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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中心】12年后
·回归相关。
·三次元牵扯有,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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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年后
7月。
酷热的盛夏才刚刚开了个头,就让人感到它似乎无穷尽的威力。幸好香/港早早就躲到了自家开的冷饮店里,开着空调等大哥回家。
就在他趴在柜台上昏昏欲睡的时候,店门忽然被一阵热风推开。
香/港一个愣神的功夫,就看到热气腾腾(?)的亚瑟·柯克兰一边用手扇风一边从门口快步走到他跟前。
“王耀,给我瓶水!要冰镇的!”
“亚瑟先生,请您看清楚,我们这里不买瓶装饮料。”香/港淡淡地说。
看到柜台后香/港的脸,亚瑟露出惊讶的表情。
“你大哥呢?”
“他没在阿鲁。”
这句话说出口香港就后悔了:果然这些年被大哥的口癖传染到了?这真是个不好的兆头。
亚瑟的眉毛有点扭曲:“阿鲁??”
“……请别在意。”香/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随手从冰箱里拿出一杯柠檬水,“这个可以么?”
接过柠檬水,3秒内灌下半杯后,亚瑟再次问他:“你大哥现在在哪?”
“华盛顿。”
“华……?!阿尔弗雷德那混蛋,推掉了我的邀请居然是为这个?”
“……”
亚瑟·柯克兰干掉另半杯柠檬水,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对香/港说:“等你大哥回来了,告诉他我来过。”
“这样就行?”
“啊,他会知道是怎么回事的。”
亚瑟转身欲走,香/港却叫住了他:“亚瑟先生。”
“唔?”他回头,一脸不解。
香港笑笑:“如果有时间的话,我欢迎你来喝茶。”
“嗯?呃,我知道了谢谢……”亚瑟的脸上泛起红晕,动作僵硬地推开门逃了出去。
香港收起杯子,不禁想到以前的英/国可没这么好说话。
[1/9/8/3年。]
隔着厚重的木门,香/港可以听到门内大哥和英/国的谈话,虽然两人都可以压低了声音。
“我的上司说过我已经做好了各种准备,也已经估计到了可能会发生的所有情况。”
“嗯哼?”
“所以亚瑟你最好重新考虑一下你的要求。”
“那不可能。”
“有些方面的要求你应该知道我不可能让步。现在的我不是满/清的那时候了,如果小香不能回家,无论对我的家人还是其他人,我都无法做出交待。”
“哈?开玩笑!这么多年,香/港还不是被我养大的?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但他是我弟弟,这一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改变。关于回家的事情,我会顾及小香的想法,同时也尽可能让你能接受。”
“如果我不接受怎么办?”
香/港把耳朵贴在门上,听到大哥的声音陡然变冷。
“不要让我被迫重新考虑接他回家的方式。”(*1)
他记得那时自己再也没有心情关注谈判的下文,几乎是失魂落魄地离开。
“接”他回家?
不如说这是“抢”他回家吧?!
然后,百年来第一次,他主动地去找了英/国。
“你来干什么?”亚瑟·柯克兰的脸色显然也不太好。
“我想和亚瑟先生谈谈。”
“说。”
“是关于大哥的事,我……”
就在他犹豫着到底该怎样表述“他并不想回去”的意思时,亚瑟·柯克兰咧开嘴,冷冷的笑了:
“你就那么迫不及待吗?”
“呃?”
“那么着急地想要回到王耀身边?”
“我并不是那个意思……”
亚瑟并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而是懒洋洋地指了指门口:
“滚。”
后来他在大哥和亚瑟因为他的事情互相僵持着的时候大病了一场(*2)。
长时间的发烧,吃进去的食物统统都会被吐出来,感觉简直就是糟透了。
直到亚瑟给他送来药,他身体的情况才慢慢好转。他很想感谢亚瑟,如果自己的病不是从亚瑟那里传染来的话。
病愈后,他见到了大哥。
直到真正面对面的时候,香/港才发现,他的身高已经快赶上大哥了,而那对于小时候的他来说简直是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你长大了。”王耀努力露出再自然些的笑容。
“……。”
亚瑟面无表情地坐在一边,跷着二郎腿,一手托腮。
王耀对香/港点头:“我来见你,是想说……你应该学着自己处理家里的事情。”
“STOP!”亚瑟打断了王耀的话,“这你怎么之前没和我说过?”
王耀笑:“这是他自己的事。”
“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亚瑟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王耀身边。
王耀转向亚瑟,面容重新变得严肃:
“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哦?是吗?”亚瑟露出怀疑的表情。
“我认为……”
“这现在还不是‘你认为’就可以的事。”
“同理对你也一样。”
香/港沉默地看着两人你来我往唇枪舌战,发觉这根本不是他可以插嘴的地方。
然而他却无法像前一次一样离开了。
这是一盘棋,下棋的人分别是王耀和亚瑟·柯克兰,而他就是棋盘。
试问,棋盘能自己逃跑么?
“……喂。”
“什么啊居然不理我?喂!阿香!”
“……唔唔唔唔……你有没有听老娘说话啊??!!”
直到被台/湾用折叠椅狠狠地敲飞,香/港才停止了自己的回想。
“咳咳……你怎么来了……”他十分难堪地倒在地上。
台/湾放下折叠椅,伸手拉起他:“你哥不是出门了吗?所以我来看看你。”
“‘你哥’?大哥他也是你大哥啊。”
“那样的笨蛋谁要他当哥哥……”台/湾迅速转移了话题,“噢对了,你看起来不错嘛。”
“……嗯。”
她双手叉腰环视冷饮店一周,然后把香/港推回柜台里:“请客,快点。”
“……啊?”
“你总要对好不容易来的客人有点表示啊……”她嘟起嘴巴。
香/港不禁莞尔:“姐,你又不是客人,想要什么自己点就好。”
“那就珍奶啦。”
“珍奶?那个不是你家做得比较好喝……”
“我不想自己做了想要你这里的尝尝看,怎样?”
“好吧好吧……”香/港蹲下身打开柜子找出茶叶桶(*3),“对了,姐你最近怎样?”
“当然,好得没的说!”
台/湾气势满满地大声宣布道。
姐姐能这么精神,真是太好了,他想。
然而他没有看到台/湾黯然的表情。
[1997年4月]
“阿香!”
看到许久未见的姐姐,香/港竟一时间竟感到无所适从。
和记忆中一样的黑色长发和梅花发饰,几十年未变的粉衣粉裙,近来变得有些急匆匆的步伐,还有……攥紧袖口的拳头和脸上不知为何紧绷绷的表情。
“姐……你找我?”香/港放下铲子,拍拍手,在围裙上擦掉泥土。
“你在干什么?”台/湾发问。
他答道:“种树。”
他很纳闷为什么姐姐还要问这个:自己身边的树坑里新挖开的泥土和横倒在地上的小小树苗难道还不能说明这些吗?
“都这时候了,你居然在种树?”
“对阿,种树。”香/港想了想,又说,“也可以说是种花,明年的春天它会开花的……”
“阿香你是笨蛋!!”她突然吼道,“现在你不去想想什么办法么?!去拜托亚瑟先生啊!说你不想回那个疯子大哥的身边……或者阿尔……如果你求助我们都会帮你!而你却在这里种树?!”
香/港反问:“为什么我要求助?”
接下来是长久的沉默,然后香/港看到他的姐姐抬起手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
她哭了。
努力保持着正直的站姿,颤抖着的身体依然紧绷绷的,而泪水不争气地在她的面颊上肆意流淌,怎么擦都擦不完。
“大哥早就疯了,他都疯了这么多年早就没希望了……你难道不记得8年前的那件事吗?他、他已经没救了!(*4)……你为什么、为什么……阿香,回去你会死的……会死啊!……你会像东/德那个笨蛋一样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尸体都留不下(*5)……然后……我就……呜呜……只有、只有一个人……”
再也无法支撑这小小身体的重量,台/湾哭着滑坐在地上,而香/港上前扶住了她。
她把头埋在香港怀里,抽抽嗒嗒地哭着:“阿香也是笨、笨蛋……你回去、回去的话……一定会死、死的……阿尔他那么说了一定不会错(*6)……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他抚摸着姐姐的黑发,温和地说。
台/湾抬起头,香/港可以看到她哭红的双眼里依然满溢晶莹。
“我知道啊,姐姐……我都知道的。”他重复。
他听到姐姐的声音嘶哑而微弱。
“那你为什么……”
“我没有选择。”
“不,你可以选择!我们都会……”
“他们都不会来的。”香港轻轻地笑了,“而你来了……又有什么用?隔开我们的不只一个海峡。”
“我……”
他没有理会台/湾的抗/议,几乎是自言自语般地接着说了下去:“回去不回去的……我已经不想了。那是大哥和亚瑟先生他们决定的事,从一开始就轮不上我发言。其实我不知道回去以后我会怎么样,不过我相信大哥总不会对我太坏,他保证过我的事情他不会干涉……至于死什么的……我也不会去想的……你不明白,姐姐……”
“你才不明白,笨蛋!”台/湾反驳的话语随着她的拳头一起锤打在香/港的胸口,“你看,我也一直在努力的!怎么能什么都不做呢?”
“是啊,姐姐最努力了。”
“所以你也……”
“我也努力了啊……我会在海风能吹到的地方都种上紫荆花,等春天花开的时候一定很美……到时候我们一起看,好么?”
他把脸埋入姐姐散发着梅花香味的长发中,仿佛要把自己窒息在无声的绝望里。
但愿这不是最后一次,神啊……
他还不想死。
“小香,我回来了阿鲁!”
听到王耀推开冷饮店的大门时充满活力的声音后,台/湾一下子喝进了太多的奶茶。珍珠了卡在喉管里,她难过地咳嗽起来。
香/港赶忙跑到姐姐身边轻拍她的后背,同时不忘递给她纸巾。
“唉?湾湾?”
王耀快步走了过来,表情难以言喻的兴奋。“你怎么来了?吃晚饭了没?我马上去做,你留下来一起吃好不好?最近我弄出了个新的菜式很好吃的……”
“我是来看阿香的你不要搞错了!”好不容易停止了咳嗽,台/湾夺过香港给他的纸巾,撞倒了王耀一溜烟就从大门跑了出去。
香/港知道他留不住这个姐姐,于是叹气,然后对拍拍屁股站起来的大哥说:“没事吧?”
“嗯。”王耀的笑容有点苦却马上又变得很灿烂,“你听到我的新菜式了吧?有没有兴趣尝一尝?”
“我没意见,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告诉你,亚瑟先生今天白天来找过你。”
“哦,我知道了。”
“不给他打个电话什么的?”
香港把关店的牌子挂在门上。
“吃完饭再说,如果谁想见我都可以的话我岂不是365天天天到处跑了?”王耀笑起来,脱下西装换上围裙。
[1997年6月30日·凌晨]
虽说是凌晨,香/港会议展览中心里却灯火通明。
香/港站在台下,和无数人看着6月30日的最后一刻米字旗降下7月1日的第一秒五星红旗和紫荆花旗升起。
全场沸腾了,许多人眼睛里噙满激动的泪花,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息。照相机、摄像机的镜头不停地闪动,记录下这一历史时刻(*7)。
台上大哥的上司正在发表讲话,而他却只想睡觉。
脑袋不由自主的低下去又强打精神抬起来,他告诉自己:不能睡,也许睡着了就再也醒不过来。
不能睡……
“小香?”
大哥的声音。
可以感觉到他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后,轻声说:“你如果困了就回家休息吧。”
他记得自己好像是答应了一声,然后就迷迷糊糊地趴在大哥背上睡着了。
[1997年7月1日·早晨]
香/港因为照在脸上的阳光太过刺眼而醒来,发觉自己躺在一张靠窗的木板床上。枕巾和被子应该是新换过的,散发着淡淡的肥皂味。
门虚掩着,他能听到大哥在厨房做饭的声音。
“Good morning,Hongkong.”他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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