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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淅淅沥沥的雨不停地下。
已经连下了三天的雨,一场秋雨一场凉,冷风刮在人身上,冻得人瑟瑟发抖。
小黑躲进避风所里,这是一个水泥堆砌的洞穴,这里没有风雨进来,但四周都是冰冰凉凉,一只小猫紧紧团在一起。
除了冷,它还很饿。
已经快有两天没有吃过东西了,下雨天路上的行人行色匆匆,人类根本没心思关心它们这种小流浪猫,更不会为它们停下来。小黑冒着雨出去讨了好几次食物,都是空手而归。
就连小区角落里丧彪的地盘都已经被大风刮得四散,地面一片狼藉,猫粮早就已经被吃干净,就连一些好心人用纸箱制作的临时小猫屋也被暴风雨摧毁,其他的流浪猫早已没了踪迹,不知躲藏在了哪里。
小黑一直独来独往,这是它猫生中遇到的第一次大暴雨,没有应对的经验,也不知道要提前储存食物。
“喵,小咪好饿。”小黑猫有气无力地哼了声。
它抬头看了看外面的狂风暴雨,咬了咬牙,下定决心出去闯一闯,再这样待下去,就算它不冷死,也快要饿死了。
小黑从洞口探出脑袋,从广告牌后钻了出来,跳到了一楼地面,墙上突出的屋檐,刚好将雨水都挡住,小黑沿着店铺一条街,一路跑了出去。
它前往以前能够找到食物的地方,跑了很多地方,但因为暴雨,很多店面都关门了,连厨余垃圾都没有,没了食物来源,小黑只能空手而归。
它又不甘心地在周围转来转去,风雨却越发大了,外面几乎没什么行人。
小黑跑到街对面的垃圾桶边,冒着雨水的冲刷去掏垃圾桶,可垃圾桶里也实在没什么能吃的食物。
小黑浑身脏兮兮地从垃圾桶里钻出来,找到一处躲雨的地方,抖了抖身上的毛,本能地伸出舌头想去舔爪子,但爪子刚刚翻过垃圾,臭哄哄的还有泥水,小黑嫌弃地缩回舌头,将爪子伸到路边积水里涮了涮。
对着漫天的雨,小猫陷入了茫然。
忽然,它看到对面街道一间亮灯的房子,从房子里飘出一阵阵鱼香味,那是一家平时卖烤鱼的店铺。
小黑用力闻了闻空气,又努力克制住心里的诱惑,那间店里,一定有好多好多的鱼。
问题是,那间屋子的主人有多凶残,它是知道的,卖鱼的铺子,难免会吸引小猫光顾,但店主人非常厌恶猫,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它见过好几只小猫死在了那里面,为了吃条鱼,却丢掉小命,未免太得不偿失。
喵。小黑虚弱的叫了声,可是它真的非常非常的饿,肚子已经饿得瘪瘪的,饥饿最终战胜了恐惧,它迈起步子,小心翼翼地朝房子靠近。
小猫轻松跳到窗边,肉垫轻轻地放下来,尽量不发出一丝声响。
它躲在窗后观察屋里的情况。
巨大的水桶里,养着数十条深色的草鱼,随便就能填饱一只猫的肚子。
趁着男人离开的工夫,小黑偷偷钻进了厨房。
小黑猫纵身一跃,轻手轻脚的落在水桶边,只要能够抓住其中一条大鱼,它就不用挨饿了。
鱼儿在水中游动,小黑猫伸出爪子去抓鱼,一条鱼的鱼鳞被它的爪子勾住,水里的鱼挣扎起来,晃的水花好的四溅,溅了小黑一脸,水花的撞击发出水声。
小黑紧张起来,一爪子飞快将鱼挑出水面,草鱼落在了地上,不断地拍打着鱼尾巴在地面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巨大声响。
在店铺前面收拾前台的店主人,听到厨房里的动静,回来查看。
小黑一口叼住快和它差不多大的鱼,准备跳窗离开。
就在这时候,男人突然出现在厨房门口,“可恶!该死的臭猫,怎么跑进来的?”
人类手里抄着一个用来打扫的拖把,扬起拖把就朝小黑身上打下来,小黑浑身一激灵,汗毛都竖起来,往边上用力一跳,活鱼从它的嘴里掉了出来。
它看了看可以逃生的出口,看了看凶神恶煞的男人,又看了看地上的鱼,还是转回头猛地朝鱼扑了过去。
接连好几棍子噼里啪啦地打下来,小黑在拖把棍子下狼狈躲闪,小猫的身体灵活,好几次险险躲过了男人的攻击。
在小小的后厨,绕了几个回合,它的后腿还是被棍子打到了,小黑脚步一趔趄,哀嚎一声,它猛地扑到鱼上,死死咬住鱼,忍受着后腿的疼痛,拼尽全力,冲向门口,躲开男人的追捕,在雨中狂奔起来。
追到门口的男人气得将拖把摔在地上,“该死的臭猫!偷吃我的鱼,看我下次抓住打死你!”男人的骂声消失在风雨身后。
小黑一路狂奔,拖着一条鱼,绕了好一段的路,才回到了藏身地,再将嘴里的鱼张嘴一松。
抖了抖身上的水,浑身脱力的趴在地上大喘气。
“喵去,好险!”果然做一只流浪猫好辛苦,好想,好想,要一个主人,过上被人类包养的好幸福喵生。
小黑喘匀了气,站起来舔了舔自己鼻尖,开始埋头吃着鱼,它把鱼骨头的缝隙都舔得一干二净,每一粒肉渣都不放过,又满足地舔了舔自己的爪子,终于吃饱了。
小黑爬到外面雨水积起来的小水坑里,又喝了两口水,才回到自己的小窝盘起来。它的身上的毛都湿了,不停用舌头给自己梳理着,剩下只能靠着体温慢慢烘干。
第二天,雨终于停了。
小黑感觉到自己的鼻头干巴巴的,正艰难地睁开眼,伸舌头舔了舔,抖了抖耳朵。
小黑觉得浑身难受,或许是因为昨天淋了雨,又受了伤,它生病了。
对于流浪的小动物来说,伤病是最危险的,一不小心就会死掉,它挪了挪后腿,后腿似乎肿了,有些不能受力,一碰就痛。如果再严重点,它可能没办法再出去捕食,或许很快它就会饿死。
它不想死,它还没找到主人。
它又躺了会儿,还是艰难地起身,往外面走去,昨天的鱼已经吃完,新的一天,它还得出去寻找食物。
小黑翻找着路边的垃圾桶,一个路过的女人停在了它的附近。
“好可怜的小猫,怎么这么瘦。”
听到女人的呼声,小黑转过脑袋,尽管现在的模样很狼狈,但猫的眼睛却亮晶晶的看向人类。
饭票来了!
小黑的腿脚不太灵活,看见女人靠近,于是停下来,从垃圾桶上跳下去,主动朝人类走过去,后腿一瘸一拐的样子很明显,喵觉得有些丢人,尽量让自己走路的姿势正常一点。
“小猫咪,你受伤了,痛不痛?”女人有些心疼的,摸摸小猫脑袋。
小黑用小脑袋在女人的手掌心上蹭了蹭,小猫很能忍疼,它不觉得有多痛,到现在只希望女生能给它些食物,如果能够收养猫就更好了。
它围着女人嗅了嗅,女人的身上有很多小猫的味道,包包里还有猫粮的香味。
小黑的尾巴竖了起来,在空中来回地摇摆,显示出它的心情很好。
女人果然不负小黑重望,从包里掏出一兜子猫粮,捧在手心里,朝小黑递过去。
小黑凑到女人手上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女人摸摸小黑的脑袋:“小家伙,要不要跟姐姐回家?”
小黑猛地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女人,十分甜腻腻的喵呜一声。
太好了,终于有人类愿意收养它了,它再也不用过饥一顿饱一顿的流浪日子了。
“喵!”我愿意!
女人伸出手,想要带小黑走,“去姐姐家吧,姐姐家里也有跟你一样的小猫咪,你们可以一起玩。”
小黑准备扑进女人怀里的动作停住,它虽然很想被人类收养,但它希望能做主人唯一的小猫,得到人类独一无二的爱。
于是小黑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女人准备抱住猫的手臂。
女人的表情愣了愣,柔声问:“怎么了,小黑咪不愿意跟姐姐回家吗?”
小黑猫往前跑了两步,回过头,站在原地甩着尾巴,对女人喵了声。
谢谢,但婉拒!
女人不明白小猫的意图,主动跟上了小黑猫,一边走一边呼唤小猫。
小黑回头看见女人跟了上来,于是加快了脚步,受伤的后腿瘸的更明显了。
女人追到小猫藏身的广告牌附近。
小黑从洞里探出脑袋,看见跟着它的人类,又缩回脑袋去。
“喵喵,不用怕,我是好人。”女人大声说。
小黑终于再次探出了脑袋。
女孩欢喜地叫了起来:“下来呀,小猫!”
她又看看躲在二层楼高的广告牌里的小黑,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她拨通了手机里的电话,“喂,是猫咪救援吗,我这里发现一只受伤的小猫需要救助,地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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