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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谁是第一个发掘米尔什的人?这个问题至今没有定论,无数人都想要独占这份荣誉。但是提到最初发掘米尔什的理由,娱乐界倒是有一定的共识。
那就是米尔什的脸。
米尔什的脸不仅仅是一般意义上的英俊,他还有着独特仿佛有魔力一样的魅力,只要见过一次就再也无法忘记。米尔什脸上的表情格外有感染力,不论是快乐还是悲伤都能感染周围的人。
有人说,在见过米尔什后,他就失去了自己的喜悲,从此都被米尔什所左右。
“米尔什。”
维克托感觉仿佛有人在自己视网膜里放了一个闪光灯,脑海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
毫无疑问,眼前的人是米尔什。
绝对不会被认错的面容。
维克托立刻想到这是投影,于是伸手去摸。
“我不是投影。”
面前的人挥开了维克托的手。
维克托回忆了一下手上的感觉,对方的有身体有温度的活人。
“米尔什”略过在对着手发呆的维克托,走到了床边,把拖鞋塞到床下,穿着一身居家服躺到了床上,整理了几下被子就闭上了眼。
“你在做什么?”这次是维克托问的,这个和米尔什外表一模一样的人的行为让他摸不着头脑。
“给你表演补觉。”床上的人闭着眼回答。
表演。这个词点醒了维克托。
就像鬼屋里需要工作人员扮演鬼怪一样,没有米尔什的米尔什故居也可以说是不完整的。
维克托意识到这个人是负责在故居布景里扮演米尔什的NPC工作人员,顿时松了一口气。
“你登场的时候不用自我介绍吗?”维克托有些埋怨地问道,他刚才被吓到心跳失衡。
搞得这么吓人,我TM以为米尔什诈尸了,又不是鬼屋实景体验项目!维克托有些恨恨地想道。
“为了增强客人的代入感,按规定是不需要自我介绍的。”床上的人还是闭眼,“门口有张纸介绍了有那些体验项目,你可以自己去看。”
维克托想起来在过来的路上,侍应生确实说过每个场景入口有介绍的房间内容的文本,只是他直接越过了一楼。
又看了眼在床上表演“睡觉”的工作人员,维克托感觉对方并没有和自己互动的打算。
“就这?这演员是安排在这里做什么的?”维克托摸不到头脑,怀疑是因为没看说明错过了太多重要设定,维克托只好走回门口去找说明文本阅读。
说明文本就放在公寓门口,封面的风格模仿了旁边几本小广告,如果不认真看的话,很容易被忽视。
前面都是背景介绍,这些在维克托了解米尔什的生平时已经看过许多遍了,直接翻到了后面。
里面有一张时间表,是米尔什在二十岁左右的生活作息。米尔什那时经常白天睡觉,晚上灵感爆发熬夜作曲,是个不折不扣的夜猫子。所以,理论上NPC要还原米尔什的生活轨迹的话,现在要做的事情还真的就是睡觉。
“负责这个房间的人会不会太闲了点,只要在床上躺着就好了。”维克托不信邪的再往后翻,终于找到了工作人员的表演项目,包括即兴演奏,还原著名歌曲的创作经历,客人扮演记者进行采访……
甚至还有有客人定制剧情的体验项目,不过需要提前预约。
他感觉楼上那个工作人员躺在床上晾着客人服务态度值得一份差评,而且刚进门的时候还把自己吓了一跳。
“你给我从床上下来,唱首歌听听。”维克托再次走到了二楼,他本来想要这么说,但是又觉得太轻佻了说不出口。
这么想着,维克托走到了床边,也就是这个工作人员的身侧。在这个距离,维克托可以清楚的看到床上的人脸上的细节。床上的人脸上线条似乎不够柔软,肤色有些偏深,面无表情的样子透着几分凌厉。
盯了一会儿,维克托渐渐感觉到了一点违和感,这个人并非面容不像“米尔什”,只是不像米尔什二十岁时候的样子,倒是更像米尔什年纪更大一点时候的样子。
“你来扮演二十岁的米尔什,是不是老了点?”维克托直白的开口挑刺。
“二十岁的今天请假了,我来替他的班,我本来就是演三十岁的。”床上的人回答道,睁开眼瞟了维克托一眼。
“那三十岁的今天谁演?”维克托没想到对方立即回答了他的问题,不假思索的又问道。
\"三十二岁的。\"床上的人依然是秒答。
维克托没想到演员NPC的年龄划分还挺细,看着这张扮演三十岁“米尔什”的脸,不得不说还原度已经高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
“你这张脸是怎么做到的?”虽然知道可能被回一句“商业机密”,维克托还是十分好奇地问。
“整容手术。”
“哦,这样 。”嘴上这么说着,维克托还是有些不信。
这个世界的医疗美容业十分发达,整容技术也更加先进,人们普遍对整容的接受度很高,因此为了一份工作而去整容不算太奇怪。但是完全把自己的脸变成另一个人的模样,尤其还是一个曾经家喻户晓的明星的模样,就不在一般人的接受范围内了,毕竟这会涉及道德和法律的问题。
而且看这以假乱真的相似度,手术费绝不便宜。
“整容手术是你自己出钱,还是俱乐部老板出钱?”维克托想到那问到哪里。
三十岁“米尔什”用相当奇怪的眼神看了维克托一眼。
“老板出钱。”
“俱乐部的老板可真有钱。”
想到之前那匪夷所思的拍卖会,维克托只能说自己既不懂有钱人,也不懂米尔什的粉丝,更加不懂有钱的米尔什粉丝。
“那等到离开这个岗位的时候,再次整容也是老板出钱?顶着这张脸肯定没办法出门吧?”
说实话,维克托觉得整容成这样会危害人身安全,如果有人在俱乐部外的公共场所露面的话,不说有可能被人把照片发到网络上引发热议,更有可能会出现类似“无辜男子当街被人殴打,竟是巨星米尔什……”之类的社会新闻。
“米尔什”似乎是被维克托的问题给整无语了,一时没有回答。
维克托没忍住又问了一句:“方便透露一下大概工资吗?”
床上的人把眼睛闭上了。
维克托问完也觉得自己这样问有点无聊,于是不打算继续在这个房间里和这个工作人员搭话了。
顺着标识的引导,维克托匆匆的把剩下的重建房间逛了一遍。
重建房间的种类和时间的划分极为精细,不仅复原了不同时间段米尔什不同的居家住所,还有不同时间演艺工作室米尔什的休息室,米尔什常住的酒店房间。而且俱乐部真的重建了米尔什住过的每一栋别墅,看见一片别墅区的时候,维克托还是着实被震撼到了。
而且如此多的房间,每个房间里都有扮演“米尔什”的NPC,俱乐部里整容的工作人员数量比维克托之前预计的要多,可能有三四十人。
维克托一开始还会在心里计数看见了几个整容的工作人员,在猜测整容成米尔什可能有十几个人的时候,他只是觉得俱乐部的人挺会玩的。但是在计数超过三十个人之后,维克托就放弃数人数了。
“这会不会太多了点,都足够踢一场足球赛了。”想象了一下三四十个米尔什站在一起的画面,维克托感到一阵恶寒。
一阵走马观花的参观后,维克托来到了故居的最后一片区域,是属于四十三岁的“米尔什”的别墅,也是米尔什生命中的最后一年居住的地方。
除了二十岁时居住破旧阴暗的小公寓,其他米尔什住过的房间给人的感觉都是宽敞且明亮。而这件住所给人感觉虽然宽敞,却带来莫名的压抑感,明明是米尔什住过一年地方,物品的摆放没有一丝生活的气息。
屋内的工作人员的面容也复现了生前最后影像的样子,瘦削的面庞,凹陷的眼窝,整个人给人感觉就像被燃尽的薪柴,只要轻轻一碰就要化作飞灰。
“这个人看上去身体和心理状态都不太妙。”维克托想道,“这就是米尔什死前的样子吗?”
所有媒体对米尔什死因的报导都是意外事故,所有对事故的细节的描述都含糊其词。很多人都猜测,米尔什其实是自杀,以一种极为惨烈的方式自杀。米尔什身边的人们会选择宣称是意外事故,是为了能给米尔什最后的体面,也是为了稳定广大粉丝群体的情绪,避免一些死忠粉会有过激行为。
一直以来,维克托对于米尔什是因为精神问题自杀的说法不置可否。
但是维克托看见的这个“四十三岁版米尔什”,却似乎真的有些精神问题,至少心理状态似乎不太好,虽然能对话,目光却没有焦距,以及,撒发着一种在慢慢步入死亡的迟暮气息。
维克托可以感觉到这不是演技,而是这个工作人员本身的如此,他为自己还活着这件事感到由衷的疲惫。
“谢谢您的关心,倒不如这样不是更好吗,本色出演。”在维克托表示对他状态的担忧后,那人是这样回答。
这让维克托不禁思考,这个工作人员糟糕的精神状态与成为米尔什扮演者之间的因果关系。俱乐部的管理人员有没有为了让这个扮演者的状态更加贴近死前的米尔什,而放任他精神状态的恶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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