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搭档

　　第三章
　　“说说吧，你们想干什么？！”治安局，审讯室里的警员正审讯刚抓捕归案的那群犯人，管理局的那批人都在，沈陌萧，盛延夏这种既是功臣又是被害者的重要角色当然得坐镇旁听。这两位管理局里不分上下的局草，谁看了不说一句养眼？
　　他们在审讯室里的单面玻璃后看着警员和案犯，半夜被拉过来的导火索高和，以及根本与这件事情没关系的二级管理员们杨辛、陶千荀，还有高和的搭档——新来的武斌都整整齐齐地站在那里，两位女生还时不时地埋怨几句：“嗐，现在都半夜三更凌晨两点了，这群嫌疑人怎么就喜欢在晚上犯罪啊！还要不要人睡觉了！”
　　“犯罪分子犯罪可不会挑时间，甚至……他们就是想借助夜晚的黑暗，盖住所有的犯罪与邪恶。黑暗，是所有邪恶的温床。”盛延夏语重心长地对她们说，“好好破案吧，宁愿一夜好梦地睡几小时，也不辗转反侧地睡几天，我们存在的意义，难道不就是为了能让大家睡得好一点儿吗？”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没有人能琢磨得透他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他昏迷了三年，即使醒来时一切真相如同水落石出般理所应当地清楚，明白。但他从来没有想过放弃亲自寻找自己被害的真相。

　　“没什么，收了人家的钱，帮人家做事儿，很正常吧。”被审讯的那位，名叫刘帅，39周岁，汉族人，在一家大公司里做保安，拿着较为稳定的工资，薪水4000-5000左右，有一妻一女，家庭也较为稳定，女儿上初一，成绩中等。谁能想到，这样几乎称得上比三角形还稳定的家庭，会因为钱，支离破碎。
　　“谁的钱？做什么事！”警员的语气步步紧逼，不断逼问出一点点有价值的线索。
　　“头儿给的钱，这钱特别多，够我们家人吃喝玩乐八辈子的！他说……让我们到那个……管理局那儿搞点儿破坏，最好是把那个叫什么……盛啥的办了，事儿成之后会送我老婆闺女儿出国，就这条件，你能不答应？”让审讯室里里外外都没想到的是，刘帅会把所有东西全盘交代清楚了，他们都以为这嘴得撬开。
　　“你们所说的‘头儿’是谁？”
　　“没跟我们说，我们这种最低级的‘工蜂’只能知道他的代号，叫‘龙烟’还是其他人告诉给我们的，说实话，我也想知道，以后好报答报答他不是。”刘帅语气里有明显的无奈，仿佛没法儿知道“龙烟”的真名，是一件可惜的事情。
　　“你们为什么要追杀那两个管理员？你们怎么确定那就是你们要杀的人？”
　　“有接应呗，还是个条子呢，穿着你们衣服的，我当时也奇怪得很，怎么条子还回来帮我们，一开始我们也不信，他就拿出手机给我们看头儿给他发的消息，说要带几个人过去把那两个管理员办了，他还说，他代号叫什么……古楼。然后就让我们跟着那辆飞行器。”刘帅一脸心虚样，但啥也没瞒着，像是早已知道自己什么也拿不到了，只求得个宽恕，让自己的妻儿不至于丢下他，继续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武器哪儿来的？！知道那这种武器够你吃多少回枪子儿吗？！”审讯员的语气愈发强烈，每一个重音都足以吓死一只巴掌大的南方蟑螂。
　　“那个‘古楼’给的呗，就在后备箱，林林总总什么漆光的武器啊，枪都有。亏我还是个当保安的，那些个家伙事儿我几乎都认识，光是散弹枪就有二十几把。”
　　单面玻璃后的旁听室，沈陌萧沉着脸，双手撑在台上，眉毛紧蹙，压下声音道：“这么多武器，看来……犯罪分子是一群有组织，有计谋，等级森严，甚至可以说组织庞大且完善的大型组织，甚至可能与国外有联系，或者他们的营地就在国外，他们的目的，又怎么可能仅仅是闹事儿，杀几个管理员那么简单。”
　　这一番话给了在场所有人心里一击，的确，这样庞大的犯罪组织，不可能仅仅在时空管理局里闹事儿，再杀掉几个管理员。这种情况在美国可能会出现，在国内几乎不可能。
　　“那个‘古楼’长什么样？”
　　“挺普通一人儿，方脸，粗眉毛，长得挺黑。一米八以上。其他的……就记不得了。”刘帅努力回想起他的样子，但怎么也想不起来，就连在旁听室的治安局内部人员都摇摇头说：“这也太模糊了，整个治安局上到局长下到清洁大叔，就没有一个不是在一米八以上的。这找得如同大海捞针，太难。”
　　“你们去追杀时空管理员,然后呢？！”
　　“然后？哼，我跟丢了那俩人，本来想停在巷子里等那个‘古楼’，结果从巷子里窜出一个人，说让我们给他带路，暗示我们他也是我们这一伙儿的。我看他长得白白净净挺帅挺好看，就信他了，结果，他带我们进了你们的窝子，就过来了呗。”
　　“白白净净挺帅挺好看？说我吗？谢谢昂。”盛延夏听到这句话，心里乐得要开花，喷射起步绕地球不间断飞行八百周了。
　　“小盛不亏为咱们管理局局草，甚至能把沈管比下去一大截儿！”高和不愧为管理局十三楼供货专业户，说话不带芯片，一下子惹恼了同在十三楼，但是最不好惹的沈陌萧。
　　“什么意思？”沈陌萧的语气里已经有想打死高和的冲动了，高和却全然不知，还在说:“难道不是吗？人家小盛性格比你好，成熟比你早，年龄比你小，女友任他挑，哥们儿还不少，你看看你，和他哪里一样了？脾气那么爆，人又那么燥，年龄那么老，身材除了有八块腹肌那也不算好，朋友那么少，你哪里比得上小盛？！”
　　这一段rap可是把两位女生逗笑了，纷纷捂脸憋笑。盛延夏倒是无心赔笑，看着两人快要点着爆炸的氛围，急忙上去说话：“诶诶诶，行了行了你们别吵了，两边都少说几句吧昂，咱们是探案重要啊还是骂架重要啊我不用说了吧是吧，要不这样吧，待会儿咱们出去我请你们吃饭，大家半夜起来都辛苦了!要吃要喝我来给整个管理局十三楼的同志们买单！”
　　整个旁听室有人欢喜有人愁，十三楼的所有同志，也就是沈陌萧，高和，陶芊荀，杨辛，武斌，各各欢呼雀跃，武斌难得放开了一会，喊了一句：“盛哥！我这辈子，为你痴，为你狂，为你哐哐撞大墙！”
　　有一些混入其中的男警官还说：“盛管！我要嫁给你！”
　　“去你的，要嫁也得是我嫁。”另一位男警官接茬。
　　但大部分治安局的人，都在恼火为什么你的上司我的上司好像不一样，别人半夜出勤能被头儿请吃饭，自己半夜出勤只能任劳任怨，嗐，为人民服务嘛，除了这些人，谁会在深更半夜出来工作？
　　沈陌萧听到这些对盛延夏疯狂示爱的言论，不知为何有些不舒服，也不知道这份不舒服从何而来，为什么会来，只是觉得不舒服。
　　“看到没沈陌萧，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拿着和小盛差不多的工资，看人家多大方！”高和继续拱火，就像那个打火机，一天不把沈陌萧惹毛他都不舒服。
　　“行了行了高哥，知道你们俩不对付了，探案为重探案为重！”盛延夏不厌其烦地继续劝吵，；两人还都是碍着盛延夏的面子，才闭了嘴。
　　“警官，你看……我都说了这么多了，能争取给我减点罪吗？”刘帅本就不大的眼睛此时还要眯着，又添了几分猥琐。
　　“这个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以你现在的罪行，已经够你吃几回枪子儿了！”刘帅闻言色变，眼睛倏地睁大了，吓得口齿不清：
　　“别……别啊警官，我……我是被迫的！我有把柄在他们手上！”
　　“说！”
　　“我的……我的闺女，她还在上学……还有我的老婆。他们说如果不做，不仅没钱，还会吧……把我在国外做的事情告诉她们！我老婆会和我离婚的!
　　“我闺女刚上小学的时候，我被人介绍去了国外，他们骗我是去研读，我就把这件事告诉了我老婆和闺女。结果过去之后发现就是个骗人的组织，还让我……说了这样保证生儿子。我信了，就……
　　“回国之后我那叫一个后悔啊，主动去了戒毒所，从那里出来之后才敢见我老婆闺女，我老婆要是知道我为了能让她生儿子干出这种事，她肯定会和我离婚的！”刘帅说到这，泪涕横流，旁听室的众人也从吵闹变得安静，沈陌萧坐在椅子上，手握着拳，抵着嘴，心绪万千。
　　人啊，真是复杂的东西，你说他是坏人吗？可他又那么爱自己的妻儿，吸了d之后知道回头是岸，知道自己的行为会让妻子抛弃自己，会知道自己即将身陷囹吾。你说他是好人吗？他能为了钱不顾手段，将法律抛之脑后,，甚至杀人……
　　“通知刘帅的妻子，让她过来协助调查。”沈陌萧思虑半晌，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苹果手机经典的铃声响起，一位女士伸出手努力试着从床上把手够到床头柜接起电话，拿到手机，她接通开口道：“喂？您好，哪位？”
　　“您好苏女士，您的丈夫刘帅涉及故意杀人未遂，请您过来协助调查一趟。”
　　电话这头的“苏女士”听到这里怔了怔，眼眸颤动，一半是不相信，一半是失望和生气。努力挤出一丝微笑，道：“好的，我……我马上过来，临阜市市治安局是吧，我马上来，辛苦警官们了。”
　　刘帅的妻子苏琴璟是事业型女性，独立自信，在一间公司里当高管，事业有成，36岁，长得也好看，五官精致端正，经历过岁月的打磨，让这颗祖母绿钻石添上了成熟的沉淀，是不少女生的教科书。
　　她受过良好的教育，出国读过书，甚至考了研。如果问为什么这样的成功女性要结婚？就算要结婚，还是嫁给一个又没学历又没钱又没三观的穷保安？是因为当她的事业达到一段高峰之后，家里人实在看不下去，给她介绍了刘帅这个人。她去相亲之后发现这人长得还算端正，满嘴花言巧语哄她高兴，人也体贴无微不至。相处一段时间后觉得这人能处，就草草结婚了，感情稳定又不影响她工作，还能帮忙带孩子，有稳定工作，不会拖累自己，就一直到现在。
　　可能是出于女人与生俱来的精致吧，苏琴璟出门前还花了全妆，根本看不出她憔悴的样子。她匆匆赶到治安局，被警员接待到了另外一间审讯室。
　　一路上，不少女生都看着她生风的步伐表示羡慕，当然少不了杨辛和陶芊荀:“辛辛你看，这姐姐好好看啊！”
　　“确实！好飒我好爱！”
　　武斌听到这句话确不乐意了，说：“杨辛，你看看人家，什么时候你也能像人家一样，也不至于单身啊，说不定就有人要你了呢？”
　　“你嘴贱不贱呐，我有没有人要和你有什么关系，老娘爱怎样怎样！”说罢，武斌就被杨辛随手卷的纸卷砸了一记。
　　他们问了苏琴璟一些关于刘帅的问题，例如知不知道他出国是被骗去了□□，知不知道他被骗吃了毒品是为了能生儿子，刘帅有没有说过关于他会有一笔横财，他有没有提过要追杀时空管理员，有没有说过一个叫“龙烟”的人名，以及一个地下犯罪组织之类的。
　　苏琴璟听到这么多关于刘帅的犯罪行为，整个人都崩溃了，她不接受，一个对她无微不至又老实的人，吸过毒，拿过枪，甚至想杀人，而且不是杀普通人，是杀时空管理员：“他……真要杀了时空管理员？他……背着我干了什么！我在外面努力工作摸爬滚打干了这么多年，他竟然……竟然去干这些违法的勾当！”深呼吸几口后，她又道，“我会和他离婚，但是，你们能保证楚楚的抚养权和大部分财产归我所有吗？”
　　她所说的楚楚，就是他们的女儿刘楚熹，就读于临阜市第一中学。是整个临阜市师资力量最好，升学率最高，甚至是校风最自由的公立中学。不少中资及以下的家长四处问路想挤进去。好在刘楚熹的成绩一直是名列前茅的，让苏琴璟放心，也让她骄傲。
　　“可以保证，毕竟刘帅本人已经定罪，就等程序批下来，到时候子女抚养权和财产都会是你的。”
　　“那就行，我会带上我的律师，只要能和他彻底断了联系，我不怕无依无靠。等楚楚高中毕业了，我打算带她去国外念书。我顺便去那里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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