉着行李跑去找你爸了。我一看就知道她准是又干了什么不着调的事儿。她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赵起笑了笑,没说话。
老太太也不用赵起回答,自己就下了结论:“没事啊,大孙儿。听奶的,咱平常心,人呀,除了死生无大事。”
“我知道,奶奶,您别担心。”
赵起陪着老太太聊天,看电视,一直到晚上9点半老太太犯困上楼睡了才开车离开。
他路过滨江西路商业街时,因人流攒动,车速不禁放缓。
就这样,一个身影进入视野,他眯了眯眼确定该人身份,将车停在了路边的停车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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