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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就是这里吗？”
禅院惠下车，看向废弃的医院。
这次任务的辅助监督早已等在门口，发现禅院惠到来，他连忙迎上来。
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神色拘谨，略微低头，道：“禅院大人。”
禅院惠听到他对自己的称呼，微微皱起眉，没说什么。
辅助监督在一旁汇报起情况，“2016年10月7日，上午九点左右，有人在这里发现了诅咒的波动。幸好这里位置偏僻，才没有产生伤亡，不过……”
听到辅助监督的停顿，禅院惠侧目，冷淡的声音响起：“怎么了？”
“据报告的人说，在附近有一个小孩失踪，时间与诅咒形成的时候差不多吻合，很有可能是被诅咒……”
禅院惠轻声道：“是吗，我知道了。”
身后的辅助监督一脸恭敬的目送少年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双指并立。
“【由暗而生，比黑更黑；污浊残秽，皆尽祓楔。】”
黑色的帐随之浮现在空中，逐渐将整个医院覆盖住。
“祝君武运昌隆。”
一进到医院里，禅院惠就感觉到周身一股阴冷。
破旧不堪的医院早就断电许久，长长的走廊黑的看不到尽头，气氛阴森森的。
空气中的温度低的不正常，不像是单纯的没有供暖。
如果是可以稍微影响周围的环境，并不是普通的低级诅咒可以办到的。
这栋医院地址偏僻，禅院惠从外面观察时发现只有三层楼大小。
为了以防万一，就从第一层开始往上一点点探索好了。禅院惠默默想到。
“玉犬！”
随着主人的话语，从漆黑的影子内升起两只狗狗的身躯，出现在禅院惠的一左一右。
禅院惠拍了拍两只玉犬的脑袋，“拜托你们了。”
白玉犬低低叫了一声，当做回应。
这栋楼里面每层的房间众多，禅院惠只好一一进去查看。
京都的人口繁多，连诅咒都比其他的地方更为狡诈，稍有不慎就可能被骗。
因此，禅院惠也需要特别谨慎才行。
很快，十几分钟过去，禅院惠检查完第一层的房间。
没有任何异常，他顺着楼梯往上走去。
一进入走廊，禅院惠立即发现了残留在地上的咒力痕迹，也就是残秽。
那痕迹断断续续的，指向远处的一间屋子。
禅院惠示意玉犬们戒备，缓慢的向那里走去。
无声的推开房门，禅院惠暗自打量起里面的状况。
两张普通的病床，立在旁边的床头柜，还有两张床之间隔开的蓝色帘子，看起来没什么问题。
残秽到门口就突兀的消失了，房间里一片寂静，一点咒力波动都没有。
玉犬们在前面探路，禅院惠紧跟着走进去。
“有发现吗？”
玉犬们在房间的各个角落嗅了嗅，没有发出警示。
禅院惠诧异的挑起眉头，难道是这只咒灵隐藏的太深，连玉犬都发现不了？
还有第三层没有检查，思索片刻，禅院惠决定继续把最上面那层也看一遍。
大脑带动起身体，禅院惠刚迈出一步，剧烈的咒力便汹涌而来。
禅院惠立刻做出反应，指挥玉犬，“快躲开！”
说完，他也一个翻滚，避开不知从何而来的攻击。
一个看不清轮廓的灰影顺着原先的轨迹，径直撞到了墙面，上面的碎片一块块掉落。
那诅咒晃了晃脑袋，重新站起身，转向禅院惠的方向。
嘴里不断的发出呓语，“死……不要死……”
“咬碎它，玉犬！”
得到命令的两只式神，立马扑上去，与那诅咒缠斗起来。
不多时，诅咒便被两只玉犬压在身下。
禅院惠盯着无法反抗的诅咒，心中的疑惑却挥之不去。
咒力的反应跟门口的残秽对不上，说明这里不只有一个诅咒！
想到这里，禅院惠复而警惕的感知了一遍四周，不出意外的毫无收获。
留下残秽的那个诅咒会在哪里？
这个咒灵只是它的诱饵吗？为了将自己引过来，试探自己的实力？
招呼进食完毕的玉犬回来，禅院惠向三楼进发，那个狡猾的咒灵很有可能就藏在那里。
咚……咚……
禅院惠一人的脚步声，回荡在空荡荡的楼梯间内。
他缓慢的踏上台阶，直到最后一阶，鞋底踩在上面的一瞬间——
咒力猛然暴动，从三楼的各个地方袭来，剧烈冲刷着惠的每一处身体。
原本的海胆头被吹得凌乱不已，禅院惠竭力用双臂抵挡着突如其来的大风，眼睛疼得快要睁不开。
周围的环境仿佛全都染成了红色，现在他什么都看不清。
禅院惠咬牙支撑，玉犬已经在刚才的动荡中自动解除了术式，他艰难的摆出手影。
“鵺！”
巨大的雷鸟蜷缩在狭窄的走廊里，连翅膀都无法伸展开，它幽怨的冲主人鸣叫一声。
禅院惠却没空理会它的撒娇，他在狂风中大声命令道：“击破墙壁，把我带出去！”
鵺仰天长啸，用那尖锐的鸟喙啄破脆弱的墙壁，趁此禅院惠赶紧抓住它的爪子，被一同带出了医院，飞翔在空中。
在医院的上方翱翔了几圈后，鵺乖乖的回到地面，将自己的主人放了下来。
在刚才的突破中不小心有碎石头砸到了自己的头，流出的血开始流出来，他却并不在意。
禅院惠拍了拍鵺俯下的头，夸奖它：“做的很好。”
放松下来，他看向医院，第三层已经被自己破了个大洞，更别提里面的大量咒力。
据估计已经有准二级的实力了。
禅院惠脸色凝重，这只咒灵明显擅长于隐藏自己，怪不得那边报告上来只有三级，恐怕是只发现了之前的那个咒灵。
一阵破空声响起，禅院惠定睛一看，一个带着翅膀的奇形怪状的咒灵正向他这里飞来。
离得越近，他就越能感受到咒灵带来的压迫感，这样的力量却连二级都没达到？！
禅院惠的心底蓦地升起一股挫败感，自己太弱了，一个照面就被逼出了大楼。
但是现在只有禅院惠一个人在这里，他只好上了。
双手交叉，做出兔子的样式，“脱兔！”
大量的脱兔被召唤出来，朝着咒灵扑过去。
脱兔的弹跳力极佳，即使咒灵在空中也会被模糊视线，是佯攻的最佳手段。
禅院惠舔了舔唇，而真正的攻击就是，“鵺！”
他再一次唤出鵺，与式神之间的默契令他不需多说就能明白。
鵺挥舞着翅膀，身体闪烁起剧烈的金色雷光，猛然冲向依旧在解决扰人的脱兔的咒灵。
感觉到危险的咒灵，身躯上的无数只眼睛一同死死地盯向鵺，看着对方俯冲而来，咒灵使劲一挥手，身上的脱兔顿时被消灭的一干二净。
禅院惠见此一惊，想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鵺与咒灵碰撞在一起，下一秒前者就被弹飞了出去，只在咒灵的身上留下几道焦黑的印记。
禅院惠迅速跑到坠落的鵺身边，检查它的伤势，发现只是受了皮外伤。松了口气，禅院惠安慰它道：“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话毕，禅院惠主动收回鵺到自己的影子内，连同之前的脱兔一起。
深呼出一口气，禅院惠转身看向那个咒灵，对方正兴高采烈的扭动着自己恶心的身躯，仿佛正在庆祝打了胜仗一般。
禅院惠的目光陡然坚定下来，这场战斗最后的赢家到底是谁还不一定呢。
鲜艳的血从额头落下，一直蔓延到禅院惠的下颌处，他的半张脸都被遮住。
“你知道我之所以能被禅院收留的最大原因吗？”
禅院惠突然出声，和咒灵聊起不相干的事情，引得咒灵疑惑的歪歪头。
禅院惠嘲讽道：“想你一个诅咒也不会知道。”
咒灵虽然听不懂惠在说什么，却能看出话语间他对自己的挑衅，不由生气的吼叫起来，就想要发起进攻。
禅院惠不为所动，继续解释道：“那是因为我的术式。”
他看向自己染上星星点点血迹的双手，“我继承了禅院家几百年都没人觉醒的祖传术式，这让他们都把我当做天才来对待，甚至……”
脑海中不禁浮现出留着长马尾女孩的身影，禅院惠苦笑，怎么在这种时候会想起她呢。
“以及，这个术式有个最大的特点。告诉你也无所谓，我操控的式神都是需要我自己去逐一调伏的，无论是脱兔，还是鵺。”
“在这之中，有个最强的家伙，我终其一生都不可能打得过它。”
禅院惠抬头望向已经有些许察觉到危险的咒灵，“说到这里，你应该明白了吧。一旦我开启调伏仪式的话……”
他的脸色淡漠，声音几乎平静到异常。
“一起到那个地狱里再见吧。”
禅院惠缓缓的抬起双手，做出像是抓住什么似的手势，轻声吐出刻印在心底的咒语：“布留部，由良由良——”
咒语刚出口，咒灵就条件反射的向后方连连退去，本能似的警惕着无形的事物。
随着咒语的念出，禅院惠脚下的影子开始混乱起来。
嘴角的弧度还未完全提起，就猛地一顿，禅院惠难以置信的看向自己脚底下的影子。
那里正如煮沸的开水一般，咕嘟咕嘟的冒出漆黑且粘稠的泡泡。
突然发生的异常令禅院惠感到不解，这是魔虚罗出现导致的？
但是在他调伏其他式神时却没有发生过类似的状况。
不等禅院惠有太多思考，一种直觉、亦或者是有什么在心里告诉他的——有东西要出来了！
地面上的黑色影子覆盖的面积逐渐扩大，直到能站下四五人的时候才停止下来。
紧接着，从里面缓缓的钻出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禅院惠震惊的瞪大了眸子，看向不速之客，“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拍了下还在迷糊的脑袋，伏黑甚尔不爽的撇嘴，这让他原本不善的面容更显凶恶。
“老子还想知道为什么呢。也不知道刚押的一号会不会赢。”
听到伏黑甚尔的话，禅院惠这才发现对方的手中，还捏着一个小票没来得及塞到兜里，上面印着大大的一号两个字。
这人……刚才是在赌马？
伏黑甚尔忽然转向禅院惠，“喂！是不是你把我拽过来的，快点把我送回去。”
禅院惠一脸无语的解释，“不是我，我也不清……”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袭来的攻击十分迅速，转眼间就到了伏黑甚尔的面前。
禅院惠见状大声提醒他：“小心！”
伏黑甚尔却表情随意，轻松躲过了咒灵突然的一击，还有余力带着惠一起离开咒灵的攻击范围。
禅院惠被他提着衣领拎起来，整个人的重量都被举起，他懵了一瞬，反应过来以后顿时羞耻的耳朵红到可以滴血。
禅院惠气急败坏的冲伏黑甚尔喊：“你在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伏黑甚尔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掏了掏耳朵，无所谓道：“矫情什么，大少爷。”
“现在放你下来的话，会死的。”
禅院惠闻言闭口不语，只是耳尖的赤红一时消散不去，伏黑甚尔惊奇的盯着那里，“怎么跟个女孩子似的容易害羞。”
被调侃的少年咬咬牙，暗暗记下这屈辱的一幕。
他低下头，看见脚下飞速掠过的地面，疑惑道：“为什么要逃？以你的实力应该很简单就能祓除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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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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