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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靠近
高考第一天,白苏一如既往地在清晨醒来了,他没有睡懒觉的习惯,睡眠一直也都很好。
白苏很快洗漱好,坐在桌前开始复习。
临近中午的时候,寝室门被敲响了,想也知道来人是谁。
白苏本想等辰杉敲到不耐烦自己走了就好。没曾想辰杉这个敲门的倒是敲的起劲,还变着节奏地敲,生怕房里的不知道他来了似的。白苏一开始还能强迫自己静下心看书,可辰杉变着节奏的敲门声一响起,白苏就逐渐沉不住气了——太吵了。有节奏的还能把它当个背景音乐,现在这个乱着节奏的真是……再一想外面那个人,白苏就更加心浮气躁了。
白苏终于忍无可忍,站起来给外面这位神仙开了门。
门外的辰杉一副睡颜惺忪的模样,显然是刚睡醒就来敲他的门了。辰杉倚在门口,懒洋洋的,衣服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这样的辰杉对白苏来说却是说不出的诱惑。辰杉抬眼看到白苏的喉结明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想咬。”辰杉盯着白苏的喉结,脑海中翻来覆去滚动播放着这两个字。
白苏在短暂地怔愣过后,正色道:“之前让我远离的是你,现在撩我的也是你,你到底什么意思?”
说罢把辰杉轻轻推了出去,然后把门重重拍上。
关好门,白苏靠在门上,重重地松了一口气。门的另一侧,辰杉并没有离开,而是贴在门上,听白苏在寝室里的动静。显然,这声叹息并没有逃过辰杉的耳朵。
白苏叹罢起身回了座位,继续复习。很快,白苏就发现自己进入不了状态,刚刚敲门的祸害的脸和他那松松垮垮的衣服正在他的脑海里反复播放,以至于自己在不知不觉间起了反应。
白苏觉得自己突然不知道为什么,很想打砸东西。他看了看桌面,笔,不能砸;书,砸的肯定不过瘾;杯子,不能砸;台灯,不能砸……桌面上的东西都被白苏扫视了一遍,不是不能砸的就是砸了也不会过瘾的。无奈的他只好跑去冲凉。
冲完凉的白苏神清气爽,湿漉漉的头发显得他整个人更加乖顺。时间正好也到了中午,大约是平时的午休时间了,对面教学区里的学长学姐们也都应该考完第一科了。白苏抓起干毛巾随手擦了几下头发,就要出门觅食。门外那个睡眼惺忪的辰杉大大在听到房间里隐约传来的水声后轻轻松了口气,赶紧跑回自己的寝室快速的洗漱。等白苏再次开门出去觅食的时候,辰杉大大已经换了一副清爽帅气的模样等在了门外。
“……”白苏看到这样的辰杉,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辰杉的背后有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在那摇啊摇。
“好险好险。”白苏在心里想着,看到这副模样的辰杉,他总觉得自己的手要不受自己控制似的去给辰杉顺毛。
辰杉看出白苏的纠结,看起来很自然地问:“你想吃啥?我能和你一起吗?”
白苏奇怪地上下打量了一下辰杉,觉得旁边这条大狗兴奋得有点反常。
白苏并不回答辰杉的问题,他现在有点迷惑——这还是之前那个拒绝他的辰杉吗?
“你是不是被夺舍了?”白苏开了尊口,说出的话却让辰杉有点摸不着头脑——我不是在问吃什么吗?怎么提到的夺舍?难道说这个人奇怪的小说看多了?
辰杉无视了白苏的提问,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吃砂锅粉吧,我请客。”说完看了白苏一样,看到他轻轻点了下头,就当他默认了。
学校里的砂锅粉实在是好吃,两人面对面坐下,谁也没空多说一句,各自埋头吃了起来,吃完又各自收了餐具回宿舍。过程中两人没再说一句话,也没有人觉得不自然,仿佛两人的相处模式本应如此。
两个刚回到寝室,辰杉就抱着书和作业不要脸地挤进了白苏的寝室,霸道地占据了白苏的桌子。
白苏:“?”什么臭不要脸的玩意?
辰杉假装没看到白苏审视的眼神,默默把白苏的东西堆到了余磊的桌子上。
“我看你不仅被夺舍了还被鬼上身了。”白苏愤愤说完坐到了余磊的桌子前继续开始复习。
原本应该是白苏一个人在寝室安安静静复习的一天,就这么变成了两个人时而打打闹闹、时而安静复习的一天。一天结束,白苏突然觉得自己收获颇多,有很多以前没有理解的问题都在这一天迎刃而解了。白苏闭上眼,开始期待明天。
之后的两天又仿佛昨日重现一般,快中午的时候那个睡眼惺忪还挂着松松垮垮的家居服的麻烦精才姗姗来迟。
“……”白苏虽然表情里带着嫌弃,却也不再抗拒辰杉的闯入。
这两天一如昨日,一起复习,一起写作业,一起嬉笑打闹。就在这么欢快的气氛里,高考的三天小假期缓缓消逝。白苏带着满满的收获期待着之后的模拟考试。
放假归来的第一天,白苏脸上洋溢的笑容让全班都怔愣了一下——我们班什么时候来了个笑得这么好看的帅哥?
很快,白苏就发现,明明昨天还跟他互相抽背一起复习的辰杉,今天就翻脸不认人了。
白苏:“?”
白苏突然不知道该怎么界定辰杉跟他的关系了。昨天还是亲密暧昧不停撩拨的“挚友”,今天就变成了满脸写着我们很熟吗的陌生人。
白苏腹诽:人类的关系好复杂,我要回火星!诶不对,我也是个人类啊……辰杉你不娶何撩啊喂!
白苏觉得,就凭辰杉这样,都可以给#人类迷惑大赏#投稿了。
白苏:想骂人怎么办,在线等,急!(此处应有无数个感叹号)
放假回来的第一天上课就是让同学们收收心,顺便让同学们把桌椅收拾摆好。
第二天开始的模拟考也是模拟高考的形式让同学们适应高考的适应性考试。
白苏因为之前的小假期得到了辰杉的补习,所以这次考试的超常发挥给他带来了不小的信心。发成绩的时候,白苏的成绩从原来中游的二十多名的水平爬到了班级前十。
考完试的这些天来,白苏一直在观察辰杉,他突然发现辰杉并不想让自己离他远点,在两人私下相处的时候这种“并不想”就变成了鱼和水的关系;但只要他们的周围有一个人,辰杉就会像变了个人似的跟他保持距离。
白苏:“……”
发下成绩的这天,白苏在全班大多数同学覆没的哀嚎声中,得到了来自父母的关心。
白苏的父母其实很担心白苏在高考假期的时候不能好好复习,又怕电话打过去会打扰他学习,一直熬到白苏拿到了成绩才试探着打了个电话询问白苏近况。
白苏接到电话,相当兴奋地向父母汇报了成绩。白爸爸听罢成绩长舒了一口气,在电话里又对他夸奖了一通,看起来相当满意儿子假期在学校的成果。
白苏在接受爸爸夸奖的时候,脑子里不自觉的播放了高考假期宿舍里的一幕幕,脸唰地一下子红了起来。白苏一边应付着爸爸的讲话,一边拼命克制自己正在缓缓上扬的欲望。
白爸爸:“话说回来,你这次是怎么一下子考到这么高的?”
白苏好不容易停止了自己的回想,白爸爸的一席话又让白苏刚刚歇息的欲望翻涌上来:“那个……班上有个成绩很好的同学跟我一起复习的,就是辰杉,我以前说过的。”
白苏三言两语解释了是有辰杉的帮助,不曾想这又让白爸爸兴奋了起来:“好!以后可以经常跟着他一起复习,正好你们同班嘛,互帮互助很正常的……”
“互帮互助……”
白苏咬牙切齿地想着这四个字,内心有如万马奔腾……啊不对,是有如万匹羊驼在心头奔腾,恨不能早早挂了电话去把隔壁的辰杉抓来撞死。
白苏心不在焉地听着电话,时不时心不在焉地嗯两声以示存在,终于白爸爸结束了唠叨,放了白苏一马。
白苏打完电话,安静地坐了一会,打算平复了心情就去找辰杉算账。白苏冷静下来想了想,辰杉高考假期陪着他一起复习,给他讲解难题,算是帮了他,虽然时不时地撩拨他,但是好像也给他解决了问题,二者相衡,白苏竟然想不到要以什么理由去找辰杉算账。
白苏在心里低低骂了一句,又觉得不过瘾,正要问候辰杉祖宗八代,才想到辰杉的父母,白苏的脾气瞬间就没了。
“……”烈士子女惹不起啊。
高考过去,离白苏他们升上高三也就不远了。
高中最后一个有作业的暑假就要开始了,班主任还在恨铁不成钢地对着班上的熊孩子们碎碎念:“这是你们高中生涯的最后一个长假了,足足有一个月之久……要注意安全,不要乱跑,留校的还是一样交申请书啊。”
班主任话刚说完,班上就开始了止不住的闹腾,三五成群地聊着天,有的计划着去哪里玩玩,有的说什么时候聚一聚。就连白苏也被余磊拉去讨论了一下假期安排。
白苏这个假期还是不想回家,白爸爸好说歹说,才争取到一天让白苏回家准备冬天的衣服。
白苏家是个七大姑八大姨的聚居地,家里亲戚们住得近,尤其是白苏家,正好在亲戚家的中心。白苏经常被围聚来的七大姑八大姨们吵得想要离家出走。好在高中考进了全市最好一所的寄宿制学校,白苏从此能不回家就不回家。但是还是架不住父母的苦苦央求,偶尔回家拿趟衣服就算是回家关照一下父母这对“空巢老人”了。
反观辰杉家里,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父母早逝,收养他的舅舅常年出差,要不是请了保洁阿姨时常打扫,家里的灰可能都要没过膝盖了。
果不其然,全班交了暑假留校申请的仍然只有两个。班主任见是他们两个,申请书也没怎么看就直接给通过了,倒是白苏挠着头说了一句要先回家见见父母再回来。班主任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就同意了。
暑假之前的几天一直都是阴雨绵绵的,班上那群讨论过要出去玩的都觉得出行计划就要泡汤了。结果谁也没想到,暑假的第一天开始老天爷也不知道是觉得雨下饱了还是怎么的,愣是给了个阳光灿烂的大好天气。白苏也很久没有回家了,见放假第一天天气正不错,就稍作收拾回了家。
白苏回家得到了来自父母的一人一个熊抱,准备好之后的衣服以后,白苏也没急着回学校——难得见到父母一面,自然是有着说不完道不尽的想念。白苏从早上回到家,再回学校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寝室熄灯的十点过了。
白苏踏着夜色,正要回宿舍整理衣服,却发现门口蜷着一团朦胧的黑影,像一条委屈巴巴被留在家门口看家的大狗。白苏不由得放轻了脚步,正要绕开黑影的时候,那黑影抬起了头——那哪是什么大狗,分明是不知何时守在白苏的寝室门口的辰杉。
辰杉从中午醒来就去敲白苏的门,敲了一个多小时也没见有人开门。想给白苏打个电话却发现自己并不知道白苏的手机号——除去上课的交流,自己和白苏并没有半毛钱联系。
——辰杉突然发现自己离开了舅舅就什么也做不到,连找喜欢的人都只能依赖别人。他觉得自己就像是无边大海上孤独漂浮着的一叶轻舟,离开了凭依的大船就只剩下绝望。
不,他还能等。
他这叶小舟上堆满了食物和饮水,他能等到同伴。
当辰杉终于听到熟悉的被本人极力放轻的脚步声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自己这叶小舟受到了命运的眷顾——他在还未耗尽食粮的时候等到了同伴。但他很快就发现,他等来的同伴无视了他的存在,直直地离开了。
白苏没有漏掉辰杉抬头看向他时眼里闪出的一瞬希冀。在白苏无视掉门口的大狗踏进寝室的时候他也没有忘记回头瞥一眼大狗失落的神情。白苏看到失落的辰杉时,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个写着“天道好轮回”的念头,让他嘴角微微翘了起来,连走回床边的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辰杉显然是没有心思再去关心白苏的心情了,但是他等了一天的白苏还是回来了。想到这一点,辰杉轻轻摇了摇头,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走回了寝室——在白苏寝室门口蹲了太久,腿麻了。
辰杉回到寝室,一边揉着发麻的双腿,一边思考白苏进门时的反应——他没听错的话,白苏在关门的时候,稍稍顿了一下,像是在看门外的什么。当然,门外除了辰杉自己就只剩一片煞白的白墙。思来想去,辰杉还是决定给徐奕打个电话。
那边徐奕正在陪着自己家里的小朋友们玩耍,突然听到不慎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反倒是把徐奕吓了个半死。稍稍安顿好小朋友们,徐奕就找了个僻静点的地方接了电话。
“怎么啦,辰杉大大?”
“我问你个事。”
“怎么,我们无所不能的辰杉大大也有求人的时候?快说快说。”
这话把辰杉呛得气急,一时间没说上话。“……”
“辰杉大大?什么事啊,别卖关子好不好?”
“那什么我这边信号不好,挂了。”
辰杉突然间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索性借口挂了电话。
徐奕被辰杉挂了电话,他想了想,编了条短信,给辰杉发了过去。
短信只有一句话:没有哪条路最好。
辰杉默念短信里的那句话,觉得徐奕简直会读心。没有哪条路是最好,那么只要能够达到目的,哪条路都是最好。
辰杉抱着那句话,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辰杉破天荒地早起了。辰杉犹豫再三,还是草草洗漱后就去敲了白苏的门。
白苏以为辰杉还是会像之前那样从中午开始敲门,结果没想到白苏才刚刚翻开书坐好,就听到了追债似的敲门声。
“……”
白苏打开门的瞬间,就被眼前的人抱了个满怀。
白苏又惊又奇,正要开口询问,却感受到怀里的人正在颤抖,肩上也传来阵阵凉意,呼吸声也逐渐粗重……
白苏奋力把怀里的人推开,却见面前的人不复往日帅气,一整张脸涨的通红,五官皱巴巴地拧在一起。这是谁?白苏有一瞬间的疑问。
好在辰杉很快平复下来,又像高考假的时候一样,各自坐好,刷题的刷题,做作业的做作业。两人都默契地没提昨天的事。
白苏第五次回头问辰杉题目时,才惊奇地觉得宿舍的环境好得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甚至一直都没有觉得辰杉边说思路边撩他的举动没什么不对。
辰杉暗自庆幸着两人稀松平常的举动,像在一起多年的老夫老妻一样。他甚至悄悄谋划了一次出游——在假期快结束的前几天,白苏的暑假作业都写完了,辰杉刷题也暂时告一段落了。
正是放松的时刻。辰杉想。
开学前第三天,辰杉早早起床,敲响了白苏的寝室门。做完暑假作业的白苏刚刚坐下打算随便看点书,正找着上次的断点的白苏有点不耐地起身打开了寝室门。
刚打开门,白苏就愣住了——门外,辰杉一身休闲的运动装,干净利落的头发。清晨的阳光洒下来,照着本就帅气的辰杉仿佛被镀上一层淡淡的金光。
白苏突然觉得辰杉的脑门上像是写着四个大字:不是凡人。
辰杉看了看时间,笑着对白苏说:“想不想出去走走?”
白苏见辰杉手里也没带什么行李,以为就只是出去随便走走,也没多想,便应了。
没曾想,辰杉带着他就走向了火车站。辰杉要了白苏的身份证,就去买了票。拿到票也不给白苏,只是带着白苏东绕西绕10分钟后,辰杉和白苏第三次回到原点。辰杉无知无觉地还要继续绕,白苏却站着不愿再走:“十分钟内,我们在这过了三回了,你不愿意告诉我目的地,好歹告诉我我们要坐哪趟车吧?”
辰杉叹了口气,像是做生死抉择一般把票递了出去。白苏接过票看了看,目的地是隔壁省的一个旅游城市,电视广告里经常出现,据说是一个山色风光都很好的一个地方
为什么要藏着呢?白苏不明白。
变成白苏带路后,两人很快找到了进站口,在开车前紧赶慢赶上了车。没多久,两人就到达了目的地。
辰杉的计划是出游两天,但是白苏走得匆忙,并没有带换洗的衣服。正要去买,辰杉却道:“我们先去住的地方。”说罢便拉着白苏走向了一栋民宅。白苏以为是住民宿,也没多想,便跟了上去。
住处离车站并不算太远,辰杉带着白苏走得轻车熟路。
白苏有点摸不着头脑:不是路痴吗?不是在火车站都能迷路吗?怎么到了外地反倒跟回家一样?
白苏克制自己不去多想,刚回过神,辰杉已经拉着他走到了一户人家门口。
果然是民宿吗。白苏想着,没有出声。
辰杉抬起手,敲了敲门,两人安静地在门口等了一阵,一个看起来和两人差不多大的少年给两人开了门。
那少年惊喜地看着门外的人,大喊道:“辰杉你来了!”说罢还伸手紧紧抱住了辰杉。白苏的手被辰杉拽着,身边的辰杉被一个陌生的男生抱着,心里莫名地很不是滋味。
白苏轻轻挣了两下,没挣脱辰杉紧紧和他牵着的手。三个人就这么以一个奇怪的姿势僵立在门口。
最后还是隔壁要出门的大叔开门的声响把三人的魂拉了回来。少年见状,不情不愿地松开了辰杉,看向了一旁的白苏,把两人让进了门。
少年终于开口,声音清清冷冷:“莫辰。”
“白苏。”白苏不知道自己还该不该做些其他的自我介绍,只跟着名叫莫辰的少年一样说了姓名,算是认识了。
莫辰看起来跟辰杉的关系很不错的样子,就像认识了很久的老朋友。两人说话只说半句,一个眼神就互相理解。
白苏坐在一旁轻轻皱了皱眉,他不太能听懂两个人在聊什么,两人也没有要带上白苏的意思。辰杉跟白苏牵着的手在进了门后不久就不着痕迹地松开了。
“像见家长一样。”白苏心想,忽的又觉得不对,三个同龄人,怎么那两个人聊着聊着天就比他高了一辈呢。
白苏不悦地皱眉,正好遇上辰杉转过来的视线。辰杉伸手轻轻揉了揉白苏的眉心,白苏被辰杉突然伸来的手吓得僵硬,一动不动地任由辰杉揉搓。
辰杉也没揉多久,感觉到白苏的眉心被抚平后,辰杉轻轻捏了捏白苏的耳垂,放下了手。辰杉手上揉着,嘴里也不停,仿佛刚想起来似的,对莫辰道:“我之前说过,有个人在我失去重要的人的时候……就是他。”
莫辰了然,对白苏笑了笑:“谢谢你帮我们家辰杉。”
辰杉听了“我们家”三个字,也没露出丝毫不悦,甚至连搭话都带着点宠溺,“是是是,你们家的。”
白苏听了,眉间的不悦更重,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白苏突然想起来:他和辰杉的关系到底算什么?
恋人?两人又没有在一起。朋友?在有熟人的地方连话都不说的朋友?但是这个莫名窝火我感觉又是什么?
白苏没有意识到,从他开始思考两人的关系时起,身边的辰杉就已经以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他。
莫辰从见到两人时便心知肚明。趁着白苏还没回神,莫辰轻声对辰杉道:“哥,差不多得了,嫂子要生气了。”
辰杉转头对莫辰笑了笑,未置可否。只是眼神对莫辰示意了一下,莫辰了然,换了个话题。对白苏道:“白苏?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吗?还是说有什么你更喜欢的称呼,比如说小苏?”
听到小苏两个字,白苏从心底打了个寒颤。他不满的蹙眉,冷冷道:“叫白苏就好。”我们没有那么熟。
莫辰笑笑:“那白苏是第一次来这边吗?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几个景点啊?哦对,我们家辰杉对这边也挺熟的,你们两个玩就好了,也不需要我来带。”
白苏有些不解地看向辰杉,眼睛微眯,没有说话。
莫辰也没再跟辰杉多说几句,就委婉地对着二人下了逐客令。辰杉挑眉,轻笑着嗔了几句,拉着白苏就离开了。所幸这个旅游城市的景点还不错,白苏暂时把心里的不忿压在心下,一整天都跟着辰杉玩得很愉快。
晚上两人又住在了莫辰家里。莫辰的父母好玩,只要有个假期,莫辰的父母就会毫不犹豫地订好放假当日的机票到处飞,只留一个还在埋头苦学的莫辰独守空房。
两人回去前,莫辰已经给两人准备好了房间和洗漱用品。辰杉一回来就先去洗了澡,留下白苏和莫辰两人大眼瞪小眼。所幸辰杉洗漱的速度很快,被留在客厅的“情敌二人组”并没有尴尬多久。莫辰看到辰杉推开浴室门时,不知为何悄悄松了一口气。莫辰知道,白苏虽然并不合群,但是会让辰杉喜欢的白苏绝不会是什么省油的灯。
辰杉是莫辰的表哥,辰杉从小和舅舅一起生活。辰杉的父母过世后,莫辰父母也向辰杉提出了收养意愿,辰杉思考后还是决定跟在舅舅身边。
辰杉推开浴室门,立刻被客厅的低气压惊得打了个寒颤。白苏懒懒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又恢复到之前跟莫辰对峙的姿势。辰杉挑眉,他从未见过如此气势的白苏:整个人看起来恹恹的,却带着十足的戾气,像一只鼓起来的河豚,又快要松掉那口气似的。“有点可爱。”辰杉想。
白苏草草洗漱完回了房间,刚刚听了辰杉第二天的安排,有点提不起劲。恹恹的倒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谁能安心地睡“情敌”家的床啊!
反正睡不着——白苏索性坐起来随便收拾好行李悄悄离开了莫辰家。
莫辰睡眠一向比较浅,但是迷迷糊糊间他以为那是父母出门时发出的声音,也没多想,就一觉睡到了天亮。辰杉这个挨着枕头就能睡的倒是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
莫辰和辰杉第二天都睡到中午才起来,一开始也没发现什么异样。直到两人准备出门吃午饭时,才想起,还有个人并没有出现。辰杉和莫辰在整个房子里找遍了,也没找到一丝白苏的踪迹。辰杉这才慌了,他急忙给白苏打电话,几次拨出去都是忙音。
辰杉梳理了白苏可能去的地方,正要按着这些地方一一去找时,他收到了一条匿名短信。
短信只有四个字:忘了我吧。
辰杉看到短信,呆呆地坐在地上——原来我有这么喜欢这个人,原来这个人消失了我会这么想找到他。
怔愣几秒后,辰杉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去火车站买了回学校的车票——他知道白苏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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