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的心诠释我的爱

　　听到这话，德愣了两秒。因为听出来了他话里有话，便问，“你知道些什么？”

　　拓普耸了耸肩膀，“没什么，他就是那样的人，习惯就好了。”
　　“哦，对了，”拓普又说：“最近怎么不见你去找欧儿了？我听说，他跟一个男人走的很近。那个人叫什么来着……说起来你应该认识，我想想，嗯……柏石，听说你们是一个补习班的？”

　　拓普走后，他的话在德心里翻起了惊涛骇浪。重要的不是柴的为人，是欧儿和柏石。他们怎么会走在一起？这么说，他们这几年还有联系？

　　德蹲在地上，抓着头发，心里压抑的喘不上来气。欧儿和柏石在一起了吗？但是，像他这样的混蛋，把欧儿伤的那么深，还有什么资格去管欧儿和谁在一起？

　　“德？你怎么在这里？”柴刚从社团里面走出来，一低头就在门边看到了德。

　　德偏头看他，心事重重地说：“没事。”
　　他站起来，随便找了个门就要进去，边走边说，“到排练的时间了，咱们进去排练吧。”

　　“等等，”柴喊住他，提醒着说：“你走错地方了。”

　　德停下一看，方向走反了，他又折回来，差点没左脚绊右脚摔倒。关键时刻，柴扶了他一把，却被他像躲洪水猛兽一样躲了开。

　　德心走进教室，心事重重地翻着剧本，上面密密麻麻那么多行字，他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因为这次的话剧剧本是《剑月传奇》，剧本为适应社会新风，把男女主改成了双男主。他翻开剧本，满脑子都是“万里迢迢江水未曾能把我阻拦”这些话。
　　那是他教欧儿一字一句唱出来的汉字。

　　他忽然把目光定格在了剧本的一处角落上面，那里写着一句：“背叛者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看到这句话，他脸色刷白，拿剧本的手在颤抖。

　　“德？你最近到底在搞什么？”柴的脸色拉了下去。在这句话之前，他已经喊了他很多声，但他一句都没有回，就像没听见一样。

　　他摊了摊手，“你不是说站在舞台上是你的梦想吗？可你现在这是在干什么？你数数这几天被你搞砸的舞台剧，除了我，还有人肯和你一起演吗？”

　　“对不起。”德连忙道歉，可他连道歉也显得很心不在焉。

　　“喂？”柴靠近他，摸着他的脸，“你不要告诉我，分手了之后，你又发现自己还爱着他。”

　　德看着柴放大在自己眼前的脸，心情很复杂，他的话想一击重拳砸在了心窝，他连忙摇头，“不是这样的，我只是……”

　　算了，他知道否认很苍白，他的心好像确实是在欧儿那里。他很难过，每听到一点关于他的蛛丝马迹心都会揪着，很难过。

　　“不是？那我可以亲你吗？”柴把嘴唇凑了过去，想再像上次吻他一样讨个吻。可德却一把把他推开了。他的脸色很不好。

　　柴的脸拉下来，已经看透一切。他冷笑着说，“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变成的这样，但你是你，戏是戏，两者不能混为一谈。这次演出对我能不能出国留学直接起决定性作用，你最好给我认真点儿，别拖我的后腿。”

　　他的话很不好听，可他说的也确实是时候。德又说了句：“对不起。”

　　他看完剧本，走到一边去拿属于勇健的剑，当剑拿起来的那一刻，欧儿的脸再一次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德拿剑的手在颤抖，他把剑拿起来，跟柴过了一会儿戏，突然就说到了那一句：“背叛者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你认命吧。”

　　说完这句话，德陷入了沉默当中。背叛者，说起来，确实是他先背叛了欧儿。

　　“慢着，勇健。”
　　为了配合好德，柴膝盖一弯，跪在了地上。他一脸诚恳，“求你放过我爹。”

　　他等了几秒，对面毫无动静。柴抬头看过去，竟然看到德在对着剑哭。他连忙站起来，“你哭什么？”
　　“我难受，我不想演这部剧了，不要再让我碰这个角色了。”德哭得涕泗横流，整个人都处在崩溃之中。《剑月传奇》是属于他和欧儿的话剧，刚才那些话是他和欧儿说过的。

　　他本以为他和柴会有很多话题要说，可经过这一个多月的冷静，他才发现不管是谁，不是欧儿都不行。比起有共同话题，没有他才最可怕。现在的他就好像是条出去了目标的狗，干什么都提不起来劲。

　　“不演了？”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你疯了？当初是谁说不放弃的？如果你就这样放弃了，那你曾经走过的路又算什么？《剑月传奇》这个剧很重要，我选择你来当我的对手，是把整个人生都交给了你，你知不知道？”

　　德哭得六神无主，他抬头看柴，“学长，我不想——”

　　“够了！”

　　柴一把抱住德，就要去亲德，但碍于他快要流到嘴里的鼻涕，他的唇跟他的脸险险错开，只是抱在了一起。他皱着眉头，“忘了他吧，重新开始，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没有得到德的回应，柴松开他，“我喜欢你很久了，从你进社团开始，听到你跟欧儿分手，其实我挺开心的，因为我以为这样你就能和我在一起了。但我知道这些日子你很难过，所以我一直憋着没说。”

　　“可你要知道，你已经回不去了，一昧沉浸在过往之中，人只会变得很失败。与其这样，不如开始一段新的感情，这样才能彻底放下那些过往。”

　　“所以，可以吗？”

　　可以吗？又是这三个字，德下意识地不想回答本该对号入座的“可以”两个字，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但你喝了我的梅子酒，不是吗？”

　　在柴眼里，他看上的每一个人都是“青梅”，肯喝他的酒，就代表愿意和他进一步发展——他已经泡到了人。

　　德眼神闪躲，头疼地后退了几步，“你要去德国进修，我们没机会碰面。”

　　“你也可以去，我打听过了，这部话剧是双男主，只要演得好，只要能拿奖，两个主角都有去国外进修的机会，到时没人认得我们。我们就像那天说的一样，你做梁朝伟，我做王家卫。”

　　“呕——”
　　兴许是过于难受的应激反应，德一下子吐了出来。他蹲在地上呕了好几下，心里恶心的感觉都没能消减半分。

　　柴扶住他，将他往通风处带去，一边扶他坐下，一边给他擦嘴。德把纸巾抢过来，自己擦着自己的嘴，边擦边说，“对不起我今天状态有点不好，不然我们改天再过一遍戏吧。”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柴无话可说，他道：“行。还有，我的话你好好想想，我想要一个回答。”

　　德：“……”

　　傍晚，德在外面“走”，“走”着“走”着，“不知”怎么就走到了欧儿的住处附近。他远远地望着欧儿的房间，在原地驻足了很久，没敢再上前一步。因为不知道应该以怎样的借口去见他。

　　“德？”

　　忽在这时，有人喊了他一声。德回头看过去，是小s，欧儿的朋友之一。他旁边站着个人，正是欧儿。一看到他，德呼吸都慢了一拍。

　　“你怎么在这里？”小s问了一声。他看了眼欧儿，又看了眼德，不由摸了摸鼻子，“我突然想起来我作业本忘了拿了，明天还要交。我回去一趟。”

　　小s走后，欧儿拉了拉挎包，往德那里走过去。他之所以走向他，是因为那条路是回家的必经之路。

　　但直到走到德面前，他的目光一直都落在他身上。欧儿没办法忽略掉他的眼神，便不得不停下来，问了句：“有事吗？”

　　“欧儿，我……”德手心里都是汗，说话有些语无伦次，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心下一动，“我的手表没找到，好像落在你家了。”

　　欧儿想起来他确实有块手表在家里，他泯了泯唇，“知道了。”

　　说着，他神情漠然，头都没回地往前走。德挪动脚步，踩着路灯下他的影子，一步步跟着他。盯着他的后脑勺，他的头比之前长了一些。
　　曾几何时，他们经常这样一起回家，有时甚至手拉着手。没想到当时只觉得习以为常的事，现在再来看，好像又忽然变得珍贵了起来，但一切都已成了妄然。

　　门没锁，欧儿一推门就进了家。德跟着他，低头就在玄关处看多了双不属于欧儿鞋码的鞋。屋里有男人。他的心情一下跌到了谷底。

　　“我回来了。”欧儿换好鞋，朝着客厅喊了一声。

　　紧接着，德就看到一个穿着围裙的男人从客厅里往这边探了个头。他跟那男人对上视线，一下子就认出来了他。这是柏石，几年不见，他把刘海梳了上去，看起来成熟了不少。

　　所以拓普说的是真的，他们住在一起，这是……在一起了？德眼眶发酸，心里说不上来的难过。

　　“德？”柏石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他几乎是冲过来的，一过去就要打他，“你还好意思来这里！你哪儿来的脸见的欧儿？！”

　　“够了柏石，”欧儿拦住他，“都已经过去了。”

　　他的声音很温柔，很难让人生起气来。
　　可他越是这样，柏石心里就越是不爽。他狠狠地瞪着德，骂道：“如果当时在普吉岛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根本不会把欧儿让给你！欧儿这么好的人，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说！为什么要背着他做那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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