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蚀 碎裂

　　顾易跟着沈川回了家。一进门沈川就直接趴在了沙发上不省人事，顾易则走进了厨房，拉开冰箱门，看见里面成堆的速食面愣住了。
　　“你…你平时就是吃这个的吗？”
　　沈川整张脸都埋在柔软的沙发里，一时半会脑子没清醒过来，自然也没回答顾易的话。
　　顾易看着他，叹了口气，拿出两盒速食面。
　　沈川闻着那面的香味爬了起来，顾易刚端着两碗面出来就看见沈川端坐在餐桌旁连筷子都拿好了。
　　看着沈川吃得正香，顾易默默地说：“少吃点，别下午吐出来了。”
　　沈川一口面差点哽在喉咙里，抬头瞪了顾易一眼，可顾易理都不理他。
　　后来就没人再说话了。
　　沈川的手机响了一声，此时正好中午。
　　“嗯……正好，那你下午两点来吧，准时哦。”
　　是孟倩发来的。
　　沈川把手机屏幕亮给了顾易，他扫了一眼，“那好，我去看看你这有什么能用上的东西。”说完就直接往房间里走去。
　　沈川父母的房间干净整洁，除了生活用品以外就没有什么了，倒是沈川的房间堆了很多东西。
　　顾易走到书桌旁，上面有各种各样的稀奇玩意，一看就是一个不太专注于学习整天无所事事的人。
　　沈川这时跟了进来，看到顾易摆弄着桌上的东西，“你可别多想，这是本来就有的，现实中的我可不会干这事……”
　　顾易转头，像看傻子的眼神看他。然后拿起桌上的折叠刀放进了口袋里。
　　“你怎么还拿东西呢？你要干什么啊？”
　　“不拿个东西防身，你怎么凉的都不知道。没想到你这里能用上的东西也就那么一点啊。”
　　沈川还不了口，默默闭嘴了。
　　防身的东西……好像也有，客厅里有瓶辣椒水，估计是妈妈用的吧……
　　约定的时间快到了，他们俩出了门，沈川顺手把放在客厅里的辣椒水顺走了。
　　再次走到了那栋楼下，白天的楼道没有天黑时那么吓人了，这次沈川鼓起勇气第一个踏进了大楼。
　　虽然是白天，但是冗长的楼道带来的窒息感却一点也没减少。
　　没走一段路，沈川就很自然地移动到了顾易的后面。
　　沈川按下了电梯按钮，心还是跟早上一样忐忑。不过还好，电梯门开的时候里面没有走出来什么奇怪的东西。
　　他们走进了电梯里，沈川定睛一看，还是少了第八层的按钮。
　　顾易果断地按下了第九层的按钮。
　　这次电梯门正常地打开了，两个住户分别在左右两侧，上面有他们的门牌号。
　　他们往下走了一层，依然是这样的布局。
　　沈川掏出手机来看了一下，孟倩给的地址是801，可眼前的门牌号只有701和702。
　　他们试探性地敲了一下701的门，过了几分钟都无人回应。
　　“这……怎么办啊？”沈川懵了。
　　顾易沉思了一会，拿过沈川的手机，仔细看了一下孟倩给的地址。他无意瞟了一眼窗外，却突然定住了。
　　沈川此时还不放弃地敲着701的门，就差一脚给他踹开了。
　　顾易直接拽着沈川上了半层楼，停在了窗口前。
　　沈川被拽的一脸懵逼，问：“怎，怎么了？突然这么大动静。”
　　沈川顺着他的视线向对楼看去。
　　对楼七楼的窗口前赫然站着两个人，较高的那个还扯着另一个人的袖子。这四个人此时八目相对。
　　沈川愣了。他举起一只手，对楼那个人也举起一只手。他往左动一下，对面的人也照做。顾易看着他那傻子样，默默地说：“对面那小矮子怎么跟你一样。”
　　沈川：“？”
　　顾易不开玩笑了，说：“你眼睛好么？看看对面有没有801。”
　　沈川抬起头使劲看，但只能看见在上面的902。
　　他数了一下，对面九楼的位置正好是901和902，而现在他们所处的位置正好是七楼。沈川再次伸长脖子瞄着对楼，试图看见门牌号。
　　“你看对面那小矮子多搞笑。”顾易说。
　　沈川一愣，抬头和对楼的人对视。他突然反应过来，伸手就想给顾易一拳。
　　顾易没理他，只是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摄像机，对着对面的楼开始放大。
　　“？？你有这东西怎么不早点拿出来啊？！亏我还像个傻子一样一直在看。”沈川气的差点就跳起来了。
　　“是了，是701。”顾易说，“既然上面是901，下面是701，中间的肯定就是801了。我们还是去对面看看吧。”
　　顾易收起手机，拽着沈川回到了电梯里。
　　他们走到对面的楼下，沈川往里一看，里面的布局竟和原来的楼一模一样，冗长的楼道，杂乱的东西，还有墙上的涂鸦……像是复制粘贴过来的一样。
　　唯一不同的就是，这层楼的电梯里有八楼的按键。
　　他们坐着电梯到了八楼，顾易走到窗边一看，对面楼已然没了人影。他叫沈川原地等着，快步下了一层楼。这时候他再次站到窗口前，对面楼有了人影。
　　“是这样吗……”
　　沈川问他怎么了，他把刚刚他的发现告诉了沈川。
　　“你的意思是……这层楼其实是不存在的？又或是说……”沈川问道。
　　“算是吧。”顾易说，“别说那么多了，时间快到了，敲门吧。”
　　沈川嗯了一声，随即敲下了801的门。敲了几下，沈川就隐约听见了门后逐渐逼近的脚步声。
　　“咔嚓……”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扎着双马尾，穿着校服，清秀稚嫩的女孩子，她看见沈川，眼里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消失了。
　　她和沈川身后的顾易对视。
　　孟倩的眼眸垂下来了，但很快以笑脸相迎，“啊，阿川你来啦。这是你…你的哥哥吗？”
　　他们二人似乎都被这称呼给整懵了。
　　“啊是啊，这是我的哥哥，沈易。”沈川对着孟倩说。孟倩也没有怀疑的表情，像是很不太情愿地把他们二人请进了屋子。
　　孟倩的家里很整洁，一进门就是一个很大的鱼缸，里面游着各色各样的鱼，旁边的柜子上也有很多用于鱼类的伤药和饲料。
　　“那这样，阿川你和你哥哥先坐到沙发上，我去给你们倒点水吧。”孟倩说完，转身进了厨房拿起了杯子。
　　他们二人应声坐下。
　　没过一会，孟倩端着两杯还冒着热气的水笑意盈盈地走了过来。
　　沈川下意识接过，顾易没有第一时间选择喝，仔细观察着这杯水。
　　沈川看见他这样，已经把杯子送到嘴边的手突然顿了，“怎么了？水都不会喝了？”
　　顾易闻言，抬头正好对上孟倩若无其事的眼神，短暂的眼神交流之后，他默默把水杯放下，“没有，我不习惯喝热水。”
　　沈川看到他这样，像是懂得了什么，趁着嘴唇没有碰到水，赶紧把杯子放下了。
　　孟倩见他们没有喝水，倒是没有生气，直接坐在了沈川的旁边，扯着他的袖子，娇声地说：“阿川，我有事情想跟你说，可不可以到没人的地方说啊？”孟倩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有意无意地瞟到顾易这边，像是提防着他。
　　顾易戳了一下他，示意他去。
　　沈川就这样被孟倩拉进了房里。
　　趁着二人不在，顾易开始在客厅里寻找线索，但这里除了日常用品以外就没有别的了。
　　过后，顾易注意到了摆在客厅里醒目的鱼缸，他凑近了观察，他的眼睛锁定在那些游动的鱼里。
　　鱼缸里的鱼很多，大多数是热带鱼，和浅海区常见的观赏鱼，还有几条只出现在深海区域。显然，它们不可能出现在同一个鱼缸里。
　　鱼缸底部放了很多鹅卵石和一些彩色的石头，生出了些绿色的藻类植物，但在那些石头缝里，藏着一些透明片状的东西。但由于太过隐蔽，完全分辨不出来那个是什么。
　　顾易盯着这鱼，思考着什么。他走到桌子前，拿起了刚刚孟倩给他们的水杯，轻轻倒了一点点进鱼缸里。
　　这些鱼疯狂的逃窜，往底部的石头缝里钻，有几只体型大的鱼把石头翻开来，露出里面的透明片状物体。
　　顾易把水杯放回去，观察着被翻出来的东西。
　　透明，片状，椭圆形，像人类的指甲。
　　说是像，可又不完全是。那个东西几乎是普通人指甲盖的三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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