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批阅奏折的勤政机器2
第二日清晨,妘妆猛然从贵妃榻上惊醒,隐约的声响清晰了起来,美眸迷茫的环视一周没有看见那个小小的身影,心中不禁多了几分不详,急忙拢了拢外衣,起身向殿外走去。
“少废话,你给我起开,若不是看在你长得漂亮的份上,本姑娘早揍你了。”
“殿下,不必为奴婢如此,奴婢贱命一条,还请殿下....”
“若我不起呢?”
妘妆刚刚疾步赶到未央宫外,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一婢女模样的少女跪伏在地,清瘦的少年挡在她身前,面对着一群雄赳赳气昂昂的宫女太监,脊背挺得笔直。
“那我就打到你起开!”
为首的少女明艳动人,一双凤目正喷着火似的盯着面前的少年,手中长鞭缓缓抬起,妘妆瞳孔骤然收缩,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不要!”
“殿下!!”
少年仍不为所动,就连眼睛都未眨一下,少女眸中闪过一丝纠结,对上那双清冷的眸子时,不禁收了三分力,那带着倒刺的蝎尾长鞭落下时带起一阵劲风,掀起少年发丝的同时狠狠的落在了那瘦弱的胸膛上。少年一声闷哼,踉跄后退几步,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
“你怎么不躲!”少女气急跺了跺脚。
“殿下,殿下您没事吧,呜呜...您为什么要这样啊,呜呜呜.....”
春拾眼泪不受控制的奔涌而出,也顾不上礼仪周全,爬着扶住向她跌来的少年,不停啜泣着。
妘妆飞奔过来过来,看着那顺着破损衣物渗出的鲜血双手颤抖,面色惨白的轻唤了一声。
“幺儿....”
少年虚弱的抬起眼眸看着眼前的女人,他听到了那个许久没有听到的称呼了...
“你...你还好吗,泊泽。”妘妆见他看向自己,终于找回了的理智,冰凉的手抚摸着少年的额头,颤声问着。
泊泽对妘妆微微摇头,看了看自己前襟被染红的一片,又看看哭成泪人的春拾和对面早就没了嚣张气焰的少女,轻声道。
“打过了,姑娘可消气了?”
少女咬着下唇,眼神有些闪躲,声音也弱了几分。
“又不是你弄坏的,你没事往前凑什么....”
泊泽仍淡淡的望着她,少女眼眶有些微红,看向不远处地上四分五裂的彩瓷骏马,闷闷的到。
“那是我兄长从边疆带给我的,如今碎的拼不好了......”
春拾将泊泽小心翼翼地交给妘妆后,上前两步重重的跪在地上。
“贱奴打碎了小姐心爱之物,是贱奴的过失,不干我家殿下的事,还请小姐大发慈悲,请大夫给我家殿下治伤,奴愿以死谢罪。”
话罢,春拾含着泪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妘妆怀里的苍白少年,猛地起身撞向一旁的石墙。
“哎哎哎!快拦住她!”少女急切地喊着,泊泽也用力撑起身子,微弱的喝道
“回来。”
少女身后突然一个身影窜出,几步之间拽住即将撞向石墙的春拾,猛地一甩将她摔翻在地。
“你这丫头,真想死吗,这么大力气...”
见到春拾无碍,泊泽力竭的胳膊终于支撑不住,再次软倒在妘妆怀中。
“百里见月,给我个解释。”阻止春拾寻死的人转向那为首少女,冷声道。
众人这才看清了来人的长相,一袭军营中常见在宫中却显突兀的戎装,剑眉星目,狭长的眉眼透着几分冷冽,身形挺拔修长,像是边关苦寒风中生出的坚韧松竹,一身气质成熟强势,还有那隐隐透出的几分杀伐气,让人很容易就忽略了那人的面容其实是个俊朗风流少年郎的模样。
百里见月红着的眼眶终于落下了一滴泪,猛地扑上去抱住了少年的腰身。
“哥,你回来了,呜呜呜,月儿好想你。”
少年周身的气势一下子就软了下来,有些无奈地抚了抚少女的发顶。
“月儿别哭了,哥哥回来了。”
少年话锋一转,拉开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妹妹,神色微凝。
“你还没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呢,怎么一回来就叫我撞见你在这欺凌旁人啊。”
百里见月一听委屈极了,抽哒哒的哭诉道。
“我没有欺负她,是她先把哥哥送我的东西打碎了!”
少年看了看地上碎成一片的瓷器,语气严肃。
“那不过是死物,怎的为了一个死物,你便要人性命不成,百里见月,哥哥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你都忘了?。”
百里见月闻言更委屈了。
“我没有要杀她,是她自己说什么赎罪,就突然要寻死的,我本来只是生气想要讨个说法而已......”
少女声音弱弱的,突然被一阵猛烈的咳嗽声压过,兄妹二人皆是一惊,循声望去,只见泊泽胸前的一片已经被血染红,正面色惨白的掩唇咳嗽不止,那双清冷的眼睛咳得的微微泛红,睫毛脆弱的颤抖着,像是下一刻就要彻底阖上一样。
“殿下!”被摔在地上无神的春拾猛然惊醒,手脚并用的爬到泊泽身侧,眼泪跟不要钱似的无助的抓着泊泽冰凉的手。
妘妆死死咬着下唇,突然高声到。
“还请百里将军请太医,救救六皇子!”
不远处的少年原本有些怔愣的看着那脆弱苍白的美丽少年,突然被这一声喊醒,回过神来。百里见月突然焦急的拽了拽少年的胳膊,急声道。
“哥,快去请太医来,这家伙方才硬挨了我一鞭子,许是受了些内伤。”
少年诧异的看向自家妹妹,而后用一脸你等着的表情瞪了百里见月一眼,快步上前走近少年身侧半跪在地上。
近距离看着那少年苍白脆弱的样子,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这少年比他见过的所有花魁都要好看。
泊泽浅色的眸中泛着水光,即便是虚弱的面上毫无血色,仍然有种说不出的气质,这种脆弱易碎的感觉在其他人身上或许是狼狈的,但在泊泽身上,就如同冬日里的蝴蝶,振翅在寒风中,有种令人心颤的绝艳。
泊泽看着看着眼前的人,莫名觉得有一丝熟悉,看了许久直看得少年心虚的移开目光,耳尖泛起一抹可疑的红晕。
“咳...失礼了。”少年别扭的咳了一声,随即轻轻牵起泊泽清瘦的手腕,搭上了脉搏处,冰凉细腻的触感让他一时间有些慌乱,耳中全是自己有力的心跳,只得的闭上眼睛,方才感受到那虚弱的脉搏。
片刻,少年睁开眼,有些复杂的看着泊泽。
“心肺无碍,应该是没有内伤,只是,你既是皇子,怎得如此羸弱,像是边关时常吃不饱饭的难民一样......”
少年心直口快,反应过来时冒犯的话已经说出口了,只好急忙解释道
“抱歉,无意冒犯,只是有些疑惑...你......在宫中时常被欺负吗,身上还有些暗伤。”
泊泽默默的看着他自言自语。
“唔...就算不得宠的皇子,也不该连太医都请不到啊,难道犯了重罪不成......”
“不过不要紧,我可以向皇上求情,我刚得了战功,想必皇上也能听我一言......对了,你犯了什么事了,到了御前我也好替你求情。”
妘妆抿着唇不言语,春拾只是担忧的啜泣着,泊泽无奈的闭了闭眼,轻声道。
“我没有犯事,也没有受欺负,只是从前在宫外的旧伤罢了。”
少年眨了眨眼睛,刚想疑惑开问,泊泽咳了一声,虚弱到。
“咳咳......问问题之前,可否先叫人给我止血。”
“啊啊,对,止血,那个,我先扶你进殿里。”说着,少年伸出手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处,一手揽起肩膀,一手抚上腰侧就要用力。
泊扶着他,轻声道“我腿脚有些使不上力。”
少年懵了,弱弱的到“那,那怎么办。”
此时离得极近的二人连对方的呼吸声都能听到。少年耳尖更红了,泊泽一时也思考了起来。
少年琢磨了片刻,心中纠结,背着不行,会压倒伤口,扛着不行,同上,拖着更不行,万一刮破皮肉了怎么办,要不找人一起抬着?不妥,万一有人笨手笨脚的摔了他可如何是好。
突然,少年灵光一现,一双手环上泊泽的后背,一双手穿过腿弯,有力的手臂牢牢环住,语气有些不自然道。
“抓紧。”
而后一个用力,就将泊泽打横抱了起来,迈开大步就走进未央宫中。
泊泽手臂抓着少年胸前的衣襟,头虚弱的靠着少年的胸膛,只觉得这人心口处跳的厉害,咚咚咚的震得人发晕。
走进主殿内,少年傻眼了,入目一片狼藉,满是灰尘破旧不堪。
“你就住这里?”少年不可置信的低头看向怀中的人。
泊泽双眸微闭,点了点头。
妘妆焦急的跟了进来,春拾随后。见状,妘妆快几步上前,到昨晚二人依偎着睡去的那张贵妃榻前,高声道。
“这里,这里昨日清扫过,还算干净。”
少年抱着泊泽皱眉走了过去,又犹豫片刻,十分勉强的将人轻轻放了上去。
“打些干净的水来,在拿把剪刀和纱布。”
妘妆和春拾面面相觑,她们来这荒废的宫中才一个晚上,那里去找这些东西,就是算后院的水井,脏的很,有没有水都是个未知数。
百里见月蹑手蹑脚的跟了进来,见眼前情况也是有些怔愣,片刻弱弱的开口。
“我...我去叫人。”
话罢,便快步跑出了未央宫。
少年皱眉神情严肃“太医来之前,还是要先止血。”
“冒犯了。”说着,少年红着脸上手解开泊泽前襟的衣领,再到系上的绳结,一层一层的拨开轻纱,里襟,最后露出了少年清瘦白皙的胸膛。
完成这一切后,少年长输了口气,只觉得后背都有些湿了,还好屋内暗淡,没人注意到他红透了的脸颊。
那处伤实际并没有众人想象的那么严重,只是蝎尾鞭的倒刺刮得皮肤绽开的创面有些大,伤口虽不深,却皮开肉绽,触目惊心。
少年看着眉头紧锁,突然像是想到了些什么,从怀中掏出一精美的瓷瓶,拔开瓶塞,毫不犹豫地撒在伤处。不多时,伤口处已经覆盖了一层药粉,少年却还是尤嫌不足,一股脑把药粉全部到了上去,用指腹轻轻按压着,让药粉进到伤口里面。
泊泽闷哼了一声,睫毛颤抖,这种痛楚虽说并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严重的一次,但不论多少次,他始终习惯不了疼痛啊......
少年不忍的撇过头,手上却依然动作不停,泊泽却除了一开始的闷哼,再无半点反应,几乎连痛苦的表情都没有,就那么紧绷着身体,默默承受着。
“来了!太医来了!”
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百里见月手里拽着一个白胡子老者,飞奔着进了殿中。
刚停下脚步那老者便跪伏在地上,喘的上气不接下气。
百里见月见状直接拉起老者的胳膊,将人带到踏前,急声道
“快给他看看。”
老者白着脸,终于将那一口堵着的气顺了下去,堪堪行了一礼。
“下官见过百里将军。”
“不必多礼,快来看看。”
老者一路狂奔,腿脚都有些发软,好在平日里身体硬朗,还能撑得住。
走到踏前,老者附身搭上了泊泽的脉搏,又用手撑开了他的眼睛看了看,随即目光挪到那已经被药粉沾满的前胸处。
“这位公子脉搏虚弱,有些失血,脏器都无大碍,这外伤......”
“若下官没有眼拙的话,这敷上的可是生骨散?”
一旁的少年眉宇间有些忧色。
“正是,我怕他失血过多,便用了,可有何不妥。”
老者摇了摇头,众人面色顿时紧张起来。老者捋了捋胡子说到。
“这位公子怕是不需要下官的医治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后面的百里见月出声到。
“我不管,你必须给本小姐治好他。”百里见月眼眶又有些红了起来,她虽平日里有些骄纵,但从未伤过人性命,骨子里的善良让她慌的不行,语气都有些颤抖。
老者笑着摇了摇头“下官的意思是,有了生骨散这种奇药,这位公子的伤不出五日就会大好了,七日后新的肌肤长好,便是连疤痕都不会留下。”
闻言众人都齐齐松了口气,尤其是始终脸色苍白的妘妆,终于卸下了紧绷的神情,走到泊泽身旁,轻柔的抚摸着他的脸庞。
“那就好,辛苦太医了,麻烦再替他包扎一下吧。”
少年松了口气,随意的将空了的药瓶丢在一旁。老者应下,拿起自己的药箱,取出纱布要上手时突然顿住,欲言又止。
“敢问百里将军,这生骨散可还有剩余,下官想讨些回去研究配方,这等西域奇药生死人肉白骨,若能参透其中的奥秘,必是大功德啊。”
少年闻言耸耸肩指了指滚落在地上的空瓶道。
“没了,都用了。”那语气随意,好似根本不在乎那无价的奇药。
老者连连咂舌叹道可惜啊。
“这种小伤实在是暴殄天物啊,唉。”
少年闻言皱起眉头。
“本将军的东西,如何用,用给谁都是本将军说了算,我觉得值得便是值得。”
老者垂头又叹了声气。
“那不知百里将军可否让下官取些许这位公子身上的余粉出来,只取多余的,不会误及公子的伤势的。”
少年沉吟了片刻,方才有些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老者顿时欢天喜地的从药箱中拿出精致的玉盒,把里面灿金色的药丸拿出来随手一丢,面色有些痛苦的喃喃到
“老夫出来的匆忙,这能拿这廉价的东西装您了,您暂时委屈委屈,回头老夫定拿最好的琼脂白玉安顿您......”
众人面面相觑,神色都有些古怪。
片刻,老者小心翼翼地把药粉装入玉盒中,顿时连气色都红润了几分,三下五除二,利索的给泊泽包扎好,还系了个十分完美的蝴蝶结。
“五日内不必换药拆纱布,无忌口,不要沾水或剧烈运动,若无事,下官先告退了。”
老者说罢躬身行了一礼后,飞也似的走出了殿外。
“月儿,拿着我的手令,去内务府叫人,说是整修未央宫,若有推辞,打。”少年冷着眉眼从腰间取下一枚金令,甩手给了百里见月,少女拿到令牌后嗯了一声,抬眸看了踏上合眼的少年,转身跑了出去。
多年后再次回忆起这一天的种种,为何会对一个初见的少年如此上心,为何会看不得他受伤痛苦,为何会不想他受一丝委屈,百里玄清似乎抓住一丝答案。
插入书签
固定的最少是一周三更,因为作者本身也有生活,工作
再加上这篇文没有存稿,更到哪写到哪,所以会慢些
多的话就不固定了,一天连更几章也不是不可能
刚起步的文,一切慢慢来吧
希望被人看到,被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