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秽梦境

　　太阳正在西沉，两人穿越在森林的道路上。
　　不知何时，薄雾逐渐笼罩了森林。
　　西蒙不得不放慢车速，以确认方向。

　　卡兰“怎么感觉越来越阴森啊？”
　　西蒙“没什么奇怪的，很正常。”

　　在蜿蜒的道路上，波折几番后，道路不再曲折。
　　沿途出现一排排高大的绿松，
　　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像是一条走不尽的长廊。
　　卡兰注视着道路的至深处。

　　西蒙“这段路好长！快半小时了吧？”
　　卡兰“差不多吧！不过……”
　　西蒙“不过什么？”
　　卡兰“你猜我们会不会一直在这条路上，像是被某种魔法困住了。”

　　卡兰对着西蒙眨了一下眼睛。

　　西蒙“除非这片森林裹在一个圆球上，不然可没有什么魔法可以困住我。”
　　卡兰“那你可能就会遇见小王子。”
　　西蒙“哈哈，他的星球又太小了，我怕要是我在上面开一枪，子弹都会从我背后飞过来。”
　　卡兰“那也是你自食其果。”

　　卡兰点起了一根香烟。
　　道路的前方，一阵阵冷风袭来。

　　卡兰“森林的尽头，说不定有什么东西在等着我们呢！”
　　西蒙“……”
　　卡兰看着西蒙，“这地方一定很适合拍恐怖片。”
　　西蒙“闭上你的臭嘴。”

　　卡兰没有搭理，低着头，一只手抵住前额，
　　效仿童话的声调，“骑着白马的公主，在森林中迷了路；
　　天上的太阳不见了，高大的树木围绕在她的四周，漆黑的阴影丛生；
　　她身后，来时的路，已在疯长的荆棘中消失。绝望中，她的王子又身处何方……”

　　西蒙把一块紫薯糕塞进了卡兰的嘴里。
　　卡兰本来不是很高兴，可又变了脸色。
　　卡兰 “嗯？！味道不错，你的手艺增进不少。”
　　西蒙“那是我买的，你以为我还会亲自给你做啊？”
　　卡兰“我就说嘛！”

　　西蒙“下一次，我就请你吃臭袜子。”
　　卡兰“你要是敢塞，我这一辈子都不再吃东西。”
　　西蒙阴阳怪气起来，“绝食吗？我都有点害怕了，求你不要这样啊。”
　　卡兰“我要是饿死了，你这辈子都不会再睡一个好觉。”
　　西蒙“或许你是对的，我做梦都会笑醒。不能睡觉，也真是歹毒啊！”
　　卡兰“你……”
　　西蒙“我说你啊，料理又不会做，只知道吃，吃就算了，不好吃还要抱怨几句。
　　也只有我，才这么宽容，不和你计较。换做是别人，嘴都给你撕烂了！”
　　卡兰“你说的这话，好熟悉啊！”
　　西蒙“这是我妈以前对我说的，现在我长大了，再把这些讲给你。”
　　卡兰“喂，占我便宜是吧？”

　　西蒙有点得意地笑起来，“怎么？今天突然说不过我了？”
　　卡兰“这紫薯糕有问题，吃完就头晕。”
　　西蒙“我做的还有毒吗？我看你是脑袋短路了吧！”
　　卡兰“就是有毒——嗯？！你做的？”

　　西蒙有点语塞，“……随便做着玩而已。”
　　卡兰“那你这天赋还不错啊，我就教导了你一次，你就这么大长进。”
　　西蒙“这和你有毛关系？你不就是在那里抱怨了几句，就成了教导了？”
　　卡兰“不说了，我知道你就是好面子，我理解。”
　　西蒙“是吗？很好！下一次再尝一尝我做的紫薯糕，怎么样？”

　　侧着头对着卡兰，露出和蔼的微笑。
　　卡兰“你是要下毒了吗？”
　　西蒙“不会，只是再多放一只美味的袜子而已。”

　　卡兰又吃了几块紫薯糕，盒子中还剩下两块。
　　卡兰“没有几块了，你不吃吗？”
　　西蒙“没看见我在开车吗？”
　　卡兰拿起一块，放到西蒙的嘴边。
　　他有点犹豫，但还是咬掉了小半块。
　　卡兰看着他，自己吃掉了剩下的大半块。
　　卡兰“你好像不是很喜欢吃紫薯糕？”
　　西蒙“只是有人喜欢吃，才学着做的。”
　　卡兰“不会是我吧？”
　　西蒙“照照镜子行吗？”

　　卡兰对着中间的后视镜，用手指顺了一下垂在肩上的金发。
　　陶醉起来，“不敢多看，我怕我会爱上自己！
　　——所以——下次让我认识一下这位朋友，怎么样？”
　　西蒙“Ta有事出远门了。”
　　卡兰不怀好意地笑起来，“什么事？这么巧？”
　　西蒙“我怎么感觉你在审讯我？”
　　卡兰摊开双手，“我怎么敢审讯警察呢？”

　　卡兰拿起了最后一块紫薯糕。
　　西蒙“哼！吃了我的紫薯糕，就给我乖乖坐好，还敢顶嘴！”
　　卡兰翻白眼，“是是是，警官大人。”

　　所以，两人看不见森林深处的阴暗吗？
　　听不见穿梭在林间的不详之风吗？
　　快醒醒！看着你们的前方！看着你们的前方！！

　　天色开始暗了下来，
　　道路上不再像先前那样，而是变得狭窄起来。
　　路段上，偶尔还有枯树倒在路中间；
　　而有的地方，出现了塌陷，但不影响通行；
　　道路两侧也不再仅仅是绿松，有时会出现几根雕有奇怪图案的石柱；
　　路面上也是堆满了腐叶，看起来很久没有车辆来往过。

　　森林的上空，飘起了一张张白色的纸片。
　　卡兰捡起了落在车上的纸片，
　　纸片上被什么液体浸泡过，留下了水痕。
　　虽然看起来已经干了，
　　但还是残留着一股刺鼻的味道。

　　道路上也散落了很多，
　　只是大多都已褪色残破。

　　纸片从何而来？为何又长年飘在这森林中？
　　道路的尽头，难道果真有什么东西吗？

　　卡兰“天都要黑了，为什么还没有到？”
　　西蒙“我也觉得奇怪啊！”
　　西蒙“你把地图拿出来。”

　　西蒙停了车，看着地图，又环视一下四周。
　　高大的绿松林挡住了视野，找不到合适的参照物。
　　不过，森林的一侧，比其它的地方更亮一点，也有风从那边吹过来。
　　西蒙拿着地图，向那边走去。

　　没过多久，他走出了那一片绿松林，
　　光线也突然亮了起来，
　　他以为走到了森林的边缘地带，
　　但是，最后才发现：
　　他们身处群山之中，眼前就是万丈的悬崖，
　　而脚下是一片片同样笼罩在雾气中的森林。

　　卡兰也在身后出现。
　　西蒙“我们好像真的迷路了。”
　　卡兰走上前，“我们怎么在山上啊？”
　　卡兰看着地图，“这上面好像也没有标记有山啊！”

　　西蒙看着卡兰，想起他讲的童话；
　　卡兰感觉到不详的凝视，
　　“喂，这不管我的事啊，我只是随口说说，谁知道真的迷路了。”

　　西蒙“乌鸦嘴！回去才收拾你！”
　　卡兰“哎，真是不幸的开始。”

　　远处的天空，乌云密布，响起了隆隆的雷声。
　　两人站在悬崖边，看着远方。
　　卡兰“但是，好像要下雨了。”
　　西蒙“是啊——真是一个糟糕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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