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野

　　另一边。

　　从铺子刚走出不到五百米的林子萧开始频频回头往后看，叶其森走在他身旁，即便尽量忽视他的存在，还是不可避免的被他频繁张望的动作影响到。

　　心里不耐烦，他面无表情的冷漠问林子萧：“太久没洗澡，身上是长虱子了？”

　　“......”

　　这人嘴毒不是一天两天，林子萧早已经麻木习惯了。

　　他没理会叶其森言语中的讽刺和刻薄毒舌，没忍住，又回头张望了眼辛妩刚刚站过的地方。
　　看着辛妩过了马路，将手中的袋子放到阿婆的铺子上，然后一样一样拿出里面的东西。

　　他激动的攥住叶其森的手臂摇晃，张牙舞抓喊道：“woc你看那个女生是不是就是刚刚那个阿婆说的外孙女！好他妈漂亮！”

　　林子萧这人虽然平时不太着调，但蹦出脏话的次数还是极少。做摄影行业的平时最不缺见的就是美女，能被他夸漂亮的，叶其森丝毫不怀疑他的眼光。

　　只是——

　　能有多漂亮？

　　“有天仙漂亮？”

　　视线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叶其森轻飘飘的和他抬杠。

　　“比天仙漂亮。”脚步粘在原地，林子萧望着辛妩的方向毫不犹豫肯定道。

　　是一种非常，非常、非常特别的美。

　　他明白叶其森刚刚话里的意思。

　　摄影行业最不缺见的就是美女，尤其是在山城。走在城市中心的商业区，拿着相机随便街拍一位，都是身正盘顺又会穿搭的绝世大美女。

　　但眼前这位确实不太一样。

　　简单松垮的白色衬衫搭水墨色宽松长裤，和很多美女的用力过猛不同，眼前的这位女士甚至极为随意的穿了双奶白色人字拖。

　　人看起来松弛又随意。

　　却又很有氛围感。

　　她站在铺子前，左侧是一颗上了年纪的茂盛古树。和铺子后的老人交谈时，有小孩儿骑自行车按铃从她身后飞速经过，出于职业习惯，林子萧很想打开相机将眼前的这一幕拍下来。

　　是非常美好的一帧画面。
　　特殊的《夏日光景》。

　　落日在她的身后铺成画卷。

　　林子萧看美好的画面入了迷，叶其森往前走出一段路发现他没跟上。折身返回去的时候顺着他的目光一起往前看过去，想看看这女的到底有多漂亮能让林子萧这样神魂颠倒时，前面非常“恰好”的经过了一辆卡车，挡住了所有视线。

　　林子萧摇摇头有些可惜。

　　他搭着叶其森的肩膀继续往回家的路上走，还在为叶其森刚刚没有欣赏到漂亮女生感到惋惜。
　　反复念叨：“那个阿婆真的没有骗人！”

　　“有种干净的美艳港味儿。”

　　林子萧拿出他毕生的所学词汇，向叶其森形容他刚刚见到的美丽。

　　就是可惜没留个联系方式。

　　想到这，林子萧有些耿耿于怀。
　　他忍不住问叶其森：“你说阿婆为什么不撮合我俩？”
　　“我长得没你帅？”

　　说着，他拿出手中早已经黑掉屏幕的手机，忍不住对向自己。左右摇晃着脑袋整理发型。

　　工作群中来了信息，叶其森抽掉被他搭着的肩膀，头也不抬的敷衍：“这需要问你自己。”

　　“什么意思？”

　　叶其森比林子萧要高出几厘米，他这么猝不及防地一抽，让原本全部重量都压在他身上的林子萧差点儿站不稳摔倒。

　　他原地平衡了两秒。想了下，从小到大追叶其森的女生确实比追他的多，就连他今天坏这衣服扣子也是因为小女生想要接近他故意扯坏的。

　　但——
　　“我比你年轻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想到刚刚那个阿婆得知叶其森年龄时停顿的样子和欲言又止的表情，林子萧就止不住的想要狂笑。

　　好在阿婆情商高，立刻化解了尴尬。

　　“三十！三十好啊！工作上成熟有为，长像还跟个大学生似的。”

　　直到他们离开铺子，阿婆还在后面偷偷念叨：“现在的孩子，长得怎么都晚熟，三十了还跟个大学生似的。”

　　“还以为哪家的学生放假这么早。”

　　但从知道叶其森的年纪后，阿婆决口没再提自己外孙女的事情。

　　想到这，林子萧忍不住笑得更加猖狂。

　　他三两步追上叶其森的步子，死皮赖脸将胳膊又搭在他的肩上，垂头和他一起看向手里摆弄的手机，真心问：“说真的，你还有没有其他衣服的扣子坏掉？或者是还有没其他需要缝补的？”

　　说着，他扯了扯叶其森袋子里面装的衣服，问：“确定都完全缝补好了吗？不需要再检查一遍？”

　　林子萧拎着那件白衬衫左右查看，似是非要在上面盯出个洞。否则不会轻易罢休。

　　下一秒，叶其森的脚步突然停住。

　　他目光已经从手机中挪开，林子萧抬头时，他正沉默看向他手中拎出的衬衫。一言不发地看着他来回翻腾。

　　察觉到他脸色的难看，林子萧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他把手举到耳边：“我就是开个玩笑，你别真生气啊。”

　　“不是。”叶其森皱皱眉头。

　　林子萧：“啊？”

　　“真有一处没修好。”扯出袖口角落里的漏洞，叶其森给林子萧看。

　　“估计是拽我袖子时太过用力。”她自己都没发现。

　　叶其森判断。

　　爬山时那女孩一直借口自己力气不足上不去，好几次拽着叶其森的衣袖，叶其森不动声色拂掉了几次，每次她又会契而不舍地重新追上。

　　直到她不小心扭了脚，借故拽掉叶其森的一颗纽扣。

　　叶其森立刻安排团队里的男生，送她下山去往医院。

　　“没想到她力气还挺大。”林子萧“嘿”了一声，莫名觉得这事儿有点搞笑。

　　他和叶其森都没注意到这块还被扯撕了个洞，和人家阿婆说的也是缝补个扣子。这事儿倒是怪不了人家阿姨。

　　只是：“那现在怎么办？”
　　林子萧问。

　　合着忙活半天马上修完回家了这是来修了个寂寞。

　　叶其森看他一眼：“如你所愿。”

　　林子萧眼睛一亮，立刻来了精神：“我陪你去！”

　　“你去工作室把事情处理了。”手里的工作手机丢给林子萧，叶其森头也没回，任由林子萧在身后面鬼哭狼嚎。

　　叶其森走远后已经看不到自己的表演，林子萧收了声，刚好看到那女生在工作群里面发言。

　　看着那上面明显说给叶其森看，藏着小女生心思的文字，林子萧无奈摇摇头，瞅着手机嘀咕：“这小孩儿，还真是不见黄河心不死。”

　　想到她今天为了靠近叶其森，假装自己爬不动山接二连三拽住叶其森衣袖的场景，林子萧收了手机往工作室方向走。

　　这些小女生，为了接近叶其森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

　　辛妩和老太太吃饭的速度都不算慢。简单的三菜一汤，两人边吃边聊，吃完撂下筷子，时间才刚刚过半。

　　怕之后再有客人过来，辛妩吃完没耽搁，起身收走了碗筷。

　　甩着手上的水珠从水槽处回来时，老太太端了刚刚的那盘西瓜，从里头挑了最甜的一块儿拿出来递给她。

　　辛妩看着她低头从盘子里挑挑拣拣的模样觉得好笑，故意逗她：“最甜的两块不是都分给人了，剩下的难道不都一样？”

　　“就你眼贼。”老太太也没否认，西瓜递到她手里，扭头又去倒腾自己那一箱子的冰镇饮料。

　　心里琢磨着，这保温箱的持久度不是很好，明天得让辛妩再挑一挑，换个保温效果更好的。

　　她有自己的事情做是辛妩可见其成的事情，没再抬杠打扰她，辛妩端着老太太给的西瓜蹲到树下。

　　是清脆的甜瓜。
　　今天遇到了“报恩瓜，”色泽鲜艳的果瓤里面一个黑籽儿也没有，辛妩一口咬下去，被西瓜汁水爆了满嘴。

　　冰凉，脆口。
　　一口下去，浑身都舒服了。

　　辛妩身上有北方女孩子的飒爽个性，晚上出门穿的裤装，她更没在意形象，老太太收拾完饮料箱抬头一看，一眼看到她抱着块西瓜蹲在树下，汁水沾到嘴角，快吃完了才想起拿纸巾擦。

　　老太太看着辛妩蹲在树下这姿势，莫名的，想到刚刚来缝扣子的那个三十岁男大学生。

　　他和辛妩一样，也蹲在这树下，
　　同样的姿势吃西瓜。

　　连位置都不差一点儿。

　　想到这两人错过了没遇上，老太太心里还是有点可惜。

　　就差那么一点儿。

　　老太太端着自己的西瓜蹲到辛妩旁边的时候她正吃完起了身，把瓜皮抛物线形状地扔到垃圾桶里，辛妩到水槽处洗了手，出来时，她顺手把老太太录音机里的歌给切换掉。

　　老太太啃了口西瓜扭头抗议：“你人马上走了，切我歌做什么？”

　　纸巾慢吞吞地擦拭手上的水珠，辛妩头也没抬，随口扯了个理直气壮的理由：“不好听。”

　　伍佰的音乐歌词都太过暧昧拉扯，节奏也旖旎。放在这夏日夜晚，辛妩听到耳朵里，满脑子都是之前梦里和叶其森做.爱的场景。

　　她湿热的发丝缠绕在他的脖颈和肩头，背部的薄汗使得人浑身都滚烫，额角的汗珠相融时，他们像是两块无法分离的磁铁，被对方牢牢吸引进身体里。

　　整个空气中都浮着湿热的缠绵和暧昧因子，那是他们对彼此身体的渴求......

　　这首歌，实在太容易让人意乱情迷。

　　辛妩残酷将收音机里的歌词停留在[你的秀发蓬松，缠绕着我随风摆动]时戛然而止，好在切换的下一首，也是老太太喜欢听的适合夏日的歌曲，于是没再和她对着干。

　　纸巾扔进垃圾桶，辛妩抬头望了眼天空。

　　日光不断在下沉，
　　火烧云由远及近，似要在眼前铺成幅画卷。

　　这天气本不该有雨，偏偏手机天气预报上报的七点三十分降雨量百分之八十。

　　辛妩不敢再耽搁。

　　老太太从树下站起来已经吃完了西瓜，往垃圾桶里扔果皮的时候，辛妩拎好了装饭盒的牛皮纸袋，和她打招呼：“我走啦外婆？”

　　完全和小朋友商量的语气。

　　老太太往水槽方向走去洗手，头也没回道：“明天别迟到！”

　　-

　　这场雨在辛妩走出铺子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突然下起。

　　夏天雨来得迅猛又急，雨点儿砸在身上第一下的时候，辛妩甚至没反应过来。

　　等接二连三砸到地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变成倾盆大雨时，几乎在瞬间，辛妩被淋成了一只落汤鸡。

　　离到家的路还有一段距离，辛妩没冒雨继续往前走。手中装饭盒的牛皮纸袋举盖到头顶，她快速奔跑着到附近一家花店的屋檐下躲雨。

　　那家花店的屋檐很宽，雨天没客人，男性老板栽躺在沙发上，骂骂咧咧的和朋友连麦打游戏。
　　屋内放着舒缓的英文歌曲。

　　收回视线，辛妩整理自己被雨水打湿的衣裤。

　　她身上的衬衫是棉麻质地，雨水这么一打，白色衬衫粘黏在皮肤上，里面胸型轮廓明显。

　　黑色胸衣布料若隐若现。

　　扯了扯胸前的衣襟，辛妩有些烦躁的皱起眉头。

　　湿过的面料粘着皮肤实在不舒服，头发被雨水打湿贴合在颊边，整个人都是湿哒哒的。

　　连手中的牛皮纸袋也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快要坏掉。

　　辛妩狼狈的整个人都有些烦躁。

　　屋内老板游戏已经结束一局，辛妩耳朵还算好使，从不小的雨声和音乐声中听到那一声胜利声响，以及老板抱着手机就快要从沙发上跳下来那一声激动的耶斯。

　　整理了下自己狼狈的仪表，辛妩打算厚着脸皮进到花店和老板要个手提袋。无论怎么样，饭盒不能不要。

　　刚一抬头，她脚步僵定在原地。

　　周遭的所有声音和景物仿佛在这一瞬间都全部静止，辛妩的视线范围之内，只能看见叶其森从拐角处步伐速度不慢的向着她走过来。
　　由远及近，越来越近。最后再站到她的身旁。

　　所有的画面像是一幅被拉近镜头又故意放了慢速度的电影，一点、一点，呈现在她的眼前。

　　如此清晰而又真实。

　　以至于辛妩不得不相信，叶其森竟然真的闯进了她的世界里。
　　在这个如此狼狈的雨天，和她站在同一个屋檐下躲雨。

　　眼前雨点越来越大且密集，
　　随着它们砸落在地面，辛妩后知后觉，心像平静无波的湖面突然被投进了一把把石子。
　　然后慢慢、慢慢，炸起一簇簇水花。

　　巨大的雨幕下，
　　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响动如雷鼓。
　　......

　　叶其森回到铺子前时天已有下雨之势，手中的袋子放到铺子上，叶其森从中找出被撕坏的那处衣袖递到阿婆面前，细细和阿婆解释：“阿婆，刚刚还有一处我忘了需要修补，还要麻烦您帮我重新修补一遍。”

　　阿婆看到叶其森又回来有些意外，看到他递到自己面前的衣服，阿婆问：“是我刚刚忘记缝了吗？”

　　心里惋惜辛妩走了这俩孩子又没碰到，阿婆接过叶其森递过的衣服，抱歉道：“这人呦，上了年纪就是记性不好，眼神也越来越差劲，实在对不起啊小伙子——”

　　“不是不是，是我自己之前也没注意到这处撕坏了，给您的时候也没说。”见不得老人家道歉的样子，叶其森连忙解释道。

　　“哦！这样啊！”
　　心一下子放回到肚子里，外婆立刻眉开眼笑道：“我就说我还没老到忘了事儿的年纪！眼神也还可以！”

　　叶其森也跟着笑起来，附和道：“是我忘了说，阿婆很年轻。”

　　今天接触了这么久，老太太还是第一次见他笑。
　　这男生笑起来比不笑时更好看，有一种冬天阳光照在雪面上的耀眼感。
　　温暖而又干净。

　　心里感叹着这小伙子哪里像三十岁，叶其森那边看了眼将要落雨的天儿，急匆匆和老太太告别：“马上下雨了阿婆，我先把衣服放这儿，改天过来取。”

　　“钱我到时候微信上转给你。”

　　叶其森第一次来的时候就已经加了铺子的微信，十几块的东西，老太太对钱倒是不在意，只是——

　　“你等等，雨马上下了，我去给你拿把伞。”

　　下雨了阿婆也得进进出出，老人家行动不如年轻人方便，怕阿婆只有一把伞，叶其森没要：“不用了阿婆，我工作室离这里很近！”

　　老太太从屋内拿了伞出来时就只听见这么一句尾音，抬眼看过去，叶其森已经手搭在额头上，走出去很远。

　　背影逐渐消失在视线里的时候，雨点儿从天空上砸下。

　　看着阴沉的天和巨大的雨点儿，老太太心里担心辛妩。

　　刚才走前应该给她带把雨伞。
　　......

　　“我脸上是有泥巴吗？”叶其森转过头，看着辛妩突然问。

　　花店里那首舒缓的英文歌曲此时已经放完，随而自动播放到同一乐队的另一首中文歌曲。

　　是辛妩喜欢熟悉的，
　　非常适合夏日氛围的一首歌曲。

　　她从外婆铺子走之前，收音机里调换的就是这一首。

　　叶其森猝不及防地侧头一下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四目相对，辛妩原本正大光明的偷看一瞬间变得尴尬暧昧起来。

　　这花店的占地面积很小，胜在装修简洁精致，门前屋檐也足够宽敞，但长度只够容纳三人并排不到。

　　辛妩来时因为是一个人就站到了中间位置，所以叶其森即便站在边缘处，两人之间的距离也仍小到不能再小。

　　原本辛妩就是仰着头，光明正大地在打量偷看他，他如此这样一偏头，两人对视时，辛妩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两人鼻息正在相绕。

　　即便他们中间还是留有一些距离。

　　雨没有歇停的迹象，倾盆雨势帘幕似的在他们身前落下。
　　他们所站的位置不算是一条商业街，方圆几里内除了住宅，只有身后花店这一家小店。
　　抬眼望去，入目所及之处是郁郁葱葱的苍幽古树。

　　手指攥紧手中握着的牛皮纸袋，辛妩在叶其森侧过来的那一瞬早已不自觉地秉住呼吸，握着牛皮纸袋的手指指骨紧张到凸起发白。

　　她回应叶其森的目光是直勾的，肆无忌惮且平静的。
　　甚至可以说大胆的。

　　只是无人看到的角落里，她早已浑然不觉将手中的牛皮纸袋用力掐出一层又一层的褶皱。
　　昭示出她内心的紧张和波动。

　　这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到叶其森的身体，他和梦里带给辛妩的感受一样。

　　淡漠、疏离。

　　盛夏的天气里，他气质干净的像是捧森林里的细雪。

　　不似她脸上表情显示出的这般大胆与平静，此刻，辛妩觉得她胸腔里的心跳声简直快要跳出嗓子眼。
　　需要她极尽全力地压制才得以平复。

　　[可不可以不想你，我需要振作一下，七八九月的天气，像我和你需要下一场雨——]

　　直到身后花店里的音乐前奏放完，开始唱起歌词时，辛妩还在放肆地和叶其森对视。

　　叶其森内心有些不易察觉地蹙起眉头。

　　眼前女人如此赤.裸的打量目光使得他无法装作毫无察觉的置身事外，询问了，她又丝毫没有想要回答的意思。

　　甚至连目光也没有任何收敛。

　　相反的，
　　叶其森觉得她开始更加肆无忌惮。

　　这场对视漫长的好似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实际上，秒钟在钟表上只走了刚刚将近半圈。

　　叶其森熬到快要没耐心时，眼前的女人终于开了口。

　　身后花店的门被老板从里打开，老板站在门内观察外面的雨势。
　　这一响动惊扰了他们，辛妩视线终于从和叶其森的对视中撤开。

　　门内花店老板念叨这雨越下越大，辛妩撤开眼，随他一起看眼前这帘幕似的倾盆雨水。

　　站在她身旁，叶其森听她开了口。

　　是和他刚刚问出的问题完全驴唇不对马嘴的一句话。

　　“没有，”叶其森听见她说：“只是觉得今天是个好天气呢。”

　　遇见你，
　　雨天也是好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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