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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3)
柯智林有时候会回想起那包纸巾,攥着纸巾微汗的手,和阿九抿得紧紧的唇角。高大的身躯在他面前缩成一团,眼神很清明,却不敢直视自己,大雨磅礴,砸出的海燕鼠尾草香气。
回到当下,柯智林并没有多想,只是高兴的接受了阿九的好意,抽出来一张按在自己额头和锁骨上,尾指戴了一枚古银戒,英文花体勾出来四个字母NORA,宽大的戒指把他的手变得更精致。阿九的视线扫过他修长的手指,喉结滑动,转过头去看着讲台开始发书的人。
“诶,阿九”柯智林叫住他,抬手晃了晃纸巾“谢谢。”
阿九没答话,只是点了一下头。
工程管理专业要学的东西很多,除了建筑本身的材料,施工的过程,还要学习一些设计画图和管理方面的知识,课业还是很繁重的。阿九看着桌上一沓厚厚的书,转头看向柯智林:
“你...要不要帮忙。”
“啊,没事,我开车过来了。”柯智林冲他笑笑。
“嗯。”阿九顿了一顿,“帮你搬到车上”
柯智林愣了愣,扬起一个笑脸:“好啊。”
阿九点点头,收拾好自己的背包,听到辅导员说可以离开,他把书包背好,伸手把柯智林桌上的整一沓书都抱了起来,柯智林傻了,没想到这位猛男的力气有这么大,他赶紧伸手要拿过去一半:“阿九阿九,不用全部帮我拿,帮我拿一点就好啦!沉不沉啊?”
阿九随他从上面搬走几本,柯智林还要多拿,他转身躲了一下,下巴朝门口一指,柯智林有些无措,只好赶紧走在前面。
教室就在一楼,雨还没停,柯智林从黑色牛津包里掏出来一把雨伞,上面印了一只灰毛兔子,刷地一下撑开,普通尺寸的雨伞下面塞了两个一米八的大个子,很是为难雨伞,柯智林主动往阿九那边凑凑,招呼他:“我俩靠近一点,别把肩膀淋湿了。”
阿九藏在头发后面的耳尖已经红了,但是他依然看着很平静的样子,点点头:“谢谢你帮我撑伞。”
“哪的话呀,我还没谢谢你帮我搬书。”柯智林又送了阿九一个笑容。
阿九心里的小人面无表情地握拳。
柯智林开了一辆黑色的日系轿车,他拉开后座,阿九弯腰小心的把书放进去,车上香薰的味道带着柯智林的边边角角在他的鼻尖蹭了蹭,阿九摸摸鼻子,顿了会,偷偷多吸了两口,从车里退出来。
柯智林还在旁边为他打着伞,他凑过来问阿九:“你要去哪吗?我送你?”
阿九的指节还抵在鼻尖上,控制空气中的柯智林含量平衡:“不去哪,不麻烦你了。”
柯智林摸摸自己的头发,掏出手机在阿九面前晃了晃:“那加个好友?”
阿九的处理器有些过载延迟了,但是他没有错过点头的时机。
阿九掏出来自己的手机,柯智林看到了他的手表,正要夸赞他品味很好,这只劳力士他也很喜欢,同时又看到了阿九前后都碎得七七八八的苹果5,这耳目一新的混搭把柯智林嘴边的话塞了回去,总感觉这位同学的情况很复杂,很怕说错话呢!
加了好友,阿九看着柯智林开着车走了,过了会手机上收到柯智林发过来的一个打招呼的小人表情,阿九回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表情,把柯智林的备注改成了一片青柠的emoji,接着把这一页只有孤零零一个表情的聊天记录截图保存了下来,设成了屏保和桌面。
柯智林住在校外,除了上课以外,阿九很少在图书馆和饭堂之类的地方见到他,只是每天上课不露痕迹的坐在柯智林后面,看着他低头抄笔记时,发丝轻微的晃动,偶尔在转角遇到,柯智林也会送给阿九两个笑容,附带一句简单的问候。
阿九自己也很少住在学校,一周只住个一两天,大部分时候,结束了一天的课程,他会背着大书包,开着他的小破车从优雅的东港富人区回到他的小窝。
十一月,雨季完全结束,很久再没有下过开学典礼那天一样的大雨,赤道的太阳还是一样悬挂在头顶,阳光下行走五分钟就会出一身汗。阿九穿着体恤和短裤,走到家附近的河滩。
很多条河流流经萨湾那吉,有大有小,最大的一条是湄公河,其余的小河数不胜数,阿九家附近就有一条叫做南空的小河。除了大门转过一个路口,过一条木板桥就能到河滩。
几条刷了蓝漆的船停在滩涂上,阿九拖着夹脚拖鞋,跳上其中一条有棚盖的,把锚绳收上来,捣鼓了一阵,船屁股上的柴油发动机喷出一阵黑烟,小船在身后划出几道波纹,顺流而下。
大约四十分钟,两岸不再有民居,不知名的鸟鸣在空谷传响。高山榕耸然而起,老榕树的气根几乎垂到水边,绿色的植物和水一起生存,但阳光在可到达之处依然用尽全力炙烤一切,远处水声轰鸣。
石子浅滩上停了另一条船,后面一簇毛竹青翠欲滴,石潭延伸出一条小路,尽头消失在丛林里。
阿九靠过去,船沿橡胶气圈撞在一起,那边人知道他来了,探出个发型乱七八糟的头来,是一个四十左右的渔民,也许也没有那么大年纪,只是长时间在阳光下暴晒,显得有些苍老。
他没穿上衣,精壮的上身满是伤疤,甚至连致命处也有一两道。
“瑞哥。”阿九打招呼。
瑞哥点点头:“学校怎么样。”
“挺好的。”
瑞哥也是一个话少的人,没有多问,示意阿九去他船上。阿九跨了一步到了他的船上,装鱼的船身空空荡荡,只有一只熟悉的黑箱子。阿九把箱子拿出来,蹲到瑞哥旁边。
瑞哥点了一支烟,在烟雾里眯着眼问他:“上回没受伤吧。”
阿九:“嗯。”
瑞哥:“杀了康裕,还要接着帮船队做事吗?
阿九半晌没答话,过了会低声道:“可以做。”
瑞哥吸了一口烟,烟滚进肺里,把一句将要出口的话也吞回去了。
“行。”他搭在前面膝盖上的手搓了搓烟蒂,面前烟雾缭绕,瑞哥歪着头道:“王安要把黄金航道从诺来手里收回去了,所以他下了一单大的,要我们直接把诺来做掉。”
阿九想起新生大会上发呆时盯着的那根草,随着风摆来摆去,阳光来了舒展身体,大雨倾盆就只能泡在泥里直不起来。
“做成最后这一单,大家都能解放了。”瑞哥没有等到阿九的评论,不过他习以为常,接着道,“上回7号港那单他给的位置确实很好,应该是有诚意合作的。”他话音一顿,嗤笑:“至少抢黄金航道的心意不能再真了,这航道,是个人只要能伸手,就没有不动心的,倒是没人管过真的在水上讨生活的人。”
阿九没回话,默默听他抱怨完,拎起箱子放回自己船上,意思是接下了。
“今晚,诺来要在东港帆船酒店见一个娱乐公司的老总,我们在那个酒店插了钉子已经布置好了,晚上八点,准时开始。”
——
东港市中心,帆船酒店。
挑高大厅金碧辉煌,自动门安静地向两边滑开,先前与及川在东港酒吧街打了招呼的女士走了出来,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连衣裙,修长的手指捏着小包的开口,深红色的指甲油把她的手指衬的越发的白皙,她伸手拨了拨头发,黑色的大波浪卷松松地从手指间散开,轻轻地搭在肩头,原被头发遮了一半的面孔露了出来,没有杂七杂八的灯光,酒店香槟色的吊灯将她流畅的轮廓照的很清楚,她抬起眼睛往前看,细长地眼尾处勾起流光。看到了要等的人,她勾起一个笑,十厘米的黑色系带高跟鞋在地上敲出一阵节奏,走动时修长笔直的莹白大腿,在开叉处隐隐约约勾人注意。
一辆超跑停在她的面前,发动机轰鸣一声,尾部吹出烟雾。富商拉过她的手轻轻印上一个吻:“真遗憾,今晚港口突然急着喊我回去,那些渔民又闹事,我还没跟麦儿玩够呢。”麦儿笑了一声,待他吻完,手指向前轻轻勾上官员的领带,她略倾身向前,富商仿佛收到了一份观光邀请,眼睛立马黏上她白皙的锁骨一片,但又因这身昂贵的定制连衣裙十分贴合麦儿的曲线,这邀请戛然而止。
麦儿只是对他说:“一路顺风。”便抽身后退了,脸上依然挂着微笑。
富商哀叹一声,道:“下周末再见。”
麦儿笑着冲他摆摆手。目送车辆离开,她转头回到酒店,复古装潢的挑高大厅里飘荡着若有似无的白茶香气。
麦儿迈着长腿,走进金色的电梯。
电梯上升大约五分钟,门叮地一声打开了。麦儿走过长廊,并未进入之前她与官员两人在的房间,而是在走廊尽头的另一间,隔壁房间门口就站着两个高大的保安。进了屋第一件事,麦儿把高跟鞋和包扔开,她环顾房间,对一个一个死角进行排查电子设备。
麦儿回到客厅中央的茶几前,交叠双腿坐下,她红色的指甲捏出一根细细的烟管,红唇轻抿,一股旷野玫瑰的香味冲上她的鼻腔,她静静的缓了了一会,眯起眼,金属烟管叼在嘴里,手里摸出来一根发圈,把头发草草扎成一个高马尾,接着她摸向茶几板下,一把M2000已经静静地等在那里,她爱恋地摸了摸爱枪木色的手柄,抽出来塞到她的高叉裙下的腿环上。
门铃响了,麦儿站起来过去开门,是酒店的服务员。
麦儿脸上露出不耐,抱着手臂靠在门上:“什么事。”
“您好,李先生走了,我们需要清理房间。”
“没看到我还在吗?”
“我们知道您是他的客人,但是非常不好意思,他不在时您没有使用他房间的权利。”
麦儿脸色一黑,站直了身体:“你确定你还要继续说下去?一个小小的服务员,我都不知道你拽什么,信不信我让他收拾你。”
没想到服务员竟然不吃麦儿这套,掏出对讲机就要报告,麦儿秀眉一皱就要伸手过去抢过来,两人发生了肢体冲突,一边的保镖侧头看过来,眼神交流了一会,走了过来
“不要在这里吵闹。”
麦儿没有听他的,准备一爪子挠到服务员脸上,保镖烦死这些不讲道理的女人了,伸手就要把她拉开:“喂...”
麦儿抓过他的手臂翻身而上大腿夹着拧断了他的脖子,同时服务员也在瞬时间转过身去一枪干掉了另一个。一切都发生在短短的几秒之间,厚重的地毯吞掉了两人倒地的声音。服务员与麦儿对视一眼,走过去摁响了保镖守卫着的房间的门铃。
四十分钟前。
诺来坐在房间里,窗户开着,红色的液体在他手里的高脚杯中转了一圈,他把杯子举高,看着红宝石一样的酒色。柯智林坐在他的对面,刻着NORA的古银戒指被他摘下来放到小几上。
黑胶唱片旋转着,放着一首I have but one heart。
“你老板呢?”
“他让我今天替他过来。”
诺来哼笑一声:“谁给他的狗胆找人来替,你?”
柯智林来的时候穿的很正式,现在黑西装下的白衬衫已经敞开了两颗扣子,领带松松垮垮的挂着,他往靠背上一躺,奶白色的皮肤露出来一块:“我的狗胆还没大到这地步。”他两手一摊:“我也不知道他在算计什么,但是老板让我来我不能不来啊。”
“想清楚谁才是你的老板。”诺来酌饮一口红酒,放在舌根底下,苦涩充斥了他的口腔,“他想不清楚,忘记了自己的主人,那就换一个人记性好的。”
“诺来老板,我记性可是好得很,活我没少干,钱呢?”
诺来那口红酒终于咽了下去,“懒得跟你闲扯,”他伸手让房间里守着的保镖过来:“把他老板绑过来。”又转头终于对着柯智林道:“这里没你的事情,你走吧。”
柯智林懒懒地应了一声,门铃突然响了。
柯智林半垂着的眼睛掀开了一点,嘴角扯出来一点笑,一只手摸到西服外套下面。
诺来转过身来看着门没有下指令,等着他又响了一声,示意保镖过去看看。
柯智林面对着露台坐着,视野中突然晃过一个亮点,他立马起身踹倒了诺来,大吼一声:
“狙击手!”
几乎就在同时露台玻璃传来爆炸碎裂的声音!
柯智林一把把诺来摁倒在桌子后面,西服下棕色的枪套里装着两把跟阿九一样的M9,他摸出枪来上膛,没想到此时身后大门也传来爆炸声,大门洞开,阿九穿着服务生的衣服站在门口,他看到柯智林愣了一下,正在此时一队穿着黑色作战服的人从露台翻了进来,落地就是对着窗台玻璃门一阵扫射,玻璃哗啦碎了一地,最先进来的黑衣人与保镖扭打在一起,枪声响作一片,阿九举着枪对着诺来,柯智林即便此时再诧异也没有时间问,毕竟这位大学同学刚把他们的房间门炸开了,麦儿从阿九后面也猫着腰举着枪过来了,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柯志林的脑门,诺来手中的左轮手枪也指着阿九的眉心。
“对面他妈是谁?”麦儿问阿九。
“你们不是一伙的?”诺来眯起眼睛。
阿九没有看柯智林:“一人一个,先拉走。”麦儿点点头,眼下这种情形,是不是有人反水也很难说,船队与虎谋皮冒不起这个险,不如趁对方弱势,将筹码抓在自己手里。
阿九开口:“我们暂时不会杀你,你不跟我们走,对方火力很足,你今天脱不了身。”
诺来咬了咬牙,虎爪骨在皮肤下面动了动,嘴上还是硬道:“你怎么能确定我走不了,”但是枪口已经垂了下来。麦儿示意他先走,阿九补了一句:“把他那个手下也带着,看着是骨干。”麦儿瞄了一眼柯智林,这才注意过来:“哟!这不是电视上的明星嘛!”柯智林给了她一个假笑,阿九催道:“快走。”麦儿用枪口一推他的肩膀,“跟上你老板。”
阿九留在后面,帮助诺来的保镖压了一阵火力。
麦儿让两人走在前面,道:“去酒店后厨的后门。”那地方电梯到不了,只能从楼梯下去,房间在十楼,并不很高,三人顺着楼梯下去,那边露台源源不断地有人手增员,阿九看他们已经离开,自己也最后打了一梭子弹,转身就跑,保镖已经拦不住他们,两个黑衣人追过来,阿九进了楼梯间却往上跑,黑衣人也追着他往上,阿九撑着楼梯扶手回身凌空踹过去一脚,那人失去平衡倒在同伴身上,就这一会功夫阿九又跑上去半层楼,两人暗骂一声赶紧追上,手枪卡塔上膛,上了一层楼却没有看到人,阿九躲在防火门后面,用力一惯防火门,砸的一个人鼻血横流,阿九拉开门一拳头结结实实砸在他脸上,直接把人打晕了,阿九刚站直,另一人就攻了过来,阿九在短短的防火通道里躲了他一步便无可再逃,这人有些功夫在身上,与阿九近身缠斗在一起,阿九急着脱身,没留意被他一拳头砸在嘴角,眼冒金星,发了狠,上前一个勾拳砸在对方肚子上,另一只手还攥着手枪,一枪托砸在他头上,把这个人也砸晕了。
暂时没人追上来,阿九上了天台,挂索已经在天台上边上等着了,阿九系上卡扣顺着绳子从十楼下来,底下就是后厨的后门,他一落地,麦儿正好也推着两个人从门里出来,草丛后面藏了两辆重机车,阿九走过来,跟麦儿把两人身上摸了一圈,收了枪,看他们衣服下面都是白衬衫,又顺手把他们的外套扒了下来扔在地上,给他俩一人一根塑料绳把手捆起来,阿九低着眼睛,手上动作倒不很重,柯智林倒是也很沉默,阿九把柯智林的手绑好,不大不小的力气拽着他的手腕走到机车旁边,把帮他戴上头盔。
那边跟着麦儿的诺来倒是一直在问问题:“你说你们不是一伙的,你知道他们是谁?”
“诺来老板,”麦儿闲道:“想杀你的人这么多,不差我们几个啦。”她把头盔往诺来头上一套,偏头让他上车:“不过呢,我们肯定是技术最好的,看情形....”麦儿语气突然正经起来:“那边估计是最下血本的。”
话音刚落,左手边办公里外点亮了车灯,阿九喊:“上车!”
几人翻身上车,油门拧到最大,两辆机车一前一后从草丛里冲了出去,阿九用头盔里的耳机与麦儿交流:“我觉得他们不光要杀诺来,也想把我们杀掉。”
麦儿嗤了一声:“这他妈不是王安那条老鳖黑吃黑老娘名字倒过来念,”麦儿声音低了下来:“瑞哥就是太着急了,特别是你考上了大学,他想让我们都能尽快脱离这些事情。”
阿九“嗯”了一声。他的余光扫到后视镜,黑色的轿车,数了一数竟有八辆撵了上来,阿九道:“老样子。”
“了解。”麦儿转过一个路口,两人分头而行,后面追上来的车便也不得不分开人力,阿九一拧油门,机车在马路上一个加速向前,柯智林伸手拽住了阿九的衣角:“喂,你之前就知道我是诺来的人吗?”他的头盔里也有耳机,声音穿到了阿九的耳朵里,挠的他心底里在这种时候还能阵阵发痒。
阿九道:“我认得那个戒指。”没有那个戒指的时候我也知道,这句话阿九没说出来。
“你在学校接近我有什么目的?”
阿九沉沉道:“没目的。”
那你当时就是逗我玩?柯智林在心里小声逼逼,心里有些恼火,他捺住火气,翻手就是一片不知道之前藏在哪里没被麦儿找到的刀片切开了捆手的塑料绳,两道红印在白皙的手腕上很扎眼,“开你的车。”他转身掏出M9几枪打爆了身后头车的轮胎,黑色轿车司机的人想尽量稳住方向,还是失败了,刹车发出刺耳的声音,整辆车打了个转横了过来,后一辆车避闪不及一头撞了上去,坠在末尾的车绕过他们,后窗有人伸头出来坐上车窗就要开始瞄阿九的车胎,柯智林一颗子弹就把他点掉,那人惨叫一声挂在车外,柯智林继续开枪,枪法又狠又准,压的他们只能仓皇伸头回几颗子弹。
阿九一个转弯开进小巷,轿车没法继续追,巷子尽头是河岸,这边有船队搭的活动桥,阿九从桥上过,桥面正好升起,他把稳车头飞跃近三米的距离,车稳稳落地,钻进丛林中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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