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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持
“喂，我们不去丞玄派找魔尊吗？”
毛茸茸跟在洛无秋身后，叽叽喳喳。
洛无秋有些无语地看向还被蒙在鼓里的毛茸茸。
“第一，我不叫喂，我叫洛无秋。”
“第二，谁跟你说魔尊在丞玄派的？”
毛茸茸停下脚步：“你说的啊，你说魔尊被丞玄派掌门抓走了。”
洛无秋翻白眼道：“我可没说。”
毛茸茸疑惑地“嗯”了一声，问道：“你不是说昨日丞玄派掌门来过这里吗？”
是来过。
原著里说过在洛无秋死的那日，丞玄派掌门施为正单独出门了，去的是另外一大修真门派潋嵋派。
不过，他绕了远路，经过了忘川河才去的潋嵋派。
洛无秋道：“施为正是来过，怎么了。”
毛茸茸挠头，觉得这确实不代表符越离就被施为正抓了去。
于是它又道：“你不是说想把魔尊交给那些臭道士，但无能为力吗？”
洛无秋无辜道：“是啊，我又打不过魔尊，怎么交？”
况且本命玉佩还在他手里呢。
毛茸茸纠结了半天，没找到突破点，顿时有些哑然。
洛无秋一把将它抱入怀中，又顺着白毛从头到尾地薅了一把，才心满意足道：“别想了，那是我糊弄他们的，魔尊这会儿指不定在哪里逍遥快活呢。”
这么说着，她就被一团黑气包围，送上了空中。
洛无秋：“……”
所以说不能在背后议论别人啊！
突然被扔到地上的毛茸茸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洛无秋双目放空，开始邹胡话。
“突然想尝试飞的感觉。”
——
万骨窟。
洛无秋轻巧落地。
看见王座上穿着一身墨衣的人，她深呼吸了一把，展示了一张资深社畜对老板的恭维式笑脸，作揖道：“参见魔尊。”
符越离看到她，皱眉问道：“你来干什么？”
洛无秋：？
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被黑气掳来的洛无秋想爆粗。
然后她就看到，符越离身旁站着一只瘦弱的骷髅人。
魔界里有骷髅人不奇怪。
可问题是，那只骷髅人正在把玩着一团黑气，而那团黑气恰好藕断丝连地连接着她周身的这些黑气。
骷髅人里鲜少有自我意识的，它大概是无意间把洛无秋召唤来了。
尽管如此，洛无秋还是想爆粗。
但是。
小不忍则乱大谋，小爆粗则丢性命。
洛无秋假笑着说道：“属下前来看看魔尊有没有什么需要属下做的。”
符越离手里捏了颗核桃，脸上看不大出表情，略显病态的苍白肤色搭以冶艳红唇，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
就像是刚从冰棺里出来的美人。
他的目光落在手中的核桃上，不大在意地摆了摆手道：“不需要。”
洛无秋内心一喜，转身的动作都轻盈了起来。
但没走几步，符越离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无厘头地问了句：“你力气很大吗？”
洛无秋顿住。
怪力被发现了。
她只好回身，再次搬出专业假笑：“不大。”
符越离根本不管她的回答是什么，只丢了颗核桃给她。
“打开试试。”
洛无秋接过核桃，假笑僵在脸上。
谁说力气大，就一定能徒手破核桃的？
她将核桃捏在手中，稍一用力核桃便破开了。
还真能啊。
不过捏核桃这种事，还是要两颗一起开比较省力，毕竟人的手掌太软了。
捏完这颗，王座上就又抛来了一颗。
洛无秋默默地把捏完的这颗放在飘过来的骷髅人手里，又徒手捏碎了一颗。
接着又是一颗。
又一颗。
一颗又一颗……
洛无秋：……好气哦。
符越离从骷髅人手里取了一颗核桃果仁，不大满意地看着果仁里残缺的一个角，又不大满意地看向骷髅人手里零星乱碎的核桃皮。
“你是不是不会？”
洛无秋愣住三秒钟，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问自己是不是不会开核桃。
这就非常的尴尬。
她开的核桃分明就握在他手中，他却问了这样的问题。
这不就相当于，在ktv献歌一曲后，突然被人质问“你是不是不会唱歌”一样的尴尬吗？
洛无秋：“我……”
“看来确实是不会了。”
符越离又取了一颗残缺的核桃果仁，下定论道。
洛无秋：呵呵。
你行，你上啊！
符越离像是会读心术一样，竟然还真上了。
他取了一颗纹路密实的核桃。那颗核桃瞧着圆滚滚的，十字尖非常厚实，一看就令人一阵手疼。
他单手捏着十字尖的两端，修长的手指本就白得不正常，所以瞧不出他用没用力，只一瞬息的功夫，核桃就沿着凸起的光滑纹路，裂开了，形成了一条平滑的曲线。
核桃裂成了两半，破裂口异常齐整，而里面的果仁则完好地躺在中央。
这个逼装得非常成功，你不当男主真是可惜了。
洛无秋奉承得像个大内总管：“单手碎核桃，裂痕完美至极，还是魔尊厉害！”
“其实，”符越离随手将碎裂的核桃放在骷髅人手中，抬眸看向洛无秋，“不算完美。”
洛无秋：“……呃？”
怎么还客套起来了，是不是还得再夸上两句？
身后忽然响起一阵骨头碰撞的声音，洛无秋回头看去，发现有一排骷髅人齐整地走了进来。
确切来说，是一具领头的骷髅人带着后面一排小弟。
因为最前面那具骷髅人比较特别，相较于其它那些将森森白骨直接暴露在外的骷髅人来说，它更像个活人。
它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头骨缩在帽子里，身体被遮盖得严严实实，若非那双骇人的手骨暴露出来，倒真让人瞧不出它是个活人还是个骷髅人。
领头骷髅人在洛无秋的身旁停下，朝她礼貌地鞠了一躬。
然后转身向身后的小弟伸出了那双纤纤骨手。
那小弟二话不说，将自己的头骨拧了下来。
拧了下来……
小弟把头骨放在领头骷髅人的手中后，就跟没事人一样默默地走到了队伍的最后。
洛无秋顿时目瞪狗呆。
一时间，洛无秋不知应该先护住自己的眼睛，还是先护住自己的脑袋。
领头骷髅人把小弟的头骨推到了洛无秋的身前，阴恻恻的，一副她不接受就誓不罢休的模样。
接受。
还是不接受。
这是道没得选的单一选项选择题。
毕竟，按照病娇套路来看，在病娇符越离所给出的选项下，“接受”这个词，写作“接受”，读作“活命”。
洛无秋无比郑重地双手接过，忍不住朝那位失去了头的小弟瞥了几眼。
对不住了，大兄弟！
领头骷髅人对洛无秋发出了一阵“嘶嘶”的声响，然后领着它的那帮小弟们幽幽地朝王座走去。
在它们于王座前停下的一瞬间，洛无秋切切实实地见证了一幅壮观的“全员拧头景”。
真是名副其实的“头都给你拧下来”，让她忍不住在心里直喊爹娘。
符越离单手接过第一个头骨，另一手撑在王座的扶手上，就着夜明珠的光亮，将头骨翻了又转，随性瞧了瞧，又用食指轻轻往上一拖。
头骨被顶到空中，停留片刻后又稳稳地落回了他的手掌。
若不是那头骨太过瘆人，现场气氛又太过阴森，洛无秋甚至差点以为他是在玩篮球。
“这是人形头骨。”
符越离像个考古学家一样观察了半天，面无表情地道出了个，一听就是废话的结论。
洛无秋：……
这是从人家骷髅人身上摘下来的脑袋，不是人形头骨，难道是猪形头骨吗？
当然，翻白眼是不敢翻白眼的，这辈子都不敢朝真病娇翻白眼，只能一脸惊讶状地说“魔尊英明”这样子。
符越离像是玩够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知为何笑了一声，自言自语道：“人形又怎样，还不是变成了一具白骨。”
说罢，他五指稍一收拢，便将那头骨捏成了粉碎。
一个无头骷髅人应声倒下，四肢百骸顷刻间裂成了根根分明的细骨，就如同散开的脆弱玩具一般。
洛无秋抱着头骨的手颤了颤，面上不是恐惧之色，亦不是惊诧之色。
是面对中二病少年的，替他尴尬，之色。
因为，在那头骨碎裂的一刹那，她的脑海中传来了一道低沉的声音——
[与其如此苟活，不如化为尘埃碎屑，游离天地间。]
如同系统和她交流时一般，声音是传至她的脑海中的，旁人不会探听到。
这不是系统的声音。
是符越离的。
这是第二项任务的奖励——可以听到符越离的内心病娇语录。
这算哪门子奖励？
紧接着，王座上又是一颗头骨碎裂。
[求得柔弱的凡人躯，如何能比得上化作孤缕亡魂来得有趣。]
洛无秋：……
她这替人尴尬的毛病，什么时候可以改掉？
符越离的脸色愈发冷白，眸色也愈发幽深，眉目间时而流露出转瞬即逝的痛苦之色。
痛苦并疯狂着。
疯狂之余，甚至还对她说了句有些熟悉的话。
“捏碎试试？”
语气就像是让她捏破一颗核桃一般。
万骨窟落座于幽深山涧，常年森冷异常，但是此刻，洛无秋却很想开个16度的空调。
她的手心汗湿开来，脊背也有些僵硬。
不带这么玩的啊。
而符越离说完，就不再有所动作了。他单手支着下颚，静默地看向洛无秋，仿佛一个认真等待回答的病娇绅士。
双方就这样僵持住。
大眼瞪小眼，比谁先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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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僵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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