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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仪规矩、宫中佳宴
尹母请的嬷嬷很快就到了。何妈妈为尹歌欢介绍:“这位是赖嬷嬷,是贵妃贵妃娘娘身边的老人。听说郡主要学规矩,娘娘特意派来的。”
尹歌欢微微福身,向赖嬷嬷行礼:“赖嬷嬷好,这几日辛苦你了。”
赖嬷嬷笑得和善:“郡主这是哪里的话?老奴是贵妃娘娘亲自挑选的,自然会细心教导。”
何妈妈与两人告退后离开。
“女子讲究笑不露齿,仪态端方……”
耐心学习一下午,赖嬷嬷赞许地看着尹歌欢:“郡主,今日就暂时到此吧。您做得都很棒。老奴还要去尹夫人处一趟。”
尹歌欢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多谢嬷嬷。铃儿,去送送嬷嬷。”
一直送出听雨阁,铃儿才回来。
“嬷嬷,不知小女今日学得如何?”
赖嬷嬷十分满意地说:“清河郡主仪态优雅,不需要多教。宫规听过一遍后,也都牢记。我本来准备了好几天的内容,没成想郡主天资聪颖,明日应当就可结束。”
“多谢嬷嬷,劳烦嬷嬷费心了。”尹母使了个眼神,何妈妈递给赖嬷嬷一袋碎银。
赖嬷嬷笑着离开了。
尹母知晓尹歌欢学习劳累,特意派人告诉她不用去观山院用膳。尹歌欢在自己院里用过饭后不久,就听见洒扫丫鬟通报大少爷来了。
尹家长子尹戈止今年已二十又五。与尹父不同,他虽从小习武,但走的却是科举文考之路。
在当年的科举中被皇帝御赐为探花。然后脚踏实地,一步步走到了礼部侍郎的位置,可谓年少有为。
唯一让尹家夫妇头疼的是,与他年龄相仿的贵子几乎都是几个孩子的父亲了,而尹止戈却连个通房都没有。
“大哥!”
来人身穿一袭素衣,绣着雅致的竹叶花纹,头上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插着一只羊脂玉发簪。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松柏香,自带书生之气。
尹戈止笑着摸摸自家小妹的头,道:“许久不见,哥哥的小满都长这么高了。”
尹歌欢心中有些酸涩,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地说:“但我永远是哥哥的妹妹呀。”
尹戈止失笑。本来昨日他特意告假在府中等着妹妹,没成想礼部那边出了不小的差错,他只得前去处理。一直忙到今日才得空,在观山院用完膳便到听雨阁来了。
“这是大哥给你的礼物,算是没在府中等你的赔礼。”尹戈止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簪子,递给尹歌欢。
尹歌欢没接,只是仰着头,十分真挚地说:“大哥帮我插上吧,我很喜欢。”
尹戈止愣了愣,凭着记忆里尹母的做法,将簪子小心插进尹歌欢的发髻里。
“咳咳,不太熟练,有些不好看。”
“没事,我觉得挺好看的。况且哥哥第一次插,肯定不熟练嘛,”尹歌欢笑眯眯地说,“哪里像我二哥那样不着边际的人,现在都没见到他人影。”
正在快马加鞭往京城赶的尹戈燃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尹歌欢此次回京,除了因为身体养得差不多外,还有一个最直接的原因就是她的亲姨母静贵妃要举办一场四十岁生日宴。
静贵妃特意邀请她参加,作为亲外甥女,尹歌欢自是没有拒绝。
况且,尹歌欢在外数年,与京中联系甚少,许多人只知其名,不识其人。这场生日宴也是她打入贵族圈的绝佳契机。
作为尹歌欢回京后在京都贵族圈里的第一次出现,尹母铆足了劲儿要让自家女儿出彩。
于是,尹歌欢这几日都被拘在家里试衣服、挑首饰,就为她能在生日宴上一鸣惊人。
“我们尹家的宝贝女儿这么漂亮,生日宴一定惊艳全场。”尹母如是说。
尹歌欢无奈一笑:“生日宴是姨母的主场,我哪里能喧宾夺主?”
虽然尹歌欢对此事兴致平平,但看到尹母干劲十足的样子,尹歌欢倒也没出言打消她的热情。
皇宫坐落在京都的北面,远远望去像是一头蛰伏的巨兽,静默无言,却让无数人为之生、亦为之死。
尹止戈忙于公事,没有时间前往。所以最终入宫的只有尹母与尹歌欢两人。
一大早,尹母就将尹歌欢从床上拉了起来。梳妆打扮一番,尹歌欢还是睡眼朦胧。
尹母捏了捏她的脸,威胁道:“要是弄砸了这次生日宴,有你好看的。”
尹歌欢苦不堪言,忙点头:“母亲放心。”
马车上,尹母害怕尹歌欢莽撞,再次叮嘱尹歌欢宫中之事。
当今皇帝并非嫡出,当年也是经过一番筹谋才最终登基。相较于上任皇帝,庆元帝的子嗣并不多。
原配贞懿皇后多年前便去世,留下大皇子林之仁。贞懿皇后死后,庆元帝没有再立皇后。
如今宫中位份最高静贵妃只育有一女,但是名下还寄养了一位未成年的皇子。而静贵妃之下还有德妃、淑妃和位份稍低的信嫔,她们名下都有一个皇子。
马车行驶到宫门外,便不允许进入,二人只能下车步行。一步入宫门,庄重严肃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在冷宫中待了数年,这皇宫也可以说是尹歌欢的另一个家。是以,尹歌欢没有太多紧张。
“嗒叭嗒叭……”远出传来马车的声音。
“这是厉王殿下的马车,宫中唯一能坐马车进宫的便是这位厉王殿下。早些年他的腿在战场上受过伤,皇上特意给他的这个特权。”李氏在尹歌欢耳边小声解释。
尹歌欢点点头,垂下眼眸,掩住眼里的异色。
“厉王也是去参加贵妃娘娘的生日宴吗?”尹歌欢装作不经意地问。
尹母:“嗯。皇室未婚的男女你姨母都有邀请,除了厉王殿下,四皇子晋王殿下受到了邀请。”
“嗯。”尹歌欢脸色不变,手却下意识握紧。
尹母没有发现尹歌欢的异样,见她魂不守舍,只当是因为初次进宫太过紧张,没有多想。
半个时辰后,尹家母女抵达了静贵妃所在的玥晴殿。两人到得不早不晚,也没和其他人多言,径直前往了自己的座位。
庆国的男女大防并不重,宴会上男女并未分席而坐,反到是男女对坐。
最上方是静贵妃与皇帝的位置。左面靠前的位置是几个皇子,右面则几位育有子嗣的嫔妃和公主,紧接着就是尹家二人。
而她们的对面正好是刚刚提及的厉王林怀清。
注意到对面人的目光,尹歌欢抬头与林怀清对视,目光坦荡。
林怀清今日着了一身玄色窄袖的长袍,袖口处还镶绣金色的祥云。腰间挂着一块上好的羊脂玉玉佩,雕的是“清”字。除此之外,并无别的装饰。很难想象,这就是威震匈奴人的厉王殿下。
最终还是林怀清先败下阵来,率先移开了眼睛。
宴上众人并未注意到这一幕,除了林怀清身旁的晋王林之尘。
林之尘的生母是宫女出身的信嫔。某次庆元帝喝醉后宠幸了她,没想到就怀上了林之尘。
但是由于信嫔不受宠,反而只能依附与淑妃,所以林之尘在皇子中并不出众。但是林之尘温润如玉的性格很受京中女子追捧。
感受到林之尘的视线,尹歌欢强忍着反胃感,没有看他。
静贵妃与庆元帝入席后,生日宴便正式开始。许是怕众人太拘俗,庆元帝没坐一会儿就走了。
虽然明面上不敢说,但是庆元帝离开后宴上的气氛的确缓和了许多。
很快就到了拆礼物环节。
前面送的几个礼物都很普通,既不出彩,也没犯错。尹家的礼物被放在最后。
掀开红布,一把尾部微微焦黑的古琴出现在众人眼前。
尹歌欢曾听母亲无意提起过,静贵妃未出嫁时便喜弹琴,入宫后因为种种原因便很少再碰。于是,她特意花重金求来这一把古琴,当作礼物。
在场有不少对琴棋书画有研究的贵女。很快,就有人认出了这把琴的来历不凡。
“这难道就是传闻中的名琴‘焦尾琴’?”
“哦?”静贵妃也十分意外,看向尹母,“小娴,不如你来给我们介绍一番?”
尹母笑着说:“这琴是清河寻来特意孝敬给她姨母的,自然得她来。”
静贵妃的目光落到尹歌欢身上:“清河,你来给我们介绍一番,可好?”
尹歌欢起身来到中央,整个人落落大方,毫不怯场。众人这才看清了尹歌欢的脸。
眼前这女子的脸有些白,嘴上涂了一层大红色的口脂,一双眼睛顾盼生辉,称得上绝色。
她穿着一条淡紫色的襦裙,乌黑的高髻上装点着几根镶宝金簪和碧玉钗。虽身形瘦弱,却自带一股雍容之气。
“相传,焦尾琴是前朝著名文学家、音乐家蔡邕亲手制作的一张琴。在他“亡命江海、远迹吴会”时,曾于烈火中抢救出一段尚未烧完、声音异常的梧桐木。他依据木头的长短、形状,制成一张七弦琴,声音不凡。因琴尾尚留有焦痕,就取名为“焦尾”,流传至今。①”
静贵妃眼里满是赞许。“说得不错。你落落大方的样子倒我几分我从前的样子。”说着,静贵妃的脸上露出怀念之情。
“贵妃娘娘谬赞了,臣也是无意之间寻到的,娘娘喜欢就好。”
静贵妃笑起来:“来,清河到我跟前来,我都有好多年不曾见过你了,想当年我也是抱过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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