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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强迫症碰到强迫症,谁会被强迫……
【4】
好在我机智,装睡已经到了十二分的境界,不管他说啥,就是听不到。
过了一阵,我听到他微声叹气,转了个身,轻轻给我拉被子,盖住了我露在外面的肩膀。
他竟然给我拉被子!
好吧,不愧是皇帝,仁人爱人,天下众生都是他的子民。让我这个前朝皇室后裔自惭形秽,自愧弗如。
他是好心,可我睡觉,肩膀和脚一定要有一个露外面,否则会别扭。前几天他睡得比我快,或许没发现这点。此时我盖着肩膀,盖着脚,左右捂得慌,没过一会儿,脚就悄悄伸出被子。
可我没想到,李屹琨竟然是这样一个执拗的魔鬼,丝毫不改的犟驴。他坐起身,给我的脚盖上被子,还把被子边掖在我脚腕下。再躺下,把我的肩膀盖好,掖住边角,才满意地“嗯”了一声。
……
我真谢谢他!
我忍了大概半炷香。
他已经睡着了吧!
不敢睁眼,悄咪咪转了个身。他没动静。嗯,看来他终于睡着了。我可以放心大胆地把脚伸出去了(伸脚要比伸肩膀动静小)。
于是,我悄声悄息地将脚伸到外面。哈哈哈,这下舒服了。
我心里还没嘚瑟一阵,他就迅速将我的脚盖上。这……他在监视我吗?而且,他这次没有起身,而是用脚撑起被子边,绕过我的腿给盖上的!
我不服输地想,好你个李屹琨,你是不是知道我在装睡,故意整我的?我还真就不认输了!
脚被他压住不能动,我就抖着肩膀,在我的不断努力下,果然,被子从我肩膀上滑下去了。
他快速给我盖上。
呵,你盖上,我再抖掉。被子又掉了,他又盖上。
反复两次后,他闷哼一声,胳膊直接绕过我的脖子,将棉被角压在我肩膀之外。这下,我整个人就像被抱住一样。
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屹琨,你有病啊!”我睁开眼大叫道。
“岚殊兄弟,把你弄醒了,真不好意思。”他的声音带着些歉意,但接下来就道:“不过你那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蹬被子?这儿不比京都温润,这里的夜晚冷着呢,脚在外面一夜会冻坏的。”
“你怎么!”我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愣了片刻,才想起来:“放开我。”
“噢。”他收回绕在我脖子边的手。我又道:“你的腿。”
“噢。”他又收回压在我小腿上的腿,说:“不好意思,忘了。”
我伸展双腿和双臂,转过身,挑衅般地将胳膊、肩膀和脚全都伸出被子,大言不惭:“小爷我就喜欢这样睡,与你何干?多管闲事。”
“岚殊兄弟,你这个习惯不好。”他一点不生气,反而给我讲解:
“脚受寒容易血液凝滞,血液运行不畅,会导致抽筋,痉挛,还有可能生冻疮。另外,病从寒起,寒邪入体可能会得伤寒,咳嗽,头痛,流鼻涕……”
“行了行了行了。”我把脚伸到被子里,不耐烦道:“我盖上,行了吧?”
“岚殊兄弟,肩膀受凉容易肩膀痛。我们这次来北荒,本身就很危险,如果你身体……”
“李屹琨,你烦不烦?不是……”我一拍脑门,才发现已经数次对他出言不逊。想起以后还有求于他,不禁头皮发麻。可他也太让人生气了!
“小王爷,”我硬将语调降下来:“我已经这样睡了十几年了都没有问题。你怎么,怎么比我娘管的还多。”
我的话说的很轻。我发誓,自己已经尽量抑制怒气,十分委婉地表达不满了。我说完后,他久久没有说话。
“岚殊兄弟,有娘亲的滋味,是不是很好啊?”不知何时,他的眼里溢满泪水,外面走廊灯笼的余光下,就像两只打着转的星斗。
我瞬间认怂:“不是,我没别的意思,你……”
“我自小就没有娘亲。你告诉我,有娘在身边,是不是很好?”他转头看向我。
李屹琨的母亲是生他的时候难产去世的,夏岚殊啊夏岚殊,你怎么这样不会说话!没事你提你娘干什么,净往人家伤口上撒盐!
我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啊,那个,抱歉。”我畏缩着将自己的胳膊和肩膀全都收进被子里,皱着眉头说:“对不起啊,我没想到……那个,我盖好被子,我会注意不蹬被子了,你别哭啊,是我错了!”
他倒真没有哭,眼泪给顺回去了。我闭上眼睛,长舒一口气。还好没把他惹哭。夏岚殊,你以后说话得注意,可不能再得罪他了!
我以为,这一夜终于能睡觉了。我复盘了整晚的经历,已经过去了半炷香。可没想到,李屹琨又说话了。
“岚殊兄弟,我很想我娘。我只看过她的画像,连一面都没见过她。你可以……”他颤着声音说,“可以抱抱我吗?”
……
未来皇帝,叱咤风云的李屹琨竟然向我求抱抱?这不合常理啊。
不过,原来他也有脆弱的时候。
不管。我可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
何况,他还抢了我的未婚妻!
但是……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如果是阿妍,还不得投怀送抱,温声软语,好言安慰了?难怪阿妍前世移情别恋,可恶!
李屹琨转身抱住了我。
外面的灯笼灭了。黑暗中,他的一呼一吸都在我耳边,我的心猛然跳的厉害,就像战前敲的鼓,急促又剧烈。
我与自己的敌人,情敌,仇人,竟然有这样一天。我努力调整呼吸,心想,李屹琨,如果有天你发现了我的身份,希望你能看在今日的份上,对夏家从轻发落。
【5】
“小王爷,我觉得我有必要和你说清楚。我们以后分房间睡吧。这样对我们都好。”第二天一早,我已经洗漱完毕,可李屹琨第一次赖床。
“岚殊兄弟,我昨天惹你生气了?”他问。
“生气倒没有。就是……我说不上来。反正,我不想和你一间房睡了!”我说。
“岚殊兄弟,脚露在外面不好。这个养成习惯就好了,刚好我可以在你身边监督你啊。”他起身坐在床边,说着说着就笑了。
“可是我和你在睡一间房,我感觉……”
“你感觉怎样?”他抬眼看我。
这一刻,他脸上明明还是笑着,可不知怎的,眼里露出的光不再是单纯的和善,而是……如果我感觉没错,是一种杀伐之气。
我心里一顿,心想:莫非他还在怀疑我与上次的刺客有关系,住在一起,是为了时刻防范我?
“没什么。小王爷是天潢贵胄,夜里却屈尊给我盖被子,实在委屈了小王爷。”我说。
“岚殊兄弟,你说哪里话,太见外了。”他淡淡地回我,边说边穿上靴子。
我说不清为什么想和他分房间睡。距离北荒越来越近,我感觉事情越来越不对。
李屹琨说,从现在开始,我们的身份是北荒盐道上的小喽啰,有人抢了我们的盐,我们得去讨回来。我想,我们对盐道一无所知,怎么讨回来?他说,其他你不必担心,一切我都已安排妥当。
北荒的第一站是甬林。到了甬林,我们换了衣服,往常的华服变成了麻袋一般的布料,比我家的抹布还粗糙,穿在身上很刺挠。他倒是一如平常,可我这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几乎受不了,任务在身,只能忍着不说。
他悄声道:“我在你衣袋里放了沽雨膏,你晚上涂点,皮肤别扎坏了。”
我:“我哪有那么娇气?”
“嘘,”他看透一切的眼神瞄向我,却只是笑笑:“不必多说。”
此刻我们正由盐道上一个小首领领着去见他们的大首领。到了甬林,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认识了客栈的老板,那客栈老板刚好认识这小林头,就带我们来见他。
我觉得李屹琨父子应该在北荒也有探子和细作,不然不可能对这里如此熟悉。
只是这里谁又是我爹的人呢?
这是个空地道,我对爹的事了解不多,不过根据这么多年的蛛丝马迹,盐路虚虚实实,实实虚虚,有路上也有地道,甚至还有水路。至于他们为何能走水路还安全,那就不为人知了。
突然前面一片明亮,到了。
“好小子,你居然还敢来找我!”
对面的人五大三粗,脸大如盆,腰间系着一围铜钱,声音粗犷又狂野。在他身后有五个人,不消说,他就是这个所谓的“大首领”。看到李屹琨,他吹胡子瞪眼,好似他们有怨恨。
“三哥,”李屹琨委屈地说,“上次你给我的三车盐,被人家抢了!三哥要替我做主啊!就是汉南道上的人抢的,三哥,他们还抢我的钱,我只能来找你了……”说话间,大滴的眼泪掉下来。
这……这还是我认识的李屹琨吗?他那么能演?我简直不敢相信。
“他是谁?”那人手一指我,“小琨,不是说自己来的吗?带着生人来可不人道啊。”
“他,他是汉南道蔡头的亲弟,蔡头就是对他弟弟好,这么多年别人都不知道他有弟弟,幸亏他这个弟弟单纯,自己暴露了身份才被我逮住。你看养的细皮嫩肉的,不过我不敢把他怎样,只能把他带回来任由你处置了!”
我在震惊中脑子一蒙:我不是什么菜头的弟弟,他怎么说……我被李屹琨给卖了!
这简直百口莫辩,他给我了新身份,把我当成猎物献给这个盐道的大领导!事先也没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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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之李屹琨帮夏岚殊拉被子
夏岚殊内心OS:我娘都没这样管着我,你凭什么给我拉被子?
李屹琨内心OS:一定要帮他改掉这个习惯,为此,我要一辈子睡在他身边。
夏岚殊:能不能分房睡?(你能不能别那么烦?)
李屹琨:岚殊兄弟,我哪里得罪你了吗?我自小没有娘亲……
夏岚殊:行行行,你没娘亲你有理。
小剧场之夏岚殊被卖
夏岚殊被卖第一次:我是谁,我在哪?我什么时候变成了菜头的弟弟?
李屹琨卖夏岚殊第一次:以后被多卖几次,你会习惯的。
夏岚殊:好你个李屹琨,小爷我记下了,等我回来有你好看!
李屹琨:别别别,是我错了,我下次还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