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合集

　　【这个cp真的是冷到我不能想象，甚至在一开始我都没觉得这对能是cp，但是后来想想，竹马竹马，一个是亡国之君一个是开国之君，并且李煜后来还被关在了后宫嫔妃们住的西宫（据说是为了羞辱），而且因为李煜很有才气，宋朝的贵族在举办宴会的时候，会把他叫过去嘲讽（我不懂，真的）。好吧其实我看这个cp的启蒙是b站的一个胤煜的手书，九万字的那个，强推真的，超级好看，张力也很强，下边还有很多科普，总之强推，最后惯例提醒，我这个是纯粹的yy，大家不要当真。】

　　（一）

　　“陛……公子，那位陛下又设宴了。”寒月紧皱眉头，站在李煜身后，张开手臂，似乎是担心对方站不稳倒下。

　　李煜站定，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遮住这一双眼眸中复杂磅礴的情绪，说道：“我知道了。”

　　仅仅是这四个字，李煜险些咬住自己的舌头。

　　不过是当了那几年皇帝，竟然就已经改不过来自称了，当真是不识好歹。他在心里骂道。

　　寒月忍不住劝道：“公子，您最近身体不适，正巧是个由头，不妨……”

　　李煜知道，寒月的意思是让李煜称病不去，毕竟他们都很清楚，若是去了，他们要面对的都是什么。

　　许是后院里有一个“前任皇帝”这般新奇的玩意儿，所以赵匡胤在宴请群臣的时候，总是不忘把这么个新奇玩意儿给叫出来，用嘲讽的语气夸赞他的才气，应是要让他在宴会上做出些赞誉的诗词不可。

　　李煜如今再怎么落魄，曾经也是皇帝啊，怎么能让他忍受此等的屈辱？！

　　寒月是在李煜刚刚登基的时候便已经跟在他身边了，这么些年过去了，他眼睁睁地看着曾经那个明媚的青年人变得颓丧，被打折了脊梁骨，甚至在明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之后，依然需要忍受屈辱，不得不带病过去。

　　但是……为什么呢？

　　以前也就罢了，李煜如今是真的病了，若是过去，又是少不了被灌酒，甚至还会被肆意拉扯嘲讽，李煜不会不知道的。

　　寒月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番李煜的表情，看对方依然一派平静的模样，就知道对方是打定主意要过去了。

　　李煜忽然一个踉跄，寒月本来便担心李煜站不稳，下意识便是伸手一栏，好险没让李煜给摔了，他惊道：“公子，小心！”

　　“无妨。”李煜往远处的假山旁看了一眼，嘴角忽然挂起一抹笑，他解释道：“只是看到了些吓人的东西，如今那东西已经消失了，咱们走吧。”

　　李煜总是说些不着边际的东西，寒月在跟着李煜之前，大字都不识几个，即使跟着李煜的时间长了，他也依然会听不懂李煜的话，但是以前在唐宫的时候，旁人都说有才气的人都是这么说话的，所以寒月便也不在意这些了。

　　听不懂的时候，保持沉默就好。

　　若是李煜想要让自己听懂，定然是会解释的。

　　（二）

　　李煜忽略掉耳边的嘈杂，看向坐在最高位的那个人，只是看了一眼，便将自己的目光收敛，开始低头研究自己手中与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不同的杯盏。

　　这次的宴会竟然出奇的风平浪静，赵匡胤没有做出任何想要展示自己珍贵的稀奇收藏品的意图，而是用一种饱含侵略性的目光看着他，让李煜有些不大自在。

　　但是他偏偏又眷恋这种视线，所以即使如坐针毡，也依然挺直了自己的脊背，做出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现的样子。

　　宴会散了之后，李煜动作稍微慢了点，没能来得及直接离开，便被皇帝身边的太监给叫住了。

　　李煜犹豫片刻——其实他也根本没什么可犹豫的，毕竟他说好听点是前朝遗族，说难听点，就是个囚犯，一个囚犯而已，哪里有能力反抗呢？

　　所以李煜只是面上为难，最后还是跟着那个太监去了。

　　他知道自己要去见谁，也知道对方找自己是要干什么，他也非常渴望去见对方，只是这种渴望只适合深埋于心底，更何况早已物是人非，他们即使是见面了，难不成还能就着曾经的那些义气，演一出你情我愿的好戏？

　　更可况——

　　（三）

　　“臣参见陛下。”李煜在远远的看着赵匡胤走来的时候，便已经干脆利落地跪下了。

　　他做过一段时间的皇帝，但是这皇帝刚一坐上去便是腹背受敌，可以说除了担惊受怕就没有其他的什么好事儿了，在当皇帝之前，他只是一个富有才情的皇子而已，每天除了吟诗作对什么都不用想。

　　他不是长子，也不是能力最出众的那一个，怎么说皇帝这个名头都没法落在他的头上，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就像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会跪自己这个一起长大的竹马哥哥一样，他登上了皇位。

　　曾经的皇帝，如今不过是被禁锢在后妃要住的西宫里，不过得了一个侯爷的名头便要感恩戴德。

　　所有人都说他应该感恩戴德，如今到了现在，他甚至也开始觉得自己需要感恩戴德了，所以便有了如今这一出习惯性下跪的模样。

　　什么高高在上的皇帝，如今不过是人臣而已。

　　那个带着李煜过来的太监看着李煜竟然这般干脆利落地下跪，在仪态上带出来些不端，乃至于轻蔑出来。

　　李煜不用想也知道对方如今究竟在想些什么，毕竟他遇到太多这样的人了，在他表现出铮铮傲骨宁死不降的时候，所有人都在说他不识时务，等到他想清楚了，识时务了，甚至连这种样子都能做的干脆利落的时候，那些人忽然换了一个嘴脸，开始说他不知羞耻。

　　“曾经是个皇帝，如今竟然做出这般下贱的模样。”

　　“他都没有骨气么？”

　　“陛下似乎也看出来他没有骨气了，故而叫出来供我们取乐吧？”

　　“嘘，你可不要胡说，陛下对他可不简单。”

　　“怎么不简单？这位同僚，可否详谈呢？”

　　当时李煜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应当用什么表情来面对，所以在对方走出来的时候，李煜这个被在背后说坏话的人，竟然忽然开始觉得羞耻，不得不退避开来。

　　他装作是一副才经过的样子，神色淡然地和那两人互相行礼，那两人也是一副极为识礼节的模样，似乎刚才说那些话的人不是他们一样。

　　若是一开始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李煜还会觉得不满，还会觉得憋屈，但是如今已经完全不会了。

　　他的所有傲气，好像随着进入这深宫之后，无声无息地被逐渐消磨掉了，就像是如今这个太监对他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他也装作没看见的样子。

　　因为他一直都跪伏在地上，所以自然没有看到，那个高位者在看到那太监的这般作态之后，忽然间皱起的眉头。

　　赵匡胤俯下身，伸手托起李煜的手肘，声音甚至堪称温和：“早就说过了，你在我面前，我们私下里不必这么拘谨。”

　　“不敢。”李煜浑身都是僵硬的，他强撑着将自己的手臂抽回来，然后说道：“如今不是我们私下里。”

　　何处都不是。

　　（四）

　　说来也是讽刺，想当年，李煜似乎也对赵匡胤说出过同样的话来。

　　“我都说了，你是我认作哥哥的人，不必在私下里也这么拘谨，就像现在，完全没必要跪下嘛。”李煜笑着走到赵匡胤的身前，伸手拉住赵匡胤的手臂，笑着说道。

　　他左眼生了一只与众不同的双瞳孔，很多人都说，李煜这是项羽再世，定然是个经世之才，曾经李煜也多因为这只眼睛而得到旁人的暗害，比如那些生怕他作为项羽转世，耽误了旁人的路。

　　李煜在登基的那段时间，有时候看到自己的左眼中的瞳孔后也会想，是不是就是因为这双眼睛，所以他才必须经历这些纷繁的事情，一辈子过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只是在少年时，李煜在遇到赵匡胤的时候，总是开心的。

　　毕竟赵匡胤会带着李煜去许多李煜从来都不曾去过的地方，也会给李煜讲许多旁人都不会给李煜说的话。

　　在李煜幼年时，旁人见了他只会告诉他身为皇族的他有多么尊贵，也有很多人会跟他说，你这一目重瞳到底有多罕见，但是从来都没有人跟他说过，其实如今这些国家的局势十分混乱，如今这个国家灭掉了那个国家，那个国家的国主忽然卧薪尝胆又杀将回来，让原来那个国家的人否俯首称臣，也不会有人跟他说，他因为有这个重瞳，所以旁人都知道他不一般，所以只会更加觉得他是个威胁，会对他下手。

　　如果不是当年赵匡胤跟李煜说的这些话，说不定李煜根本不会活那么长时间。

　　不对，当时的李煜还不叫李煜，他在登基前有另外一个名字，叫李从嘉。

　　少年人李从嘉觉得虽然没有几个人喜欢自己，但是自己喜欢的人都很喜欢自己，所以便也觉得这日子过着还可以，不必担心忽然之间便改换了日月。

　　李从嘉知道自己的赵哥哥在二十岁之后——也就是自己十岁之后便经常跑出去，但是他不知道对方是要去做什么的。

　　若是李从嘉知道，那个时候的赵匡胤便已经有了想要搅浑这个局势的意思，也不知道会不会相信他了。

　　应该是会的吧。

　　毕竟当年的赵匡胤是个何其守礼的人。

　　就像是现在这样——

　　“小殿下说笑了，您是皇子，无论在何时，礼不可废。”赵匡胤借着李煜手中的力站起来，笑着说道。

　　于是李煜便也没有强求，毕竟这是赵匡胤要求的，怎么会是他不愿意做的事情呢？

　　（五）

　　在说出那一番“礼不可废”的论调之后，李煜忽然抬起头，但是在对上赵匡胤眼睛的瞬间便将自己的眼睛给闪过去，说道：“这是当年陛下交给臣的。”

　　赵匡胤沉默片刻，忽然叹了口气，说道：“也对，也对，这些事情本就不是我应当强迫你做的，礼不可废，你觉得可行，那便是可行了。”

　　李煜也没有接着说话。

　　他们两个之间，早就无话可说了。

　　或者说，即使有话可说，世俗也早已帮他们说尽了，即使他们想要改换面貌，改换身份，或者作出其他的事情，也不能做了。

　　身份像是一个无形的枷锁，锁住了曾经他们都觉得泛滥成灾的东西，以至于即使想要找回曾经的那些感觉，也是万万找不回来了。

　　“从嘉啊……我们都不再年轻了。”半晌后，还是赵匡胤首先开了尊口。

　　李煜自然知道这是他失礼了，竟然让这位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主动找话题，像是如今这个圆滑世故的李煜，本应当自己找出话题，来哄这位陛下开心的。

　　但是李煜做不到。

　　他曾经封存着的那些记忆，和如今已经完全割裂了，他不想让那些东西沾染污秽，也不想让自己练最后一方净土也守不住。

　　但是李煜没有多说什么，赵匡胤倒是今儿晚上忽然得了什么疯病一般，来找他这个阶下囚感慨人生和过去了。

　　“当年你也是这样，刚生出来的时候模样便很好看，那一双重瞳也是世所罕见，只是上一个史书上记载了的重瞳的那位结局不大好，所以我便想着，既然这孩子是我看着出生的，怎么也不能让他步这个后尘。”

　　但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最后让李煜步了这个后尘的人，竟然是赵匡胤本人。

　　当年项羽背了一个“楚虽三户，亡秦必楚。”的名号，虽然完成了亡秦必楚这四个字，却也失去了河山，甚至失去了生命。

　　“陛下多虑了，臣本没有楚王的能耐，更没有那般抱负。”李煜了然，这是因为赵匡胤忽然想起来自己后院里的这么个人怎么说也是个国君，并且刚刚纳降，说不定还有些不臣之心，所以便应该叫过来敲打一番。

　　但是为什么呢？

　　其实根本没有必要这么麻烦的。

　　赵匡胤也不见得对其他的国家的遗族有什么慈悲之心，只要像是对待他们一般，直接将自己给放养了，岂不是两全其美？

　　但是赵匡胤偏偏就是不这么做，似乎是要给世人传递什么信息，也似乎只是感念当年的一些情意而已。

　　只是当年的情意早已不在当年，李煜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甚至在知道赵匡胤没有杀掉自己的意思时，心中难以抑制的，全都是激动和愤慨，即使对方灭掉了自己的国家，他也从来不曾记恨过。

　　最多……不过是有些意难平罢了。

　　（六）

　　物是人非。

　　从来都只是一个简单的词语。

　　但是这个词语身后所蕴含的意思，却往往是沉重的。

　　似乎所有的意难平，所有的遗憾，都可以用一个“物是人非”来形容，然后感慨几句，这件事便这么了了。

　　就像是现在，赵匡胤明知道自己不是那个意思，但是在李煜说出这种安分守己的话之后，赵匡胤却也无法告诉对方，自己其实只是担心，若是自己先走一步了，可能会护不住他。

　　似乎每个人都会有这么几个意难平，赵匡胤最大的意难平，便是李煜。

　　他觉得时间不够，不能和李煜说太多的东西，所以只能囫囵吞枣地说道：“这似乎是我赵氏因为谋反而所应得的果，但凡登基便要踏遍尸山尸海，若是我哪一日去了，你该怎么办？”

　　李煜心中一动，忽然涌现出一些难以言喻的悲伤，他垂下头，说道：“臣下自然有臣下的去处。”

　　不是“陛下千秋万代”的客套话，而是说自己有自己的去处？

　　赵匡胤隐隐猜到了什么，只是在看到李煜淡然平静的视线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公元976年，李煜归降同一年，赵匡胤驾崩，定号太祖。

　　“你其实还年轻。”赵匡胤当时试图让打消念头。

　　“臣知道。”李煜说道。

　　依然是一派平静，像根本不知道自己许诺了什么。

　　公元978年，登基两年的赵光义“探望”李煜，同年，李煜服毒“自尽”，享年31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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