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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许遥安等那句话太久了,以至于刚听到都有些没缓过来,她在心理咨询室里等了很久很久,以至于酡红四溅,太阳疲惫的下了班,一头栽进高山小姐的怀抱里,许遥安才堪堪反应过来,在她临走前,奕镜用一种只有他们俩能听见的声音说:
“其实不算白月光……女方压根就不喜欢她……。”
许遥安诧异的回头,对上已经那双古井无波的眼,一时失了声,下意识打了一声,就急匆匆的走了。
等许遥安走后,奕镜回头收拾了个东西,就对张寄挥挥手走了,心理咨询室平时人就不多,一天能来一个都算是忙了,所以他们下班很早……
奕镜走进这座繁华的大都市,初来乍到的一些人会被这里的灯红酒绿迷了眼,会被城市的路遥马急失了神,但在这里待久了又会对亘古不变的环境感到无趣,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感到失落,奕镜在这里呆了很久了,一出生就和这座城市产生了羁绊,他想不出意外,他大概会在这里带一辈子,守着一个不能离开的人,带在一个不会走的房子里……很无聊……但也不错。
奕镜在以前经常会光顾的鲜花店前,熟练的跟老板打着招呼,看着老板拿出跟以前一摸一样的白玫瑰头一次晃了神,老板不停地叫唤仍犹在耳,可他却只当是没听见……转头捧起了旁边殷红似血的红玫瑰,开口道:
“楚老板,我要这个了……”
楚老板接过奕镜递来的花,细心的包装,嘴巴里絮絮叨叨的说着:
“小奕啊~以前不是给她带的白玫瑰吗?现在怎么有突然想起带红玫瑰啊,小奕啊~你也是命苦,年纪轻轻就摊上这么一个人,小奕啊~咱们做人呢……要有希望,相信会有奇迹发生的……昂……给你,拿好,下次是拿白玫瑰还是红玫瑰……”
奕镜莞尔一笑对于楚老板的关心以表感谢,他轻声说:“再包一束桔梗花吧……我想不会有下次了……”
楚老板顺手抱起旁边的桔梗,却在听见对方的后半句后惊愣在原地,他也顾不得手边的桔梗了,凑到奕镜旁边就开始打听起来
“小奕啊~是不是自己周转方面出了点问题,叔就说啊……你那心理咨询室赚不到什么钱,要是实在没钱了就跟叔说啊~别闷着……有些病还是在医院治比较好……”
奕镜盯着楚老板那双算不得好看的眼睛他能注意到瞳孔里显而易见的关切。
“楚叔,不是钱的问题……”
“那是什么……”
“嗯……不知道,就是下意识的觉得不会有下一次了……”
楚老板用着壮似明白的语气回答道:
“我明白……你们年轻人拉不下脸来,管长辈要钱,行吧,看人要紧。楚叔给你留红玫瑰和桔梗啊~这次就不收你钱了……”
奕镜接过楚叔递过来的花束,轻笑一声道了声谢谢就走了,刚出花店门他就熟稔的点开银行转账界面,把原本该给的花钱一并转了过去。
他走入不远处的精神病院,跟看门的大爷打了声招呼,就进去了,还是熟悉的大门,熟悉的走廊,熟悉的人来人往,进入熟悉的病房,窗户边刺眼的铁栅栏,拙劣的熟料纸杯,从来不变的望着窗外太阳的背影,他走进,把花放在了那人身边,他听见用对方嘶哑的喉咙说话
“你又来了……这次怎么换花了,我不是跟你说过我不喜欢红色吗!”
“……”
“我今天有试了两次,你猜怎么着,我有被逮着了,他们把窗户封了,还把你给我买的被子换了……你说是不是很过分……”
“……”
“你今天怎么不说话……我跟你说我总有一天会赢你们的,你们不可能把我关一辈子。”
奕镜听见自己的说
“我今天见到他的女儿了,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但是她也过得不好,一个大家族的小姐,精神竟然被流言蜚语逼得出了问题……可笑的是……在他们的嘴里,你竟然是他爱而不得的白月光……”
奕镜本来不想说的,他知道这事会对她伤害很大,可是他认为她就应该知道。
“你说什么了!你对他说了什么!”
那个女人惊异的回头,面露狰狞,她死死抓住奕镜的肩膀,没发现奕镜被抓出血的肩膀。
她的大吼大叫迎来了外面的护士,她听门口那个护士说:
“0815号,这是你的儿子啊!”
那个护士冲上来松开了这位母亲死死扣住他孩子的肩膀。
而这位母亲,在听到这句话后,条件反射的松开了手,在注意到肩膀的那一片血渍后有愣在了那里,嘴里碎碎念着对不起……
她颤抖的回到了原先望太阳的地方又开始了发呆。
血丝开始蔓延,在已经白色的外套上酝酿出一片惊心动魄,宛如绽放在初冬雪日里的一抹腊梅。
奕镜让护士先下去,将手臂上的伤置之不理,走进床头柜,拿起柜子上的一本诗集,每一页都有褶皱,像是翻阅了很久。
奕镜背对着他的母亲坐在床沿,轻声说道:
“我给您读首诗吧……”
“桔梗与玫瑰”
“我爱的人啊”
“我知道碎金撒下的斑驳”
“是罗曼蒂克留存过的痕迹”
“我知道我们曾经共赏的月亮”
“是普绪克彻夜难眠的眼泪”
“尊敬的维也纳,请允许我向您致敬”
“我向您献上姣红的玫瑰,蔚白的桔梗”
“不知您是否愿意向我赐福”
“我愿致以橙黄的梦境”
“请您回馈我以斑斓的过去”
“我愿追溯时光”
“去阻止天真的误会以及深痛的更替”
“我试图颠倒历史”
“去隔绝血泪与伤痛,让它永远净白”
精神病院周围的环境修葺的很美,后院种了一树松树,夏天的时候不那么暖和的阳光欢快的跳跃在树叶间,留下满地斑驳,离它不远还有一棵歪脖子树,在粗壮的枝丫间搭了一个秋千,其实不看这栋冰冷的大楼,倒像是一个与时代错位的小庭院……
“我以后可能不会经常来,当年纠缠你的富家公子生儿育女了,你和一个你很喜欢的人又在等什么结局……”
“一个已经有了女儿,一个重新进入家庭,只有你!只有你……你的一生将被困在这座冰冷的大楼里,只有你……每天都在想着怎样去了去自己悲惨的一生……”
奕镜不确定他说的这句话他母亲有没有听到,但是听没听到都一样。
他走前跟主治医生询问了病情,得知可能好不了,点头遗憾离去。
奕镜回到心理咨询中心,张寄早已姗姗离去,他在张寄的工作位留了个纸条。
已经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行李箱,随手装了几件衣服,他突然很冲动的想要离开这座让他感到失重的城市。
门口突然传来沉闷的敲门声,同时还伴有张寄干净的声音
“老大……我回来拿书包,然后……我看到那张字条了,你怎么突然想走啊,你走了,咨询所怎么办啊,要不你把我也带走,正巧假期实践我想去外地做……”
已经打开门就看见倚在门框的张寄,他起身出去,带着张寄走了下来,开口道:
“我不能带你去……”
“为什么?”
“我要去N市”
“怎么去这么远”
“是不是阿姨出什么事了?”
此时灯光晦暗不明,肩膀上的血迹干枯成块,配上奕镜那张紧抿嘴唇的脸倒是像一副凄惨唯美的恐怖电影!
“不是……”
“那是什么……”
“我明天再走吧,走之前我会教你打理咨询所的一切事务!”
“可是……”
“好了,你先回去吧”
张寄欲言又止,想留下却又不得不走。
奕镜回到房间冲了个澡,才发现即将溃烂的伤口,他细细包扎好后,就坐在床上看月光……如果他注意到一定会发现,他此时的背影和白天那个凄凉的背影倒是一模一样。
此时日以西归,月色初登舞台,黑色的幕布衬着皎白的银光,无论身下的世界有多喧嚣,奕镜他都觉察不到,他就像是与这时代错位,像是与世隔绝的可怜虫,如若不是这座城市还有他必须留下的人,他早就远走高飞了。
奕镜望了一会,在走与不走间挣扎,可这月光告诉他,他该走。
曦日初生,微红的霞云泛着流彩的荣光,蔚蓝的天空被这光戴上一层温柔的薄纱。
奕镜睁开眼,凝望那片天空,太阳初上华光,没了往日的灼眼,倒是显得温和起来。
奕镜换了身衣服走下楼,张寄还是和以前一样来的很早,没有因为昨日的变故而心生懈怠,奕镜将未来一个月内要做的事情细细列了个清单,打算向他示范如何拒接客人的方法,此时一个不速之客,却匆匆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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