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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溺
第三章、沉溺
等到酒吧快散场的时候，四个人里面就只有南陈阳还是安全清醒的。
叫的代驾倒是来的很快，南陈阳还没把三个人拖到车上，他就到了。
“先生，A85712是你的车吧？”
“嗯，稍微等一下。”南陈阳看自己腾不出手，又叨扰了一下代驾：“麻烦你帮我把我朋友扶上车。谢谢。”
代驾伸手过来就要扶南陈阳手里的林奈，南陈阳眼疾手快的将林奈扯到自己怀了里，指了指在路边垃圾桶旁呕吐的李泰：“是那个，谢谢。”
等把李泰和樊超然安顿好，已经接近午夜。
林奈的手机吱吱呜呜的响了起来，南陈阳望着窗外的黑漆的目光被打断。一旁的人也听到了手机的叫嚷，眯着惺忪的眼从包里掏出来按下接听键：“喂，怎么啦？”
那头动怒：“几点了林奈，还怎么了？多大的人了，去干什么不知道说一声让你奶奶跟着担心。”
“我马上就回来了。”林奈被林深冬的呵斥吓得酒醒了一半。
这段时间年节跟前不好找房子，林奈偶尔会回家住，大部分时候都赖在奶奶家，当然也就是林深冬家了。
跟她没差几岁，总把她当小孩训。
“你家还是在老地方？”看她打完电话，南陈阳悠悠的问道。
“嗯，你等会穿过建兴路，把我放到名都花园门口就行了。”
南陈阳眼底闪过疑虑，也未深究，就让代驾往名都花园的方向开了。
两人谁也都没再开口说话，开着空调的车内，气温依旧感觉低的吓人。
车子在名都花园门口挺稳后，林奈说了声“谢谢”便推门下车。
男人仿佛在假寐，直到车门关上都并未看她。
林深冬被自己的妈赶出来等侄女，这会裹着一件不厚的外套站在小区保安亭跟前瑟瑟发抖。
看见林奈从一黑色的捷豹上下来，他犹疑的问道：“谁送你回来的？你交男朋友了？”
“没有，就是一同学，快进去吧！”林奈拽着林深冬的胳膊进了小区。
南陈阳看着已经完全消失在两个身影，脸色暗青，嘴角凝固着一抹讽刺。
车子重新启动，代驾感觉到后座上男人的情绪，颇有共鸣的说道：“先生，刚才的那个是你前女友吧！”他的普通话带着浓重的金城口音，听起来颇有喜感，也不管南陈阳听着没，他继续热情的说道：“要是你还喜欢她，就把她追回来呀！俗话说的好：好女怕郎缠哟。”
追回来？他怕是已经没有这个心力了去追一个已经有了新欢的旧爱了。
金城的夜不会彻底的黑，不管几点总有灯红酒绿的地方，也总有男欢女爱的故事。
南陈阳回到公寓，钟表已爬过十二点，进入新的一天。他找到昨天喝剩的半瓶威士忌，尽数倒进胃里，和着衣就躺在了床上。
......
大年初七，林奈正式入职上班。
出了校门也有好几年了，说实话什么对于工作的热忱和对职场的期待，对她来说都没剩下多少。
去金城日报，于她而言只是换了一份糊口饭碗。
金城日报的大楼矗立在建安路特殊学校的正对面，林奈无数次路过，走进去这还是头一遭。
她按照通知给她的提示坐电梯上了八楼，办公区域倒是敞亮，落地窗能清晰的看到外面的街景。
和林奈想象中的怀旧的办公环境大相径庭。
注意到有陌生人进入，率先看见林奈的中年女性上下打量着林奈：“你是有什么事吗？”
林奈取出揣在衣兜里的手，神色谦恭：“我是今年新考进来的编辑，今天来报到。”林奈原本想就着话茬再问一下领导办公室的。
还没等她问，对方已经抢先一步告诉了她：“欢迎，欢迎，你可以到左手尽头的那间主任办公室找姚主任，这些事情是他负责的。
林奈道过谢，找到主任办公室敲门进去。
沙发上坐着的男人约莫四十岁左右，顶着稀疏的头发和臃肿的身材正在看报纸。
听到脚步声，他将视线转移角度，落在林奈身上。
这回林奈才看清他的长相，没什么特别倒是眉目和善，像个活着的弥勒佛。
“你是林奈还是吴丽丽？”弥勒佛红润似香肠的嘴巴滚动了了两下。
“您好，主任。我是林奈。”
得到她的回答，弥勒佛思索了一下：“你先坐，等会还有一个来报到的人，等她到了我再一起安排你们。”
林奈应声，就着另外一个沙发边坐下来。
弥勒佛继续翻开刚才的那张报纸，旁若无人的看起来。
不一会敲门声有点急促的响起，进来的是一个挽着丸子头的女生，对比林奈的慵懒她倒是一副青春靓丽、兴致勃勃的样子。
弥勒佛不得不再次放下那张报纸：“那你就是吴丽丽了？”
“是，姚主任，我是吴丽丽。很高兴见到您，和您一起工作。”
她的声音像是被蜜糖浸泡过，吐出来的气味都是甜美的。
林奈跟她正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林奈的长相多继承了母亲的，恬静中带着点魅惑。尤其是那双点缀在瓜子脸上的明眸，透亮又淡静如海。
姚主任领着两人到工作区域，做了个简单的介绍。
“这是小吴，吴丽丽。首都大学今年刚毕业的高材生，以后也就是我们部门的一员了。”
吴丽丽准备的十分扎实，给大家深深的鞠躬：“以后请各位哥哥姐姐多多关照。”
随即，他指了林奈：“还有这个是林奈，今年新考到我们单位的。她们刚来，有什么问题还是需要大家不吝赐教。”
林奈微微颔首。
第一天上班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做，早上林奈和同事寒暄了几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入职资料；下午整理了一份稿子就到下班的点了。
大家都在收拾包，等着打卡下班。
这时姚主任从办公室出来，腋下夹着包，也是一副要下班的样子。
他顺了顺手里的资料，对着林奈正对面坐着的杨姐说道：“明天下午的采访材料，提前准备一下。把她们两个都带上，先熟悉熟悉。”
林奈知道她们指的是她和吴丽丽。
果然，下班前。杨姐把林奈和吴丽丽单独留下来，交代了一下。
林奈听到杨姐说的采访对象有点不可置信的问道：“杨姐你刚刚说采访对象是谁？”
“南陈阳，做软件的。”杨姐翻了翻手里的材料：“我年龄大了，对这些领域不熟悉。不过我们单位现在的线上APP就是他们公司做的。”
林奈泛白的指尖紧紧的捏着衣摆，牙齿在唇上咬出了一个印子。
之前是意外，但是这种意外要是多了，她真的会得精神分裂好伐。
吴丽丽显得很兴奋，缠着杨姐又给她讲了讲采访的程序。
樊超然约了林奈下班在万象城逛街，林奈就告别两人先走了。
“你怎么情绪不高啊？”樊超然嘴里嚼着刚在马记买的土豆饼，吐字有点模糊：“陪我逛街这么吃亏。你回来我可是很高兴的，之前下班都早早回家。现在终于能嗨起来了。”
“和你见面我当然开心呀！可是我明天被外派跟学。”林奈面色犯难。
“那有啥，你脸皮厚点，跟着去就行了，再说你又不是职场小白了，都成老油条了还操心啥呀?”
“你要是知道采访谁，就不会这么说了。”
“南陈阳？”
“嗯。”
“真是南陈阳，你说你们两这算是红尘情未了还是孽缘。”
“孽缘。”
樊超然擦干净手上的油渍，拉着林奈在一家咖啡店坐下：“姐妹，你看着我。你真不喜欢他了？不想跟他再续前缘？”
“我们不可能再在一起的。他也不想的。”
“不对，林奈。你怎么知道他不想？”
“那天他对我的态度你又不是没看见。”
“你两一丘之貉好吧！”
“......”
林奈无言，喝了一口刚端上来的咖啡。结果，没注意咖啡太烫嘴上烫出一排小细泡。
晚上晚饭也没吃，她就上楼睡觉了。
......
翌日下午两点，一行人到了约好的采访地，南陈阳公司对面的莫克咖啡厅。
男人在他们到达后五分钟，推开门信步走来。
后面跟着那天叫他的男生，想来应该是助理。
今天他穿的是很正式的西装和风衣，和那天在清水寺见到的装扮相差无几。
整个采访进行的很顺利，报社的老人对于这种采访驾轻就熟，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都有精确的掌握。林奈学到不少。
不过南陈阳今天展现出的却是迥然不同的一面，眼里露着睥睨一切、胜券在握的架势，面上却含着笑好一派温文尔雅。
林奈在他身上游走的视线很快就被捕捉到，目光交汇只一瞬。
男人略过她，和杨姐握了握手，离开。
林奈刚把悬着的心放在肚里，杨姐立即又给她抛过来一颗定时炸弹。
采访的录音由她整理，而且还“荣幸”的得到了南总的电话，有问题的地方可以打电话询问。
下午回到社里，林奈马不停蹄的开始整理录音文件。
电波里一遍遍的回放着男人平淡却有震慑力的声音。
林奈摇了摇头将脑子里那些胡思乱想抹去，注意力集中在文件上。标出来的还有些不明确的地方，打电话看来是不可避免了。
这会已经下班，社里已经没有人。
落日的余晖掉落在光洁的地板上，泛了点点红。
林奈拿起公用机拨通那个电话，没响两下那边就接起了电话：“您好，哪位？”
明显是那个小助理的声音，林奈公事公办：“我是金城日报的编辑，昨天的采访文件有几处需要和南总核对一下，你看他这会方便吗？”
“您稍等，我先问一下。”
赵时把电话拿开，蹑手蹑脚的走到站在落地窗前的老板面前：“老大，金城日报打来的，说有几个问题核对一下，你看？”
“不”字被硬生生的压下，南陈阳接过电话。
林奈觉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电话那头重新响起：“喂，我是南陈阳。”
“嗯，有几个问题，想请你核对一下。”
南陈阳听出了她的声音，淡淡道：“你说。”
“第二个问题，你的创业理念这个位置，录音不是很清晰，你能再说一遍吗？”
那头又是一阵沉寂，过了许久有呲呲的电波传来。
“林奈。”
这是再见后他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林奈贴着电话的耳朵有些发烫：“嗯，我在。”
“你的嘴怎么回事？”
林奈不解，问她的嘴怎么回事？听着语气中还带着点不满的质问。
“啊...没怎么”她嘴里匣着的气息一丝丝的往外钻。
之后南陈阳没再岔开话题，几个问题顺利核对完成。
林奈整理好文件，伸了个懒腰，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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