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支烟[娱乐圈]

　　酒店经理站在门口双手交握，努力想着待会安抚张寒生的说辞。
　　不开门是不可能的，毕竟这家酒店是严许集团旗下的产业。

　　他有些发愁地摩擦着手指，以为还要等一会儿，没想到许南山很快就出来了。

　　“他呢？”许南山走到他面前问。
　　经理闻声仰头去看，许南山的身高比常人高出许多，西装穿在身上挺阔又服帖，比杂志上的模特还要英挺帅气。

　　“啊？”经理有些懵，“您说的是谁？卫助吗？他去休息室了。”

　　“不是他。”许南山目光越过经理看向电梯间，眼神带着些复杂意味，“刚刚那个......艺人。”

　　他语气听起来似乎心不在焉，表情却有些焦躁。
　　经理反应过来，指向电梯间，“他直接坐电梯下去了。许少，卫助说让我带您去......”

　　他话还没说完，许南山已经抬步离开，往电梯走去。
　　经理张着嘴发愣，眼睁睁看着平时极有风度的许少，略显暴躁地按了几下按钮，在不耐烦等了两秒钟后，毅然拐进了旁边的楼梯间。
　　......

　　卫骁从休息室过来的时候，经理刚挨完张寒生的骂。
　　门从里面砰地一声关上，卫骁不明所以，赶忙上前问经理情况。

　　“你说许总去找那个叫楚白的人了？在几楼？”卫骁拿出手机。
　　杜立轩一直默默地哭，不愿意和心理医生交谈，过了很久才说想要见许南山。

　　经理去按电梯，摇头，“不清楚，许少追得很急，我猜那个楚白可能得罪他了，现在肯定往酒店外面躲呢，许少连电梯都等不及，直接走楼梯下去的。”

　　卫骁一听，电梯到了也没进，转身从楼道下去找人。

　　-
　　大厅里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僻静的角落，许南山站在安全通道外面没动。

　　酒店出口很多，他根本就不知道楚白会从哪里走。
　　放眼望去，人头攒动，但是里面没有他熟悉的身影。

　　不对，他不熟悉，许南山心里冷笑。
　　七年前那个冰冷的晚上，他蹲在墙角死抿着唇，拿着发着微光的手机，把人拉黑了无数遍的场景历历在目。

　　许南山抬起手臂靠在大理石墙面上，低头去看暗色地板上的影子。
　　他用皮鞋踩着地板上蛛网一样的花纹，那些花纹好似嵌套在他的心脏，从各个角度收紧，勒出淤伤般的红痕。

　　喘不过气了。
　　他保持着垂首的姿势，抬手松了松领带。

　　大厅的音乐声逐渐悠远，许南山感觉耳膜好像突然被堵上了，什么也听不见。
　　整个世界似乎消失了，他只能听见自己粗喘的呼吸声。

　　片刻后，伴随着一声低沉的闷哼，许南山一拳打在墙壁上。

　　楚白。
　　他竟然愿意去做那种事。
　　为了什么，为了资源和名利？
　　和别人上床。

　　“哈。”许南山笑出声，气息里含着一些压抑的呜咽。

　　有服务生远远过来，问他有没有事。
　　许南山收敛情绪，站直身体，冷脸扯了扯领带，挥手让人离开。

　　净透的大理石墙面映照出他狼狈的影子，许南山觉得自己现在很像一个小丑。
　　他最后朝大厅的出口看了一眼，转头毫不留恋地离开。

　　地下停车场。
　　许南山插兜站在空旷处。

　　“许总，车停在62B。”
　　卫骁急匆匆跑来，头发都有些乱。

　　他上上下下找了几圈，还回去休息室看了一眼，但都没有许南山的身影。

　　在准备找安保人员出马的时候，他才收到消息，原来许南山已经到了停车场。

　　卫骁走到身边，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看见许南山的眼尾似乎有些发红。
　　但是冷脸的老板他一向不敢惹，只能当作没看见。

　　“许总，那个......”卫骁想问问楚白是什么情况，不管许南山想做什么处理，他好做足准备应对。

　　许南山抬手制止他的话，朝车走过去，“查查张寒生，人际关系，资源交易，不要有任何遗漏，他养的那些人也查一查，资料详细些，速度越快越好。”

　　卫骁帮他拉开车门，没预料到他会说这个，顿了一下点头应道：“是，我回去就找人查。”
　　等许南山坐好，他才利落地上车关门。

　　“等等。”车刚驶出停车场，许南山展开手掌，看了眼被体温焐热的白熊胸针，犹豫了一会，道：“打电话给天菏，问问他们家一个艺人的住址，名字叫......楚白。”

　　-
　　天色完全暗了。
　　楚白下了出租车，脏了的西装外套依旧搭在手臂上。

　　他跨步走上林荫道，夜风吹拂，枝桠在头顶沙沙地响。

　　街边店铺冷清，稀稀拉拉亮着几盏灯。
　　这里是城区边缘，建筑破旧低矮，只有一家洗衣店装修得还像样子。

　　柜台后只有一名中年男性，正在清点订单。

　　“老板。”楚白把外套扔上柜台，指着酒渍的地方问，“白葡萄酒液，能处理吗？最好明天能拿到。”

　　洗衣店老板见有人来，放下手里的一叠订单和笔，走上前看了一眼，皱眉，“酒液啊，有点麻烦，这衣服价格不菲吧。”

　　他说着偷偷去打量楚白。
　　青年的身材很好，肌肤如玉一般，身上穿着的衬衫也很昂贵，面容英俊无比，但没什么表情，周身气质很冷，他看了一眼眉眼就不敢再看了。

　　老板斟酌着说：“这个只能尽力，说不准出来什么是效果。”

　　楚白看了一眼老板为难的神情，道：“价钱好商量，只要别留下痕迹就行。”

　　老板犹豫的档口，楚白拿出手机查了点东西。
　　浏览器跳转了几次，在按下截图键的时候，老板狠心喊了个价格。

　　“2000，我通宵给你处理，要完全没痕迹真的很难。”

　　这个价格完全是瞎喊的，但是特别的手艺就得收特别的价格，老板也嘀咕楚白会不会同意。

　　“行。”楚白应得干脆，“我明天来给钱，这件衣服就算脏了也远不止值两千。”

　　老板知道他的意思是不会跑单，点点头，“可以，你明天来拿吧。”

　　楚白走回林荫道，身上的酒气被风吹散了许多。
　　只有略微低头的时候，才能闻到一缕葡萄酒清淡的果木香味。

　　这里离他住的地方还有两公里左右。
　　距离不长不短，他想了想，决定步行回去。

　　路上的行车非常少，偶尔才会路过一辆，整条道路有一种空寂的安静。
　　昏黄的路灯洒落在单薄的肩上，楚白拿出手机，点击发送图片。
　　[张总，这是衣服价格]
　　[麻烦你有空的时候结下账]
　　[感谢（双手合十）]

　　可能是时机契合，对面很快发来转账。

　　[已收款，60000元。]

　　楚白继续打字。
　　[谢张总。]
　　[我胸针好像落你那了，可以方便寄过来吗]

　　楚白等了几秒，没收到回复，他刚想退出聊天软件，对面回了一个奸笑的表情。

　　[你适可而止。]
　　[还想让我赔个胸针？明天来陪我唱歌，还穿今天这件衬衫，显腰线，摸一把给一万。]

　　楚白面无表情。
　　回复：[发错了。]

　　如果张寒生没看见，应该会有服务人员捡到，明天联系酒店前台问一问。

　　楚白放慢步伐，继续操作软件，很快把钱又转了出去。

　　紧接着打了通电话，接通后，对那头道：“这个月的还了，剩下的时间别来烦我。”

　　对面嬉笑，“这么早，你哪个月不是拖到最后一天，真去卖屁股啦？”

　　楚白：“你有兴趣？下次来找你爹别换人，我帮你看看你的屁股值多少钱。”

　　“我他妈......楚白，几把你混个娱乐圈，赚怎么点钱，啥时候能帮你妈把钱还完？”
　　“分这么多期，催债都累死老子。没通告就不会傍个大款？我们这有金主资源，要不你去伺候伺候老头......”

　　按以往，楚白早就挂断了。
　　心情好的时候也会和对面互喷，直到对方气到结巴才会大气地结束这种低级骂战。

　　此刻楚白根本没在听，一辆银色的保时捷慢慢减速，停在了他旁边。
　　“滚！”他敷衍地挂掉电话，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车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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