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湾湾

　　这些年家里没有劳力，全靠胡秀莲老实巴交、低三下气地撑起他们的小家，这种受人冷漠与欺负独自吞咽的感觉让清晏这个小炸包随时随地都可能要喷发出来，只差一点星火便可随时点燃。而这点星火便是当她听越安康得意洋洋的说狗狗是陈嘉树家里毒死的时候，复仇的火焰已经将她的意识烧无。

　　一定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在她将这个想法说给雨默听时，雨默沉默了，他已不想再追究。

　　“你屁股不疼了？”

　　他对着趴在床上的陈清晏说。

　　沉浸在复仇计划之中的陈清晏这才拉回思绪，又嚷嚷着喊疼。

　　胡秀莲不在家，上药的任务自然是落在了雨默的身上。可能是太疼，陈清晏也不扭捏，趴着三下五除二，便将裤子脱下露出屁股蛋。鲜红的藤条印，有些还冒着血渍。不同的是，雨默已经懂得了男女之别。人生中第一次看女孩子的屁股，着实有些难为情，又逃脱不开，只好把面前的屁股当做猪肉看待。

　　屁股红，他的脸也红。

　　棉签刚触碰在鲜红色藤条印上时，陈清晏叫了起来:“疼疼疼，亲点儿。”

　　待屁股上传来丝丝凉意，又开始试图游说：“雨默，你想想狗狗多可怜，被人毒死还扔在我们家门口，绝对是他们故意的。这和站在我们头上拉屎有什么两样！我们不能明明白白的给人欺负了！”

　　陈清晏绘声绘色，义愤填膺，势必要激起雨默心中的怒火。当然，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让她一个人干坏事她是没有这个胆量的，还需要有人给她壮胆。

　　“你不怕疼了？”雨默一口反对，眼看这旧伤还没有好，便要添新伤。细心地将她的裤子提起，尽量不挨着上药的地方。

　　“你难道忘记了上次陈嘉树牵着他家的狗，还差点咬了你。现在，他家又毒死了我们狗狗，你这都不报仇？。我要是条狗，都不想投你家的胎。”见雨默表情凝重了起来，思索着什么。

　　“放心，我主谋，你辅助。”

　　“那我也吃亏，这搞不好我也会跟着你挨揍，想想我都不划算，你得欠我一个人情。”。

　　陈清晏一乐，爽快的答应。十几天相处，她原以为雨默字如其名，只会老实地默默地跟在她身后。没有想到，他还会为自己着想，这让陈清晏有些高兴，毕竟，家里不能再出现两个头脑简单的生物，她可保护不过来。

　　得到了雨默的支持，清晏在脑子里想好了复仇计划，只等身体休息好了之后，便开始实施。

　　所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那杀狗势必就要就偿还狗命。几日后，两人先在厨房里偷偷拿出肉，用绳子捆起来，泡在了除草剂里。

　　又做贼似得溜出家门，清晏带头朝着陈嘉树往后山走去。那块葡萄园是陈嘉树家种的，她多少次路过，看着红红绿绿的葡萄，垂涎欲滴，早在梦中偷吃了七八回，可现实是她一次都没吃到。因为看门的大狗，老远便虎视眈眈的盯着她。清晏相信，如果再多上前一步，她就很可能被这狗大卸八块。

　　清晏朝着葡萄园大门口指了指，心虚的指了指：“你看，那个地方就是大门。旁边是篱笆，这个点儿他们家里人都不在，但为了以防万一，待会儿我们就在那颗歪脖子树下动手。先借你肩一用，等我趴在墙上的时候，你就可以放我了。”

　　两人鬼鬼祟祟的小跑到树下，雨默也按照她的意思将她送上墙头。清晏靠着手臂的力量，稳稳的趴在墙头不让自己跌落。双手得以有空闲，将手中用绳捆起来悬挂着肉慢慢放下，时不时的抖动，希望它能闻声赶来。

　　雨默在下面环顾四周，观察周围的风吹草动，一切都进行的十分顺利。就等那条狗过来，吃了肉，上了天，大仇得报，出一口恶气。陈清晏光想想便开心不已。

　　可是偏偏事与愿违，等了十几分钟狗都没有来。

　　“雨默，不行了，我的手好酸。”

　　雨默上前，将她无处安放的脚放在了他的肩膀上，低声说道：“这样好些了吗？你动作快一点。”

　　雨默第一次干坏事，心虚得不行，说话都带着颤音。

　　“行的，行的。”清晏也着急起来，她开始学着陈嘉树遛狗的样子，装模作样的叫唤起狗来。可惜，她天生没有模仿的本领，像是耍杂技配音似的，狗没溜过来，反倒是把雨默逗个不行，直接笑出声来

　　“你不准笑。”气得清晏在他的肩上跺脚威胁。

　　“好好好，不笑了，快下来吧。”看着行动这么久都没有任何用，雨默打退堂鼓的心思也越发明显。不过，丝毫动摇不了清晏的决心。

　　脑子转的飞快“听说，狗听到同伴的声音就会被吸引过来，尤其是小狗。雨默，不如你学着狗叫两下试试。”

　　想到雨默有养狗的经验，叫两声没准还管用。却很快遭到了他的反驳。

　　“我不。”要他学狗叫，雨默还真拉不下脸。

　　然而清晏却威逼利诱道：“哎呀，都走到这里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谁知道你学狗叫了？叫两声，不行的话，我们就撤退。”

　　见她这么笃定，雨默也不再好说些什么，开始学着狗叫

　　旺~旺旺~

　　听着这声音，跟小母狗的声音简直无差别。

　　“雨默，你说你一个老爷们儿，声音咋像一个小女孩学狗叫呢？”清晏也笑起他来。

　　可开心不过两秒。

　　“坏了，雨默，别叫了，万一狗跑出来怎么办？”

　　说什么偏偏来什么，见一条半成人高的大狗，甩着耳朵，大嘴巴露在与外面，在看到两人的一眼，便冲了过来。

　　“雨默，快跑。”看着一条狗发疯的冲了过来，陈清晏背后发凉，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

　　狗直接朝着他们的位置冲过来。

　　可终究是来不及，雨默很快就被狗追上。可十岁的小男孩哪里是成年狗的对手，就算雨默的手中拿着一根木棍，力量微乎其微，强弱明显。

　　狗一口咬住雨默的小腿，被咬处，已经有血汨汨流出，雨默的拳头打在狗的身上，像是在给它挠痒痒。尝到鲜血的狗，自然而然兴奋十足，爪牙力气越来越大，恨不得咬碎骨头似的，一口咬断。

　　阵仗将清晏差点吓出魂，哪里还见刚才的得意之气，全身已被怖意席卷，大声哭叫“救命啊，狗咬人了。快来人啊~”

　　“啊~”疼的雨默叫出声来。拿着棍子猛敲狗腹部，趁狗还未反应过来，又一棒朝着它的头部击去，狼狗头晕目眩，后退几步，小腿才暂时得以解脱。

　　可并没又给雨默缓冲的一点时间，很快狗重振旗鼓，虎视眈眈，伺机而动。一人一物就这样僵持着。突然，狗大张开獠牙，上前扑去。

　　人在生存亡的危急关头，总能激发出体内的所有力量。雨默使出全身力气，一棍子朝着狗张着的的大嘴呼去，活生生的将其牙齿打断，狗嘴旁也滴出血来，棍子也被打成两半儿。

　　清晏吓得捂住眼睛，一时间忘记了呼叫，呜呜的哭起来。

　　这狗生来充满血性，现在更是比平日还凶猛可怕。

　　突然，一个飞跃，就将雨默扑倒在地。雨默只好掐着狗的脖子，逼迫出脸部安全距离，一人一物就这样僵持着。

　　清晏已顾不得墙高，直接跳下去，忍着屁股双脚着地的剧痛。捡起角落里的巨石，冲上前去，双手直接朝着狼狗的头部砸下，狗很快翻身越起，朝着清晏的脸一口咬去，刚好咬在太阳穴的地方，清晏痛得尖叫，急忙捂住受伤的地方。

　　这狗也疼的“滋滋”响，正准备再次朝着地上的陈清晏袭击，却被雨默一脚踢在肚子上，瞬间倒在地上打滚儿。

　　“豆豆~过来~豆豆~不准咬人”

　　这狗听到主人的叫唤，才悻悻地一瘸一拐，东倒西歪地跑回去。

　　经此一战，陈清晏哪里还有什么神气劲儿。温热的液体落在眼角，她用手摸了摸，在太阳光下，红的发亮，瞬间便晕了过去。

　　自此之后

　　陈清晏怕狗，在这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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