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彼岸的你

作者:茏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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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像变了一个人


      “啊,没来啊。”方逸杰在教室门口对妙歆妍的朋友说道。
      妙歆妍的朋友翻翻签到表,说:“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了?从周一开始就没来签到了。”
      方逸杰说:“那岂不是三天没来学校了?”
      妙歆妍的朋友说:“对,我给她发消息也没回。”
      方逸杰拍手说道:“我也是,她也没回我消息,几天了,就离谱。”
      妙歆妍的朋友说:“如果下午有空的话,我去她家看看。”
      方逸杰说:“ OK,那我先走一步。”
      “好。”

      不回消息,还没来学校,妙歆妍那儿肯定出什么问题了,这让方逸杰不由得担心起来,可毕竟他是男生,女生的事情他又不好意思过问太多,既然妙歆妍的朋友要去找她的话,倒也正好,自己也不用操心那么多,回来问问就好了。

      下午,楚钧涵来到方逸杰的教室,方逸杰在整理笔记。
      楚钧涵悄悄走到方逸杰身后,用手拍了一把方逸杰的右肩,方逸杰猛地一回头。
      楚钧涵咧嘴笑着:“你在干嘛?”
      方逸杰笑着说:“老师讲得太快了,笔记记得跟屎一样,我整理一下。”
      楚钧涵说:“是人的问题。”
      方逸杰说:“你听过我的课就不会这么说了。”
      笔记有好几面,整理起来还真要花点时间,方逸杰边聊边忙着整理笔记。
      “弄完了打不打游戏?”楚钧涵问。
      “可以啊……诶不对,打不了,我等下还要和一个人去找妙歆妍。”方逸杰说。
      “她不是已经一周没来了吗?”楚钧涵说。
      “对啊,所以才要去找她,看一下她为什么没来学校。”方逸杰说。
      “那也行,那我就去找室友玩了。”楚钧涵说。
      “我看一下晚上……”方逸杰说到一半,教室门口传来敲门声,两人朝门口看去。
      “你收拾完了吗?”妙歆妍的朋友站在门口问道。
      “别着急哈,马上。”方逸杰快速地把部分整理好的笔记保存下来,之后拍拍手,对楚钧涵说:“人来了,我先走一步,晚上找个时间打游戏。”
      “好。”楚钧涵回答道。
      方逸杰走出门口,和妙歆妍的朋友离开了。
      路上,此时已是夕阳斜照,天边被烤得微红的火烧云一层层叠着。
      方逸杰边走边说:“诶对了,话说你叫什么?”
      妙歆妍的朋友笑了:“哦,对啊,哈哈,我叫林雪,双木林,下雪的雪。”
      方逸杰说:“林雪?”
      “对。”
      方逸杰明白地点点头,走了几步后又说道:“哎,我觉得找妙歆妍的话,你去就好了嘛,我个大男生去女孩子家里不太好吧。”
      林雪笑笑,说:“没关系,你跟她都那么熟了。”
      “ 额……”
      两人走在路边,时不时地聊上两句,毕竟刚认识不久,也不知道该聊什么,好在学校离妙歆妍的家不远,两人很快就到了她家楼下。
      方逸杰搓搓手,说:“她家住几楼?”
      林雪说;“记得没错的话是29楼。”
      方逸杰说:“哇,你连好闺蜜的家住几楼都不清楚。”
      林雪说:“我上了大学才来这儿,读高中的时候基本是住校,清校的话我就去同学家里,说实话,我也很少去她家。”
      方逸杰说:“哦,原来是这样,行,那你带路吧,一会儿你去开门哈。”
      “行。”
      两人进了楼,随电梯到了29楼。
      每层楼只有对门的两户人家,林雪按响了其中一扇门的门铃。
      很快,一位年轻的女人打开了门。
      “阿姨好。”林雪礼貌地说道。
      “林雪啊,诶,后面这位是?”
      方逸杰立马说道:“阿姨好,我是妙歆妍的同学,和林雪一起来找妙歆妍的。”
      妙歆妍的妈妈微笑着说:“好好,那先进来吧。”
      林雪和方逸杰脱了鞋走进门。
      “歆妍,你同学来找你了。”妙歆妍的妈妈朝着一个关着门的房间喊道,又转过头来对两人说:“你们先坐一会儿。”
      林雪迫不及待地问道:“阿姨,为什么歆妍她这几天都没来学校?”
      妙歆妍的妈妈叹口气,说:“唉,她这几天生病了,昨天发高烧烧到四十一度。”
      林雪和方逸杰露出惊讶的神情,不敢相信地说:“四十一度!”
      “是啊,她十五号晚上出去了一趟,十二点半左右才回来,第二天就发烧了。”
      林雪十分关心地问道:“那她现在怎么样?”
      妙歆妍的妈妈说:“到医院的时候她都已经没意识了,在医院的第二天早上才醒过来,但是醒来之后整个人变得很沉闷,不爱说话,我开始还以为是她太难受了才这样,可出院之后她就一直不爱说话。”
      “那我们先去看看她吧。”方逸杰对妙歆妍的妈妈说。
      “好,说不定你们可以跟她聊上两句。”

      林雪和方逸杰朝妙歆妍的房间走去,到了房间门口,林雪敲了几下门。
      没人回应。
      林雪隔着门说:“歆妍是我,方逸杰也在,我们进来了哦。”
      说完,林雪扣下门把手,推开门,看到妙歆妍站在书桌前看着她和方逸杰,随后微微露出笑容,只是那笑容不大自然,接着说:“你们来啦。”
      “你没事了吧?”林雪问。
      妙歆妍摇摇头,“嗯,没事了。”
      “我发消息你咋都没回?”方逸杰问。
      妙歆妍扭头看了看床头的手机,说:“因为……这两天太难受了,没看手机。”
      三人在房间里聊了起来,虽然妙歆妍的话很少,但相比前几天还是要好不少,之后林雪和方逸杰在妙歆妍妈妈的邀请下吃了顿晚饭才离开。

      “你有没有觉得妙歆妍很奇怪?”方逸杰在电梯里问林雪。
      林雪说:“是啊,她说话好奇怪,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感觉怪怪的。”
      方逸杰说:“嗯,她跟之前不一样了,不会是发高烧烧出什么毛病了吧?”
      “不会吧。”林雪看着方逸杰。
      “谁知道。”

      走在回家的路上,方逸杰想到了妙歆妍妈妈说的话,妙歆妍是在15号晚上回来之后发烧的。
      15号晚上?方逸杰心想。
      “那天晚上不是……我看猎户座的那个晚上?”方逸杰想到。
      他打开和妙歆妍的聊天记录,这么多天在家,不可能一眼手机也不看吧。
      “看到了啊,太漂亮啦!”这条妙歆妍发的最后一条消息时间是在23:29。
      “太奇怪了,她像变了个人一样。”方逸杰边走边小声自语道。

      方逸杰到家瘫坐在沙发上,刷着手机,突然想到下午答应楚钧涵晚上找他打游戏,于是他打了个电话给楚钧涵,马上就接通了。
      “喂。”电话那头的楚钧涵说。
      “下午不是说打游戏吗?上号!”方逸杰充满激情地说。

      这一天,楚钧涵在综合楼的二楼排着队,手里拿着几份文件。
      他是来这儿报名魔术社的,从初中开始他就和方逸杰一起研究各种的魔术,甚至有时候会拿着扑克牌到老师办公室给老师表演魔术。因此他和。方逸杰初中时在年段中就获得了同学和老师双认证的“魔术二人组”的光荣称号。
      报名魔术社的人很多,一部分人是因为热爱,一部分人是感兴趣,一部分人是因为魔术社有一个温柔漂亮的大三女社长。
      楚钧涵的肩突然被一条胳膊搭住了。
      他回头,文志笑眯眯地看着他。
      楚钧涵说:“你怎么在这儿?”
      文志说:“我刚报完社团,看到你在这儿。”
      楚钧涵说:“不是除了魔术社,其他社团都招完新了吗?”
      文志的脸色稍微沉下来一点,说:“都怪我一个朋友,招新那天为了找我打球,忽悠我说那天没招新,还好还剩几个名额。”
      楚钧涵笑笑,说:“哦~那你报了什么社团?”
      文志说:“篮球社。”
      说着,这队终于排到,楚钧涵了,社长核对着信息,他便和文志聊天。
      “那个方逸杰呢?”文志问。
      “鬼知道,我看他这几天一直和女生打交道。”楚钧涵笑着说。
      “那个叫妙什么妍的?”文志又问。
      “对,妙歆妍和她的闺蜜,妙歆妍已经很久没来学校了,那货上周末去她家里找她,还跟我说什么发烧,人变得很奇怪之类的。”

      此时,妙歆妍的房间里。
      妙歆妍披着头发,站在窗边注视着窗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她坐到床上,看见书桌上的化妆镜,拿过来照着自己的脸,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好一会儿。
      妈妈突然开门进来,“在干什么呀?”
      妙歆妍眼神恍惚了一下,“呃……没干嘛。”
      妈妈走到床边坐下,“现在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妙歆妍看着她摇了摇头,“没有。”
      妈妈说:“那就好,这两天在学校里怎么样?”
      妙歆妍微笑着说:“还……好吧。”
      母女之间的对话显得有些干巴,不知为何,之前最喜欢和妈妈谈天说地的妙歆妍自打发烧过后就变成了闷油瓶,不爱说话,喜欢独处。
      妈妈有些担心,妙歆妍和爸爸的关系本来就不好,以前活泼开朗的女儿现在变成这样,她准备带着女儿去医院看看。

      下午的天气有些阴沉,天空一片灰一片白。
      方逸杰正巧碰到林雪,他问林雪妙歆妍有没有来学校。林雪说这两天都有来,不过今天下午没有看到她。
      “不知道她在搞什么,最近都不怎么回消息,问她就说忘了。”林雪皱着眉头说。
      “今天下午也没跟你说她去干嘛了吗?”
      “没有。”
      “好吧,那我先去上课了。”方逸杰说。
      “好,拜拜。”

      课上,方逸杰一直盯着窗外灰蒙蒙的天,心不在焉。他一直想着妙歆妍的事,虽然认识她的时间不长,关系也不是很亲密,可是他还是因为发生在她身上的种种事情而担心。
      一旁的导员注意到了方逸杰。
      “那位同学。”导员喊道。
      他马上回过头来,看着导员,“啊?”
      “上课不要走神。”
      “哦,好。”
      方逸杰低头看着课本,又瞥了几眼窗外,空中已经飘着密密的雨丝,不一会儿,雨就下大了,这是离校前的最后一堂课,他没带伞。

      下课后雨果然没停,只是比一开始小了点,方逸杰站在走廊尽头,想着等雨停了再回去。突然背后传来了,熟悉有力的声音,“方逸杰,你在这里干嘛?”
      方逸杰转过身,“啊,导员,我没带伞,回不去,等雨停了再走。”
      导员说:“你没住校啊?”
      方逸杰说;“没有,家离得近,所以还是习惯回家住。”
      导员问:“你住哪儿啊?”
      方逸杰说:“御府荣庭。”
      “啊,对对对,你跟我说过。”导员接着说:“那很近啊,我开车送你回去吧,刚好我也要回去了。”
      方逸杰客气地说:“不用了,不用了。”
      “没关系,走吧。”导员挥挥手说道,方逸杰抵不过他的热情,只好妥协了。

      车子驶出校门,雨水哒哒地打在挡风玻璃上。
      “上课不要走神啊,大学也要好好读,不要听以前的人说上了大学就轻松了,很多时候大学里也有很多事情要做。”导员向右打着方向盘说道。
      “嗯,知道。”
      “你和妙歆妍什么关系啊?”导员突然问道。
      方逸杰诧异,“你怎么知道她?”
      导员说:“我跟她都是老熟人了,他家就住我家对门。”
      方逸杰说:“你们认识很久了?”
      “嗯……她高一的时候搬到我家对门的,认识也有三年了。”
      “这样啊。”
      “所以你和她是什么关系啊? ”导员接着问。
      方逸杰笑着说:“就是朋友啊。”
      导员也笑着说道:“我还以为你在跟她谈恋爱呢。”
      方逸杰使劲儿摇摇头:“没有,没有,就是朋友。”
      车子在红绿灯路口左拐,马上就要到御府荣庭了。
      “听说妙歆妍和她爸的关系不太好。”方逸杰说。
      “你怎么知道的?她和你讲的?”导员说。
      “她朋友跟我讲的。”
      “哦~我知道了……对,她和她爸关系不好。”
      方逸杰接着问:“为什么?”他喜欢把问题问到底,一边又在想着自己,是不是问太多了。
      导员回答道:“她爸小时候就对她很严格,很多事情都不让她干,尤其是交友这块,她本身又是一个很外向的孩子,所以从小她就和她爸对着干,到现在她爸也会去干涉她很多事情,她很反感这样。”
      方逸杰点点头:“哦,这样啊。”
      导员又说:“上次我去她家吃饭,父女俩没一个给的是好脸色,这父女俩搞成这样也真是。”
      方逸杰说:“会这样啊……”

      御府荣庭的地下室门口到了。
      “雨这么大,我送你进去吧,你住几栋?”导员说。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进去就可以了。”方逸杰婉言道。
      导员执意要送他进去,方逸杰只好带路。

      妙歆妍和妈妈从医院里走出来。
      外头下着大雨,妈妈从包里掏出伞,和妙歆妍一同撑着伞到了车上,妙歆妍坐在后座,一直盯着窗外,看着雨水打在车窗上。
      在医院检查的结果是妙歆妍体温偏低,心律不齐,有可能是高烧过后留下的后遗症,医生开了一些药,需要定期到医院检查。
      妙歆妍打开手机看到了林雪发的消息,她回复了一句:“去医院了,刚刚没看见。”,又看了方逸杰发来的消息,也回复了相同的话,只不过她的字打得很慢。
      她抬头看着车窗外,雨似乎没有刚才那么大了。低头给方逸杰又发了一条消息:“你在哪儿?”
      接着抬头盯着前头的后视镜,看着扎着低马尾的自己思量许久。
      或许是下雨的缘故,路上堵了好几次,折腾了老一会儿才到家。
      风雨停了,阳光从云缝中窜出来,照在树叶上,大地上,半空中还挂着一弧彩虹。
      妈妈推开妙歆妍的房间门,准备问她晚上想吃什么,却发现她在收拾背包。
      妈妈问:“你收拾书包干什么?”
      妙歆妍说:“我一会儿要去学校。”
      妈妈说:“这么着急干什么,今晚在家休息一晚,明天再去吧。”
      妙歆妍收拾完背包拉上拉链,“我有事,等下就要去。”
      妈妈知道孩子上了大学也管不了太多,只好让她去了。

      第二天上午,方逸杰走到妙歆妍教室外头,从窗口向里看她,他坐在位子上左看看,右看看。突然,像是知道方逸杰在外头一样,突然看向他。
      方逸杰挥挥手,她站起来朝门口走来。
      “现在没事了吧,去医院怎么说?”方逸杰问。
      妙歆妍脸上挂着微微的笑容,“说我体温偏低什么的。”
      “这样啊。”
      “你……”妙歆妍欲言又止。
      “怎么了?”方逸杰问。
      妙歆妍摆摆手说道:“呃,没什么。”
      方逸杰感到疑惑。
      妙歆妍又说道:“我该去上课了。”
      “好吧。”
      方逸杰走后,妙歆妍回到位子上坐下,盯着桌面小声嘀咕了一句:“还是上次那种感觉,他到底是什么人?”
      方逸杰来到公共教室,这是一堂讲座,教室很大,挑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他提前了八分钟到,还有一部分人还没到。
      主讲老师对着麦克风说道:“到了的同学马上找位置坐下,每张椅子的靠背里都备了纸笔,有需要的同学自取,今天英语专业的学生要和天文学专业的学生一起上课。”
      学生陆陆续续进入教室,位子坐得也越来越满,方逸杰坐在位置上无聊地转着笔,偶尔环顾四周。听讲老师也已经在后排坐下了。
      当他再次抬起头时,看见从门口走进来的一位女生,手里拿着笔记本和书在找位置,“这不是尚佳欣吗?对哦,他是天文学专业的。”方逸杰心想。
      方逸杰抬手打了个招呼:“嗨!”
      尚佳欣扭过头,前一秒钟还没反应过来,然后笑着说:“嗨,你也在啊。”
      方逸杰说:“是啊,你在找位置吗?”
      尚佳欣抬头看了看周围,说:“对啊,人太多了,位置都坐满了。”
      方逸杰低头观察了一下自己的两边,然后往里挪了挪,说:“我这还可以坐一个,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坐我旁边。”
      他这一举动可尽显男人魅力。
      尚佳欣又抬头看了看,“嗯……”然后低头对方逸杰说:“那我就坐这儿吧。”
      两人上半节课没讲什么话,课间的时候方逸杰看着尚佳欣手上,那只熟悉的腕表说道:“你爸送你的手表戴上啦。”
      尚佳欣说:“是啊。”
      方逸杰犹豫了一会儿,说:“你爸说他几年都见不了你一面,真的假的?”
      尚佳欣用手里的笔敲着笔记本,“是啊,是真的。”
      “他平时很忙吗?”
      尚佳欣沉默了一会儿,说:“不是见不了,是不能见。”
      “啊?”
      尚佳欣放下手里的笔,“三年前他和我妈离婚了。”
      “哦,不好意思。”
      尚佳欣接着说:“高中我就和我妈一起生活,但是他还是会打电话,发消息来关心我。”
      方逸杰觉得自己问到了不该问的东西,也没再多过问,最后两人就在聊一些轻松的话题,比如方逸杰问尚佳欣他那微微发红的头发是不是染的,尚佳欣说那是天生的,因为她是混血,妈妈是苏格兰人。

      10月11日,今天是学校举行专业课考试的日子,考试安排在下午,大部分同学吃过午饭后都在宿舍里复习,因为学校规定,这一天所有学生都得留在校内,所以方逸杰也待在宿舍里,坐在那张简单铺好的属于他的床上。
      他坐在上铺看着书,准备着下午的考试。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床板,他扭头一看,是楚钧涵。
      楚钧涵笑着说:“原来你也在上铺啊。”
      方逸杰说:“对啊,你不知道啊?”
      楚钧涵歪着头说:“你又不住校,我怎么会知道。”
      方逸杰点点头:“说得好像也是。”
      楚钧涵踮起脚来看了一眼:“你在干嘛?复习吗?”
      方逸杰说:“对啊,下午就考试了,此时不复习,更待何时?”
      楚钧涵的脱了鞋子爬到方逸杰的床上,坐靠在墙板上:“复习个锤子,会就会,不会就不会。”
      方逸杰笑笑说:“知不知道什么叫作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楚钧涵靠在那看手机,方逸杰见他在旁边,也没心思复习,干脆也掏出手机。
      “那个妙歆妍最近怎么样?”楚钧涵突然问。
      “啊?”方逸杰抬头看着楚钧涵。
      “你之前不是跟我说他生病之后人就变得很奇怪什么的吗?”楚钧涵说。
      “嗯……这周还好吧,之前一段时间她对谁都很冷淡,连闺蜜都爱答不理的,这周她时不时会来找我。”方逸杰说。
      “找你干嘛?”楚钧涵问。
      “呃,也没干嘛,就是有时候会问我一些奇怪的问题。”方逸杰说。
      “什么问题?”
      “她问我一些……什么……狄凡恩什么的。”方逸杰边回忆边说。
      楚钧涵皱着眉头说:“狄凡恩?那是什么东西?”
      方逸杰摊着手:“我也不知道,我都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楚钧涵笑了一下,接着说:“把你的书给我看一下。”
      方逸杰说:“做甚?你又不学这个。”
      楚钧涵身子往过挪了挪,把方逸杰的书拿走了,“都是一个学院的,给我看一下会死撒。”

      傍晚考试结束,妙歆妍走出考场,扭头看着欲颓的夕阳,火红火红的,还有层层叠着的火烧云。
      她走在回家的路上,边走边时不时地看着四周,因为是晚高峰,路上来往的车辆很多,但也不会堵,天微微暗,路灯一亮一暗间隔着开。她走过一段路桥,下面是一条清澈的河,只是此时略显暗沉。
      她自语道:“这儿真的和西尼斯特不一样,要是你在就好了,尤妮……”
      她继续走着,走到了御府荣庭,她停下脚步正对着大门,心想:“方逸杰……为什么其他人身上没有这种感觉……”

      张婆婆正在小区里做伸展运动,她是方逸杰的老邻居了,平日在小区里有遇到,总要和方逸杰唠嗑一会儿,她不像其他老太婆那样八卦,总是和方逸杰讲一些生活上的道理,还会陪方逸杰谈心,方逸杰也毫不掩饰地把平日里遇到的各种各样的事情分享给她。
      张婆婆的运动做着,忽然看见方逸杰回来了,方逸杰也看到了她,打了打招呼,张婆婆走上前去。
      “逸杰回来啦,今天好像会比平时早点啊。”张婆婆满面和蔼地说。
      “今天考试,所以回来得早。”方逸杰说。
      “哦,这样啊,考试难吗?”张婆婆问。
      “我觉得挺简单。”方逸杰说。
      “好好,还没吃饭吧?”张婆婆说。
      “没,准备回去随便煮点。”方逸杰说。
      “那就不用回去了,到我家里吃吧,正好你张阿姨今晚回来,做了一些好菜。”张婆婆盛情邀请到。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回家煮就可以了。”方逸杰客气地说。
      “哎呀,没事儿,到我家里去吃嘛,你张阿姨上次和我说好久没见你了,想找个机会和你聊聊天。”
      方逸杰总是不善于拒绝别人,况且她的女儿张阿姨在省外工作,一年到头也回来不了几次,听到张婆婆这么说,他也只好答应了。

      晚上,方逸杰收拾了一下自己到了张婆婆家里,她让方逸杰先坐一会儿。
      方逸杰朝着厨房里正在烧菜的张婆婆大声问道:“张婆婆,张阿姨呢?”
      厨房的锅里噼里啪啦,张婆婆大声说:“她带闹闹到楼下去玩了,一会儿就回来。”
      方逸杰坐在沙发上,双手磨磨大腿,四处张望,然后拿出手机刷起了视频,他确实有一段时间没有来过张婆婆家里了,上高中的时候,他几乎每周末都要到这儿来吃一顿饭,不是谁邀请谁,也不是谁想来,这已经成为了习惯,直到方逸杰上了大学。
      不一会儿,张阿姨带着女儿回来了,刚一进门就看见方逸杰坐在沙发上。
      张阿姨惊喜地说:“啊,逸杰来啦,怎么都没跟阿姨说一声。”
      方逸杰笑着说:“张婆婆叫我来的,我也好久没来了,过来吃顿饭。”
      张阿姨说:“哦,这样啊。”“闹闹,来跟哥哥问个好。”她对着五岁大的女儿说道。闹闹的小脸白嫩白嫩的,手里还抱着一个花皮球。
      闹闹用稚嫩的声音说道:“杰哥好。”

      饭菜也差不多准备好,四人坐在餐桌前,闹闹因为太矮,跪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勺子,眼睛快速扫视着桌上的美食,最后勺子向爆炒鱿鱼伸去,其余三人也紧随其后吃了起来。
      “现在大学应该会比高中轻松很多吧?”张阿姨问。
      “对,不过也有挺多事情要干的。”方逸杰说。
      “你也挺久没来了,闹闹都说想你了。”张婆婆说。
      闹闹嘴里还含着东西,鼓着腮帮子说:“最想杰哥了。”
      大家都笑了。
      张婆婆问:“最近有没有给爸妈打电话?”
      方逸杰微微点头说:“偶尔吧。”
      张婆婆突然笑着问:“大学里有没有喜欢的女生?”
      方逸杰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笑着摇着头说:“怎么可能,开学才多久。”
      张婆婆笑笑,让方逸杰多夹点菜吃。
      张阿姨关心地问:“头还经常痛吗?”
      方逸杰咽下嘴里的食物,“最近倒还好,不会像以前那么经常。”
      张阿姨说:“那是好事,药要记得按时吃。”
      四个人在一张桌前有说有笑、其乐融融,像极了一家老小,一幅温馨欢乐的画面。在方逸杰心里,张婆婆和张阿姨她们已经不只是串串门,吃吃饭的邻居了,而是把她们当作了家人。缺少父母的陪伴,方逸杰反而觉得每次来到这儿更有家的感觉。

      吃完饭的方逸杰回到家里坐在沙发上,一时不知道该干什么,盯着眼前的电视发呆。
      他躺靠在沙发上,从兜里拿出手机,找到了通讯录里老爸的电话。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拨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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