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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凭什么
（2）
正文：
今天是张总设的饭局，其他皆是陪客，唯雨昕是主角。
她略抿了口杯中美酒，酒液猩红似红宝石，依旧是熟悉的柔顺口感。
唐培里侬。
张总有心。
张总自然不会小觑刘雨昕。虽是女子，行事果断伶俐不亚男子，且刘家那长子，酒囊饭袋一个，稍有眼见的人都知道企业交她手里最是可靠。
想到这里，张总当然用心款待，脸上笑意真切几分。
这厢觥筹交错，宾客尽欢，那厢也云开雾散见月明。
将人送到医生手里，susie就开始查来龙去脉。信息时代，简单得很，直接联系会所调取当天录像，再顺藤摸瓜找人一问便知。因山居之前有失窃事件，除了会厅包厢与厕所，海天山居每个角落都有摄像头。看录像和资料之前，susie已经能隐约猜到事实，丑恶事情见得多了，也就不足为奇。
“刘总，事情都查清楚了。”
车外下起雨，倾盆大雨，雨水一滴滴打在车窗，车内却仿若另一个世界，安静且温暖。
雨昕一手拿着电话，低声应了，另一手轻按眉心。
“......是鑫亿娱乐公司的练习生，快出道了，叫孔雪儿......”
“......被经纪人骗去参加公司饭局，其实是潜规则，看监控那几位都是该公司的高管......”
“......孔小姐是从包厢里逃出来，脸上、身上的伤估计是反抗才被打的，腿上腰上被踹了好多脚，难怪走不动路靠在大门边......”
手机里有susie发过来的监控片段，画面中那间包厢房门正是被孔雪儿打开，挣扎着逃出房门，被里面的男士踹了几脚，打了几个巴掌，最后还是硬生生逃了出来。
刘雨昕依旧静默地握着手机。
方才还有些醉意，现下已经清醒许多。
“刘总，那个女孩醒了，您要不要？”
“快到门口了。”“好的我这就下来接您。”
susie做事细心，找的是私立医院和熟知的医生大夫。雨昕刚下车，着套装高跟鞋的susie就赶急赶忙地跑过来了。
“刘总。”
susie简单寒暄了几句，便带她上电梯了，按了电梯楼层，susie细心观察了自家老板的神色。
雨昕玉白面容双颊还有些透粉，像是有些醉态，估计刚结束饭局就赶过来了。
还是第一次看老板这样关注一个人。susie默默地想。
——
她是极美的。长卷发配着标志的五官，脱离视觉系的妆容衣着，清清淡淡的病号服和素颜更衬得她眉眼如画，别有一番气质在。
刘雨昕暗自站在门外。
屋内开了盏小灯，孔雪儿靠坐在床上拿着手机，像在回复消息。
她径直走进房屋，皮鞋在干净的地板上有些响动。
孔雪儿这才转头看，目光正巧撞进她眸中。
-———
“孔雪儿。”那人直直看着自己，开口喊道。
她知道自己名字。孔雪儿心头猛跳了一下。
看来都调查清楚了。
她趁着房内灯火昏暗细细看她。
初见以为是男子，第二眼却发现端倪。
俊秀鬓角和细白面容，男生中是少有的。她穿着成套的西装，领结袖口绅表一个不少，行走间姿态不亚男子风雅。
“伤怎么样。”
“好些了，多谢您。”
瞧瞧这话里的生疏礼貌。雨昕不由轻笑出声，在床头寻了把椅子坐下。
起初那句‘求求你，救救我’，比起现在多了许多弱与媚。
也许，一开始她以为自己是男生，这才有意无意露出那般柔弱清纯气息。毕竟，男人么，最吃这一套。
听话听音，弦外之音稍加思索也能清楚明白，但雨昕懒得分析，工作已经很累了。
她觑了一眼孔雪儿，女孩略低头坐在床上，眉眼柔顺，嘴唇莹润。
房内气氛又兀自安静下来，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摇摇欲坠的床头灯下衍生。
刘雨昕毫不犹豫地起身，说道：“那你好好养伤。既然出不了道，把身体养好再说。夜深了，早点休息。”
于是她起身准备离开。
孔雪儿睁大了双眼，既讶异对话结束之快，又震惊话中之意。
见刘雨昕正转身真要离开，忙扯住她的手，顺带抓住了她的袖筒，西装袖扣是雕刻精致的宝石，一点凉意硌在手心，沁到心底。
“你怎么........”
“你这是欲擒故纵吗。”刘雨昕转头将她的话截住。
“我......”
刘雨昕听都不听，手往上轻巧一抬，把证据摆在她面前——孔雪儿正扯住她的手。
她的手真凉。
室内恒温空调一直开着，她却如雪地里的人，吐口气都有雪花。
“你自己不也收到消息了吗。”面前人语气淡淡的，一如她的情绪。自进屋起，她仿佛就一直如此，情绪从未有过起伏。
孔雪儿低垂着眼眸。手机里林姐早就发了微信过来。
————
“那你怎么知道，我出不了道了。”
孔雪儿，真的很会。
仿佛是问她前半句，话语重音却在后半句，尾音还带着女孩独特的软与弱。更像是说‘我出不了道了该怎么办’。
若她是男生，早就被这百转柔肠迷得颠三倒四，恨不得帮她摆平一切了。
刘雨昕轻挣开她的手，慢悠悠走到窗前。窗外是城市的夜色，雨渐渐停了。
“怎么，想让我帮你。”
她看着她，眼里似乎带着几分笑意。
孔雪儿暗自松口气，在她看来，这笑意仿佛昭示着是可以亲近的信号。
可还未等孔雪儿想好话术讨好，短发女子绽出更柔的笑意，话语却带着三月寒气。
“可是，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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