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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三人告别高彩莲之后,便顺着蓬城一路开向首都,蓬城的繁华跟首都的比起来,根本没法比。
在战争荼毒下的宋国外强中干,但大宋的都城还保留着最后一丝残存的辉煌。
整条街道张灯结彩,一眼望不到头,店铺更是琳琅满目,连路上行人的衣服最差的也是素布,沈今晏第一次看便被迷住了眼。
他恋恋不舍的下了马车,走进了庄严的皇宫,皇宫内场还有其他宗门的弟子长老,每个人都服饰各异,看的人眼花缭乱,不禁分神。
“师弟,我们要去女官那里签字,你先跟宫女去后场候着吧。”白锦茵回头望向他。
不知何时,一个宫女已经站在沈今晏的身旁,附身道“公子请。”
沈今晏随着宫女走进了专门给宗门弟子准备的休息室,宫女送他进来之后,便先行离开了,只留他一个人坐在榻上。
他一个人无聊,便在院外闲逛,忽地感觉后背猛地一疼,几块明黄色的糕点飞到了地上。
他回头一看,一个穿着宫女制服的女子倒在地上扶额,手旁还有掉落的白玉盘。
他刚要上前扶起对方,她反倒惊吓起来“对不起,奴才该死,不知阁下在此,横冲乱撞,冲撞了您。”
沈今晏有些震惊,虽然他知道皇宫内宫规森严,但也没到只是撞到了个人就要跪下磕头的程度吧。
“不用这样的,我是来参加宫宴的宗门弟子,大可不必这样。”沈今晏惊慌的将人拉了起来。
宫女害怕的双眼含泪,“谢谢……”
他帮宫女把散落在地上的糕点捡起来,她连忙制止“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宫女低声说。
沈今晏经历了这样一番皇权的展示后,心里也不禁生起一股畏惧,幸好他这种大大咧咧的性格没在皇宫当差,不然人头都不知道落地几次了。
他有些疲惫的在床上小憩了一会,等醒来时,宴会已经快开始了,他顺着石阶走向宫殿深处。
一路上都没碰到几个人,他越走越觉得自己应该是走错了,但又苦于没有方向,只得走下去。
终于远远地看见一队宫女在向一个宫殿内端吃食,他心里放松了许多,刚要慢慢走过去,便被一股力量拉住。
“你怎么在这?”她声音有些惊慌。
他转头一看,是刚刚那个宫女,“我来参加宫宴啊,怎么了吗?”
“这里不是举办宫宴的雍和宫,这里是皇后居住的乾清宫!!”她声音有些着急,声音也变大了些。
“啊?这里是皇后居住的地方?”沈今晏吓得张大了嘴,他本想参加宫宴,竟然误打误撞来了皇后的寝宫。
眼见周围人被这边的动静吸引,小宫女赶忙拉着他躲到一座假山后,做噤声手势。
几个好奇的宫女过来查看,找了几圈,发现没人,便疑惑的离去了。
两人看宫女都走了,才敢小声说话。
“你怎么敢来到这的?要是被人发现有外男来到皇后寝宫,一定要将你给凌迟处死的!”她小声道,手做削肉状。
沈今晏也有些慌张道“我是来找你说的那个雍和宫的,但我不认识路,也没人指路,走着走着就走到这来了”他又四处张望了一下“我真的不知道这是哪。”
“你就在这呆着,等我给皇后娘娘上完菜,就带你去雍和宫。”她小跑回一众宫女的队伍后,就随着她们进了宫殿。
沈今晏趴在假山庞,小心张望,真是太危险了,自己差点就被做成刀削肉片了。
等了好一会,才终于有个小身影朝这边小跑过来,“宫宴都开始了,咱们快走吧!”小宫女有些着急道。
“我还没问呢,你叫什么名字啊?”沈今晏一边跟在她身后走,一边问。
“我啊?我本姓齐,宫里赐名秋菊。”她回头问“你呢?”
“在下姓沈,名今晏,今是今夕是何年的今,晏是河清海晏的晏。”沈今晏没想到,刚进心计深似海的皇宫,就能遇见秋菊这么好的人,不然定是要被误会了,真是上天保佑。
等两人来到雍和宫,宫宴已经开始了,二人不能走到大殿上,只能躲在云扇后偷看,那是沈今晏第一次看见这么华贵的地方。
金堆玉砌,华龙绕柱,这座宫殿似乎能配得上这天底下一切华丽的词,随着四周乐人的音乐起,几名歌姬缓缓登场,现场顿时没了喧嚣声,歌姬在中央起舞,随着歌姬的舞动,水袖也在空中摆动,几朵花瓣伴随着一阵香浪涌来,闻者倾心。
一舞毕,随着太监尖锐的一声“青阳宗上贡东海龙珠一颗,甲等武学五本”沈今晏就看到白锦茵师姐和陶玉师兄带着两个红木盒子登上大殿。
随着二人盒子打开,众人惊叹,宋国已经多少年没见过成色这么好的珍珠了,上一次遇见还是在没开战之前了。
二人跪拜后离场,后面陆续有人上贡,但都是一些普通物件了,但在刚结束战争的情况下,还能上贡出礼品,已经很难得了。
沈今晏正思考,就发现秋菊一直在偷偷盯着上座,沈今晏好奇道“你在看什么,秋菊?”
“我在看皇帝啊。”秋菊小声的说,她拉了拉沈今晏,示意让他和她一起看。
他有些好奇,皇帝到底长什么样子,能让天下人人为之所惧,难不成是一副牛鬼蛇神索命之状?
他向上看去,一片黑纱遮住了皇帝,只能看清一个壮实的身影端坐着,可越是遮着,越叫人想弄清楚,他想看的更仔细,又向外探了探,可还是什么都看不清。
皇帝都这么神秘吗?
忽地后背受了一击,他回头看去,是一个穿着华贵的女官,她怒视着二人。
沈今晏拍了拍秋菊,她才舍得转头,她回头一看见是女官,身子一瞬站直。
“你们两个是哪个宫里的?不好好干活,在这里偷看。”女官审视了一圈沈今晏身上的衣服,有特殊标识,不像是宫里的,难不成是宫外来进贡的?
“我……我是皇后宫里的,这位是沈公子,是青阳宗的弟子,他找不到路了,我带他来这里。”她慌忙拉沈今晏挡在面前,毕竟宫女不好好干活,偷懒,是要被打板子的,她也实在是有点怕的。
“你好,我是青阳宗弟子,刚才走错了路,是这位秋……不不不,这位小宫女送我来这儿的。”沈今晏慌忙解释。
“原来是青阳宗的弟子,刚才多有冒犯。”女官拱手行礼。
“青阳宗的弟子刚刚都已经在殿上上过贡了,您先到这边来坐着吧。”她给沈今晏带到了偏殿坐着吃糕点喝茶。
沈今晏一直坐到宫宴结束,他无聊的打了好几个哈欠,等到很晚才跟师姐他们汇合,他们今天倒是很随和,他来晚了也没说什么,师姐反倒叮嘱了他许多,让他从此要稳重,不要总是做错事。
那天晚上,师姐和师兄鲜少露出关心神色,他们平时关系其实也没这么好,但今天他们就是很好,叮嘱了太多,像要把这辈子想和他说的话都说完一样,师姐走时那种不舍得神情忽地让沈今晏一阵阵难受,他不喜欢这种感受,太煽情,太折磨。
直至后来回想起那个夜晚,沈今晏也是苦涩的,他说,那是一个很安静的夜晚,但却饱含欺骗,更改变了很多。
早上起来的时候,他去到白锦茵的房里找她,敲了好久的门也没有声响传出,连呼吸声都没有,他有些疑惑地推开了房门,里面空空如也,像根本没人住过。
他的心里忽然有点慌,他到处寻找,但那么大的皇宫,忽然空的像只剩他一个人。
“啊!!”沈今晏撞到了个人,哐当一声摔在了地上。
那人也发出了闷哼。
秋菊抬头一看,发现是沈今晏,生气的用手指着他“你怎么一见到我就撞我啊?你是不是跟我有仇。”
她气哼哼的站起来。
沈今晏赶忙跟她道歉。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啊?你怎么还在这啊?昨晚上好多宗门都坐马车走了啊。”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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