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亮你的眼睛吧,亲爱的(GL)

作者:海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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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什么是铁闸吧,那是种在80至90年代很常见的住家所用的拉闸式铁门。当然,现在的人用的是更为先进坚固的防盗门。铁闸,变得越来越不为人所用了。

      5点了,夏雨喘着气狂奔着。
      快点,再跑快点,要赶快回家才行。
      5点10分,到了,是家门了。突然,她觉得那道可恶的铁闸也不那么令她痛恨了。至少,它还有这个用处。
      5点12分,掏出钥匙,开锁拉闸,进屋。再拉上铁闸,锁上。很好,安全上垒。
      “终于回来了!”说话的是夏雨的妈妈。
      “嗯,班主任留了一下堂,你可以打电话问王老师。”
      “算了,10分钟时间你也去不了什么地方。别怪妈妈,我也是怕你学坏。”
      “我知道了。”
      千篇一律的话,这就是夏雨每天放学回来都要重复的对话。因为她的妈妈是一个规定她放学后马上回家的人。理由是怕她学坏。妈妈都是这样的不是吗?不过,如果规限的程度到了即使是学校的双休,寒暑两假也不让她出门,那么这样的妈妈是不是有点太歇斯底里了?
      夏雨曾经试过放学后和班里的同学们去跳橡皮筋,结果回家后遭到的是妈妈用力挥下的衣架,抽得她手臂上大腿上生生起了数道鲜红的痕迹。不能哭,眼泪可以流。若然呜咽出声音来,责打会随之更加的猛烈。
      夏雨妈妈是个非常有性格的人,其体现在周围的邻居相处数载仍无一敢与之攀谈。就算是夏雨的班主任知道这情况,也只能对其母说一两句“孩子还小,慢慢教”之类的话,过后便罢了。
      冬天还好,穿些长袖的衣服就能掩盖住了。可夏天是个大问题,所以一到那个季节,夏雨便会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做事,说话也要仔细考虑才和妈妈开口。唯恐当时犯着了禁忌被责罚。
      旁人或者不理解,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女吗?需要如此对待?可世界上,就是有这样的亲人的,更甚的还有是会抛弃骨肉,舍弃父母。这样的事,在哪里都时有发生,我们实在无需太过讶异。
      夏雨爸爸是个老实巴交的普通工人,用夏雨妈妈的话来说就是没出息的一家伙。评语如此,夏雨爸爸也不能对妻子管教女儿的事有所干预了。那时流行的俗语——“妻管严”,形容的就是夏雨爸爸这样惧内的人。
      从懂事开始,夏雨就一直过着从铁闸里眺望世界的日子。
      到现在,她已经小学五年级了。
      不过,这些天夏雨的心情没有以往被迫留在家中的那么抑郁了。
      5点20分,是时候了。妈妈已经提前做好了饭菜,通常这个时候的她都会进房休息一阵子。那么,这段时间,就是完全属于夏雨的。
      当然,妈妈进房时会把夏雨的钥匙收走,到明天上学了再给她。按妈妈的原话就是不给夏雨学坏的机会。
      以前,夏雨会拿张小凳子坐在门口,透过铁闸看外面的风景。可,这都是以前不是了吗?
      “夏雨!”一把清脆的声音响起。
      接着出现在夏雨面前的是一张绽放着温柔笑容的清秀脸孔。
      “嘿嘿,雪笙,你来了。”原本巴着小凳子的小女孩马上跳了起来,手舞足蹈地欢迎自己的伙伴。
      铁闸外的是一个和夏雨差不多大的女孩子。扎着大而长的马尾辫子,随着女孩喘气的动作摇摆着。可见女孩也是用跑着来的方式才抵达的。
      “你等急了吧,不好意思,留下来搞卫生迟了。”女孩嘟起小嘴,呼哧呼哧地喘着。
      “还好,我也刚回来不久,天下的老师都有留人堂的怪毛病啊!”
      “哈哈,你敢这么说老师,小心被发现罚你去洗厕所。”
      “哼,我才不怕呢,我妈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会肯才怪。”回头望望妈妈房间的方向,夏雨拍拍胸口,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说到这,女孩突然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夏雨,你妈妈又打你了吗?”
      糟糕,不小心提到要避忌的事了。

      女孩的名字叫雪笙,刚刚搬来隔壁没多久的。
      约莫一个月前的某天周末上午,夏雨按照老规矩守在家门的铁闸里面做功课,谁知才刚动笔,就看见隔壁的房子陆续有搬家公司的工人来运送家具,看样子,是要有新的邻居进来了。
      夏雨不在乎新邻居是什么样,反正最后多和蔼的人也会让她母亲给气跑而不再接近他们家的。她高兴的是这个星期天终于不再那么乏味了,有时功课写好了光看着门外花圃的枯树做消遣可是非常让人生厌的。
      旁边的房子不大,听母亲说也就是个小套间,所谓的一房一厅,加起来也没有夏雨家的大厅宽敞。不过看工人运来的家具,倒也是十分好的。起码那张皮沙发就是夏雨母亲上次看传单说想要的而又舍不得出钱的那款。
      搬来的人是雪笙和她的母亲。
      那时夏雨她还不知道白莹的名字,她当时就看见指挥着工人们工作的是个看不出年纪的漂亮女人。
      白莹不管何时都保持着那份高傲和冷艳,不过很快夏雨的注意力就被躲在她身后的那个穿着纯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吸引住了。
      她长得那么的可爱,怯生生的样子让夏雨联想到学校生物园里饲养的小白兔。
      据后来雪笙回忆,她当时刚跟妈妈到了新地方,什么都不熟悉,也不敢妨碍妈妈搬家,只好就那样站着看。
      因为妈妈的规定,夏雨在学校真的是没有什么要好的朋友。在家附近的小伙伴又让自己的父母教育好要小心自己,避免惹上夏雨的妈妈。一直以来,夏雨的世界就只有那狭小的门口。
      看着新来的邻居,夏雨不免有了期盼。也许,她可以和我做朋友吧。嗯,如果妈妈不吓走她妈妈的话……
      夏雨幼小的心开始苦恼了。一方面她相信凭自己的母亲个性绝对可以不出三天就让人家退避三舍,可一方面她又不想新来的小伙伴因为她母亲的原因而与她无缘做朋友。
      中午吃饭时,夏雨被母亲拉走了。她恋恋不舍地不停回头望向门外,希望那个可爱的女孩目光会转过来,从铁闸的间隙中看见她。
      小白兔,你快看过来吧。
      不过,直到夏雨吃完午饭,她心中的小白兔还是没有转过头看到她。
      下午的时候,隔壁的东西已经搬得七七八八 ,小白兔也不知躲到那。夏雨失望地回房间午睡去了。
      睡得朦朦胧胧的时候,夏雨想,妈妈,你可千万不要太早爆发啊,至少让我和小白兔做了朋友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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