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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挨揍了
严家是在王二十二岁的时候才来到镇上的,街坊们都说严景昭他爹是京城里的大官儿,严敬只有严景昭一个孩子,也只有严夫人一个妻子,家里仆人少的很,吃穿用度也不甚华贵,不像是京城来的大家,反倒像是本地的,可仪态又与小镇上的人是格格不入的。
王二只觉得镇上又来了个稀罕人物,便围过去凑热闹,想看看京里来的公子哥是个什么样子,于是就看见小严景昭身形已经发落的十分挺拔,脸是稚嫩的,唇红齿白,眉眼好看却是冷峻的,身上穿着绸缎和金线绣的青黑色的外袍,颇有种少年老成的意味。
然后严景昭步履稳健的下了马车,转身去扶自己的母亲,一派温文尔雅的模样。
呸,想到这里,王二忍不住唾弃自己的想法,还温文尔雅,简直是刻薄鬼。见天高高在上的,像个尾羽翘上天的臭孔雀。
“平民怎么了!有当官的爹了不起啊!你等着,我以后一定比你厉害!”王二又支楞起来了,完全没了之前垂头丧气的样子,不服气的说了一大通话,“既然你不教我,那我就天天跟着你,偷师我也要学会!”王二边说,边挥着拳头朝空气比划了几下。
最近几天,严景昭总感觉有人在窥视他,视线灼热又决绝,不带有一点不好的心思,却又让人无法忽略。
很快,他就发现发出视线的人是王二。
严景昭有些诧异。
正常人被那样拿着身份狠狠侮辱之后,不应该要么不再招惹,要么怀恨在心,怎么王二反而愈加热烈……
当严景昭发现王二甚至在跟踪他之后,终于忍无可忍,想要故技重施把人给赶跑,当他回头用高傲的姿态斜睨了一眼王二,打算开口时,却发现他直接惊慌的跑掉了。
而跑掉的王二在心里骂自己蠢笨,跟着严景昭根本没用,他在朗朗乾坤下根本不会练功,更不会施展武功。约莫是自己看那些自学成才和偷师的话本太多了,有些走火入魔了吧。
王二有些失魂落魄,他也不是傻瓜,逐渐明白严景昭这样的贵公子,怎么可能劳心劳神的去当别人的师父。
少年人的心思总是变得很快的,想到什么就心血来潮的做,三分钟热度过去,也会逐渐回归现实。
王二在路上走着,因为低落的心情,丝毫没注意到身后有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然后那些身影窜上来,很快就擒住王二,把他狠狠押在地上。
为首的少年正是县官的儿子,胡添。
胡添最近看王二这小子不爽很久了,先是成功邀了自己讨好很久的严家公子,又像个跟屁虫似的跟了严景昭好几天。也不知道那严景昭是在搞什么,自己堂堂县官嫡子,还能不如个市井小民。
胡添他爹,也就是县官,从小就教育胡添说,要和贵人多结交,有时候贵人一句话,就能让你飞黄腾达。
所以胡添认为,严景昭就是他们这个小地方最大的贵人。只要攀上严公子和严家,说不定自己也能去京里混个一官半职。
但是王二的出现,无疑是对胡添“努力”的一种侮辱。
“王二,你这个小跟屁虫,跟了严景昭那么久,他给你一句好话了吗?”胡添伸脚,用鞋底用力蹭蹭王二白净的小脸,顿时一块乌黑的脏印子盖住了半个脸颊,印子下边的皮肤也开始发红。
王二痛的呻/吟一声,随即挣扎起来。可惜按住他的是胡添的家丁,两个高壮的成年人。
“不过就是个穷小子,哪来的脸去攀严公子。”胡添又揪住王二的头发,把他的头狠狠往地上磕,然后嘲讽的嗤笑,“随便揍你一顿,你都还不了手。”
王二觉得屈辱极了,头被撞的很疼,眼前的事物几乎重影,他开口要还击,却被捏住下巴,无法开口。
随即就是一声令下,家丁把王二扔在地上,他用手臂狼狈的护着头,周围学堂的男孩子们一哄而上,一阵拳打脚踢,下手没轻没重,王二几乎要疼晕过去。
“住手。”一声渺远又清脆的高喝传过来。
不管是谁说的,此刻这声音在王二的耳朵里听着便如佩环相击,悦耳动听。
“严……严公子”,胡添慌张的声音传来,周围踢打的动作也渐渐停下来。
严景昭穿过人群走过去,弯下腰想要拉起王二,刚碰到他胳膊,王二就猛地躲开了,这一下牵动了刚被打出来的伤口,他“嘶”了一声,疼痛刺激了泪腺,顿时生理性的泪水就糊了他满脸。他使劲用袖子蹭蹭自己的脸,血迹和泪水让他看起来狼狈又滑稽,他一瘸一拐地绕过了严景昭,弯腰拾起自己的布包和散落的书,就沉默的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严景昭没开口,冷漠的目光扫视了一圈这些施暴的人,周围的同窗们仿佛被震慑住一般,也不敢说什么。
严景昭稍微思考了几秒,就迈着步子向着王二走去,直到他也远离了几十米,胡添才愤愤地骂了句:“都他妈看什么呢,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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