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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
安粒也曾是锦衣玉食,平安喜乐的孩子。天上没有完美的人它是自私的,总要收走一些特别好的人。
安粒的爸爸是一位消防队长,因一场意外三年前离开了。家中又发生了一些事,当家的任务只能交予身为长子的他。
那年安粒十九,是美院二年级学生,成绩优异被选举参加省市绘画比赛,以三十五人进十二人中脱颖而出。就在第二轮比赛开始前一夜,发生了一件改变他一生的真实故事。他退了赛,原因不过简单两句“无缘继续,自愿退赛”。
安粒回到校内,一群无脑语言攻击者开始把话题贴进公告栏,大肆宣扬:“安粒故意退赛,让该校蒙羞。父亲为蹭流量,以身赴死”。
他全然视而不见。提着一罐颜料往艺术教学楼不紧不慢地走,室友说他有罐白色颜料下课时忘记拿,一会要用到,叫他帮自己提回来。
今天周六,院内一阵安静,管事老师并不在校。
这时却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群人,朝他扔粉末合成的球。未知危险的到来,安粒被他们突如其来的行为吓到,手里的颜料盖子一松,不一会就全倒在地下。
施暴者见他这样的狼狈不堪,便肆无忌惮地扔得更欢了。浅蓝色的外套被扎染成五颜六色,他全身都被粉末给包围着。安粒站在原地,用手肘挡住眼睛部位,他蹲下捡起地上空的颜料桶,朝躲在暗处早已露出马脚的几名学生扔过去。
只听“哐当”一声他们停下手,紧张地望向安粒。安粒顿了会,没说什么,他立即往最近的洗手间跑去,粉末随着他奔跑的速度不断散开。
到洗手间安粒扭开水龙头,调转好堵水塞开始放水,拍打完身上残留的粉。他关上水龙头,闭着眼一头扎进去,水很快被染了色。
不过几秒——他猛然抬起头,被水呛到咳嗽了两声。他轻拍着胸脯,迅速从桌台上抽几张纸擦了擦脸,他把额头的发别在后头。
安粒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是如此地可笑。忍不住笑出声,笑着笑着声停止,愣出了神。他也曾是这个学校排得上号的优秀学生,到如今却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他按下堵水塞,顺手拿起旁边的水管冲洗周围所弄得一片狼藉。整理好,便抓住外套走了出来。他观察四周,幸好施暴者没跟去,不然免不了又挨一身粉尘。
回到男生宿舍,他打开门。
听到响声的三名室友,齐刷刷地扭头查看……
靠近门的那位见到这样的安粒惊呆了。极速跑到他旁边暴跳如雷问:“ 怎么弄的?谁弄的?哪个小瘪三这么胆大……”
另两位室友也赶来凑热闹,看到安粒变这样手里的泡面瞬间不香了,把它塞给旁边手拿着饭卡准备去买饭的室友。不由得心疼起来:“怎么把我安大神整成这个样子……”他把安粒外套抢过来,挽在胳膊肘上,又抽取旁边好友的卡递给安粒,“安大神,你快去洗个澡。”
安粒站着没动,他道歉:“对不起!孙式。你的颜料被我没拿稳,倒了。多少钱?我原价赔给你。”
“没事,不用赔,我暂时找他们借就行。”孙式推着他出门,“你现在立马去洗澡,还有事回来再说。”
安粒手里握着卡被催促出了宿舍门。他转身进到水房,插上卡。水哗哗地淋浴在他脸庞,身体的各个部位。脏衣服被他丢在衣篮里。
不久之后。孙式抱着衣服进来,站在旁边等他,他轻敲敲安粒洗澡的门。
“安粒,你没事吧?叔叔的事我听说了,才不是那些造谣者说的那样……他们是嫉妒安粒的才华,所以编造一些流言蜚语来打垮他,他们不了解事件的原委,就妄下定论……安粒,我和大家举报了这些施暴者,很快就没事了。”
安粒没说话可能在里面偷偷难受,他眼泪伴着水流落下。
“安粒,我把衣服放在凳上,毛巾给你挂门上了。”孙式悄无声息地离开。
安粒洗完穿好衣服,把脏衣服丢进洗衣机,洗衣机无情地转动翻打着衣物。他把白毛巾搭在头顶擦了擦,手机发几通简讯。把抽干的衣服拿在手上,走出门。
进了宿舍门,安粒从衣橱里拿出几个衣架子,把洗净的衣物放在阳台吹风。又把积灰被遗忘的崭新行李箱摆在自己下铺床上,拉开拉链,把衣橱里全部衣服塞进箱子。他把水卡轻放在室友的桌面上,他需要带着行李回去住一段。
“安大神!吃完饭再走呗……别浪费了。”
“不了,多的你们一起分吧。”
孙式拦下他,箱子很轻松地被他抽回到原位。他又把安粒按在椅子上说:“坐下吃完再回去。”孙式递给他一双新筷子,见安粒拿,“对嘛。人是铁饭是钢,不吃一顿饿得慌……”
“安粒,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一趟啊?”送卡的室友姗姗开口。
“赵元你怎么傻不拉几的,安大神只是回家住又不是不上学了。”另一位室友回答他。
安粒拉住他们:“好了,停止争吵。我二十一号就回来,回来给你们带礼物。”
孙式说:“安粒,不用礼物,我们都不缺。”他指着宿舍其余两人指桑骂槐,“你们快吃饭,别老叽叽喳喳的,耳朵都快起茧子。”
两人拿起筷子夹菜,异口同声道:“是,舍长。”
安粒离开学院,拖着箱子在校门口等车。一辆出租车停在他面前,确认好身份,他才拉开后车门,钻进去。不管怎么说,他还是先把钱转给孙式,而后他拨打了一通电话。电话那头精神变得愉悦许多,他给电话那头说他很快就到家。
电话回他,今天去学校怎么样了?有事要告诉妈妈。
他没犹豫,微笑讲到:“一切都好。”
几天前发生的难过事,共毁了一个家庭和一栋楼。
“小区五楼煤气自然爆炸,火势不减逐渐蔓延,不算很大。孩子害怕地躲在二楼厕所的浴缸里,我们的人已经快速疏离小区人群。队长,我跑得快,让我去把孩子救出来。”
安全否决了他的想法:“我进去,你在门口等我。等所有人安全出来,就让曾勇指挥部队灭火……杨炎同志请听从指挥。”
“是。”杨炎给队长行了个礼,也是保他能顺利救出被困人员。
安全和杨炎是从安全楼梯上来的。万一电梯故障,他们被困住,救援恐怕来不及。安全早已穿戴好安全防火服饰,他跨过一直在熊熊燃烧不减火势的燃烧物,顶着未知生死危险冲往二楼。用提前打湿的手套拧门把手依然能感到烫手,他管不了太多,使尽全力把门给踹开,木制门一下被踹倒。室内温度高,孩子很聪明,蜷缩在装满凉水的浴缸内。他把智能表握在手心没碰到水渍,这样也方便联系救援人员。
他来到男孩身边安抚道:“不要害怕孩子,你要相信叔叔,叔叔会带你去见爸爸妈妈……然后我们一起出去。”安全见他相信自己,一把搂住孩子靠臂弯护好,快速冲下楼。他似乎有察觉到危险,但不知道会不会再次爆炸。
但他担心的片刻,认证了他的猜想……
“不好!”他听到煤气嗡嗡作响,猜到可能会二次爆炸。他加快脚步,声响越来越大,事情正如所想,他最后关头把孩子推出门。
可惜却没能像英雄那样从火光中走出来。最后对杨炎说的话依然在保护他人:“快带他走……走!”
身后的火像刺痛眼的光芒霎时间笼罩过来,一阵红橙白混合色在他面前按下快门绽放在眼膜里……剩下的零碎火花星星点点散落在周围。
杨炎下意识接过孩子背护着他,过了会热气消散,声响过去。
杨炎猛然回头——他依稀可见那位英雄“皮肉裂开、血肉模糊、”他合上眼躺在火焰中。
杨炎撕心裂肺抽泣着大喊:“……师傅!”不过他很快恢复理智,给教了他三年的恩师深深地鞠一躬。忍着悲痛带着这个死里逃生的幸运儿离开了这里,来到外面把小男孩交给指挥警察。
他们来到外面,杨炎把他带到警察旁边。他擦干眼泪,蹲下:“警察会帮助你找到你爸妈的。”
小男孩挣扎开他,哭喊起来:“消防叔叔还在里面。他说过要带我找爸爸妈妈的……他说过我们要一起出去的。他骗人!”男孩的闹声扰得人心烦意乱。
杨炎双手按住哭闹不止男孩的肩膀,神情带着严肃冲他说:“消防叔叔为了救你牺牲了,你再跑回去就辜负他的良苦用心——听着小鬼!他带给你希望是让你好好活着,不是用来赴死的。”
警察拉走暂停哭闹的男孩,拍了拍杨炎的肩头。
人群全部疏散完毕,消防车已经开始灭火。杨炎跑过去帮助其他队员,一段时间火势熄灭,观看热闹的人群也把狭小的地方围得水泄不通,来访记者开始肆意报道文章。
副队长站到楼下接过递上的喇叭筒,顿了顿,然后侃侃而谈起来:“这次救援,我们失去了一名优秀的队友——我们救了这么多次人,从没有想过会有一天救不到我们自己的人……今天我们怀着沉重的心情,朝救火英雄安全队长鞠躬践行,我在此谢谢大家。”
被救出的人群中有一个位高大的男士大喊着:“多谢英雄救了我们的生命,给英雄鞠躬。”说完他弯下腰低着头,一个接着一个见状高喊,“给英雄鞠躬践行……”不禁连那些围观群众也被此景感化,跟随大众给伟大的英雄安全队长送行。
事后人群散了,这栋楼的人拖家带口离开那里,去寻找能够休息一晚的居安所。杨炎没跟队友回部队,他独自仿徨在这条幽长寂静的不归路。他摩挲着火机,里头冒出一小簇暖苗点燃了这支烟,雾在空气中打起一轮轮烟圈。眼眸无神迷茫,想起一些美好记忆,不由发声笑。他漫步在高速桥边,朝河看去水波粼粼是倒影路灯的光。
杨炎停在一家烤串大排挡,坐在外面摆的椅子上,拿起菜单点了十几串烧烤和两打啤酒。借着惆怅一饮而尽,趴在桌台撇头观查车子来回穿梭发出的重速声。他在这十分吵杂的街市熟睡过去,眼角残留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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