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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温肆坐下没多久,电梯到达的“叮咚”声再次响起,众人好奇地望过去,温肆跟着偏头,对上一双冷淡的眸子。
她一愣,想到朱雅刚和她说的投资商,居然是……邵越吗?
邵氏投资范围广,虽然主营房地产开发,但是酒店、餐饮也有涉及,如今影视发展前景良好,邵越想投资也不奇怪。
像是没想到能碰到温肆,男人眼底闪过一丝惊讶,转瞬即逝。
邵越只看了她一眼,随即收回视线,习惯性扫视周围时,视线停在白之秋身上,眸色凝滞,瞳孔微缩。
温肆熟悉邵越,见他站着不动,眼神也不太对劲。她眉头微蹙,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眸光骤顿,他是在看白之秋吗?
感受到她的注视,白之秋单手脱下墨镜,偏头对着温肆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温肆从那抹笑容里读出了一丝胜利,或者更合适的,是炫耀?
温肆心口忽然涌上一丝不安,刚刚压下去的反胃又卷土重来,她脸色一白,捂着嘴,脚步匆忙地冲进卫生间。朱雅和宋宋神色焦急地跟上去。
大厅的氛围透着丝古怪,几个女星面面相觑,能混娱乐圈的都是人精,谁都看出来了,邵越认识白之秋。
白之秋抬头望他,笑得温婉,“好久不见,阿越。”
安静的氛围被打破,白之秋笑得眉眼弯弯,岁月善待美人,即使年纪已经过了三十岁,风华依旧。
邵越望了眼温肆离开的地方,然后继续看着白之秋,不说话。
又陷入寂静,场面一下变得有些尴尬。
白之秋唇边的笑容微僵,正要再说些什么打破僵局,邵越忽然开了口,嗓音低磁暗哑:“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久前。”她道,整个人放松下来,笑意加深,歪着头对邵越发出邀请,“晚上一起吃饭,叙叙旧?”
邵越面无表情地往前走,“好。”
卫生间里,温肆趴在洗手台上,吐得昏天黑地。
她虚脱地靠在宋宋身上,镜子里的女人面颊因为咳呛而微微涨红,发丝凌乱,几缕粘在脸上,狼狈不堪。
宋宋小心翼翼地喂她喝矿泉水,朱雅在一旁发消息,道:“我和邬兰说了,让你最后一个,能坚持吗?”
朱雅和邬兰在大学参加过同一个社团,两个人认识十多年,交情匪浅。温肆能拿到试镜机会,一是自身实力的确不错,二是邬兰卖朱雅人情。
“没事,吐出来了,反倒舒服不少。”温肆把发丝勾到耳后,然后从包里掏出粉饼和口红,对着镜子补妆。
勾勒完最后一抹唇峰,刚刚呕吐的狼狈消失不见,她又变回了那个光彩照人的女明星,“走吧。”
来试镜的总共六个人,等温肆出去时,大厅里只剩下白之秋和一个最近风头正盛的小花唐心悦。
她坐到了唐心悦旁边,往嘴里塞了一颗薄荷糖,拿出手机刷微博。
剧本是要进到会议室里面才能拿到,现在焦虑也没用,只会影响发挥。
唐心悦看了眼温肆,看她一副淡定自如的模样,还有心情刷微博,没忍住好奇地问:“你不紧张吗?”
“还好。”温肆抬眼看她,说:“紧张也没用,还会影响你发挥,不是吗?”
唐心悦哭丧着脸,低声道:“你说的我也知道啊,可是我忍不住。”
话音刚落,会议室的门被用力推开,门把手撞到墙上,发出“嘭”的巨响。
一个女人怒气冲冲地走出来,看到大厅中的三个人,讽刺一笑,“呵,我劝有些人也别白费力气了,媚心这个角色早就被人预订了,让我们来试镜不过是为了堵悠悠众口,给某人铺路呢。”
女人是圈内成名挺久的大花林雪,温肆不禁有些好奇,里面试镜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说出那一番话?
林雪后面跟了个带着眼镜的儒雅男人,闻言面色黑沉,语气十分不悦:“林小姐,口说无凭,不要血口喷人。”
“哼!”重重冷哼一声,林雪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邬兰,正要开口和他再辩论几句,她经纪人急忙忙冲上来,捂住她的嘴,眼神警告。
然后对着邬兰赔笑道:“不好意思啊,邬老师,小雪脾气冲,容易冲动,真是不好意思。”
邬兰见林雪经纪人态度诚恳,他不是会咄咄逼人的人,也不好意思为难,摆摆手,说了几句客套话把人打发走,接着叫了下一个人,“唐心悦!”
见没人理,声音放大又叫了声,“唐心悦!”
“唉,来了。”唐心悦还沉浸在方才林雪的失控中,回过神后连忙应声,把随身物品丢给助理,跟着邬兰进入会议室。
门被关上,隔绝出两个空间。
温肆低头思索着林雪说的话,林雪在娱乐圈混了十几年,人脉广、消息灵通,内定一说,还真不一定是假的。
十分钟后,唐心悦丧着一张脸出来,看样子结果不太好。
她神色沉重拍了拍温肆的肩膀,“加油!”
邬兰在门口喊:“最后两个人了,一起进来吧。”
白之秋轻飘飘得看了眼温肆,率先站起身,先一步走进去。
会议室里,游致和邬兰坐在中间,左右两边分别是元津和邵越。
“游导,邬老师,元制片。”白之秋打过招呼,最后看向邵越,嫣然一笑,“阿越。”
语气亲昵,透着熟稔。
温肆愣在原地。
他们……果然是认识吗?什么关系?为什么叫的这么亲近?
手指无意识搅动,温肆内心充满疑惑,以及一股无法抑制的不安。
元津讶然,问道:“邵总认识?”
“嗯。”邵越敛眉,声线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游致用下颌指了指桌子上的十张纸,开口说道:“这上面分别是剧本上的十个场景,你们随机抽一张,五分钟准备时间,开始吧。”
温肆做了一个深呼吸,甩去脑子里的胡思乱想。现在试镜最重要,朱雅费了那么多心思才搞来的一个名额,无论如何她都要尽全力去争取。
选了离自己最近的一张,她开始仔细研读起来。
纸上只有几句话,主要内容得是女主角媚心悄悄进入天牢,和青梅竹马顾景告别的一幕。
顾景在宫内当值,遭人陷害被打入大牢不日问斩,媚心买通狱卒在深夜前去探望。
粗粗看,很简单的一场戏,温肆却觉得有丝说不上来的奇怪,但是信息太少,她不能确定自己的猜测对不对。
“时间到。”游致手里转着笔,“你们谁先来?”
白之秋上前一步,自信道:“我是前辈,我先来吧,温小姐没有意见吧?”
“自然。”温肆退到角落站着。
白之秋在原地微阖双眼,再睁眼时,整个人气质猛地一变,眼底狠辣尽现:“谁敢阻我?”
“皇帝年纪小,为了我楚国百年社稷,本宫理应垂帘听政!”
“拦我者,诛!”
……
平心而论,白之秋即使隐退五年,演技依然在线,把媚心对权力的渴望和手段之狠辣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温肆知道,自己的演技水平,不会比她高。
只能冒险一试了。
白之秋朝着前方鞠了一躬,退到一边,对温肆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温肆抚了抚胸口,低头酝酿情绪。
她脚步声放轻,眉眼笼着轻愁,慢慢往前走着。
“阿景。”她低低唤道,含着思念与担忧。
“你受苦了,我若是再有用点,就能把你救出去了。”
……
十五的月亮似圆盘。
媚心站在天牢外,口中喃喃自语,眼神却是坚定:“阿景,是我对不起你。”
温肆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有注意到刚还兴致缺缺的邬兰手突然攥紧,脸上浮现兴奋,眼睛亮的惊人。
游致打量了温肆好几眼,好奇地问她:“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最后一句话,你拿到的剧本里根本就没有,为什么要添这么一句话?”
温肆眼神逐渐恢复清明,她先鞠了一躬,然后不卑不亢地说道:“读剧本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顾景是被人陷害与淑妃有染,除掉淑妃对谁最有利?虽然我不清楚,但是肯定是对某一个宫妃有利。那么,大胆猜测,是媚心。还有最关键的一点,顾景对媚心深信不疑,媚心说什么,他都会信。”
“很合理的猜测。”邬兰忍不住开口,语气藏不住的欣赏之意,“好演员就应该多思多想,只会照着剧本干演演技是不会有进步的。”
只是随口一说,白之秋却觉得邬兰在讽刺她就是那个“只会照着剧本干演”的人。
她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从小到大她都是被人围着的那个,但是现在游致和邬兰只提问和点评温肆却忽视了她,这种感觉让她很不好受。
要不是还有点理智,白之秋都想甩袖离开。
温肆浅浅一笑,“谢谢邬兰老师。”
元津更圆滑一些,注意到一旁有点被忽略的白之秋,轻轻用脚碰了下游致,说:“游导觉得白老师怎么样?”
“挺好的,毕竟是拿奖的影后嘛。”被元津提醒,游致笑道:“把媚心的狠辣和果断演了出来,很不错。”
听着这话,白之秋只觉得敷衍,她勉强露出礼貌的笑容,“谢谢游导。”
然后她看向刚刚对温肆赞不绝口的邬兰,只见他已经开始低头收拾面前的纸张,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心头猛地窜出火气,又不能发作,白之秋一口银牙差点咬碎。
游致做导演多年,亦是个人精,哪会不懂白之秋眼神的意思。
他连忙帮老友打圆场,开口说道:“那行,定下来后通知你们,先回去等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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