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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溺死的前一刻,小樱以为自己会哭。但事实上她的眼睛被河水弄的涩痛不已,一滴泪液都没有分秘。
真是可怜。连在死前为自己痛哭一场的权利也没有。这样也许能称得上最上等的忍者,却是最下等的人类。
她透过水看著扭曲的天空和树冠,眼前既没有闪过走马灯,也没有天降的男主角来拯救她。胸口仿佛被大石压著,就算拼了命撑大肺部也只是吸进更多的河水。这就是快要死掉的感觉吗?这不好。现在她的脸肯定因为窒息的痛楚扭曲狰狞的像头饿鬼。就用这副模样成为他人眼中的最后一幕吗?怎么想都是肯定绝对大写的「开什么玩笑!」吧。
可是、可是——
女孩伸长细瘦的手臂,水的阻力却让她连遥远的影像也抓不住。
——真的好安静啊。
就好像,完全被大家遗忘了一样。
谁会来救我呢?如果再次睁开眼能够看到妈妈就好了。就算这次是恼人的唠叨也没关系,那也会让人感觉到无比的温馨。
脑袋里的另一个存在模仿著井野的声音说:宽额樱,那当然是谁也不会来啰!气的她连被打破的幻想都不顾,只能瞪著那可恨的「里之樱」却无言以对。
「她」说的对,不会有人来的。现实生活才不是能够恣意想像的小说。想要依赖人等同把命运交托在他人手中,自己就是犯了这个错,才会落入如此境地。
后脑勺传来的刺痛差点让樱昏死过去。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她被水流带著从小瀑布摔下,撞上一块浮木,痛得白眼一翻,却也因此浮出了水面。当氧气涌入鼻腔时,樱的眼睛流出了不知是水还是眼泪的液体。
「忍者守则第十二条,不能轻易相信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察觉到内心还有一丝动摇,樱用力的拍打自己的脸颊,「就算是酷似佐助的帅气宇智波也不行啦!」
岸边长著自己所不熟悉的植物,还有一些看著眼熟却完全叫不出名字的花朵。樱开始懊悔以前的自己为何不好好学习花艺课,考试还总是拿井野的答案抄。否则现在就能搜集一些关于这个地方的线索了。
微风一吹,翠绿的长草晃动,一些白色的棉絮亦随之涌动。樱连忙抓住那往上飘的棉絮,惊喜的发现这回是连笨蛋鸣人都认得出的蒲公英!
春季是蒲公英播种的季节,如果是在南边一点的地区会播的更早。
她花了三秒钟自豪这个知识点,接著花了三秒钟听著「里之樱」冷漠吐槽:所以知道这点能干嘛?
「虽然帮助不大,但至少能确定不会像夏天一样突然降下暴雨嘛。」
樱笑了一下,在内心和自己对话的不亦乐乎。
信心可是很重要的。要像老师教的一样,就算落入绝境,也要找能刺激精神的事情,不能放弃任何希望。
樱双手合十,神情虔诚,如同每次出任务前、朝遥远的火影颜岩祈祷时一样。就算眼前没有颜岩,内心对于历代火影的尊敬却不曾消失。
——拜托了!初代、二代……历代的大人们。虽然成为不了像你们一样厉害的忍者,也请让我变得幸运,能够尽快找到回家的路。
「呀!」
在听到尖叫的同时,樱下意识缩起身子。一把锐利的苦无贴著她的头顶飞过,插入后方的树干。
看著那只被苦无贯穿咽喉、死不瞑目的兔子,樱瞬间不觉得困也不觉得没有动力了。
她甚至觉得自己能马上拔腿狂奔跑个十公里都不带喘。
「太好了,今晚吃兔肉!唉就是你,帮我把兔子扔过来!」
不远处站著一个女孩子,正朝她大力的挥著手。
樱后知后觉的感到生气,装著自己没听见,把湿透的长发绑起来。那人没有礼貌的朝她这里射暗器,吓她个半死,怎么还有脸面让她帮忙。
「喂,你听得见吗?我说,你再坐在那里,就要被树砸到了!」
树?樱还没来得及转头,就听身后传来喀喀不妙的两声,紧接著,厚厚的阴影笼罩她……
「碰!!!」
「你没事吧?」
「没事……」
……个鬼啦!
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谁都能欺负她一头。先是脾气奇怪的宇智波,又是眼前比她矮一头的女孩子。
能将手里剑术化用于箭法上,想必不是普通人。此刻的樱无心思考这些,她擦了擦脸上的泥土,后怕的看了眼身后裂成两半的大树。幸好躲得快,不然此刻躺在树下的就是自己了。
斑刺穿的伤口在肩膀的位置,只被简单的处理,因著刚才闪躲的动作又开始渗出血来。那女孩来到身边,看了一眼她的脸,又看了看她的肩膀。
「你得快点重新止血才行。」
小手贴上她的脸颊。冰冰凉凉的,还带著一点皮革的味道,闻起来奇怪的很。樱看了一眼女孩肩上背著的弓,发现握把处裹著一层防磨的兽皮,而隐藏在兽皮下的,似乎是一个向内旋转的简单图腾。
「我没有新纱布了。」
樱低下头,越说越小声,身体无法抑制的颤抖起来。
如果回到家了,妈妈就能用干净的食盐水和药膏帮自己包扎。那双有著茧子的手会把自己的眼泪抹掉,然后,或许她会得到一个有点粗鲁但很温暖的拥抱。
「我手边也没有。但回村的话,能顺便让婆婆帮你好好上药。」
晶莹的眼泪令人看了心涩,也不自觉生出保护欲。似是下定了决心,女孩捧著樱落下的眼泪,朝来时的方向喊。
「吉田,你去找婆婆过来!」
几分钟后,一个小萝卜头摸著头溜过来。
「水户小姐,婆婆不在家。」
「出远门?」
「婆婆去采药了。最近不是来了几位北方的客人吗?就是其中一个受伤了。」吉田没忍住八卦的心情,又添了一句,「我在门边偷看了一眼,那人打赤膊侧躺著,有一条划过整个背的刀伤还在渗血呢!估计和这阵子外头的战事有关……」
「银毛还是黑毛?」
「咦?」
水户瞪目:「我问你受伤的是笨蛋柱间还是笨蛋柱间他弟?!」
「啊啊啊!」
吉田吓得跳了起来,同时往后看,好像很怕从哪个角落冒出严厉的大人一样。
「那是北方来的大人们,你不能这么骂呀!!」
「哼!明明离开前还再三保证不会受伤的。都不知道会让我多担心……」
「没关系的。」一看气氛僵持,樱连忙打圆场,「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伤口,我待会用衣服换掉纱布就行。」
「血止住之后,你打算就这样放著吗?」
水户问。
「呃,不行吗?」
她记得当鸣人受伤时,都是这样处理的。
小樱的脸上还挂著带点傻气的憨笑。水户皱起了眉,明明矮了樱一个头,却像是比她还年长的姊姊一样。
「一般来说,手里剑造成的伤口是不大。但是你的肩膀被穿了一个洞,这种开放性伤口光是绑住不行,还需要填进敷料,才能愈合的好。」
见樱还犹豫不决,水户又说:「处理不好有可能会发脓溃烂喔。到时候,就得用刀片把腐肉刮出来了。」
一想到那个画面,樱害怕的抖了一下。
绝对不想经历!
但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人会毫无代价帮助他人。在忍者学校时,他们的老师如是说道。
那个少年能在瞬间便翻脸伤害自己,那么这个名叫水户的女孩子呢?她想要的是什么?
「我身上只有这些东西了,没有钱,也不是什么有身份的大人。」樱把自己的后腰包拿出来,「你替我治疗后,我恐怕也没办法支付费用。」
「你是哪里过来的忍者?」
水户忽然问。
「唉?」
「这些话说的,真像那些死脑筋的北方人。但是北方的忍者总是有股不好相与的气场,不像你,笑起来还挺亲切的……不能说就算了。我知道有些家族有自己的规矩。」水户似乎并不那么在意樱的答案,「我是漩涡村的。南方的漩涡一族,你应该多少听过吧?」
以前的地理课本有纪录这个村落吗?肯定是在某个落后的国家里的。樱发觉自己没有印象,装懂的点点头后,发现两个孩子还在盯著自己,只好硬著头皮说:「听过一些……就是一个南方的家族,嗯。」
她只知道有一个金发笨蛋也姓漩涡,这样的话也不算骗人吧。
水户一怔,接著大笑出声。
「漩涡一族,确实就是一个南方家族呢!」
话里的揶揄让樱烧红了脸,不太自在的移开目光。她不知道这个回答究竟哪里好笑,能让水户和吉田笑著抱作一团。
而在樱看不见得地方,水户放开握紧弓的手心,吉田也把藏在指间的手里剑收回去。
笨拙的表情反倒让两个孩子松了一口气。
看来对方来自的地方或家族,并非与漩涡是敌对关系,那么一切就好办了。
「放心吧!免费治疗你,只要你答应一个请求。」
「是什么?」
水户神秘一笑,招了招手让樱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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