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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处一室
再然后她开始无聊的想像,如果她一身飘逸白衣,突然出现在男人车前,他会不会被吓死;可能还是穿一身黑衣,更能突显她现在死人般的青白面孔。
最后,默言是被一阵惊天动地的狗叫惊醒的,不知什么时候,她竟然睡着了,然后就是猛的一脚刹车,要不是她已经恢复点意识,非得贴上前面的挡风玻璃不可。
妈蛋,她甩甩紧急中用来做支撑被抻到的右手,努力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一条本不该出现在她身上的东西正零乱地摊在她身上,她心里疑惑,不知道它是怎么跑到自己身上的。
或许是人类趋暖避寒的本能,也或许是某人猿后代留存不多的怜悯,她来不及想那么多,连忙一把揿开,瞟了驾驶室一眼,男人不在车上,她又往后看去,果然在后备箱处。
她揉揉惺忪的眼睛,又按按头痛欲裂的脑仁,打量起周围环境。
车子停在一条青石板铺就小路的尽头,小路向后延伸刚好与他们来时的泥土车道相接,有灯柱子立在小路两边幽深的草丛中,昏暗的光线从灯罩中透出来。
路的尽头座落着大大小小几十顶蒙古包,正对车辆的是一个巨型金色毡帐蒙古包,圆顶尖头,像把巨伞,搭建在一个半米多高的木制平台上。
平台被木制栏杆包围,从旋转门看去,里面金碧光辉,很有星级酒店的派头,一路上的荒无要烟让突见旋转门的墨言有些愣愕,竟有穿越了黑洞来到了外星般的感觉。
巨型蒙古包后面及左右两翼各整齐分立着几十顶普通大小的白毡金顶的蒙古包,像一群巨兽,呈展翅巨鹰状耸立于草原深处。
“下车吧,到了。”男人撑着伞,立于车门前。
她收回视线,点点头,微微弓着身子,一脚跨下车来,却是眼前一黑,腿上发软,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栽进男人怀里,她连忙伸手扶住门边,稳定心神。
她摁摁太阳穴,那一阵眩晕过后,似乎勉强可以坚持。她看了眼男人,发现他也在看他,冷冷地不带情绪,仿佛他看的不是个女人,而是一个稻草人。
她撇撇嘴,做了个请的动作,正准备绕开男人,却见一只手伸了过来,掌心朝上,像极了舞池中邀请美女下池的绅士。
她看了看那只修长的手,又看了看男人的脸色,没看出其中的意味,但是作为女人,她相信自己的理解应该不会有误,于是一只沾着泥点的小手搭了上去。
男人的神色终于有了起伏,他抛开那只寒碜的小手,指了指她身后:“把毯子给我。”
“哦?毯子?哦,好的。”墨言尴尬地收回手,转身拿了毯子递给他。
男人接过来,顺手往垃圾筒里一塞,抬抬下巴,示意默言在大蒙古包前等他:“我去看看还有没有多余的房间”,然后就自己撑着伞,踏上木制阶梯。
默言仰着头,淋着雨,叹着气,既然如此,这么急着让她下车干嘛。
没过一会儿,男人回来了,手里只拿着一张房卡,看来她时运真的不行,男人冷着一张脸,不发一言,只在路过她身边时眼角瞟了她一眼,她不得不屁癫屁癫地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绕过大毡,沿着小石子路,向右侧小道而去,一直经过四顶毡子,在第五顶蒙古包前停了下来。
“小蒙古包”建在一块圆形水泥平地上,却不是毡帐搭建的,而是现代的钢筋水泥所建,维持了蒙古包的形状。
左边墙嵌着三扇宽大落地窗,此时因为拉着窗帘,无法一窥里面内容。右边墙因为角度原因,无法知道它的模样。
男人用房卡开了门,率先走了进去。
墨言站在门口仔细观察,却并不着急进去。
房间是高档酒店的装修风格。虽不到豪华程度,但在这物资匮乏的大草原,应该已经是上乘。
地上铺着波斯风格的地毯,门斜对面是一张真皮雕花欧式大双人床,床对面墙上挂着电视,电视下面是电视柜,旁边还摆着一张书桌。床的一侧,也就是有落地窗的一侧,是一组沙发和茶几,上面摆着烧水壶和茶杯等物品。
床另一侧,与落地窗相对的一面,靠墙摆有一个大衣柜,衣柜过来是一个独立出来的小空间,门关着,默言猜测是洗漱间。因为内部是圆形结构,所有一切都是一目了然。
这些想来是为了迎合前来游玩的游客进行的改建,毕竟真要一个现代人住进真正的蒙古帐篷,十来个人打通铺睡在同一张床上,忍受无法每天洗澡的痛苦,景色就算再美,第二天也得收拾包袱走人。
男人此时已经在沙发中舒服坐稳,见墨言还不进来,不由向她看去。
因为长时间泡在水中,她全身仍在滴滴搭搭地淌着水,本就单薄的衣服更是紧紧贴在身上,令她曲线毕露。
几缕湿发散落在光洁的额头及小巧秀挺的鼻尖,显得本来就苍白如青玉的脸上更带着几分脆弱,还有几滴不太安份的雨水径直沿着秀美的下颌一路经过脖子直往起伏的胸口而去······从光洁着的脚背流出。
墨言感受到男人自上而下的目光,这让她感觉自己像是被赎卖的小猫小狗,她忍住双手环胸的冲动,默默地站着不动。
男人收回视线:“不要傻站着,我还不需要门童,”说着,指指浴室,“先洗个澡吧”。
“洗澡?洗什么澡?”默言蹙着眉,退后一步,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充满戒备。
“现在才想起害怕是不是有点晚?”男人神色冷淡反问道,“或者你还想在这个缺医少药的夜晚来场大病?难不成还指望着我去帮你求医送药?”
默言默了默,她现在确实冷得不行,阴冷入骨的寒意如海浪般一波接着一波的在全身曼延,她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在发抖。
对男人的疑惧终究输给对热水的渴望,墨言无暇多做考虑,只得慢慢走了进去,门终于在她身后“啪”的关上。
她尽量忽视男人的存在,镇定走向行李,翻找可以穿的衣物,察觉男人仍不紧不慢地观察她,只得微微侧身,挡住来意不明的视线。
翻了半天,墨言挫败地直皱眉,除了防水的证件包和化妆包是干的以外,她没有再找到一件干燥的衣物可以上身,总不能让她用口红在身上画件衣服吧。
她咬咬牙,站起身,拿着化妆包顶着眩晕走进浴室。
小心的反锁上门,打开花洒,当热水从她头顶流下的时候,她舒服的长舒口气。
再长的澡总有洗完的时候,墨言对着浴镜发了会呆,思索着怎么出这门。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一切的高妙思想在有限的资源面前也不得退避。
她捡起换下的内裤,用水搓洗拧干,再用吹风机吹了起来,幸好她的是真丝的,还比较容易干,但也吹了大概半小时之久,才勉为其难的穿上这最原始的遮羞布。
再看堆在一处其它衣物,她放弃了拯救的想法。
她环视了一圈,没有看到浴袍,只得扯下一旁叠放整齐的大浴巾,上一片下一片,“结结实实”把自己裹紧。
她不知道丑媳妇见公婆是什么心情,但如此几乎□□见一个陌生男人是什么感受,她是实实在在体验了一把。
幸好男人还在原来的位置,正低着头,盯着手中的笔记本电脑看,看来是在工作,她实在担心一出来男人已经靠到了床上,那惊悚诡异的场景是她不想面对的。
墨言站在与床、男人呈三角顶点的位置,尴尬地咽了咽口水,松松发紧的喉咙,尽量让自己显得自在:“呃,那个,我洗好了。”
男人闻言,抬头往墨言看过来,并不开口说话,只曲着修长骨节分明的一只手轻轻敲打着笔记本,眼里没有一个正常男人看到一个沐浴后女人的光芒,倒像是奴隶主在挑自己不太满意的奴隶,眼睛里全是乏味与挑剔。
不满意?很好。墨言冷冷暗笑,走到床边,慢慢坐了下来。
因为走动,裹在头上毛巾滑落起来,满头湿发也随之披落,她只得拿起毛巾,慢慢擦拭。
余光扫过男人,发现他竟然还在注视着她,不管怎样,男人的目光终究在一个不合适的身上停留太久,久到早就超过作为一个男人该有礼貌。
墨言慢慢?起眉,停下手中的动作,也向他看去。
如果目光可以转化成实物,这个房间绝对是星际大战现场,至少对于墨言是如此,因为她正调动意志,将目光化成箭、化成刀、化成核导弹,向男人袭去。
当律师的最忌讳一个“输”字,要看大家一起看,谁也不吃亏,墨言如此想着。两个人也不知道突然较着什么劲,就这么你看着我,我盯着你。
男人突然哼笑起来:“据说能互盯十秒以上的男人女人必是恋人关系,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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