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不知道五条悟的青春是他

　　他们边斗嘴边在夏油杰的引路下，进了一间只看招牌的款式便知道是甜品屋的店里。

　　店内的装饰风格简约温馨，里面没有其他客人，在挂着甜美微笑的服务员招待中，他们挑选了靠墙的位置坐下，服务员顺势将两份甜品和饮料的菜单分别放到他们面前。

　　“新开的。”五条悟语气肯定，他们早就摸清楚这里各类商店的分布，尤其是餐饮店。

　　“对啊，宣传单上看到。”夏油杰说，“是以巧克力作为主打的甜品店，看到简介的时候就觉得非带你来不可了。”

　　“饮料我自作主张帮你选绿茶，可以吗？”虽然是询问的口吻，手却迅速地拿铅笔在菜单名册的绿茶和花式咖啡上打勾。

　　“没有糖。”日常需要高热量的甜食补充能量导致口味逐渐嗜甜，五条悟不怎么乐意地撇嘴，不过接过夏油杰递来的菜单名册后也没划掉。

　　见夏油杰等着他选甜品，五条悟一边翻动薄薄的菜单，一边将感兴趣的在名册上打钩，完全没有选择困难症的苦恼和条件，“杰不吃吗？”

　　“还不是很饿。”夏油杰笑着对他说：“悟不要点太多，否则晚餐会吃不下。”

　　“怎么可能吃不下？”五条悟义正词严地反驳，“听好了杰，人在吃甜品和正餐的时候会突然变得有两个胃。一个用来装甜品，一个用来装主食，根本不会出现吃不下那么逊的情况。”

　　“是哦，这样啊，好神奇呢。”夏油杰给了他一个敷衍至极的假笑，但五条悟洋洋得意地把这当作赞美收下了。

　　甜品屋播放着舒缓心情的轻音乐，两位风格迥异拥有出色外表的男性坐在明净的玻璃墙边，桌上摆满精致的甜点，巧克力冰淇淋派、切块芝士蛋糕配白巧克力酱、草莓熔岩巧克力蛋糕、淋满巧克力酱和糖针的华夫甜甜圈。

　　五条悟大口吃甜食，墨镜后的蓝眸不专心地从食物移开，盯着夏油杰。夏油杰缓缓喝了两三口花式咖啡，放下杯子，拿出手机打发时间。

　　他玩手机玩了一会儿，便听见五条悟唤他：“杰，啊——”

　　啊？

　　夏油杰抬头，一个巧克力色的物体霸道地占据视线。看仔细些，是五条悟叉了一块熔岩蛋糕送到他面前，示意他吃下去。

　　夏油杰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但什么也没说，张嘴让五条悟喂到嘴里。见状，五条悟顿觉一种柔软击中他的心，并在瞬间明悟奈良公园的喂鹿活动最受欢迎的原因。

　　“怎样，好吃吧？”

　　“嗯，流心的部分出乎意料。”

　　五条悟从喂食友人的举动中找到了乐趣，将每一份甜品都给夏油杰尝了一口。对夏油杰而言有些甜过头的华夫甜甜圈，口感细腻柔滑的白巧克力酱，意外甜而不腻清爽的冰淇淋派。误会五条悟在分享食物，夏油杰认真说出食后感想。

　　“喂、悟，够了，是你要吃的不是我。”眼看五条悟还想来第二轮，夏油杰这次拒绝配合。尽管意犹未尽，五条悟没有坚持下去，结束了这突发其来令旁人侧目的喂食行为。夏油杰于是再次拿起手机，垂眼浏览，拇指不时在按键区移动，似乎与谁发送消息联系的样子。

　　“杰在看什么啊？”不到一分钟，五条悟不甘寂寞开口。

　　“在跟网友们讨论剧情走向。”夏油杰直接亮屏幕给他看，“有些猜测还蛮惊艳的。”

　　五条悟干脆拿过他的手机，看到角色名字就知道是夏油杰最近喜欢的一部漫画，因为剧情烧脑慎密设计反转精彩颇有人气，读者们乐衷于猜测故事的发展，他俩兴致来时也揣摩过，猜想一个比一个离谱，就没中过，但不妨碍他们享受发散思维的趣味。

　　五条悟阅览下来，似乎也来了兴趣，右手吃东西左手玩手机。

　　“悟，手机还我。”
　　“不要。”

　　“……你手机是没带身上吗？”
　　“对啊。”

　　“骗人，出门前我明明看到你放裤兜里了。”
　　“那就是在半路掉了吧。”

　　“悟，还我。”
　　“借我玩一下啦。”

　　夏油杰本以为手机很快会还回来，却被明明有自己手机却不用的家伙霸占。过分的家伙玩得投入，连甜品也不吃了，双手在按键区捣鼓发出清脆的声响。

　　“待会再玩，先把东西都吃了。”

　　“但是手不得空，怎么办好呢？”用的是困惑的语句，不过仍然专注玩手机和拉长音调的散漫语气敷衍到夏油杰脸色开始不对。

　　“杰喂我啊。”五条悟要求。

　　夏油杰危险的神情瞬间僵硬风化，他抬手放在耳后，“你说什么？”

　　“我刚才都喂过杰了，杰应该礼尚往来。”五条悟早就发现夏油杰吃软不吃硬，软下声音撒娇道，“杰就好心喂下我嘛。”

　　五条悟在夏油杰那儿拥有被偏爱纵容的特权在这时初现端倪。他坐到五条悟身旁，用勺子挖下一小块冰淇淋派送到五条悟嘴边，另一只手虚垫避免碎渣掉落。趁着五条悟嚼食的空挡，夏油杰实在好奇地探头望向手机界面。

　　“你这家伙到底在做什么？”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夏油杰发出不可思议的质问。

　　“我什么都没做，只是问了下大家觉得主角最后会跟女一还是女二在一起比较好而已，没想到回应竟然这么激烈呢。” 五条悟一心二用。女一是青梅，女二是天降，人气都很高，他的问题一出，帖子立刻跟了一串又一串，十五分钟不到已经从有理有据的分析歪到维护喜爱的角色出现过激言论。

　　“事先说明，我偏好女二，杰呢？”引起2ch论坛大战的家伙还在把水越搅越浑，感觉下一秒就会看到约人线下对决的危险帖子。

　　“只要是合理的结局都可以接受。”夏油杰反倒是注重剧情派，给了个与世无争的答案，然后在五条悟嫌弃他中立的立场时，塞芝士蛋糕堵他嘴。

　　夏油杰不计较五条悟抢他手机玩，两人肩挨着肩，头靠得很近，看五条悟跟网友们对喷。夏油杰偶尔也会给予意见，或在对面出现污秽不堪的用词时不爽皱眉，催促五条悟赶紧骂回去否则让他来。五条悟哪肯，发挥他敏锐快速的思维和手速，回帖不带一字脏话，形象比喻和一针见血发挥淋漓，把对面气得半死但旁人看乐。

　　日落黄昏火烧云，天空好似着了火，橘色的光笼罩城市的每一处，人们也沐浴其中变得暖红。路上的行人变多，人声逐渐喧哗，夏油杰和五条悟凭着外貌和身高在人流中鹤立鸡群，从甜品屋带出来的甜腻气息散入四周。

　　“悟，刚才结账时收银员看我们的神情是不是有些奇怪？”夏油杰有点在意，走出一条街后忍不住询问。

　　“可能是看我们帅吧。我是超级大帅哥不用说，杰虽然是眯眯眼但皮相和气质都很好。”五条悟双手枕在脑后随口道，他自幼活在诸多视线中，习惯了也根本不把旁人的目光放在心上。

　　“不是眯眯眼。”夏油杰语气凝重，他拍了拍五条悟的手臂让他垂下手，然后用右手握上五条悟的左手。

　　“怎么了？”五条悟疑惑地看着夏油杰对他露出和善的微笑，不懂杰为什么突然跟他握手，而且杰的手好凉。五条悟下意识揉搓想捂暖，不过比那更快的是夏油杰突然施力，像鳄鱼咬着猎物般紧握不放，被挤压的皮肉和骨头发出酸痛的悲鸣。

　　“杰？”五条悟惊呼。

　　“别开无限，不然我跟你没完。”夏油杰加重手中的力度威胁道，能挥动真枪实刀的手拥有不容小觑的握力，“悟今天是不是有点得意忘形了？”

　　五条悟没开无限，但乖乖挨打不是他的风格，当下不甘示弱反握回去，“杰才是吃了炸药吧，时常生气会变成皱巴巴的老橘子的。”

　　多亏他俩穿了长袖的私服，否则旁人看得见他们手臂健壮的肌肉鼓起、青筋毕现，不过两个大男孩握着彼此的手逛街的画面惹人侧目。五条悟和夏油杰的脸色因为疼痛和使劲涨红，清风拂面额头鬓角却异常流下汗水，两人互不相让地斗嘴。

　　“都怪悟整天惹我生气。”夏油杰咬牙切齿说。

　　“明明是杰心胸狭窄动不动拿我发脾气、嘶——”突然加剧的挤压令五条悟痛呼一声，抱怨道，“真不留情。”

　　“彼此彼此。”光看夏油杰的额头和脖子青筋纹路浮现的样子，他也不轻松。

　　城镇没有很多娱乐场所，他们驾轻就熟来到一家DVD影片专卖店。进去之前，两人得先解决手上的问题，事实上从他们互相揭短转折到词语接龙，握手慢慢失去纯粹角力的意味，只是仍然紧紧握着，仿佛谁先挣开谁就是输家。

　　“数到三一起放手。”夏油杰提议，五条悟说行。等真的数到三，已经消气的夏油杰不假思索松手，五条悟却乘机掐了一把，利落逃窜进店里，装模装样在最新影片区挑选，若无其事对慢一步进来的夏油杰说，“这个看起来好像还不错。”

　　夏油杰睨了一眼吃死他不会在店家里动手动脚的五条悟，有些好气又感到好笑，“《恐怖蜡像馆》？看起来像B级血浆片。”

　　“那看点其他的。”五条悟只是随手一拿转移夏油杰的注意力。

　　他们之后在漫画店看了一两本漫画消磨时间，并买了一些少年和少女向的漫画周刊、电玩刊物、时尚杂志。这些东西放进夏油杰挎在身上的单边包，跟不久前入手口碑不错的电影片放置在一起。

　　再一次走出店外，炫目的火烧云在天边残余迷幻的灰蓝紫，街道两旁伫立的街灯开始发出相对之下不甚明显的光。

　　“这已经是第五次了，杰很喜欢吃荞麦面呢。”五条悟说。

　　他们现在坐在一家面馆里，因为时常来的缘故，店家老板看到他们时还会热络地寒暄一番。五条悟和夏油杰初来城镇的那会儿花了两个星期到不同类型的饮食店尝鲜，全试过一遍后自然根据偏好有了时常光顾的地方。比如五条悟嗜甜，每次来都要吃饭前或饭后甜食，在冰淇淋店、甜品屋、咖啡馆、糖果店和烘焙坊出没；而夏油杰喜欢面食，拉面、荞麦面、乌冬面和素面中尤为喜欢荞麦面。

　　“我开动了。”夏油杰用行动给予答案。

　　竹篓荞麦面，细碎的海苔撒在藕色面条的顶端，没有多余的点缀散发朴素之美。第一口品尝面条本身纯粹的荞麦味，第二口开始让三分之一的面条沾染酱汁，吸入时发出“咻咻”的声音，手工荞麦面仿佛带着微妙温度的韧劲与酱汁的鲜和咸绝妙地糅合，形成清爽美味的口感。夏油杰整个人都因为可口的美食散发愉悦的气息，淡淡细细的眉眼弯弯，像只馋嘴的狐狸，幻视中毛绒绒的狐狸耳朵和尾巴欢快地摆动。

　　不过杰不喜欢油豆腐。狐狸荞麦面，之所以有个狐狸前缀是因为加了狐狸爱吃的油豆腐，同时也是五条悟爱吃的甘味。荞麦面浸泡在热乎乎的酱油汤里，吃起来柔滑又入味。汤面一上桌就要尽快吃完，否则面条泡久了口感会变，这是五条悟也知道的常识。虽然没有说话，一抬头就能望到的洋溢着幸福的脸让食物变得更好吃。

　　然而平静的时光是短暂的，准确点来说，有五条悟在夏油杰没办法好好吃一顿晚餐，他好像要从夏油杰身上给幼时在五条府邸里沉闷又寂静氛围下进食的自己补回那时应有的属于孩童的闹腾。

　　第三次夹炸虾天妇罗的筷子跟五条悟的撞在一起，夏油杰目光不善，筷子却拿开，似乎像前两次一样要让出去。手腕微动，正坏笑的五条悟嗷了声，夏油杰用筷子绝情地抽打他的手背，姿态从容地夹走最后一块炸得香脆的虾肉天妇罗享用。

　　“不够就再叫，跟人抢食是什么坏毛病。”排队结账时，夏油杰没忍住说教，选择性遗忘方才跟五条悟抢小菜抢得不亦乐乎。

　　“抢来的食物比较香嘛。”五条悟说着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歪理。

　　“你是狗吗？”夏油杰呛道。

　　“是哦。”五条悟非但承认，还毫无羞耻心地汪了两声。

　　夏油杰试图绷着脸未果，噗呲一笑，很是无奈捂脸说：“别那样啊，真拿你没办法。”

　　“你们感情真好。”给他们结算费用的店家老板感慨。

　　“那当然，杰是我的best friend！”五条悟单手圈上夏油杰的颈脖炫耀，“美丽又强大、独一无二，专属我的best friend！”

　　“好的，麻烦请结账。”夏油杰摆出完美微笑拜托面露尴尬的店家老板，五条悟立即发射眼神攻势，没戴正的墨镜露出一半的苍蓝眼眸不满地盯着他看。“杰，别忽视我啊。”他催促，要得到回应。

　　“说得太夸张了。”夏油杰收起钱包，带着倚在他身上的五条悟让位给后面的顾客，“走了啦，我很好、很好的好朋友悟。”

　　“欸、只是很好很好的好朋友而已吗？”

　　“这还不够吗？”

　　“当然不够，起码也得是最好最好的好朋友。”该说是孩子气还是独占欲作崇，五条悟意图让夏油杰认清楚他在他心中应有的地位。

　　“那悟得更加努力才行，要表现得更好一些。”但夏油杰没有顺着他的意思，不知是真心的抑或在调侃，“离那个位置还差一点点哦。”

　　漆黑的夜幕已经降临，天上的星星看不见几颗，取而代之是地面上的人造灯散发绚烂夺目的光芒。飞蛾纠缠发出惨白冷光的街灯，街边的各色商店宛如并列的音乐盒，随着阵阵的人声运作，来迎去送入夜后的客人。

　　手机铃声响起，夏油杰翻出手机查看。

　　“悟，怎么了？”

　　五条悟从离开面馆之后就一语不发，难得安静下来。他压低了眉宇，姣好而锋利的容貌因此显露几分迫人的凝重气势 ，使周围形成一个人们不自觉回避的真空带，这可不是宁静的表现，倒像暴风雨临来的前夕。

　　被问及了，才流露委屈的神色，“在不开心，一想到杰遇到我之前有过很多的朋友就超级不爽。”他补充，“要是我们早点相遇就好了。”

　　夏油杰轻笑，“悟在吃醋？真可爱。”

　　五条悟对他的游刃有余感到恼火，“喂，我现在很烦躁啊。”

　　夏油杰半点不惧他，抬手揉揉他不羁翘起的短发，不曾被摸过头的五条悟微愣，酥麻感令他怀疑夏油杰是不是用上了什么奇怪的咒术，然而六眼显示夏油杰只是单纯在抚摸他，手指磨蹭头发，乌云退去明月皎洁，莫名的郁闷顿时被另一种奇妙的情愫取代。

　　“我在遇到悟之前，并没有什么朋友。”夏油杰笑眯眯地说出叫人觉得寂寞的过去。

　　同样在进高专前没有朋友却有仆从的五条悟不相信，觉得夏油杰在哄他。夏油杰这个人，如果想跟谁做朋友，估计没有人会拒绝。出任务的时候，都是由拥有出色社交手腕的夏油杰跟外人交涉，套到情报后再跟他和硝子一起分析推理。与他交谈过的人，无一不轻易地卸下心防对他一见如故起来，有些男女甚至想同他交换联络方式。

　　这种情况下夏油杰却没有朋友，说明是他自己拒绝有朋友。

　　“因为我看得见。”夜色和灯光同时笼罩住夏油杰，明灭之中他无喜无悲。

　　是了，落单非术士社会的咒术师小孩无疑与白天鹅混入黄鸭子群里一般格格不入，而且没有知情的长辈传授咒术界的常识，还不懂规避咒灵的咒术师小孩很容易招来不幸与灾祸。更重要的是咒术师和非咒术师看到的是不同的世界，宛如飞鸟与鱼，偶然在海平线有过短暂的交际，注定一个翱翔在天空，一个深潜在海底。

　　“这么说，我是杰的第一个朋友。”

　　“是啊，悟有开心一点了吗？”

　　其实根本不需要五条悟回答，他的表情已经让喜悦一览无遗。天真又残忍的六眼既不心疼也不怜惜咒灵操使空洞的过去，相反为此而成为夏油杰的首个朋友感到由衷的欢喜。生来便被世界偏爱的五条悟竟在这方面意识到公平的重要性。

　　杰是他的第一个朋友，自己亦应当占据杰同等的位置。如果不能的话，那就必须成为杰心中最特别的那个。

　　自幼锦衣玉食长大的五条悟蹲在便利店的货架前，对各款薯片零食评头论足。他百思不得其解， “把薯片弄成健康食品是想干嘛？”，健康的薯片没有灵魂。

　　“想倒闭吧。”夏油杰在这点上跟他达成共识。

　　“这个是在标题欺诈吧，写着蔬菜高汤吃起来只有蔬菜味。”

　　“别这么说，也许它的蔬菜高汤味是指蔬菜汤，不是蔬菜味和高汤味。”

　　“汤倒掉了只剩下蔬菜的蔬菜汤味吗？”五条悟撇嘴，将原味、焦糖和白巧的巧克力薯片放进手篮。而夏油杰则是拿了酱油蛋黄酱味、蜂蜜黄油味、黑椒味和海苔味的薯片，包装花花绿绿的薯片将两人的手篮填了大半。待手篮放到收银台上，糖果、冰淇淋全家桶、杯面……堆成小山似地让收银员好一阵忙碌。

　　“麻烦给我一条这个牌子的香烟。”在东西差不多装进袋子里时，夏油杰指着收银台后展示香烟的玻璃柜说。

　　夏油杰没有抽烟的习惯，五条悟一下子就知道是帮谁买的，“烟味好臭，别帮硝子买啦。”说来也怪，夏油杰看着不良，但是遵守规则的乖孩子，家入硝子看着乖巧，背后喝酒抽烟把未成年不该干的事干了遍。

　　“你不是说过硝子抽烟很凶吗？”五条悟怂恿，“断她一次好心帮她戒掉。”

　　夏油杰不为所动，“然后硝子把我们放生掉。”

　　按照家入硝子的性格，百分之一千肯定会让他们自生自灭，点烟翘二郎腿冷漠地看他们痛个四分之三死才满意，“女人的报复心真可怕。”

　　“再说硝子身为反转术式者也很努力了呢。”夏油杰偏头，说话的声音像夜晚中的潮水轻轻拍打沙滩，“她现在需要这个。”

　　五条悟丢了一句等我一下，快步走到便利店的某处，拿了什么回来。夏油杰看清放到柜台上的东西，那是个外观跟他买的香烟包装一模一样的惊吓香烟盒，顿时失笑，“硝子绝对会把这个丢你脸上的。”

　　当家入硝子从惊吓香烟盒摸出一只蟑螂，果不其然把东西狠狠砸向哈哈大笑的五条悟，也不意外东西像被透明的手握着停滞在半空，“五条你今年是六岁而不是十六岁吧，竟然还玩这么老套的恶作剧。”

　　虽然没能把家入硝子吓得花容失色，可她的变脸到底满足了五条悟整人的心思，也不计较对方说他幼稚和老套，“真遗憾，我还跟杰打赌妳会发出惨叫。”

　　家入硝子狠厉的目光射向夏油杰，后者神情自若地把她拜托买来的一袋香烟和零食递去，“给，妳要的都买好了。”

　　家入硝子面色稍霁，接过了鼓鼓囊囊的塑料袋，“谢了，下次请你们两个混蛋吃银座的回转寿司。”

　　门重重地关上，两个混蛋对视一眼，默契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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