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僵局[无限]

　　【道具卡：人形钓鱼台（未绑定）
　　级别：高级
　　简介：只有泡不完的茶，没有钓不到的鱼。

　　技能1、钓鱼
　　鱼这种生物，只要给点饵，就会上钩。
　　阿斯顿伯爵最爱的鱼钩，自然是见血封喉。
　　但要小心，鱼钩易生锈，请注意保养。
　　注：鱼线自动锚定目标，准头依照玩家自身素质而定。鱼钩使用十次后报废，可向空间商人购买新鱼钩，进行更换和保养。（0/10）

　　技能2、养鱼
　　养鱼是一种技术。养得好，则百子千孙，无穷尽也；养得不好，则玉石俱焚，反噬己身。
　　友情提示，千万不要把不同种类的鱼放在一起养哦～
　　注：一旦被鱼线捆住，三秒钟内，玩家可以控制对方的行动。但请注意，一旦对方智力值比你高，那么被反控制的可能性将大大提升。】

　　绿毛的女朋友还没来得及把鱼钩甩出去，那滩液体已经迫近到两人面前来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走开啊——”

　　“呲啦——”身体被撕裂。
　　“咕叽咕叽——”内脏被拉扯搅动。
　　“噗——滋滋滋滋——”骨头被抽出后融化。

　　……
　　很快，一切动静都消失了。

　　两张不同颜色的卡牌静静地躺在血泊之中。
　　一张泛着紫光，一张泛着橙光。

　　血流满地，蔓延在干净整洁的瓷砖地板上，被重新化作一滩液体的水母逐一舔尽。
　　它挪动着膨胀笨拙的身躯，移动到卡牌之上。
　　卡牌慢慢消散成碎片，紧接着被融化殆尽。水母体内接连闪过两道光，舒服得直打颤，它伸了个懒腰，舒展着伞状体，无数根飘柔的触手在空中摇摆。

　　中年啤酒肚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额头冷汗直冒，心中庆幸又后怕，他由衷地感谢自己身上这堆肥肉，还好没能及时逃跑，否则下场自负。

　　女白领脸色煞白，侧身捂着嘴不断干呕，新做的美甲亮片已然被掐断在掌心。

　　旁边穿着蓝色polo衫的男人情绪似乎已经崩溃，一边哭一边发抖，双手合十不断地念叨着：“阿弥陀佛，观音菩萨，如来佛祖，无量天尊……”

　　瓷砖上那滩明显酒足饭饱的无色液体慢慢堆聚、扩张，最后组合成西装笔挺的业务员形象。

　　他理了理衬衫领口和领带，无神的眼眶慢慢挪向右侧抱着双膝蜷缩在椅子上的双马尾小女孩，在对方蓄满恐惧的泪光中，五官努力蠕动着拼凑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语气似乎慈祥得诡异：“小姑娘，你放心，我们‘就是玩儿’公司谨遵法律法规，绝不招收童工。”

　　“乖，随便玩去吧。”

　　在众人过于逼仄锋锐的目光中，双马尾小女孩哭得打了个嗝，怯怯地问了一句：“真的可以在这里随便走动吗？哥哥？”

　　男尸顿了顿，语调明显雀跃了起来，“哎呀，小姑娘就是嘴甜！来，哥哥带你去休息室转转，等今天工作结束，大家都下班了，你就可以回家啦。”

　　他抬起僵直的手臂，冲小姑娘招招手，几只散发着腐臭味的蛆虫“啪嗒——”摔落了下来，还未接触地面便化作一缕黑烟消散无踪了。

　　男尸领着小姑娘出门时，脑袋转过180度朝后看了眼会议室里只剩下一半的玩家，“咦？大家怎么还在这？会议已经结束啦，你们不用回去工作的吗？小心错过下午的上班时间哦～”

　　众人顿时从提心吊胆的屏息状态中回过神来，面面相觑。

　　江橘正想开口，旁边的温以寒却率先出声：“等等，搞混的资料你好像还没给我们吧？”

　　“哦对。”
　　男尸似乎此时才发现自己怀里还抱着一叠文件资料。

　　他一步一个踉跄慢吞吞走近，把资料放在桌上，“公司今年的所有资料都在这了，温助你还有别的吩咐吗？”
　　温以寒嘴上客气道：“没了，谢谢。你去忙吧。”
　　“好的。”
　　“那么各位，再见。”

　　男尸走后，众玩家不由同时舒了一口气。
　　大家盯着那叠雪白的A4纸，没人敢先动手。

　　一直念着无量天尊的polo衫此时似乎已经从崩溃的情绪中挣扎出来了。
　　男尸一走，他立马精神抖擞地舞了起来，小声嘟囔了句“一群胆小鬼”，不巧正被女白领听见。

　　女白领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冷眼嗤道：“不知道是谁刚才抖得跟个黑毛耗子似的，都怂成啥样了，就你胆子大，你倒是去拿呀！”
　　“你——！”
　　“嗨呀，现在可不是争执的时候。”一边的啤酒肚打着圆场，“咱们还是赶紧找资料吧！身为一个合格的打工人，起码也得先找到职位表，知道自己是干什么的吧。”

　　“况且，他刚才还说什么工作时间，我觉得那应该是个提示。”
　　白领女立马冷静下来，“你说的对。”

　　啤酒肚：“那我们分工合作？效率更高些。”
　　polo衫不情不愿地点了下头，“行吧。”

　　讨论完的三人一抬头却发现，坐在对面一直未出声的江橘和温以寒两人早已各自分了一摞资料看了起来。

　　目前阵营不甚明显，但三人之间，啤酒肚似乎更中意女白领的样子。
　　江橘一边分心思考着各人的反应，一边一目十行地看完了手上的所有数据。

　　温以寒随手翻到最后一页，目光一顿。
　　“找到了。”

　　“什么？！”白领女和啤酒肚立刻抬头，眼神炙热急切：“快！放到投影仪下面，大家一起看效率更高。省得互相传阅浪费时间。”

　　温以寒走上讲台，大致调整了一下投影仪的镜头角度。下一秒，职位表上排列成行的黑体字清晰地显现在会议室投影屏上：

　　[02何恬，未成年，无业游民。]
　　[03宋廉，45岁，行政总裁。]
　　[05冯紫凡，29岁，市场部副总监。]
　　[06谭文远，31岁，设计部总监。]
　　[11江橘，21岁，客服助理。]
　　[12温以寒，22岁，行政助理。]

　　目光停在倒数第二条，温以寒表情顿了顿，他转头看向台下的江橘，“‘黄、小、雨’？”

　　江橘抬眉，眼神冷淡又平静，毫无欺骗人的愧疚之心。

　　啧。看走眼了啊。还以为只是个老实花瓶呢。
　　温以寒表情不变，笑容依然绅士，眼神深黯。

　　啤酒肚和polo衫心里还惦记着所谓的“工作时间”，看完职位表后赶紧跑出了会议室。
　　温以寒低头继续翻阅其他资料。

　　江橘在房间里转了转，第三个走出会议室。
　　与旁边还在一心看报表的冯紫凡擦肩而过时，她淡声道：“桌底下有垃圾。记得关灯。”

　　冯紫凡猛地抬起头，然而那道高挑显眼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外了。

　　-

　　江橘走进电梯，按下2层。
　　公司的部门分布图和各类经营数据已经全部在她脑中，她所在的客服部就在二楼右侧拐角的第三个房间。
　　“嘀——”电梯到了，她却没急着出去。

　　她目光落在广告海报的左下角，那里有一个二维码。
　　旁边用很淡的铅笔写着“公司群”。

　　从电梯里出来后，一路上有经过的同事热情地跟她打招呼。
　　当然，同样是穿着制服的腐烂的尸体模样。

　　“小江啊，开完会啦？”
　　“领导怎么说？”
　　“表扬你了吗？还是说甲方的人不满意？”
　　“什么？又让你善后？”
　　“哈？还要让策划部重做？？？这他妈已经是第33版了！垃圾公司，早日倒闭吧！还要给客户擦屁股。妈的，谁爱干谁干吧！老子不干了！月底就辞职！”
　　“干脆大家一起猝死算了！”
　　“没记错的话，我们公司猝死是没有抚恤金的。”
　　“……算了算了，活着要紧。”
　　“扶我起来，我还能改方案。”
　　“只要卷不死，就往死里卷。”
　　“愿天堂没有996。阿门。”

　　……

　　江橘在去办公室之前，先去了一趟更衣室，换下了身上这件较为居家的红色吊带裙。
　　“咔哒——”系上腰带，搭扣合拢，客服部统一的蓝色制服穿在她身上，腰是腰，腿是腿，衬得她皮肤白皙剔透，红唇艳丽，表情冷漠，揉杂着冲击性极强的矛盾美感，一路上回头率极高。
　　甚至连茶水间正在聊八卦的腐尸npc们都一个个停下冲咖啡的动作，恨不得跑出来搭讪新人。
　　还好他们四肢僵直，跑得慢，江橘才得以脱身。

　　她拿着从制服裙口袋里掏出的手机跑到电梯里扫描了二维码。
　　备注写着“客服助理，江橘，工号985。”
　　没过几秒，她就被拉进群了。

　　群友目前总共只有26个，玩家只有她一个，其他全是npc。
　　入乡随俗地改好群名后，江橘点开群公告，果然。

　　【公司规定如下：
　　1.禁止迟到早退；
　　2.禁止办公室恋情；
　　3.会议时间，禁止大声喧哗；
　　4.禁止中途离席；
　　5.离开会议室时，请带走随身物品，并记得关灯；
　　6.禁止在工作时间穿私服；
　　7.禁止在工作时间离开工位超过十分钟；
　　8.一切解释权归“就是玩儿”股份有限公司所有。】

　　回到办公室隔间后，江橘一眼便看到了贴在电脑显示屏上的荧光黄便利贴——
　　【客服部工作时间：上午8:00-11:30；下午14:30-19:30】

　　她打开电脑，右上角显示的时间与手机显示的时间一致，均是下午14:20。
　　好险。

　　接下来，她花了十几分钟把隔间桌上和柜子里的所有东西都翻看了一遍，心里大致有了数。

　　“嘀——”
　　她收到了一条好友信息。

　　【温助理：你发现了吗？】
　　【客服部小江：什么？】
　　【温助理：你手机相册里难道就没有……奇怪的东西吗？】
　　【客服部小江：没有。】
　　【温助理：截图.jpg】
　　【温助理：截图.jpg】
　　【温助理：截图.jpg】

　　江橘瞳孔一缩。
　　每一张都是同一对男女忘情接吻、亲密拥抱的照片，看视角，似乎是男方在卧室里放置隐形摄像机偷拍的。
　　男人的面孔温润风流，五官长相与温以寒别无二致。
　　而另一张脸，则是她对着镜子看了23年之久的样子。

　　温以寒无意中发现这些照片时，差点以为这是哪位前女友也跟着一起被强制拉进了游戏。
　　仔细一看才发现是11号骗子花瓶。
　　说实话，这游戏P图技术真不怎么样。
　　他随便一任前女友的手艺都比这个强。

　　没多久，对方发了张截图过来。
　　点开一看，原来是公司规定表。

　　第二条被她用红笔标记了出来——
　　[禁止办公室恋情]

　　原来如此。
　　两人的社交备注如此谨慎，再加上女方手机一干二净连截图和聊天记录都没敢留，看来这段地下恋情石锤了。

　　温以寒还在思索时，他名义上的地下恋人又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客服部小江：分手吧。】

　　“……”
　　“…………？？？”
　　温以寒哑然失笑。
　　他拇指轻轻摩挲了下相册里她那张被P得笑靥如花的美艳眉眼，嘴角一勾，按下了删除键。

　　[确定删除吗？删除后文件将不可恢复。]
　　[确定。]

　　证据销毁后，温以寒回了句：「ok，放心，都删了。」

　　【客服部小江：截图给我】
　　【温助理：截图.jpg】
　　【客服部小江：ok】
　　【温助理：为我们的友谊干杯.jpg】

　　两个连戏都不愿演的成年人草率分手后，各自投入到自己紧张的工作中去。
　　江橘打开电脑，发现并非指纹输入，而是要六个数字的密码。
　　她脑子里迅速回忆了一遍刚才看过的资料，职员信息表里，生日那栏，她记得江橘是……

　　[010817]
　　[输入正确]
　　[欢迎回来，江橘。]

　　上手熟悉之后，江橘发现客服助理的工作任务较为简单，除资料收集、邮件确认、后勤打杂以外，还有一些很基础的类似蓝星的Mattlab、SPSS、Tapelauz1、Pyghon、R-Soot数据分析工作。
　　做到后面，越来越得心应手。

　　此后一下午，她不仅提前两小时就完成了工作指标，还自学了一些关于客户管理的技能和常识。
　　办公桌上摞着的三本专业书很快被她翻完了。

　　离下班时间还有一小时。
　　她输入公司官网地址，飞速浏览起来。

　　时间滴答滴答，一分一秒过去。

　　气氛和谐的办公室里键盘敲击声不断。

　　蓦地，一道刺耳嚎叫划破了平静——

　　“啊啊啊啊——”
　　广播里响起男人的挣扎哭号，极尽凄惨，伴随着肌肉撕裂声，仿佛被剥皮抽筋般，扭曲走样的嗓音听起来十分痛苦，最后仅剩滋滋滋的细弱电流与汩汩流淌的液体声，似乎在腐蚀消融些什么。

　　江橘直起身，转头却发现办公室里的其他NPC们一脸漠不关心，习以为常的样子，涂指甲的继续涂，吃自热火锅的继续吃，几乎人人都在摸鱼。

　　“砰——”，“哗啦——”
　　窗户打碎后，又是一声尖叫传来。
　　爆炸声四起，熟悉的女人声音很快被市场部的嘈杂笑闹声掩盖。

　　江橘点开微信公司群，发现群友多了三个。
　　温以寒、宋廉、冯紫凡。

　　也就是说，polo衫——设计部总监谭文远可能死于触犯规则。
　　那么，女白领是为什么？
　　江橘不觉得她是那种知法犯法的莽撞之人。
　　polo衫已死，那么只剩下啤酒肚，12号，还有小女孩何恬……

　　江橘若有所思，食指无意识敲了敲桌面，心中初步有些猜测，也许很快就能验证了。

　　不久后，电脑右上角时间表跳转到19:30。
　　下班时间到。

　　江橘整理好桌面，锁上抽屉，拎起包起身走向更衣室。
　　换好衣服后，她穿回自己的吊带裙，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一路走向电梯。

　　“啊？小江你这就下班啦？”
　　江橘点点头，走进电梯，按下28层总裁办公室所在的顶楼。

　　剩下一堆人在外面窃窃私语。
　　“哇羡慕了！”
　　“她今天怎么这么早？”
　　“你懂什么！下班不积极，心理有问题！人家小江肯定工作早就做完了呗，谁像你摸鱼啊！”
　　“说得好像你没摸鱼似的！”
　　“呜呜呜我也不想啊，我是自愿加班的。”
　　“我就不一样了，我是被迫的。”
　　“今天不加班，明天没砖搬。”
　　“每日一问，公司什么时候倒闭？”

　　……

　　“叮——”
　　电梯到了。

　　坐在门口桌子上的两个留着大波浪的秘书女尸抬头望过来，“你是……？”
　　“客服助理江橘，工号985。”
　　“哦哦，原来是小江啊，你有什么事吗？”
　　“请问费总在吗？”
　　“在。你直接进去找他吧。”

　　江橘不太了解企业的正常流程，她基于江随爱看的总裁剧常识问了句：“不会打扰到费总么？”
　　秘书热情道：“不会，快进去吧。”

　　女尸的红唇抹得格外鲜艳，皮肤僵硬惨白，显出一种别样的诡异。
　　江橘敲了敲门，属于npc的熟悉嗓音响起：“请进——”

　　红木大门被推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混杂着化学物质的怪异味道扑面而来。

　　华丽的欧式吊灯往下滴着粘稠腥气的液体，茶几上鲜血四溅，沙发边躺着两具尸体。
　　正如她之前所想，一个是polo衫，一个是白领女。

　　中年啤酒肚被一个高大的银发男人掐着脖子高高提起，按在了落地玻璃窗前。
　　他胳膊无力下垂，四根手指已经被腐蚀殆尽，空空的手腕根部连着清晰可见的血管和骨头，往下不断滴着血。他双腿腾空，疯狂挣扎，嘴里慌张辩解着：“——对不起对不起！！！费总你听我说！我我我、我也不想拖延啊，可是光是等位我就等了五分钟！！而且我、我我——”
　　“——我便秘！真的，这毛病已经十年了！！！”

　　银发男人不为所动，温以寒站在一旁，左手掌心跃动着一簇灼人的火苗。
　　双马尾小女孩则乖乖坐在之前那个npc男尸身边，右手抓着一根棒棒糖，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

　　江橘面不改色，从包里掏出一叠纸，放在办公桌上，“费总，我有一些关于如何改进E8型奥神儿童飞车的不成熟想法，想与您探讨一下。不知您是否有时间？”

　　银发男人单手掐着03号玩家，侧过头，投来的眼神冰冷无波。比起僵直的尸体模样，那张脸更接近于鲜活悦目的人类面孔。
　　银发银眸，鼻骨高挺，眉眼深邃。皮肤透着一股青灰色的机械感，左右脸颊各有一抹钴蓝色油彩，眉心贴着菱形金箔，纯白的眼线勾勒出不知世的奇异天真。
　　应当是个高级npc。

　　“E8？”
　　总裁的嗓音同样冰冷，带着一种沙哑的电流声。

　　“是的，E8。”
　　江橘在公司网页的人物资料介绍版面，看了这位费总的详细背景。
　　E8是他为自己女儿设计的一款儿童飞车，集合了便利性、安全性、美观性与科技性为一体。
　　但由于还处在概念设计阶段，有许多方案还不太成熟，公司产品设计部这个月正为此连夜加班。

　　总裁点点头，“稍等。”
　　说着，手指收紧，“咔嚓——”一声，拧断了宋廉的脖子。
　　男尸npc立马起身送上消毒湿纸巾，总裁抽出两张纸擦了擦修长白皙的手指。

　　他目光扫过温以寒，顿了顿，似乎在思考怎么处理这个人。
　　温以寒面上不动声色地噙着笑，掌心的火焰愈发炙热。

　　男尸主动站出来当和事佬，面对12号时语气不自觉带了几分调侃和欣赏：“哎呀你们这些当职员的，脾气怎么这么暴呢，动不动就杀人什么的，真的不好。容易引发同事间的恶性竞争，在公司团队内部形成不良风气呢，法务部很难做的～下次要改哦。”

　　温以寒熄灭火焰，一双桃花眼弯了弯：“好的。下次一定。”

　　男尸伸手扯开胸口，露出腐朽了一半的脏器，血肉已经萎缩，他从里面掏出一个干净的指纹打卡机，递给温以寒，“12号，打完卡就可以下班了。”

　　温以寒接过打卡机，没有急着走，反而转头看向江橘。
　　两人视线相对，他笑了笑，连嘴角翘起的弧度都带着令人如沐春风的分寸感。

　　他迈步朝她走去，火苗化作小小的蝴蝶在她发间翩翩飞舞，点缀在红色裙摆上，倏尔消散。

　　面容俊美的青年站定在她面前，右手摊开，掌心一缕火焰交织着旋转、腾空、飘忽、沸腾，最后定格成玫瑰的样子。
　　——火焰做的玫瑰。

　　重瓣叠绽，炽盛热烈。
　　他托着这朵花火送到她面前，下一秒，手腕翻转——

　　“呼——”
　　“咔哒——”

　　沙发上的小女孩不由瞪大了眼，男尸眼眶里的蠕虫似乎突然兴奋了起来，疯狂蠕动着。
　　总裁翻过一页设计稿，视线上移，无机质的目光落在面前两人身上。

　　男人手中的火焰已经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枝美艳的红玫瑰。
　　白皙修长的指间夹着深绿带刺的茎梗，格外靡丽撩人。

　　而致使他动作停在少女身前一寸的，是抵在他太阳穴上的冰冷枪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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